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珈一那個暴脾氣，定是要他們血債血償。
“我們，算成功了嗎？”郭長老問，麵色有些忐忑，又似是不忍。
張長老搖了搖頭，“隻能說，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他們再也無法完成了，他很是遺憾。
王長老看了看身後的弟子們，低聲跟幾位長老商議，“此行犧牲了莫長老，他手下的弟子們此時心裡定是不大舒坦，可得要好好安撫。”
張長老也想起了這事，點了點頭，“他的儲物戒指失去靈力控製之時，我把它拿回來了。”
他當著幾位長老的麵，分出靈力探入因為無主人的靈力潤澤而失去光輝的戒指，“莫長老留下的東西，都分給那些弟子，如何？”他問。
趙長老目露不讚同，“一門長老何其富有，全都分出去？”
提出安撫弟子的王長老也低聲勸，“弟子們皆有月例，賞賜更是不少，他們亦不缺錢財寶物，拿出三成給他們均分便是了。”
狄飛站在不起眼的漆黑角落，目光沉沉。
雨中的陽光透過寶塔的氣窗灑在他身上，他整個人成了明暗的分界線，割裂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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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獸門的服飾，掌門長老和弟子大體上都一樣，製式款式布料，自身後瞧著是一模一樣。
隻是從正麵看，才有些許分彆。
譬如，他們身上的這套衫褲，長老服的斜襟是深沉的赭色，弟子服的斜襟是通透的雪色。
每套弟子服，斜襟都是雪色，入門時掌事長老便解釋過，這是取高潔之意。
但是此時，狄飛低頭看著自己的斜襟，那裡雪色已經成了血色。
他們成功了，檮杌，堂堂上古凶獸，戰力僅次於神界神龍的存在，竟被修仙界的三流門派玩弄於股掌之間。
陽光有些刺眼，狄飛的眼淚不住地流著，他捂住臉，靜默而無聲。
他錯了，寶塔內的所有人都錯了。
第二個到達淨宗廣場的門派，是魔羽率領的數百魔教之眾。
他們一身狼狽，滿身血氣地翻滾過高高的城牆，狠狠地摔在濕漉漉的地麵時，清風“騰”地站了起來。
如此落魄。
眾人驚訝地瞪大眼睛。
暴雨已經轉為淅淅瀝瀝的小雨，地麵水流“叮咚”地彙入排水口的歡快聲音十分清晰。
青色的遮蔽結界很快在他們頭上撐開，為他們遮住了雨珠。
魔羽第一個艱難地爬了起來，先是看了一眼頭頂的結界，才轉過身，吩咐著手下的佛修檢查自身的護體屏障有無破裂。
半個目光都沒分給那艘十分顯眼的星陣船、和那群悠閒圍坐的一眾修者。
地麵混而清的水窪逐漸染上血色，在青石地板中十分亮眼。
清風眉峰蹙起，進入秘境的魔教隊伍，人數是一千三百有餘，如今……他緩緩掃過那些傷的傷、殘的殘的魔修同門們，這些人，還不足五百人數。
竟隕落了這般多。
魔羽收拾好隊伍，朝著一群人走來時，城牆後方又傳來動靜。
任嶇帶著梨花宮一眾人，和損失了大半弟子的太初宗，灰頭土臉地被數丈高的海浪狠狠砸進來。
“你們也被檮杌追殺過？”儘管珈一臉色臭的像是要殺人，魔羽還是忍不住湊上前問了句。
珈一慢慢抬起眼，懨懨的，“怎麼，魔教也是？”
這態度是真的很欠揍。
但同為受害者，魔羽難得和他共情，第一次沒有開口懟他，“是。”
珈一才有心思上下打量他一番。
魔羽是真的很不好，渾身血氣，脖頸間還有一條深而長的傷口，幾乎割斷了喉管，鮮血淋漓的，幾縷魔氣纏繞其上，在十分緩慢地修補著他的傷勢。
唉，珈一歎了口氣。
“要不，你找下桑掌門替你療傷？”他指了指那駭然的傷勢，這人都這樣了，說話不疼的啊？魔修果真都是些狠人。
“再耽擱，你就要死了。”他用詞十分不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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