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視的視野下,科瑞希腦部被一層純淨的灰金色塊覆蓋著,這部分色塊代表著寄生的3563號時之蟲。
仔細看來,灰金色中攪著透明的藍色,兩種顏色雖然攪在一起,但是涇渭分明地對立著,這種對立相當不穩定,直覺告訴穆帆舸,這些透明的藍色物質就是導致3563號時之蟲崩潰的原因。
穆帆舸想象自己有一隻手,然後控製著想象出來的觸肢戳了戳那團灰色。
一團更加濃鬱的金色從灰色深處翻湧而起,像是泄露的毒氣,從接觸的位置爆炸開來。
一段來自阿蒙的意識流的信息瞬間傳達進穆帆舸的思緒中。
我是阿蒙……
……我是欺詐與惡作劇的化身……我是撥弄時光的指針……我是遨遊命運的影子……
我是阿蒙…我是錯誤…我是唯一…
我即錯誤之神明……
穆帆舸處理完這段層疊恢宏的囈語中蘊含的信息,重新睜開眼睛,那團金色很快沉寂下去,與藍色的部分艱難地維持著脆弱的平衡。
穆帆舸又控製著觸肢戳了戳藍色的部分,同樣有一段信息傳達過來。
我是阿蒙……
我是阿蒙的神……
我將成為本體……
我將庇佑所有阿蒙……我將帶領阿蒙成為錯誤……
阿蒙將執行世間的一切錯誤……阿蒙將為世界帶來欺詐與惡作劇……
阿蒙即錯誤……
被割裂成兩部分的思考模式嗎?人格分裂?所以3563號現在是什麼狀態?因為兩個人格在打架所以沉睡?還是因為兩個人格打架所以死了?
穆帆舸不禁思考自己在哪裡看到過這種藍色,藍色的透明物質似乎在遵從聚合的本能,緩慢地流向穆帆舸模擬出的觸肢,讓穆帆舸想到被吸引的小狗,但穆帆舸隻記得自己在星露穀裡養過藍色的雞……聚合,說明這個藍色物質和我有共通處…我身上有什麼東西能吸引聚合?正常來講,我想象出來的觸肢不會攜帶非凡特性,如果是繼承了科瑞希身體的門途徑特性,相近途徑的非凡特性應該不會讓3563號失控崩潰。
如果說到崩潰…我記得3563號時之蟲的記憶是截止在靈擺占卜,沒錯!3563號試圖用科瑞希的水晶靈擺占卜月亮碎片。
月亮碎片!
穆帆舸趕緊把月亮碎片從單片眼鏡空間裡掏出來,一塊形狀不規則的棱台,底部是一層帶著些許弧麵的蒼白的粗糙岩石外殼,上半部分則是聚合在一起的藍色透明晶體,中間嵌合著顏色各異的團塊狀物質。
穆帆舸之前遵從自己的靈性,一直沒有仔細觀察過這塊月亮碎片,現在看來,在藍色透明晶體聚合成的結構中間,如同伴生礦一樣嵌合著一枚淡黃色半透明的正八麵體,旁邊有一個缺口,屬於被自己咬掉的熱愛非凡特性。
在透明的藍色晶體內部,能隱約看到一團融在一起、一半黑一半白的圓球,還有一塊由青綠色和深紅色融合成的奇異幾何體,晶體內部折射著五顏六色的奇妙光線,讓人看著頭暈眼花,抑製不住地懷疑自己是誰。穆帆舸之前一直把這玩意當成金手指和護身符,畢竟碰到的非凡者幾乎都不敢直視月亮碎片,隻有3563號時之蟲莽得要死敢直接占卜。
穆帆舸暫時無視了直接傳進思維的囈語,控製著觸肢深入3563號時之蟲的內部,越往裡,金色的物質就越濃鬱,外部是灰金色,核心位置已經完全是一團金色了。
穆帆舸再次試探著戳了戳那團濃霧一樣的金色物質,濃霧翻騰著,隱約露出內部半條身上帶著六個金色環節的黑色蟲子,彎成一個半圓形,有很明顯的斷麵。
時之蟲應該有十二個環節,這是時之蟲的殘屍?
唯一性?
直覺告訴穆帆舸這是唯一性。
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比如為什麼3563號時之蟲一個半神身上會有唯一性,以及為什麼這條蟲子隻有半條,還有另外半條去了哪裡?還在本體手裡嗎?
穆帆舸也很好奇,為什麼到他這裡就都是碎片?有月亮碎片,錯誤唯一性也是碎片,是因為他沒氪金?dc沒買全?玩的不是正版?還是非酋血統深入靈魂?
