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場的眼睛直直的盯向一旁雙手合十的元池。
元池表麵雲淡風輕,實則早已冷汗涔涔。不過,今日的一切都是有人安排的,他隻要順著那人的意思,他定會保自己全身而退。
思及此,元池上前一步,道:“阿彌陀佛,陛下的身子老衲一直在儘心調理,方才給陛下的不過是我精心煉製的延年益壽的藥丸。”
底下的大臣有些不信,有人道:“陛下的飲食一向仔細,但方才都沒有經過驗證,就吞了下去,若國師心懷不軌又該如何?”
仁孝帝這才驚覺,這些時日他吃了元池給的藥丸,確實感覺身體好了許多,但他是不是太過於信任一個道士了,若他有心害自己,豈不易如反掌?
仁孝帝不由得驚起一身冷汗,他是皇帝,疑心向來深重,既然有了疑慮,他眼眸陰沉了下去,大聲道:“程遠衡何在?”
程太醫應聲而來,仁孝帝道:“你去檢查下國師的藥可有什麼問題?”
仁孝帝也不是一開始就信任元池的,實在是元池此人招搖撞騙多年,行騙經驗豐富,就連天子久而久之也對他信任有加。
剛開始,元池的藥都是經過太醫院才能到了仁孝帝的手中,但時間一長,仁孝帝發覺元池的藥有奇效,便也就縱容了他經常近身伺候。
程遠衡上前,手指捏起了一粒藥,放在鼻尖聞了聞,又撚碎了放在舌尖嘗了嘗。
很快,他臉色大變,顫聲道:“陛下,此藥看著是強身健體的補藥,但若長期食用,便會讓人血氣逆流,掏空身子,慢慢再也起不來身。”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就連仁孝帝也呆了一刻。
很快,仁孝帝反應了過來,壓抑著怒氣道:“此言當真?”
程遠衡道:“陛下,臣世代在宮中行醫,怎敢欺瞞皇上?若陛下仍有疑慮,不如叫來沈院使,叫來太醫院的所有太醫查驗一番。”
仁孝帝陰鷙的眼神看向元池,元池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他很想抬頭看一下燕王,但他不敢。
而另一邊的宸王更是驚慌,畢竟元池當初是他帶到宮裡帶到皇上身邊的。
太醫院不少太醫都紛紛上前檢查了藥丸,得出的結論和程遠衡一模一樣。
仁孝帝勃然大怒,顫抖著手指著元池道:“把這個欺君犯上的狗東西,給朕拖下去,即刻處死,連朕都敢謀害,真是死不足惜。”
燕王適時道:“父皇息怒,這麼一個小小的道士,給他十個膽子定也不敢對父皇下手,兒臣隻怕這件事另有陰謀。”
仁孝帝一聽,眼神猛的轉向宸王,指著他道:“逆子,當初是你把這個妖僧帶到朕麵前的,說他德高望重,醫術高明,是不是你想借他手害朕?”
宸王從小不說順風順水,但一直以來頗得皇帝寵愛,加上他身後有他的母妃——淑妃娘娘,以及外祖家趙家在,從小就沒有被皇帝如此疾言厲色的問過話。
他一時有些驚慌失措,忙跪下,道:“父皇明察,兒臣並不知情啊。那道士是兒臣送來的,但父皇一開始不也是信任他的嗎?一定是有人,有人想借他的手害我,父皇,兒臣有何理由要害你呢?”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仁孝帝更加憤怒,抄起手邊的酒杯就直直扔向了宸王,宸王不敢躲閃,硬生生的抗下了這一杯子,酒杯剛好砸到他的頭上,頓時鮮血直流。
淑妃哪見過這陣勢,也被嚇破了膽,連忙跪倒求情道:“皇上,旭兒是你的親生兒子,他是什麼樣的人皇上最清楚了,他向來膽小,他怎麼敢對皇上下手呢?”
宸王的外祖父太傅趙守信,包括他的舅舅監察禦史趙懷川,也紛紛出來為宸王求情,並口口聲聲喊著:“宸王冤枉。”
白知願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宸王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如今仁孝帝正在氣頭上,偏又有人接二連三的求情,很難不讓仁孝帝想到,是因為奪嫡,他的兒子才不惜對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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