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網王同人!
心思百轉千回也隻得僵著一張臉故作無事狀,畢竟日吉若還瞪著我。
我保持著略略偏頭的姿態,不敢說話也不敢掙紮,雙手抵住身前的桌沿,指甲幾乎要摳進木頭裡去。
沉默了很久,壓在背後這人微微支起身,雙手依舊鉗製著我的腰,眉頭深鎖,昏暗的燈光下暗金瞳眸目光敏銳如鷹隼。
“哦~真的嗎?”日吉若微微勾了勾嘴角,拉長語調略帶一絲戲謔,“是我太敏感啊~”
“嗯嗯!”我忙不迭搗頭如蒜,扭了扭身子,支支吾吾開口,“那個…你好重…”目光越過以泰山壓頂之姿將我桎梏的日吉若,視線焦點偏移幾度落到日吉光秀臉上。
日吉光秀站在不足半米的距離外,神色看似平淡凝視著此處,見我望向他,那雙灰煙眸子內倏然火光迸發,尖銳的光芒如煙火一閃即逝,餘下的卻是空洞無物。
許是察覺異樣,日吉若忽的鬆開雙手力道,人也從共坐的椅子內起身,“要繼續找樂子嗎?船上也有數字輪盤。”他俯下身,一手搭著我的肩膀,語氣輕柔。
視而無睹投射而至的忿恨目光,那樣全神貫注的模樣,儼然是當身邊的日吉光秀不存在。
原本我該順水推舟答應下來,關於‘珍珠’這種敏感話題日吉若不再追究我該鬆口氣,可是現在我卻寧可他咬緊不放,畢竟…
眼角不斷抽搐,我死命對著‘一無所覺’的日吉若使眼色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有人表情已經黑到沒辦法用語言形容的程度啊喂!
日吉光秀始終一言不發,五官卻猙獰到扭曲,也是直到此時,眉宇間才透出哀傷情緒,煙灰眸子內霧氣漸漸蘊氳。
心頭象是被利器狠狠刺了下,我張了張嘴,喉嚨口如同被泥沙阻塞,最後還是沉默――――此情此景該說什麼?無話可說,真的。
這叫什麼事!混蛋!我默默的磨牙。
怒氣中夾雜些許心虛,或許還有點無法言說的悲憫,象是打翻顏料盤,所有雜念暈散融合最終沉澱――――左思右想實在沒辦法之下流氓脾氣突然發作。
我兩眼一翻決定破罐子破摔。
勞資不乾了嗷嗷嗷~
………………
一爪子拍開撫在肩頭的手掌,我返身趴到牌桌上,雙手圍攏把散落的籌碼和珍珠劃到臉頰邊,眼一閉裝死狗,“我哪也不去!”
“秋子――”日吉若的聲音明顯很無奈。
我死死閉著眼,腦袋埋得更深些;幾秒鐘之後,後脖頸有溫熱逼近,日吉若的呼吸輕輕淺淺拂過脖子。
“呆在這裡也不行,要麼我帶你回房間。”
“不要!我――”正打算用驕縱到無理取鬨的理由駁回他的提議,突然…[咕――!],很是響亮的詭異聲音打斷我才剛開頭的話。
我抽了抽嘴角,空出一隻手藏到桌麵下按住肚子,然後滿頭黑線――――肚子…好餓。
頭頂傳來日吉若咯吱的磨牙聲,語氣陰沉到極點“這種煞風景的事果然隻有你做得出來!”
“嘿嘿嘿~”我傻笑著扭頭,抬眼,“我餓了~”
日吉若挑了挑眉,弓起食指在桌麵上輕敲兩下,“想吃什麼,我吩咐下去。”臉色仍舊臭臭的,暗金瞳眸中卻傾泄出暖意來。
“嗯――”搖頭晃腦想了想,然後我張嘴溜出一串垂涎很久的食物名稱,“鵝肝、龍蝦、象拔蚌、鬆露菌,還要喝紅酒…”
說到後來肚子越發空虛,我咽下泛濫的口水,眼冒綠光,嗷嗷~嗷嗷嗷~
“我說你啊~”日吉若抬手揉了揉額角,滿臉不堪忍受的潰敗,“不怕肚子吃壞嗎?!點的都是什麼?”