不過能搞到唯一性碎片,看來3563號時之蟲在阿蒙內部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穆帆舸用力搖搖頭,這些問題都可以延後處理,現在的緊要問題是,學會如何借助偷距離來快速移動,那麼就要把唯一性掏出來。
隨著觸肢繼續深入,阻力斷崖式地增長,靠意念模擬的觸肢居然也能感受到阻力。
這樣一看科瑞希先生的腦容量還挺大的,能裝下一個科瑞希,一個阿蒙,還能裝下穆帆舸。
在深海水壓一般的阻力下,極短的距離變得漫長,當觸肢終於艱難地碰到了唯一性的刹那,周圍的金霧像是應激的貓,像是鼓得要爆炸的河豚,像是彈出了尖刺的刺蝟或海膽,發了瘋地撲上來,用細小的金色牙齒吞噬著穆帆舸的觸肢,響徹腦海的囈語變得尖銳刺耳,穆帆舸抬手扶著桌子穩住身形,眼前隻有一片糊得嚴嚴實實的金色,腦子像裝滿蒼耳一樣刺痛。
如同激發了什麼全自動防禦對策工程一樣,完全沒有征兆,一道不知從哪來的鮮紅刀光就砍在了金霧上,翻騰的汽態物立刻被劃出一道深刻的溝壑。
金霧重新恢複了之前瑟縮的樣子,過了許久,才慢慢地分出星點的金光修補被砍出來的溝壑。
穆帆舸眼前的金色慢慢褪去。
又是這個紅色的刀光!
之前碰到這個世界的古神的時候,就出現過似乎源自於穆帆舸血液的紅色刀光劍影,而按古神的說法,這股力量似乎來自靈魂更深的地方,但穆帆舸不能主動去控製它,僅有的兩次都是自動觸發……而且,能壓製古神,現在又能壓製阿蒙,這之間有一個共通之處,會是什麼呢?
穆帆舸扯了扯痛到麻木的耳朵,重新用意念模擬出一個觸肢,直接從被切開的創口插進去。
金霧再次發出尖銳的嚎叫,鋒利的尖刺紮進意念構成的觸肢,穆帆舸感覺自己的腦殼裡裝了一份被湯匙攪過的三倍藤椒爆辣腦花。
幾乎是同時,在被金霧攻擊的下一瞬,似乎來自很遙遠的地方,又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靈視視野裡浮現出深深淺淺的紅色刀刃虛影,有意識地飛舞縈繞在金霧周圍,以極快的速度將金霧外圍比較稀薄的部分切割下來,像之前切古神一樣切削消磨著金霧,給穆帆舸一種雕木頭的即視感。
被切成標準的球體的金霧,委屈地躲在純灰色塊中間瑟縮成小小一團,莫名還有些可憐,穆帆舸決定收回剛才對3563號時之蟲的高水準評價。
除了疼痛,已經失控崩潰的3563號時之蟲不能把他怎麼樣,穆帆舸不再試探,雙方一頓互相傷害,獲得了最終勝利的穆帆舸直接暴力地把唯一性掏了出來。
穆帆舸突然感覺身體裡仿佛有什麼雷達被激活了,檢測到那半條黑色蟲子剛離開融著金霧的灰色色塊範圍的同時,幾乎是一瞬間,科瑞希的身體像是被某種預定程序激活的機器,構成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重新充滿活力,心臟恢複跳動,血液繼續流淌,非凡力量在指尖充盈……靈視視野裡的停滯靜止的色塊也像活人一樣開始躍動。
科瑞希的身體“吞掉了”蟲子,然後又一次“死掉了”。
非凡力量消失不見,心臟再次沉寂,血液停滯下來,這具身體變得無比安靜,迅速地就好像一切都是幻覺。
這一切實在發生的太快了,比龍卷風一樣的愛情來的還快,穆帆舸還沉浸在如何控製和容納唯一性的問題中,還在思考在手心劃個小口把唯一性縫進去算不算容納?直接吃掉會不會出問題?這裡能不能夢境占卜容納儀式?可不可以像原著格爾曼威脅骰子那樣威脅唯一性……總之穆帆舸還沒反應過來,科瑞希先生的身體就自動完成了開機和關機一整套流程,還順便吞掉了3563號時之蟲的半塊唯一性。
我那麼大一個唯一性呢?
穆帆舸瞪著眼睛找了半天,才在右手的手心發現了一個x的標誌,或者說是一個叉,應該是錯誤的標誌,這很合理,畢竟左手已經有墮落母神給的紋印了。
如果阿蒙的偷盜者唯一性被科瑞希的身體吞掉了,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像控製科瑞希先生身體裡的門途徑非凡特性一樣,控製偷盜者唯一性?
