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願驚覺,最後看了一眼北境的營地,然後偏過臉,迅速擦掉麵上的淚痕,隨即挽韁,夾緊馬腹。
她再未回頭,縱馬迎風向前,疾馳而去。
而在她離去後,拐角處走出來一人,正是謝雲嵩。
方才也不是白知願看錯,謝雲嵩昨夜一夜未眠,白知願走後,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很快便會動身。
果不其然,一早他在營帳裡便聽見了白知願動身的聲音。
他不敢相見,昨夜白知願的決絕,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恐慌。
他甚至思慮,是否他選擇的這條路錯了,是不是應該將真相全部告知白知願。
可是他不敢賭,一麵是她的親人,一麵是他。他不知道白知願會如何抉擇,而謝雲嵩也不願她的人生像他一般無助。
他還是沒有踏出營帳,聽著白知願離開,他再也無法忍受,隻能遠遠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落寞的離開。
遠遠的,他看到白知願落了淚,他拚命壓下自己想上前的衝動,他在心裡默默想,阿願,等我。
可是謝雲嵩不知道的是,沒有人會在原地永遠等他,他也沒想到這一次的分彆,居然要花費那麼久,兩人才能再次重逢。
謝雲嵩目送著白知願的身影越走越遠,直至看不見,他才慢慢往回走去。
等他回到營帳,沈知意迎了上來,她的臉上是抑製不住的喜悅,見到謝雲嵩,忙問道:“雲嵩,我聽聞白知願離開了?”
謝雲嵩目不斜視,似乎沒有看到她,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他徑直走向天尋,鄭重道:“天尋,我現在命你,跟上榮安縣主,護送她回京,她若是有任何閃失,你也不必再來見我了。另外,你每日飛鴿傳書,告知於我她每日的行蹤和她每日發生的事。”
天尋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道:“天尋領命。隻是……”
謝雲嵩眼神銳利,問道:“隻是什麼?”
天尋低頭道:“縣主一向心高氣傲,若是我跟著她,她一定猜到是少爺你派我跟著她,她必定不允許我跟著,到時候我是跟還是不跟?”
謝雲嵩瞥他一眼,道:“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吧。總之記得我的話,每日必須向我報告她的一切。至於怎麼留在她身邊,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必須做到。”
天尋極少見他如此疾言厲色的模樣,聞言,也知道縣主對他的重要性,忙應了下來。
謝雲嵩大手一揮道:“你快去收拾收拾,儘快跟上她。記住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危。”
天尋領命離去。
沈知意聽到了他對白知願的愛護,即便白知願已經離開,可謝雲嵩依舊對她念念不忘。
沈知意站在他的身後,望著他挺拔的身姿,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
即使她回京後添油加醋的向太後稟告了謝雲嵩和白知願的事,那是因為她深知太後必然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她用這樣卑劣的手段,看似是贏了,實則在謝雲嵩的心裡,沒有一刻放棄過白知願。
但是,沈知意又很快想通,白知願已經離開,與謝雲嵩日夜相處的人是她。她相信,假以時日,謝雲嵩一定會忘記白知願,就算他忘不了,以白知願的性子,經過昨晚,也必然不會再原諒謝雲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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