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竹道“禪師,你與金素娟相識嗎?”
巴曲道“我常替十裡坊的姑娘看病,人多到記不過來,就算我見過她,給她開過幾副藥,也不稀奇吧?”
陸風竹一直懷疑巴曲禪師與整件事有關,可是眼下自己沒有證據,而對方答話滴水不漏,再窮追猛打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便哈哈一笑,道“禪師,我不過是逗逗你而已。”
劉振嵩道“你懷疑巴曲禪師?他與金素娟無冤無仇,乾嘛要殺她?”
巴曲道“劉老板,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世上人與人之間總會有莫名其妙的關聯,雲在青天水在瓶,看似無緣卻同源,你說是不是啊?”
劉振嵩麵露尷尬,道“禪師不是西域來的嗎?怎麼也和中土的和尚一樣喜歡打機鋒啊?”
陸風竹聽他二人的對話,似乎有所暗指,可是自己卻聽不出其中的玄機。
巴曲道“不和你講笑了。你們快看,姑娘們都出來了。”
隻見九名佳麗依次上台,她們穿著白衣,戴著麵紗。
陸風竹心想這花魁大賽不該是個選美比賽嗎,怎麼動不動就把臉蒙上,這還讓人看什麼?
一個小廝捧著玉盤上台,上麵放著九根竹簽,今天第一步還是抽簽。
巴曲禪師笑道“昨天是十根竹簽,今天是九根,明天會不會變成八根,七根?”
劉振嵩白了他一眼,道“禪師,你開始少造點口業吧。”
九人抽簽完畢,這時台上已經擺了九個棋盤,她們根據簽號坐到了對應的棋盤前。
先後手不用猜枚,她們統統都是執白先行。
張觀弈走了一號棋盤前落下子,跟著來到下一副棋盤前落子。
庭院當中有人將雙方的落子照樣貼在大棋盤上。
今天比試圍棋,圍在大棋盤前觀看的多是些會下棋的書生。
隨著棋局越來越複雜,雙方的廝殺也越來越激烈,幾位佳麗思索的時間越來越長,而張觀弈也費了不少精神,見她們一時間無人落子,他趕忙下台來喝茶解渴。
劉振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張,今年這幾位美女的棋藝如何啊?”
張觀弈道“四號那位棋藝了得,其他人的水平也遠在普通人之上,與我之間大概有兩到三子的差距。考慮到下棋隻是她們要學的其中一樣才藝,能有這樣的水平已經十分難得了。”
劉振嵩道“你不要大意,要是輸了一盤,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張觀弈道“放心吧,老家夥還是要臉的。”
隨著棋局的進行,有四個人在中盤就投子認負了。
到了後來陸續又有四人認輸,隻剩下四號棋盤上兩人還在廝殺。
陸風竹並不懂圍棋,可是他看得出來這盤棋下得很激烈,因為張觀弈頭上不停地在冒汗。
庭院中,眾人也都圍在大棋盤前指指點點。
張觀弈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棋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而局麵非常不利,隻要右上角再失守,自己就徹底輸了。
隻見他拿起一枚棋子舉在半空中,許久才落了下去。
對麵的女子思索片刻在他下的棋子旁邊貼了一子。
張觀弈臉色大變,盯著棋盤看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忽然他大叫一聲,掀翻棋盤,狂奔而去。
眾人見他如此失態都愣住了,並沒有人上前阻攔。
這時,外麵庭院裡盯著大棋盤的人也都在議論紛紛。
“這局麵,我看黑棋已經無力回天了。”
“是啊,想不到一代國手會敗在一個煙花女子之手,傳出去恐定會成為千古笑談。”
“你胡說什麼,這局棋下得如此精彩,對手又是一位絕代佳人,應該是棋壇佳話才是。”
這時有人指著大棋盤叫道“你們看,棋盤上有一個‘祈’字!祈香山又顯靈了!”
眾人一起看向棋盤,果然,張觀弈的黑棋在棋盤拚成了一個‘祈’字。
陸風竹聽到庭院裡傳來的驚呼聲,以為又出了人命趕忙從大堂跑了出來,當看到棋盤上的字的時候他腦袋一暈。
又是祈香山,這是巧合嗎?還是真的是鬼魂顯靈?
在大堂內的木台上,四號棋盤前的女子緩緩摘下了麵紗,原來這位剛剛贏了國手的人是張逸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