穆帆舸試圖回憶之前是怎麼在烏洛琉斯的指導下學會打開旅行者之門的…一開始,穆帆舸隻能徒手憑空畫出藍色的線條,但隨著感情加強,感知到身體內部的空間力量,再加上對目的地的渴望,穆帆舸畫的門越來越真實,最後成功打開了一扇旅行者之門,唯一的問題就是落點居然隨機定位到另一條水銀之蛇身上……這發展太戲劇性了……這麼一複盤,穆帆舸不禁懷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安排他。
也就是說,三要素是強烈的意願,明確的目標和對非凡特性的感知?
不過學會之後,再次施展好像就沒有那麼麻煩了,之前跟著1號時之蟲一起欺負風暴之主的神降容器海燕的時候,借助靈界穿梭達成的傳送也沒有那麼複雜,當時讓1號幫忙在他進入靈界之後偷走旅行者之門,成功從靈界逃出來幾次之後再施展就如雲流水了,甚至能輕鬆在風暴中間連續穿行……這種感覺…更像是往機器裡寫入程序,然後再激活預定好的程序……但科瑞希先生是秘法師,秘法師有這種功能嗎?
穆帆舸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科瑞希先生的身體,偷盜者唯一性,應該有偷盜,錯誤,命運和時間的權柄,對應詭秘之主的時空之王和命運道標,但沒有感應到時間的部分,可能是這個世界沒有這方麵的權柄,也有可能是時間的權柄在剩下的那部分唯一性裡。偷盜者途徑,隨著序列升高,能偷盜的東西也會變化…偷盜其實和嫁接很像,隱蔽地偷盜、奪取,從而引發錯誤?所以需要放大占有欲和惡意?那就變成深淵途徑,偷盜的核心是什麼呢?更低的道德水平…不,應該是理所當然!
我理所當然地默認,一切都屬於我,即使在他人手裡的,我也可以隨意拿走,因為那本就屬於我,他們應該為此感到榮幸,所以我不告而取,除了我以外,一切的命運都無需在意,不被我關注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我本身就是錯誤,所以我的一切行為都是錯誤的,什麼是錯誤?錯誤是與社會公認的道德倫理相悖的嗎?是否定人的物權和所有權嗎?是世界的暗麵嗎?是與白色相對的黑色嗎?
不!與災禍的魔女和獵人不同,與黑夜和死亡不同,與惡魔和囚犯不同……錯誤不是邪惡也不是毀滅,錯誤是熵增的過程,是混亂的原因,是好的變作壞的、有序變作無序!沒錯,偷盜就是在打亂一切——因為錯誤是一切的歸宿……
風聲獵獵地刮著臉,發絲被吹得向上飛舞,裙擺翻起,泡泡袖裡灌滿了冷空氣。
穆帆舸感覺自己在快速墜落,睜開眼睛,眼前的場景突然變換,昏暗的塔樓房間消失了,穆帆舸出現在半空中。
黑暗的巨手從塔樓伸展出來,正向自己拍去。
偷走…穆帆舸快速判斷,首先偷走自己身上不斷轉化成動能的重力勢能,然後偷走自己和對麵那棟城樓之間的距離!
執行!現在!
……
[錯誤!失去即時跟蹤目標]
[在關卡16內檢測到冒險家]
[錯誤!冒險家位置異常]
[錯誤!冒險家位置異常]
[進行補選]
[ro3d6=18:大失敗!]
[回避判定失敗:沒有輪空]
[正在抽選對手方]
[enunter遭遇):boss13死靈聖騎士裝甲]
……
穆帆舸回過神,感覺胸腔和腹腔像裝滿了石頭一樣疼——他被卡在了建築物的牆麵裡。
石頭雕刻的磚和瓦在概念層次上與血肉重合,來自外部的擠壓和來自內部的膨脹交錯出兩種不同的疼痛,打斷了穆帆舸的思緒。
我是怎麼卡進來的?沒有明確要偷走的距離?所以恰好出現了坐標重合?我要怎麼出去?
