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網王同人!
回蕩在耳邊的連串聲響…恰是過年時鄉下老家燃放‘巨無霸’鞭炮,不小心置身其間會把人耳朵震聾。
繞梁三日啊喂!
我閉著眼睛,整張臉被迫埋在某個胸口――――來人用手臂箍著我的腰,另一手死死按住我的後腦勺,隔著布料傳來急促躍動的心跳,連帶影響我的呼吸頻率。
即使不去看,也還是能感覺對方的情緒極不穩定,並且附近…殺氣騰騰。
隻是…這英雄…誰啊?!
太神展開了喂!
勞資因為被過一巴掌,頭暈眼花外帶有些耳鳴,迷迷糊糊反應不過來,才被拎出實驗室,一眨眼怎麼就轉手了?
生理反射的淚流滿麵讓我根本看不清楚是如何發展的啊!
異常困難的咽口口水,不小心觸動嘴裡的傷處,頓時一噎…疼疼疼!我把險險溢出的呻吟吞回肚子,外帶滿嘴血沫子一並咽下,漿糊似的腦袋裡瞬間隻剩下熊熊怒火。
半邊臉肯定腫得象饅頭,那王八蛋爪子好似蒲扇,他一掌過來勞資頭都暈了,嘴裡啃掉好大一塊肉,也不知道牙有沒有掉兩顆?
半點惜香憐玉都沒有!賤男人!
勞資要宰…呃~那丫依稀被打成蜂窩…不必我動手…現世報啊喂!擦!無語倫次了都。
…………
過了多久?此起彼伏的槍響漸漸小下來,似是戰鬥已接近尾聲,間隔幾秒鐘劃破空氣的數次零星脆響過後…附近出現短暫平靜。
嗯~也或許是因為亂槍過後耳力有片刻失靈。
緊貼著臉的這具胸膛微微一動,鉗製的力道隨即鬆弛少許,我掙紮著把人推出一點點,充溢嗅覺的暗夜草木氣息中緩緩混入彆的味道。
首先是未儘的硝煙,其後則是極濃烈的鐵鏽味,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古怪味道,膩膩的…接近化學藥劑的氣息。
許是什麼東西泄漏?
附近有腳步聲四下分散開,動作極是矯捷,幾息過後…我聽到鈍物拖拽的聲音,以及微弱的呻吟?
戰後清掃?!
我一愣,猛地抬起頭,下一秒――――伴隨[紜]短促悶響的,是源自於頭頂心的一記重創。
痛!這一下就好似小錘子砸在天靈蓋上,和著撞擊有大片金星冉冉浮現…我的眼淚第二次被逼出來。
“嘶――高橋秋子你的腦袋是水泥嗎?!”少年清冽的聲線,帶出點抱怨的意味。
眨掉蒙住視野的熱意,還不等我反應過來,肩膀被人擒住隨後推開一些距離――――我抬起頭,立刻就撞進一雙暗金的瞳子。
澄澈的暗金恰似上好琥珀,眼神卻直勾勾的。
我被他看得心臟劇跳幾下,油然而生的感覺竟是陌生中隱約透出幾絲熟悉。
…………
‘你是誰?’――――這個問題還未出口,這人突然傾身把臉湊近過來,吐出的炙熱氣息拂過我的鼻端。
“怎麼?你這女人膽子不至於這麼小吧?”很輕柔的口吻,眉宇間透出濃厚的喜悅,語氣接近調侃,“還是換個腦子就忘記我是誰?”
聽到他仿佛心有靈犀一問的我卻生生打個寒顫,饒是下巴微微一塊紅腫破壞氣勢,也還是掩不住這人渾身的暴戾。
眼角抽了抽,強自把‘您貴姓?’這一答案壓回腦海深處――――第六感在叫囂危險啊喂!我敢打賭自己如果搖頭…下場肯定堪憂!
這位仁兄…真的跟我有一腿嗎?!
拋開年紀不談…這種明顯‘逆我者亡’的性格,勞資究竟怎麼跟他搞在一起的喂?!比水島空的瞞天大謊還坑爹吧?!
果然跟我沒半毛錢關係吧?啊哈哈哈~果然是‘秋子’那丫頭本身的風流債吧?
