顧家破產後,楊莉自己被她那群貴婦圈的朋友拋棄了,然後才開始頻繁的找葉姚聚會,述衷腸,抱怨她老公。
葉姚當時就是出於同情她的遭遇才花時間陪在她身邊,看她對自己掏心掏肺的,葉姚就把她老公當年做過牢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完全是出於對朋友的信任,也是想給楊莉一份鼓勵,告訴她隻要內心充滿希望,人生定會否極泰來。
“我告訴楊莉這件事後沒多久,保險公司的老板就找我老公談話,說有人匿名舉報他有案底,是服過役的人員。如果傳出去對公司聲譽不好,畢竟是保險業,客戶的印象是最關鍵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把錢交給的是一個曾經坐過牢的人,肯定會給公司帶來很大的麻煩。”
說到這裡,葉姚又忍不住悲愴起來:“他在那個公司,可是從連底薪都沒有的業務員一步步爬到那個位置的!二十幾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工作都換不來一絲的理解和同情,對外說是他辭職,其實隻是不想把這件事搞大,實際是他們逼他走的!”
上官晏的共情心理油然而生,她可能還做不到像刑警那樣,麵對任何人間悲苦都保持中立客觀,並冷靜地看待這個世界和人。
她滿懷同情,聲音也柔和很多:“可是以您先生的能力,重新跳槽一家公司不行嗎?”
“沒有人要他了,他們那個行業內部都是相通的,他的事情很快就在各大小保險公司傳遍了,不然我們最後為什麼淪落到開超市討生活?”
葉姚家所謂的超市,其實就是個一百平方左右的便利店,連幫工都請不起,全靠他老公一個人頂著。就這樣一個超市要解決一家人的生活費用,還得還房貸,可想有多艱辛。
“我年紀大了,連去當個前台和秘書的資格都沒有,哪裡競爭得過年輕的小姑娘們。”葉姚目光空洞地訴苦。
最怕就是人到中年,正好在上有老下有小,身背債務的情況下失業,那樣的壓力,輕則焦慮到大把大把掉頭發,重的,有可能一時想不開,就容易走極端。
這就是葉姚中途有幾年不再和楊莉來往的原因,她恨!但又無可奈何!
楊莉把自己的失意懲罰到彆人身上,她的嫉妒心不允許身邊的人過得比她好。
那時候看葉姚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而顧家背了一屁股的債,每天都在做各種清算,應付各種官司。楊莉就見不得葉姚一個她曾經看不起的中產家庭,現在居然比她過得舒坦,所以滋生了如此惡毒的想法。
而後來,讓葉姚抱著報複的心態重拾起“舊日友誼”的就是顧楓。
顧楓找過她好幾次密謀此事,最後承諾事成後,給她兩百萬作為補償和感謝費;葉姚想著這些錢還有機會送兒子出國讀書,最終才答應下來。
“不對呀。”韓奕開口了,他們是調查過顧楓的經濟條件的,“他家除去那棟房子的話,銀行裡的現金不過就三百來萬,他們兩個平時就靠這些錢和養老保險生活,他這麼大方就要分三分之二給你,不符合邏輯呀。”
葉姚:“我當時也不信,他們家都破產了,哪來的錢。但是顧楓跟我信誓旦旦,說他有個很值錢的寶貝,連楊莉都不知道,回頭找個好買家就把它賣了。”
上官晏聽到這裡,三根黑線:“……”
這不是空手套白狼嗎?詐騙犯常乾的事情,這葉女士是不是也太好騙了?
韓奕同樣一臉不可思議:“葉女士,你……”
葉姚清楚他們是怎麼想的,她神情冷靜:“我不傻,當然不可能就這麼信了他的話,所以顧楓第三次再找我時,就領我去了一家律師行,在律師起草的欠條上,白紙黑字地寫下了欠我兩百萬的字據。他要是沒有資本,怎麼敢給我打欠條。”
韓奕一怔,居然還有這麼一出:“字據在哪裡?”
“就在我家,我夾在了客廳我們家全家福的相框裡麵。”
韓奕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單麵鏡,外麵的警員無需他多言,知道該怎麼做。
“你知道顧楓說的是什麼東西嗎?”他問。
“我猜可能是古董這類的吧,他不說。”
一想到自己的生活被楊莉毀了,葉姚對楊莉是恨得牙癢癢。出於強烈的報複心理,葉姚很快就被顧楓說服,成為了他秘密計劃的同夥。
他們的手法很簡單,如果做得好,可以是天衣無縫的。葉姚每次去他家,就想辦法在楊莉的燕窩裡麵下精神藥物,這些藥都是顧楓從不法渠道購買的。
正常人如果長期混用此類藥物,副作用會造成嚴重神經損傷,焦躁,偏執,甚至精神錯亂,抑鬱等特征,最後走向便是他們計劃中的結果,搞垮楊莉的精神係統,逼她自我了結,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沒人會受到懷疑。
上官晏難以相信地搖搖頭,原本她還同情顧楓作為受害者的角色,沒想到也是個人渣。
她譏誚道:“這兩夫妻還真是臥龍鳳雛,果然一張被子裡蓋不出兩種人。”
“你們策劃的事還有誰知道?”韓奕追問。
葉姚從他這句話裡反應過來她兒子被帶來的原因,剛緩和下來的情緒又高亢起來:“我老公和我兒子都不知道這件事!你們抓他來做什麼?我原本打算事成後就騙他們說,那兩百萬是我中的彩票二等獎。他們真的一無所知!”
此刻,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了兩聲。
“進來。”
一個警員推門而入,手裡拿著一份文件到韓奕麵前,俯身對他輕聲說了句:“那邊暫時沒問題。”
警員出去後,韓奕隨手翻看了兩頁,然後反手把文件一扣:“您兒子有電子專業的相關背景,我們最初懷疑是他……”
不等韓奕講完,葉姚護子心切,從座位上跳起,嚷嚷道:“不是他!不是他!我從來沒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