穆帆舸深吸一口氣,緊咬牙關,重新感知周圍的環境,縮小範圍,明確坐標,這回成功偷走了正確的距離,科瑞希先生的身體出現在地麵上,但磚瓦仍然與血肉重合,並融為一體,頭頂的牆壁很合理地漏了一塊,從室內就能看到有點發紅的夜空和巨大的藍綠色天體。
物質排斥的疼痛讓穆帆舸爬不起來,這已經是科瑞希的身體削弱後的疼痛了,穆帆舸拿頭撞了撞地麵讓自己清醒過來,拿右手按住胸口:“偷走…牆壁……”穆帆舸低聲念道。
緊接著重複細化要求:“偷走,和科瑞希身體重合的…骷髏城的深藍色磚牆和瓷磚瓦……”
唯一性的力量在掌心激活,磚塊和瓦片很快出現在穆帆舸手裡,然後劈裡啪啦地爆炸開,濺射的到處都是碎石。
穆帆舸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從天花板的漏洞能看到對麵的塔樓上,黑暗的巨手在無能狂怒。
但穆帆舸並沒有放鬆警惕,因為根據地下城定律:如果敵方不會全圖追擊,說明每個區域都有自己的守怪。所以,這個城樓裡肯定也有boss鎮守。
耳邊傳來尖銳的蜂鳴,空氣被高速劃破和擠壓,發出恐怖的聲音。
穆帆舸下意識向前撲倒,然後就地一滾拉開了距離,回過頭一看:那是一具足足有三米高的沉重盔甲,填滿了城樓的走廊,銀白色的金屬上鑲著鈀金的邊,甲麵雕刻著奇妙的符文鏤空和童子軍花的紋樣,有種聖潔的氣息,在充能的效果下發著淺藍色的熒光。
從盔甲縫隙看,裡麵是空的,一片黑暗,也就是說沒有活人在裡麵操縱,要麼是幽靈,要麼是某種煉金造物,可能是按照固定的程序行動,也可能是有人藏在暗地遠程遙控。
巨大而沉重的盔甲衝向穆帆舸,金屬刮擦出刺耳的聲音,穆帆舸壓根沒打算起身,他抽出藍牙紮在地麵上,光滑的冰麵迅速蔓延,蜷身屈腿,以匕首為支點用力一蹬,貼著地麵滑到盔甲身後。
然而盔甲完全沒有轉身的意向,單手握著巨劍向後撩去,穆帆舸起身迎著巨劍跳過去——寬大的劍身剛好可以落腳。
借力連跳,同時召回藍牙,匕首順勢刺入臂甲。
被刺中的符文黯淡下去,但是並沒有影響整體。
穆帆舸看向走廊儘頭暗粉色的花瓶裝飾,驅動錯誤唯一性偷走了自己和花瓶之間的距離。
盔甲轟隆隆地大步追趕。
盔甲不需要轉身,說明它的頭隻是個擺設,能觀測環境的“眼睛”不止在正麵,雖然是重甲,金屬板非常厚,但關節非常靈活,速度很快,每個符文又相互獨立。
體大弱門,如果我躲到它無法通過的狹窄空間呢?骷髏城既然允許冒險家進入,那這些關卡就不會是死局。
……
開始執行:仇恨判定
[r3d20=59]
[仇恨判定:大失敗!]
警惕激活程度:高
……
穆帆舸之前就注意到走廊的一側是窗戶,另一側有幾扇門,門口的石磚有磨損的痕跡。穆帆舸果斷用藍牙破壞了其中一扇的門鎖,房間內部是暗綠的古典風格家具,寬敞的套間,生活氣息很濃,仿佛真的有人在這住過一樣。
盔甲似乎被設定了不允許破壞建築,它停留在門外,伸長手臂將比穆帆舸還高的巨劍伸進房門水平掃動,像是在試圖掃出掉進沙發底下的遙控器,但和略為寬敞的房間相比,巨劍顯得相當短。
但不等穆帆舸放鬆,盔甲手中的巨劍突然開始融化、收縮、塑形……變成了一把短柄的錘子,像是一根短杆上焊了兩個鐵箱子。
盔甲像甩回旋鏢一樣將錘子砸進房間,化作虛影的錘子像是長了眼睛一樣追在穆帆舸身後,依次穿過了牆壁、衣櫃、桌子和四柱大床……一人一錘秦王繞柱走了三圈,盔甲一直像個門神一樣堵住出口。
穆帆舸兩條腿倒騰得很快,內心反倒是很平靜,雖然追蹤加穿牆的攻擊已經超模了,但是卻符合防逃課的原理,如果判定冒險家試圖躲起來逃課,盔甲就會轉為遠程模式,或者說進入狂暴狀態。
看來隻能近戰攻擊,但這個盔甲一直守在門外,這個追蹤的錘子…又讓冒險家無法靠近盔甲,應該同樣是為了防止有人在盔甲沒有武器時趁機攻擊…穆帆舸眯了眯眼睛,按照他以往的思路,如果把牆麵爆破開,然後從破洞鑽進另一個房間開門出去……