彆用打量食物的眼神盯著我…嚶嚶嚶~
…………
許是沉默時間太長,扣住肩膀的那雙手攸然收緊,眼前這張俊秀的臉龐…神色微變,眼底漸漸浮現出不知所措與猶疑。
“秋子?”比之前壓低幾度的聲音…有些顫抖,似是叫喚,眼神卻在我臉上反複流連,象是要確認什麼。
我虎軀一震,待要打個哈哈支吾過去,邊上有聲音斜插進來,“若少爺,這裡該怎麼處理?”
被稱作‘若少爺’的少年調開視線,目光凝到一處,眯了眯眼,“我們還有多久時間?”說話間他鬆開手,也不等對方有所回答複又開口說道,“把帶的‘禮物’拿出來,該還給跡部集團一份厚禮。”
“五分鐘後我們離開。”少年走出幾步之後忽的停頓,回過頭掃了我一眼象是想到什麼複又折回將一物塞進我手裡,“保護自己。”他覆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說完之後,少年轉頭看著身側,“保護好秋子。”
…………
“是!”低沉的男音,開口那人站在半米距離外。
他身後不遠也是少年行進的方向,放眼過去滿目創痍,有八九個人圍成一圈站在稍微空曠些的地方,手中各自握有武器,槍口死死咬著癱軟在地上的一堆人體。
那是此地的保鏢,如今戰力全無且生死不明…偶爾有幾絲痛苦呻吟從人堆裡溢出來。
幾分鐘前甚是令人肅然起敬的高科技實驗室如今變成災難現場,精密儀器被打成蜂窩狀,地上滲漏著液體與東一簇西一塊的血色,偶爾從某處儀器裂口迸出細小電花。
少年一聲令下,七八名黑衣男子隨即分出大半,矯捷的身影穿梭在此處空間各個角落,各自以熟練的動作將身上取出的某種裝置安放起來。
黑衣男子安置的…類似於…電影中看過的…微型炸彈?!我狠狠抽了抽眼角,慢騰騰將注意力放到彆的地方。
我不同情任何人,真的,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不久前,此處那些保鏢一抬手就將水島空現場表演過後的那個克隆體如垃圾般消滅…既然視人命如草芥,他們此刻的下場也是應得的。
…………
環顧周遭一圈,目光最後停在一處。
這末世般狼藉不堪的景象中有一抹極突兀的存在,相對於不是喪命就是身負重傷的保鏢,那人渾身完好得詭異。
看外表是一名少年,裹著一件白袍,被兩名黑衣人單獨羈押,姿態雖然狼狽,神色卻不見太多驚恐,甚至…還有些沉穩。
‘若少爺’走到那人附近,隔著些距離與對方遙遙相望,半晌,方才開口說道,“你是…試驗成功了?!”
不知怎地,‘若少爺’的聲音極是緊繃,仿佛如臨大敵,“跡部。”
“啊――”那人的聲線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即使被人用槍頂著後腦仍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淡然模樣,“日吉組…來得很快,真是英雄出少年。”
說話間那人的視線越過縫隙往這裡投過來,又飛快轉開,“這樣吧~你的珍寶毫發無損,就到此為止,如何?”
――――就這樣算了?說得倒輕巧!我暗暗磨牙。
勞資…呃~貌似被營救的人沒什麼立場闡述憤怒的說…‘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那也得擁有壓倒性力量,現在這種情勢還真沒我開口的份。
看了看約莫正在思考的‘若少爺’的背影,又看了看守在身邊的黑衣人,嘴角抽了抽,我將頭扭向另一邊…忽的頓住。
地上…許是被傾倒的儀器遮擋導致所有人忽略,那處雜亂中…半掩半露…一隻…人的腳?!
電光火石間心臟猛地一震,我想起那處埋著什麼了!變故發生在轉瞬間,幾經混亂與驚嚇我一時也忘了…那是…水島空!