於是就是不給嗎?我整張臉都聳拉下來,抿抿嘴角,訕訕的移開無比渴望的視線,“那就能填飽肚子的東西,除了牛肉。”
討厭!會管製我對食物品味的男人最沒意思了嗷嗷嗷~
沉默良久,隻聽得日吉若長歎一聲,“沒有紅酒,你乖乖彆跑,我馬上回來。”
腦袋被某人用手重重揉了揉,隨後身側的存在感退開;我的目光悄然尾隨,隻見日吉若慢吞吞朝著寬闊的大廳走去,走出一段距離腳步一頓,他返身看了看日吉光秀,眸光微沉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
等到日吉若的背影沒入廳內那片熙熙攘攘的風景,我收回視線,目光落到一直站在原地的日吉光秀身上。
“哼~怪不得,原來你和他這麼熱烈。”日吉光秀緩緩眯起眼睛,眼神冷冷的投在我身上,“這麼說…你是打定主意與我為敵?”
我翻出死魚眼瞪了他半天,慢騰騰直起身體,歪了歪頭,“日吉光秀,我不管你在日吉組內究竟想掀起多大的風浪,隻有一個條件…”
刻意停下未儘的話語,我轉回腦袋看住麵前的牌桌,抬手把弄起散落的珍珠。
那些圓不溜丟的珠子在指尖翻滾不休,我弓起食指將最近一顆彈開,而後用彆個珠子瞄準滾到遠處的那顆…象彈彈珠似的開始折騰。
寂靜中隻餘得珍珠相互碰撞的脆響,昏黃的燈光下不時劃過蘊氳的珠光。
我玩得不亦樂乎,日吉光秀也一直沉默著,直到或許察覺等不到我剩下那句話,身側的空氣微微波動,黑色剪影投射到我手邊的深綠上。
“什麼條件?”日吉光秀俯身趴在桌邊,一手撐著下頜,一手拈起幾個籌碼在指尖翻動,“要我饒日吉若一命嗎?”
斜睨過來的煙灰眸子眸光凜冽,靠近些看那其間的冷意與殘忍更是無所遁形。
“不是喲~”我眯著眼睛,對著他微笑,“我欠高橋秋子一條命,可你也欠我一條命,彆忘了是我把你帶回這個年代。”
“日吉光秀,我要你發誓,無論如何你都必須活著。”
日吉光秀神色一滯,象是不敢相信所聽到的,眼中一時竟帶出震驚來;我看到自己的臉倒映在他睜大的雙瞳之中,笑容裡藏著猙獰的味道。
“想奪取整個日吉組或者毀滅它,都與我無關。”我抬高手,指尖拂過他與高橋秋子依稀相似的眼角,“我這種人命不好,過多乾預人世紛爭會有報應,可你是我兒子…”
“你要是敢先我一步死去…做鬼我也不會讓你安寧!”
最後一句話我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陰森到怨毒。
我沒有做過母親,前世沒有機會今生希望也不大,日吉光秀雖說是高橋秋子生的,可他血脈間流淌的是我這具身體的延續,他要是死了…我這裡就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更何況當時我發過誓要讓他活下來,那道言靈契約如今還在,日吉光秀倘若死了…縱使隻餘下殘魂,高橋秋子也還是令得我無比忌憚。
就算天下人死絕…我也必須護得日吉光秀周全。
………………
日吉光秀神情變幻不定,半晌,象是炸毛似的跳起來,一掌揮開我的手,“我不是你兒子!”聲音緊得如同牙縫裡擠出來。
“要驗dna嗎?”我好整以暇收回爪子,笑得很是陰險。
他身體微微一顫,眼中的慌亂明顯到藏都藏不住,猛地扭開頭,雙拳垂落身側,緊攥的指節用力到泛出青白。
我也不窮追猛打,隻是靜靜看著他暗金的發絲。
又過了好一會兒,日吉光秀深吸一口氣,“你敢在大庭廣眾下這麼說,就不怕有人聽到?”語氣平淡無波想是已經收拾好心情。
“不會。”我斬釘截鐵外加得意洋洋回答,“我和日吉若、和你、或者三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這三種情況就算被人看到聽到什麼也會轉頭就忘掉。”
話說我早就防著日吉若和日吉光秀,因為這兩人總是對我毛手毛腳,雖然是流氓但臉皮也還沒到城牆的厚度,抵抗不了這兩人的‘熱情’,我可以另辟蹊徑讓彆人視而不見。
我豎起一根手指,對著日吉光秀錯愕的目光搖了搖,得瑟微笑。
日吉光秀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怔忡良久忽而扭頭察看四周。
