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底牌!
管文標返回蘇州,為了不驚擾家人,在好客來飯店訂了一個房間,等候高善仁與省府陳主席見麵的結果。
事情雖然大有轉機,但管文標依然心神不定,不詳的預感在他心中盤旋縈繞,經久不散。
管文標的第六感往往是靈驗的,但願這次徹底失靈!
躺在飯店床上,管文標默默祈禱父親平安無事。
管文標在火車上徹夜未眠,極度疲乏,此刻感到眼皮沉重,眼前黑霧籠罩,疲勞湧遍全身,不由昏然睡去。
睡夢中,管文標看見父親踉踉蹌蹌向他走來,淒厲、無助地呼喚著他的乳名,然後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管文標噩夢驚醒,一骨碌翻身坐起。
遠處教堂的鐘聲剛剛敲響,管文標看看手表,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窗外暮色蒼茫,屋子裡光線暗淡下來,轉眼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
突然,樓道“咚咚”作響,傳來一陣慌亂的的腳步聲。
腳步聲在管文標房間的門前停住,咣咣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室內寂靜。
管發茂一驚,也從床上坐起來,他與管文標對望一下,懵懵懂懂問道“什麼人?”
管文標下床開門,高自謙頭發散亂、氣喘籲籲進來“文標,不好了,快上醫院,管叔叔受傷送進醫院了。”
管文標大吃一驚“好好的人怎麼會送進醫院?”
高自謙神情焦慮不安,急急說道“趕緊去醫院吧。快走。”
管文標知道大事不好,三人匆匆出門坐進高自謙的轎車,風馳電掣向醫院駛去。
高自謙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麵無表情直視前方。
“自謙,我爹到底怎麼回事?”
“到醫院你就知道了。”
“他很危險嗎?”管文標從轎車後座盯著高自謙問。
昏暗的光線下,高自謙低了頭,輕輕闔上眼睛,不再說話。
管文標立刻明白了,低聲問道“他不在了?”
高自謙輕輕點點頭。
管發茂帶著哭腔大聲說道“怎麼會呢?他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醫院的病房一片寂靜,白色被單覆蓋在管孝儉的遺體上,被單上浸出大片血漬。
管文標進了病房門,雙腿一軟,跪在了父親床前放聲大哭。
堂兄管發茂去上海找他的那一刻,不祥的第六感就頻頻出現,此刻終於應驗了。
父親的身體本來很健康,死神來得如此突然,是管文標沒有預料到的。
管發茂也跪地嚎啕大哭,瑞升祥突遭變故導致伯伯的離世,讓他感到愧疚難當。
高自謙俯視著跪在地上大放悲聲的兄弟倆,神情木然。
管文標很快收住哭聲,抹去眼淚,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到父親床頭,剛要伸手掀開蓋在父親頭上的被單,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擋住了他“先生,遺容請在我們清理以後再看。”
管文標直視年輕人,沉聲說道“你想清理什麼?讓開。”
“我沒有惡意,我們也是出於人道考慮,逝者已經破相了。”
管發茂從地上站起來,說道“他是老人的長子,你應該讓他看看。”
年輕醫生默默點點頭,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