他被亂槍…雖然不是第一次目睹死亡,雖然對方行事讓我實在看不過眼,但是他這般輕而易舉的橫屍,給人的感覺卻甚是微妙。
仿佛一部看到高潮部分的小說…作者突然爛尾。
眼睛微微睜大,我不自禁朝著那裡靠過去,腳步方才一動,附近的黑衣人立刻躬身攔截去路,“秋子小姐,請不要過去。”
…………
黑衣人一開口,我這裡立時就成為注目焦點。
少年聞聲回過頭,淡漠的神情驀然一變,“收拾好這裡,所有人準備離開!”邊說邊急急朝我走來。
“若少爺,這個…怎麼辦?”他身後的黑衣人將手中的槍朝前頂了頂。
“一個不留。”少年頭也不回,俊秀的臉龐儘是藏不住的冷酷和血腥。
聽到這句話,留在身後被下令‘不留活口’的那人驟然提高聲音,“水島空留下的東西…日吉組真的沒興趣嗎?”
咦?!我豁然一驚,想也不想就開口製止,“先彆殺他!”――――水島空…對了!我怎麼給忘了!此處的實驗涉及道家法門,那不是水島空一死就能解決的…他留下的東西泄露出去半點都後患無窮!
“秋子你彆管!”少年一抬手將我卷進臂彎,語氣又冷又硬,“水島空留下的東西…婁先生已經取回。”
‘婁先生’?那又是誰?我被少年鐵箍似的力道鉗製,隻能掙紮著抬手抵住他的胸口為自己爭取些空間。
一隻手…手裡握著先前這人塞過來的銀色小型槍支,所以行動多少有些不方便,扭動好幾下卻感到他的禁錮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有越發收緊的趨勢,無奈之下隻得兩手齊上陣。
因為怕不小心走火…多少有些左支右絀。
…………
“伊耶那美!”
那聲音就如同一把刀頃刻間紮入我的腦海,眼前有極短的一陣失明,待得視野恢複清晰…映入眼簾的是少年驚訝中夾雜幾絲痛意的臉龐。
他站在我一支手臂距離外,心臟處壓著一截銀灰槍管…而那隻槍…憑在我手中,以身體擁有自我意識的詭異狀態。
“你對她做了什麼?!”少年甚至不顧自己性命岌岌可危,目光越過我落到身後,暗金眸子刹那間布滿血絲,令得他整個人看上去猶如修羅惡鬼。
“輕度洗腦,重度催眠。”對方似是漫不經心的回答,“從她的魂魄進入那具身體開始,水島空借用儀器與藥品重塑記憶,雖然中間出了點小問題,現在看來結果還算可以。”
“原本下令的同時你就該命喪當場而不是被挾持,果然是魂魄在抗拒吧?嗬~異能者真是不可小覷。”
聲音頓了頓,複又懶洋洋說道,“可以靜下來聽聽我的條件嗎?”
少年的眼底掀起驚濤駭浪,“不是打算殺了我嗎?”
“不不不~是打算給你換具新身體…”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內容不過是換件衣服,“伊耶那岐、伊耶那美,最初的男女,不是很合適嗎?”
“閉嘴!”少年狠狠的咬牙,俊秀五官扭曲,神情似野獸般凶殘,“要我饒你不死也行,立刻解開在秋子身上下的暗示。”
“無所謂,你該知道,我不過是換具身體。”略顯暗沉的聲音傳到我耳中有些模糊起來,和著不知怎地混亂無比的思緒,漸漸的,變成一隻手撕扯僅餘的神智…
“殺了他!伊耶那美!”
我猛地一震,扣住扳機的手指不自覺往下壓;少年也明顯察覺到不對勁,暗金雙瞳死死盯著我,眼裡的悲痛透明而清晰。
暴虐與噬血將最後一絲清明蠶食殆儘的瞬間,合攏的濃霧中央少年薄唇微微顫動…然後,有道聲音刺破混沌,“李閒!”