其實這處角落並不偏僻,周圍仍然一派燈紅酒綠,推杯置盞抑或高聲喧嘩的人群偶爾有飛射過來的視線,卻又在瞬息間漫不經心調開。
過了有些時候,日吉光秀收回視線以一種極是奇怪的神情望著我,“你還真是…小心。”薄唇輕掀,嘴角漾開的笑意不知是無奈還是譏諷。
接下來兩人俱是無語,我施施然趴回原位,百般無聊的繼續把弄‘彈珠’,日吉光秀站在身邊,手中有一下沒一下清點那些籌碼。
時間在等候中逝去,直到我從身後的喧鬨中分辨出日吉若不疾不徐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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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東西吃嗷嗷嗷~
我把手裡的‘彈珠’丟開,豁然回頭望去,然後一愣。
日吉若手裡端著碩大托盤,上麵疊著的食物堆出尖來,嗯~香味遠遠就竄入鼻子,可這不是重點。
令得我目瞪口呆的是隨他來的一行人。
約莫七八個人,影影綽綽間已經帶起所過之處所有人的注意力;玩樂的人群停下手中動作目光定在一行人身上,屏息肅穆,待得人越過身側,視線複又綴上去,間或投到我這裡,狐疑中略帶幾絲探究。
――――與日吉若並排而行的那男子氣勢不怒而威,落在他身後半肩距離的卻是早前敗退的緒方,加上很有些過節的安藤良行。
七八個人目光俱是落到此處,神情各異顯然是衝這裡來的;特彆是日吉若,他的視線對上我的隨後微抬手中的托盤,淡漠的臉龐線條驀然柔和。
眼角重重一抽,我的後腦勺依稀掛下一整排黑線。
這這這,家長都來了,想做什麼嗷嗷嗷~
………………
眼看一行人逼近,日吉光秀挺直脊背上前一步站定;迫不得已之下我跟著起身,雙手落到身前擺出一副‘賢良淑德’的裝叉模樣。
仿佛根本就沒發現氣氛不對,日吉若幾步走到我麵前,將手中托盤安置在桌上,漫不經心開口說道,“海鮮要等幾分鐘…喏~你想要的鬆露菌…”
說完之後他象是才想到什麼,扭頭對著一直沉默的男子說道,“她是高橋秋子,父親。”複又低頭望著我,暗金瞳眸緩緩彎起,“秋子,我父親日吉律。”
我嘴角一抽,慌忙彎腰鞠躬借以掩飾宓艫謀砬椋奧上壬蟀病!狽湊縝凹謔遣荒芩慍醮渭妗
“嗯――”男子聲線低醇,平淡的語氣喜怒難辨,“阿若的朋友…”
待得我直起身,卻見日吉律的目光恰恰對上我的視線,他神態平靜略帶幾分深沉,場麵一時凝滯下來,倒是他半肩距離外的緒方與安藤兩人的眼神犀利,透出審視。
“是若少爺的女人吧?”緒方率先開口說道,淺笑的神色一副讚歎模樣,“說起來若少爺也十五歲了…”話語點到即止,眉眼間儘是意猶未儘。
眼角餘光中日吉若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下一刻出言的卻是安藤良行,“緒方…秋子小姐是若少爺的女朋友。”
緒方神情微微一動,我有些摸不著頭腦――――稱呼不同而已,我怎麼就聽出哪裡不對呢?說起來所謂‘黑道’,呃~好象…貌似…
電光火石間腦海中閃過什麼東西,沒等我細細思索,日吉律沉聲開口,對象卻是日吉若,“緒方說未曾見過哪個女人能在牌桌上布局如此完美。”
深邃的眼眸滑過我的臉,仿佛漫不經心,“之前還贏過安藤?”
日吉律說話語氣平淡,日吉若卻象是如臨大敵,腳步微動人就站到我身側,渾身緊繃,“她不過是湊巧。”
“哦~”日吉律揚了揚眉,嘴角噙著深不可測的笑意,“運氣好的女人…能不能也帶給日吉組幸運呢?”
“這樣吧~讓她陪衝繩來的小子玩一把…招待貴客自然要用最好的。”
“父親!您…”日吉若的聲音裡帶出幾分不可置信,步伐一動似乎要衝上前。
日吉律就象是沒見到自己兒子的失態,淡淡揮了揮手,“去請客人來。”他身側立刻有黑衣人彎下腰“是!”。
黑衣人直起身,腳步微轉複又抬頭看了眼日吉若,最好又什麼也沒說隻是領命而去。
我抬手扯住日吉若的衣袖,不讓他當場做出什麼事來――――這個地方是他父親做主,縱使他發難,看在彆人眼裡也不過小孩子無理取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