或許可行,但是容錯率太低了。
如果用偷走距離的方法穿牆,在不知道隔壁房間布局情況下很容易像之前那樣卡進家具裡,但是我既然能恰好偷走距離以至於卡進牆壁裡,我應該也能直接偷走更多的距離來傳送到敵人身後。
穆帆舸朝著盔甲的方向伸出手,同時轉身向背後揮刀刺向空氣。
距離被偷走,位置變換,藍牙順勢穿透背甲上的一枚符文,相較於堅硬厚實的鋼板部分,鏤空的符文更加容易破壞。
不過盔甲並未因符文被破壞而被激怒,依舊保持著原有的速度和動作,不緊不慢地收回錘子,錘子融化伸長變成巨劍,然後以腰部為軸,上半身向後旋轉,照著穆帆舸劈砍下去。
穆帆舸早已借力躲開巨劍,踩著牆壁上的燭台跳到了頭頂的吊燈上。
盔甲高舉巨劍,像拿雞毛撣子掃蜘蛛網一樣在吊燈上攪動。
穆帆舸偷走了連接吊燈的一截圓環,開著吊燈卡車一路犁過盔甲的腦袋,然而盔甲沒能像穆帆舸預料的那樣分頭行動,頭盔和身體連接處隻是看起來很鬆散,盔甲的接縫處似乎有一層黑色的粘合劑,液態的黑色物質正因為受力而不斷拉長。
那黑色和塔樓上的黑暗如出一轍,給穆帆舸相似的感覺。
穆帆舸從吊燈上跳起,手臂平伸,藍牙穿透了被拉長的黑色粘合劑。
爆炸!
黑色的液體四處飛濺。
幾條纖細的黑色粘合劑堪堪吊住頭盔,盔甲脖子處的斷麵內部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
巨劍沒有絲毫停頓,堅定而沉重地斬向穆帆舸。
偷竊!
之前在慣性影響下滑走的吊燈發揮了作用。
穆帆舸再次強行拉開距離,調整身形再次衝上去,藍牙雖然手短,但是麵對這種大體型的笨重boss時恰好合適。
短兵相接!
刀光劍影交錯,穆帆舸落在地上。
緊跟著落地的還有一塊變了形的銀白甲胄,被藍牙的爆炸刮出無數條劃痕的一塊廢鐵。
穆帆舸故意撬下來一塊盔甲,來證明事實和他猜想的一樣:縫隙處作為關節和韌帶的黑色粘合劑可以被攻擊,不像塔樓上的黑暗根本沒有實體;盔甲內部確實沒有骨頭,不是骷髏士兵那樣的死靈怪物,所以盔甲上的符文應該是用來控製行動的。
還差一個動力源,不在脖頸和頭顱內部,電池有可能在腹部或者胸口,位於黑色粘合劑包裹的中心,也有可能是這棟城樓裡遊離的能量在通過符文為盔甲供能。
所以都要破壞。
窗外的夜幕低垂,空中懸掛的天體閃著奇異的光,古老的骷髏城堡內,損壞的吊燈癱瘓在地麵,隻有零星幾根蠟燭還沒熄滅,昏黃的燭光搖曳著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
散發著冰冷金屬光澤的盔甲上閃爍著微弱的藍光,關節處吸附著著黑暗的液體,它緩緩向前移動,每一步都伴隨著沉重的金屬碰撞聲,回蕩在空曠的走廊裡。
穆帆舸緊握著手中的匕首,利用走廊的狹窄空間,靈活地穿梭在盔甲周圍,在躲避攻擊的同時借機破壞那些鏤空符文。
盔甲超乎尋常的防禦力在藍牙麵前像是紙糊的一樣,藍牙刀身上魚鱗一樣炸開的棱片刀刃在盔甲上劃出無數深深淺淺的痕跡。
但被破壞的符文絲毫沒有影響盔甲的行動。
這樣刮痧不行,必須改變策略,戰線拉的太長了,要趕緊做出有效攻擊!
做出決定的穆帆舸迅速後撤與盔甲拉開距離,退到走廊儘頭的中廳,觀察著對方的動作規律。
目標暫定為剛剛撬下來一塊的缺口,穆帆舸抓住盔甲每次攻擊後短暫的停頓的機會,再次飛身後撤。
……
開始執行攻擊判定
[r5d6=7]
執行工作:重新擲骰子!
[r5d6=3]
執行工作:重新擲骰子!
[r5d6=6]
執行工作:重新擲骰子!
[r5d6=30]
[攻擊判定:大失敗!]
……
盔甲追著穆帆舸進入了較為寬敞的中廳,這裡拱頂更高,空間也更大,盔甲攻擊不再受到場地限製,會很占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