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賈傳!
第十九回?向不經心科名落紅榜?初謀試手買賣獲大利(上)
卻說上回說到盧嘉瑞等到了博州城,盧嘉瑞靈光閃動,包下離騷客棧,做起倒手買賣來。
在盧嘉瑞到考場領取考試號子時,碰到了同鄉占宣立,占宣立私下向盧嘉瑞透露考場通弊門道,盧嘉瑞婉言拒絕。在解試開考日,進入考場之際,盧嘉瑞與占宣立又在考場門外相遇,一番調侃之後,兩人相繼進入了考場。
考場裡邊也是布幔隔成了很多小間,一排一排的背向而列,小間三麵是布幔,一麵外開,外開的一麵前用布幔隔開對麵。這樣,坐在隔間裡邊考試的士子都不能相望看到。每個隔間都有一名軍士把守,除防止考生夾帶書紙進場和串通作弊,兼做紙張筆墨的供應和飯食遞送。隔間不太大,裡邊擺放著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桌子上已經擺好文房四寶,第一日的大經試卷也已經擺放在上麵了。
進門口之時,監門人核對準試帖和考試號子後,就有軍士帶領考生入場找號,然後對號入座。
盧嘉瑞坐到了屬於自己的隔間的座位上等候開考鑼聲。他知道,接下來的四日,這個隔間就是他從上午呆到下午的地方。不管他願不願意,他得在這裡苦思冥想,抄抄寫寫,應付那些惱人的考題。喝茶、吃飯有人送來,但也有人一直的在旁邊監視,就連如廁時也不例外。
“嘡——嘡——嘡——,……”九響震耳的鑼聲響過,考試就開始了。監守的軍士說道
“考生可以開始答題了。”
盧嘉瑞打開試題,看來看去,先看個遍,再閉上雙眼,默想了好大一會,才開始在答題紙上寫字。
這時,盧嘉瑞才知道,平常自以為很會想問題想辦法,也覺得書上的那些東西好像也沒什麼難處的,到現在他就什麼都不會想了,很多平時讀過的書都已經失去了記憶似的,寫不出答案來。
盧嘉瑞儘管也寫了一些,也許可以作為答案的吧,但連自己都覺得不滿意,怎麼會過得了考官的法眼呢?但他還是得多寫一些,不然在這裡乾坐做什麼呢?況且,他也不能把空白的卷子交上去啊?於是,他就由著自己的所思所想在答題紙上寫開去。
這出題的人也是虐心,淨挑些偏僻生冷的句段章節,讓考生實在難以作答。似乎隻有出了偏題怪題才能考出真學問一般,不考倒一片選拔不出俊才。可是大經有五大本書,大多本就晦澀難懂,綿延數百年了,多少學者學子研讀,都沒有完全能解讀透,也沒有一致的釋義,考生靠著幾年功夫要弄通,談何容易?盧嘉瑞看著這些生僻的題目,似乎有印象的不多,隻好隨性發揮,寫到哪裡算哪裡了。
坐了約莫一個多時辰,斷斷續續的寫了一些,盧嘉瑞覺得腰都有些酸了,屁股也有些不舒服,便想起身去活動一下。他回頭看一下監守的軍士,說道
“軍爺,學生要上茅廁!”
“跟我來!”軍士很規矩地說道,然後帶領盧嘉瑞去往茅廁。
偌大的考場很安靜,監守的軍士們依然神情嚴肅地站立在每個隔間的一旁,監守著考生的舉動。這裡有著一種詭秘的氣氛,但盧嘉瑞卻一路上也看到考生們有的在摳鼻子挖耳朵,有的在咬筆杆,有的歪斜著腦袋仰望帳外的天空,有的在紙上隨便寫畫,有的在悠然地喝茶,也不知是答完題了還是不想答題了,有的乾脆伏在桌子上鼾聲大作,當然更多的還是那些在認真寫著答案的考生。
盧嘉瑞一邊走,一邊伸伸腰,展展雙臂,踢踢雙腳,讓身體儘量活絡活絡。
借著上茅廁的名義活動一下筋骨之後,盧嘉瑞又回到自己隔間的座位上,繼續答題的煎熬。
終於到了晌午時分,午飯分發送到,監守的軍士領來遞送給盧嘉瑞。吃午飯隻能在自己的隔間吃,是不能出去走動的。雖然午飯不豐盛,但也並不太差,這回倒可以慢慢兒享用,因為有的是時間,軍士也不會催,所以反而覺得這飯菜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盧嘉瑞吃完飯,再慢慢兒喝茶,初時覺得這茶挺難喝的,現在又開始覺得其實也不錯的了。反正答題隨便應付著寫,題目都不大知其所以然,答案也就無所謂的了,寫到哪算哪,寫多少算多少。乾坐那裡百無聊賴的時候,什麼吃的喝的味道都會變得好起來,正當慢慢品嘗。
午飯過後不久,盧嘉瑞聽得就有人交卷離場的了。這麼快就交卷出去,是真的考完了還是反正考壞了趁早出去?總不至於來考試就為這頓不花錢的午飯,吃完午飯就走人吧?
盧嘉瑞也想早點交卷走人,免得在這裡折磨,但他一想不對,如果單先生和家裡父親母親知道自己提前出場,卻又是沒考好的結果,該怎麼說呢?說不定單先生就在門口外麵等著呢!他該做出很努力的模樣來,堅持等到最後考試結束的鑼聲,至少他們從表麵上就不能埋怨自己不夠儘力,或者敷衍了事了。
有時主考官走過來巡查,會到考生身邊欲仔細看看考生正在答題的考卷。碰到這種情形,盧嘉瑞便有些心虛,弱弱的將答卷翻蓋過去,巡視的主考官也沒辦法,隻好微微一笑帶過,然後走向下一個隔間。因為儘管是主考官,也沒有權力命令正在答題的考生將正在作答的答案呈現審閱,反倒應該回避具體的看視,以免涉嫌通弊。而盧嘉瑞不欲讓巡視的主考官看到,除自己都沒把握外,更怕主考官早已看過自己答題之不佳,碰到又是其評卷時,評價就更低了。如此,不如不給看到,到時碰得好運氣,在一堆統是爛答卷裡博取一個更好一點的評價。
聽到越來越多的考生交卷收拾出去,盧嘉瑞想反正不打算提前離場,不如小睡一會,就乾脆伏在桌上閉上雙眼,養養神。誰知,過不了多久,盧嘉瑞真的就睡著了。
“喂,喂,喂,該醒來了,該交卷了!”當盧嘉瑞在睡夢中被軍士叫醒,聽到考試結束的鑼聲“嘡——嘡——嘡——”還在敲著。軍士一邊推醒他,一邊收他的答卷。
“還沒有寫上你的姓名和考試號子呢?趕快寫上吧,我就要給糊名了。”軍士說道。
於是,盧嘉瑞趕緊在答卷頭上寫上自己的姓名,又對著準試帖把考試號子寫上。軍士就用紙和米糊把答題卷姓名和號子欄糊上,卷起,收走了。
盧嘉瑞起身走出去,才幾步,一想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他又回到隔間,喝了一口茶,再倒一點茶水在茶盅,彎下腰潑到臉上,擦洗一下,搓揉搓揉雙眼,抹抹臉,這樣才覺得精神更爽朗一點,不會讓人覺得剛睡過覺醒來一般,無精打采的。然後,盧嘉瑞便隨著考生人群走出了考場。
單先生果然就在門口外麵等候著盧嘉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