彷如炸雷落在耳邊,我隻覺得腦子裡轟然作響,似是打破封印,不透光的思維深處有東西隨著震動洶湧地升騰而起。
無數零碎片段自眼前飛逝,零星光點裡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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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叫喚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潛意識裡用上他所學唯一一句中文――――她的本名,他輾轉從不知名的中國留學生那裡請教來的,單是發音就練習好久。
他話剛出口,她的動作猛地頓住,呆滯的眼眸內浮現極是劇烈的掙紮,光潔額頭有黑色彷如符陣般的東西舒展蔓延,淡白麵孔很快泛起蒼青色。
日吉若看著她那副模樣,心臟象是真的被子彈擊中,一時間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他知道,從見麵那刻起就覺得不對勁,高橋秋子看他的眼神沒了往常的千萬種變化,平淡得如同看待陌生人。
日吉若知道,可惜那份疑惑被很快被欣喜若狂掩蓋,他找到她了,隻要她在懷裡,什麼都可以暫且放在一邊。
縱使她的眼神裡帶著抵抗情緒,她仍是高橋秋子――――靈魂的味道,他日吉若無論如何都不會錯辨。
隻是怎麼也料不到…這些人的手段竟是如此狠毒。
“哦~還在抵抗?真是厲害。”在日吉若聽來恨不得千刀萬剮的聲音如是笑道,“可惜,那是刻在靈魂的烙印,越掙紮越痛苦。”
“如果真的愛她,就讓她開槍。”如惡魔般的聲音低低的誘導,“我可以替你準備新身體,隻需幾分鐘。”
…………
日吉若無暇分神嗬斥對方閉嘴,這種情況下他的人馬也不敢先下手為強殺死對方,畢竟高橋秋子還受製於人。
頂著胸口槍支的那隻手暴起青筋,似是用力到下一秒就要扣下扳機;時間過得極慢,幾秒鐘不到時間日吉若卻象是過去好幾年,幾乎耗儘精力。
倘若這一次…要他心甘情願死在她手裡其實無所謂,日吉若隻擔心…一旦高橋秋子清醒又該怎麼辦呢?
――――被留下來人的才是最痛苦的,近段時間日吉若深有體會,他怎麼舍得讓她哭呢?
日吉若飛快掃了眼悄無聲息掩上來又忌憚不已的近衛,眯了眯眼;就在他心念方動欲要有所行動時…變故再一次發生。
抵在心臟處的槍支猛地錯開,高橋秋子以極快的速度轉身;日吉若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那道纖細身形無端端出現在幾米開外,垂落身側的手臂舉起。
[紜]一聲脆響。
臉上誌滿意得的笑意尚未散去,糅雜極端驚訝凝結成一種可笑的神情,下一秒,“啊――!”嘶啞的慘叫回蕩在空氣裡。
“閉嘴!否則我打爆你的頭。”高橋秋子的聲音冰涼涼的,“幾分鐘換具新身體?你以為是速食麵?”
日吉若一愣,被她不倫不類的比喻弄得險些笑出聲來,嘴角狠狠抽搐幾下,迅速跑上前站到她身邊,沉重的心情來不及從詭譎變化中緩過神就已經被狂喜取代。
近衛們一時間也圍上來,數十把槍支麵準那人各處要害,隻要對方稍有異動就能將人打得千瘡百孔。
日吉若趁著這時候眼角偷偷滑到身側,隻見高橋秋子握在手中的槍支硝煙未散,槍口微微抬高幾寸,從先前開出一個血洞的肩膀位置移到對方的眉心。
“玩夠了吧?水島空!”精致的側臉彌漫著令人窒息的陰鷙,聲音更是深惡痛絕,“最初的男女?你打算讓我親手把自己男人變成傀儡?”
“輕度洗腦,重度催眠,用在我身上的手段如法炮製,關東第一黑道的武力就收入囊中,真是卑鄙!”
…………
――――水島空?這一驚非同小可,日吉若猛地將目光轉向位於包圍圈中央的那人,細細審視對方那張臉。
先前之所以脫口而出‘跡部’是因為對方的樣貌與跡部景吾相似,日吉若原以為是高橋秋子口中,跡部集團秘密實驗‘道法與科技結合’獲得成功…
現在高橋秋子喊對方‘水島空’?其中曲折如何不得而知,那位野心勃勃的掌權人不但夢想化為泡影,還被算計得連命都沒了吧?
好本事!
與跡部景吾相似的那張臉神情幾經變化,眉宇間的倨傲驀然淡開化為溫潤似水的平靜,半晌,忽的輕笑出聲,“嗬~”
“哈哈哈~”頂著‘跡部’外皮的人越笑越大聲,竟是遏製不住般。
笑聲持續很久方才止歇,那人死死盯著高橋秋子,眼底光芒乍現,半晌,緩緩的開口說道,“原來我一直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