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祁這邊難以攻克,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不然邱啟明也不會讓陳正道這個老手來重點照顧他。
可就連陳正道也沒想到,這鄭天祁的意誌力,竟然會如此頑強,陳正道都已經用上非常手段,依舊沒能快速將他的心理防線擊潰。
對此,陳正道表示很鬱悶,唯有加足料子,給鄭天祁更大的照顧,輪番審訊,不讓睡覺,空調製冷,鹽水伺候,等等沒有直接傷害嫌疑犯的身體的法子,都一一奉上。
結果又過了兩天,依舊絲毫沒有進展。
鄭天祁喝了太多鹽水,眼看著都快要脫水致死,陳正道不敢繼續玩下去,要是鄭天祁真的在他手裡掛了,那他恐怕會惹來一身屎臭。
最後唯有先緩一緩,叫人去把空調關了,把鹽水換成礦泉水,還讓他五天來第一次睡覺。
陳正道準備放棄從鄭天祁這邊找突破口,但這並不代表著他會把鄭天祁放掉,在這個案子還未完全明朗之前,先關他一關再說。
正苦惱著怎樣擺平鄭天祁,不料這時候,嚴慶負責的阮誌和,卻主動招供了!
而且他還爆出了一大猛料:
幾年前發生在廣州的一單命案,死者叫歐陽曦,被抓起來判了死刑的那個二五仔,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凶手,他隻不過是個頂罪的而已。真正的凶手是他阮誌和!
阮誌和還招供,他是受了鄭其功的指示,鄭其功給了他一大筆錢,他這才去把歐陽曦殺了的。
阮誌和供出這一個猛料,可謂是深水炸彈,極其猛烈。
他為什麼要將這件事說出來?
其實很簡單,他雖然把槍扔海裡了,但是一槍打中蘇成立,卻是無論如何都甩不了的事實,也就是說,他已經犯下非法持槍、故意殺人、涉黑、非法偷渡等嚴重罪名,就算是不將這件事供出來,他也有九成九會被判死刑。
所以,在死之前,還不如拉個墊背的,弄不死鄭天祁,弄死他老子也好。
嚴慶拿到這個猛料之後,立即打電話給邱啟明,邱啟明聽到這個猛料,又驚又喜,連忙說道:
“這個料足夠猛,帶勁兒!沒想到鄭其功和阮誌和之間還有這樣一個大秘密,他有沒有留下證據?若是有證據,我這邊立即就去把鄭其功抓了!”
嚴慶卻搖頭,說:“沒有證據,當初鄭其功給阮誌和的那一筆錢財,阮誌和早就花光了,另外他們隻是口頭上達成協議,沒有物證,也沒有人證,就是阮誌和的一家之辭。”
邱啟明聽了這話,不由頭大,“這樣啊,那有沒有可能是阮誌和撒謊?心想著死也拉個墊背的。”
嚴慶微微皺眉,“有這種可能,畢竟阮誌和和鄭其功的兒子鬨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不過我看他把犯罪過程交代得很詳細,他親手殺死歐陽曦這一件事不像是假的。”
邱啟明就說:“那你繼續對阮誌和審問,讓他交代和鄭其功交易的細節,另外,最好能夠找出證據,沒證據一切都是瞎扯。”
嚴慶就說:“成,我這邊加班加點,會儘快將證據搞出來!”
又問:“鄭其功那邊怎樣了?”
邱啟明就說:“他好像有些警惕了,現在拖了這麼久,鄭其功就算是傻子,恐怕也會發覺端倪,時間越長對我們就越不利,你告訴陳隊長,鄭天祁那邊也要加快手腳,另外,蘇成立那邊,有沒有新的進展?”
嚴慶就說:“蘇成立雖然保住了性命,可是現在還昏迷不醒,邵哲兵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邱啟明聽了這話,歎氣不止,不由罵了一句:
“這邵哲兵也真是的,咱們辛辛苦苦布好的局,沒想到被他這根攪屎棍一攪,結果現在就卡住了,全部計劃都被打亂了。”
嚴慶見邱啟明還在埋怨邵哲兵,便嗬嗬一笑,勸解道:“邱局,如今事已成定局,咱們要往前看,彆老抓住這一點不放,再說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家邵哲兵其實做的也沒錯,要是換做是我們,聽到槍聲的第一反應肯定也是立即行動。”
邱啟明嗬嗬一笑,說:“嚴隊長你說的有道理。我隻是恨我自己,沒對邵哲兵詳細說明情況。”
“好了,不說了,咱們趕緊開工吧,看來我得另辟蹊徑,看能不能從鄭其功那邊找到證據,或許能從這老鬼身上找到突破口。”
又說:“其實這邊還有一個關鍵人物,咱們一直沒找出來。”
嚴慶一愣,“誰?”
邱啟明說:“謝碉。”
……
烈日當空。
鄭家豪宅。
鄭其功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子上納涼,麵色凝重無比。
已經過去一周了,張彪依舊沒有打聽到他兒子鄭天祁的消息,這說明形勢不容樂觀。
另外,他打電話去深圳那邊托關係去找,結果那邊的朋友,都以各種理由推脫,不願意幫忙。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上麵有人和他們通過氣,讓他們彆幫忙。
不然的話,這點小事情,他們不可能拒絕。
鄭其功透過翠綠的葡萄葉子,看向天空刺眼的太陽,不由歎氣一聲:
“看來我鄭家氣數將儘,難以扭轉乾坤了。”
為什麼鄭其功會發出這樣的感歎?
那是因為,他已經察覺到,這一次鄭天祁的失蹤,並非是簡單的事情。
他可以確定阮誌和並沒有殺死鄭天祁,再結合蘇成立那邊被差佬二十四小時死死盯著,他就知道,這次已經有差佬盯上他了。
而且這些差佬不是一般的差佬,若是一般的差佬,有什麼風吹草動,他早就聽到了消息。可這一次,他直到現在,都沒收到風聲說局子裡麵有什麼異常。
最重要的是,很多政界的朋友,現在都不願意幫助他,那說明,上麵的大人物,已經下定決心要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