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都風平浪靜。
阮誌和那邊沒什麼動靜,他沒有暗中搞小動作去弄鄭天祁;鄭天祁對三叔的懷疑態度也點到即止,沒再進一步去試探;甚至就連謝碉那邊,也沒了動靜,按道理說他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向阮誌和布局了才對,可這幾天三叔白天讓王大龍去暗中觀察他,晚上親自去盯著,卻發現他都正常上下班,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沒做什麼事情。
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
可三叔卻從這平靜之中,嗅到了不安和危機。
因為有時候平靜並不代表就會沒事,反而會讓人感覺到詭異。
就怕他們在醞釀大招,到時候突然悶聲捅個大窟窿,那可就讓人猝不及防。
現在三叔最擔心的,還是鄭天祁那邊,他擔心阮誌和還會對鄭天祁下手,又擔心鄭天祁會對他下手。
而他的擔心,在一個多星期後,終於爆發了。
這一天,三叔見時機成熟,就打算安排張佳妙去鄭天祁身邊。
張佳妙自從跟了三叔工作之後,就輕鬆了許多,三叔對她的要求沒那麼嚴苛,不會動不動就責罵她,反而會對她很寬容。
張佳妙也就漸漸撿起了自信心,做事效率漸漸上來,很多事情,一學就會,三叔對此暗暗驚歎,大學生和他這種山老鬼,果然就是不一樣,至少在學習天賦上,簡直就是碾壓。
張佳妙做事越來越順,而鄭天祁那邊又沒對三叔表現出更多的懷疑,三叔便打算將張佳妙送到鄭天祁身邊,同時把楊金花搞走,畢竟這個拜金女並不靠譜,她靠得鄭天祁太近,對鄭天祁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可當三叔來到鄭天祁的辦公室,卻發現鄭天祁在做一件怪異的事情。
他在點鈔票。
十元麵額的鈔票,手裡拿了一大疊。
三叔很好奇,就隨口問了一句:“鄭少,怎麼這麼有閒工夫在數錢?”
鄭天祁笑了一下,說:“這是楊金花給我的錢,我在數數,看看是不是250元。”
此話一出,三叔一愣,瞬間就反應過來,恐怕楊金花已經在鄭天祁耳邊說了什麼話,給他穿了小鞋。
而鄭天祁,此時已經對三叔很不信任,這些天一直把三叔晾在一邊,很多重要事情都沒讓他參與,這才是三叔清閒無事的原因。
三叔心中對楊金花恨得咬牙切齒,唯有如實說道:
“那天楊金花給我送了一萬塊錢,她直接開口向我索要跑腿費,我就給了她二百五。她收了錢之後,有些不喜。”
“鄭少,我知道我和她有過節,她可能在你耳邊說了什麼話,但還請您相信我的為人,我沒必要做對不起您的事情。”
鄭天祁卻是冷笑,“我都還沒說呢,你就辯解了,是不是心虛了?”
三叔一震,一時間語塞,無言以對。
鄭天祁又說:“楊金花是個職場老手,在女秘書這一行,乾了八年,就她這智商和情商,你覺得她可能會做出直接伸手向你要跑腿費的蠢事嗎?”
三叔又是愕然,說不出話來。
確實,楊金花的職業對她有個定性要求,那就是情商必須很高,因為她的工作要和各種領導,以及大老板接觸,若是她情商不高,根本無法在這一行混下去。
情商高的人,又怎麼可能會主動開口索要跑腿費?
就好比稍微有點情商的新娘,都不可能親自開口向男方父母索要禮金。
可是,楊金花確確實實這麼做了!
這是為什麼?
那一刻,三叔這才恍悟,這是一個坑!
楊金花在算計他!
可是,他和楊金花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算計他?
三叔渾身僵住,思緒混亂。
鄭天祁見三叔又不開口說話,便繼續說道:
“你想知道楊金花對我說了什麼嗎?”
三叔沉默不語。
三叔不回答,鄭天祁就說:“楊金花說,那天她將錢送過去,不小心看到了你在收阮誌和的錢,你為了堵住她嘴巴,就給了她二百五十塊錢,這二百五十塊錢,還是你從我給你的那一萬塊錢抽出來的,你厲害啊,兩頭通吃,胃口真大。”
三叔感覺到被冤枉了,可是卻無力辯解,唯有蒼白地說了一句:“鄭少,楊金花在說謊。”
鄭天祁就說:“我也想她說謊,那你得拿出她說謊的證據來,現在她拿出了你被阮誌和收買的證據,這二百五十塊錢,確實是你從我那一萬塊錢抽出來的,這一張錢裡麵,還有我做的記號。”
鄭天祁將錢亮到三叔眼前,那張錢上麵畫了一筆。
三叔無言以對,他找不出楊金花說謊的證據,因為當時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總不能去找阮誌和來作證吧?
鄭天祁見三叔不說話,長歎一聲,說:“哎,餘元啊,不,我應該叫你朱玉袁。朱玉袁啊,我對你其實已經夠好了吧?所以我希望你能對我坦白一切。雖然我知道你們撈偏的,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自己也對我承認過,撈偏就是為了錢財,但是我一直都認為,你是我所見過的撈偏鬼中最特彆的一個,因為你對林微音深情不移,你是個還有良心的人。”
“所以,現在我給你個坦白的機會,你說吧,阮誌和到底給了你多少錢?”
此時的三叔,真是有苦難言。
恐怕無論他怎麼解釋,鄭天祁都不會相信。
可是,難不成要他承認和阮誌和真有一腿?
那怎麼可能!
那壓根底兒就沒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