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個機會,立刻放開她,要不然,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來自高手氣場的壓製,隻有同為習武之人才能感受得到。
有三腳貓功夫的暮筠都察覺到了此刻卓淩初的不一般,拳腳功夫都能將左梁輕鬆解決的小芽更是意識到了一絲不妙。
這暗衛麵首的功夫,遠在她之上!
見好就收,而且主子一再強調,讓她千萬不能傷了雲嵐公主。小芽扯唇一笑,對卓淩初道:“你退後,我便放了她。”
卓淩初眼神緩和了些,按照小芽的眼神示意,乖乖退到了床榻後的牆角。
他不是不能保證在讓暮筠不受到傷害的情況下,給那個女人一個致命一擊,可如此一來,那女人惡心肮臟的血跡會避免不了濺到筠兒的身上,甚至汙了她的臉。
有的死士長期被喂養血毒,臨死前還會用千瘡百孔的身體流出的血液,給對手以最後的致命一擊。
隻要有一絲傷到暮筠的風險,卓淩初就絕對不會輕易嘗試。
小芽將暮筠拽起身,刀尖依舊抵在她的脖頸上,拉著她後退著往房間門口走去。
“告訴你主子程致,本宮的公主府,他休想再染指半分。”暮筠抓著門框,對身後的小芽惡狠狠道。
看不到小芽的表情,但暮筠察覺到了她握著刀柄的手緊了又緊。
聽到自家主子的大名,小芽眼神一閃而過的慌亂後,全是從心頭翻湧而起的憤然。
“不要提我主子的名字,你不配!”
小芽收回了刀,將身前的暮筠用力往前一推,在看了卓淩初隻顧快步上前,沒辦法騰出手來對付她後,便立刻扭頭朝著院牆一躍而上,靈巧得似個在野外奔走的兔子般,敏捷地躲避院外護衛們的監視。
“筠兒,沒事了,”卓淩初雙手接住暮筠後將她緊緊擁抱在懷,單手輕撫著她的後腦安撫著她,“不怕不怕,那個女人膽敢傷你,我今晚就將她丟到亂葬崗。”
“不必了,我有辦法懲罰她。”暮筠抬頭,眼眸裡好似盛著躍動的火焰,令原本還後怕不已的卓淩初心頭一顫,“剛剛我得空了一隻手,我趁她不備,在她的刀柄上抹了些藥粉。”
卓淩初挑眉,微揚的唇角彰顯著他的期待。世人都希望女子柔弱,可他就喜歡筠兒這樣狠辣果斷、堅韌決絕的性子。
“看得出來,她似乎很喜歡她那個主子,既然如此,我便成全她。”
著了按赤絕師傅藥方研製的媚藥,任憑她是如何訓練有素的死士,她一見到心儀之人,也不會控製得住自己的七情六欲。
腦海裡想象著她剛要向程致彙報任務,卻控製不住往程致身上撲的畫麵,暮筠便低低地笑出了聲。
卓淩初無奈地笑了笑,為她正了正因剛才那番拉扯而有些不整的鬥篷,抬起溫潤的指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眼神裡滿是心疼,“走,去你的房間等我一下,我去小白那取祛疤生肌的靈藥。”
“差點忘了,”暮筠一拍額頭,拉著卓淩初火急火燎走出房門,“府裡的下人們還沒等到我的審問,內鬼已經自己冒出來了,我趕緊讓他們散了去。”
卓淩初望著被暮筠牽起的手,從心底泛起的笑意全部湧現在了臉上。如此自然親密的相處,這是他上一世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過他還是趕緊頓住腳步,指了指自己,“筠兒,我還是不便出現在他們麵前了吧,而且,”他又看向暮筠脖頸處那道血痕,“我得趕緊去小白那取藥了,時間長了,有可能會留疤。”
暮筠瓊鼻微皺,櫻唇高翹,“留了疤,你就不喜歡了嗎?”
卓淩初嚇得趕緊解釋,神情裡是不加掩飾的慌亂,“怎麼會,筠兒什麼樣我都喜歡,你彆誤會,我就是怕你生了疤不開心。”
暮筠勾唇一笑,捏了捏他的手,“逗你呢,快去吧,本宮的麵首,哪能隨意展現於人前。”
鬆開了卓淩初的手,望著卓淩初的臉變得姹紫嫣紅,暮筠笑得肚子痛得直彎腰。
卓淩初氣得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個腦瓜崩,順手將她身後的兜帽罩在她頭上,“那我走了,晚會去你房間找你。”
緩了緩,暮筠終於直起了腰,對卓淩初揚唇一笑,“走吧,等你。”
轉身的瞬間,卓淩初心中陡生暖意。
“等你”這個詞,鮮少從彆人口中聽到過。幼時在皇宮時因著兄弟姐妹眾多,父皇對他並不重視,母妃因為父皇對她的冷落而常年禮佛,對他亦是不鹹不淡,從小到大,他除了與外甥白開霽,就鮮少與人深入交流過。
自打心裡頭裝了這個人,他隻是一心想要對她好,亦是沒有奢望過任何回報,更是不敢想象過當下這般如此柔情蜜意的相處方式。
他苦盼了這麼多年,值得!
暮筠回了主院,找了借口安撫了眾人幾句,便讓他們安心散了去。巧遇和連翹對視了半秒,跟著暮筠一同進了主屋。
連翹鼓起勇氣對暮筠道:“殿下,小芽從始至終就沒有在大家眼前出現過,整個公主府都尋了,都沒瞧見她的身影。”
小芽現在在連翹手下做事,她的人尋不到蹤影,那身為上級的她實在難辭其咎。
巧遇替暮筠卸下身上沾染了灰塵的鬥篷,她雖然知道些內情,但仍覺得難以置信。公主府出了這麼大亂子,竟會是那個十歲小丫頭搞出來的鬼?
明亮的燈光下,暮筠的心防可算是全然卸去,她接過巧遇剛斟好的暖茶,不假思索仰頭一飲而儘,巧遇和連翹立刻驚呼:“殿下!你的脖子!”
肌白似雪的脖頸上的一道血痕觸目驚心,兩個小丫頭心疼地差點都要哭了出來。巧遇連忙去偏房找藥箱,連翹則快步端著臉盆打水為暮筠清理傷口。
兩人忙乎了一通,在見到傷口確實沒她們想象的那麼嚴重後,臉上才算恢複了一絲血色。
“都說啦傷口很淺的,你們還不信。”暮筠大大咧咧地仰靠在軟塌上,任由巧遇和連翹為她捏肩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