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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海不明白方意瑤為何反反複複地寫著這兩個字,等到宋陽帶著宋繁花過來了,霍海指指方意瑤的背影,小聲道,“我覺得她還是有點不對勁。”
宋陽對霍海搖搖頭,把他拉到一邊,將宋繁花推了過去。
宋繁花看著他。
宋陽道,“你去跟她說說話。”
宋繁花低低應一聲,提著裙擺走向方意瑤。
宋陽拉著霍海出了門,門一關上,霍海就問,“六姑娘有辦法讓意瑤開口嗎?”
宋陽仰頭望天,輕輕歎道,“試試看。”
能不能成,他也不知道。
書房內,宋繁花走到方意瑤的對麵,看她寫字,看她似乎真的病好了,跟常人無異的樣子,她輕輕喊道,“二嬸。”
方意瑤捏筆的手一頓,頭微微抬起。
宋繁花衝她笑道,“我是繁花,二嬸還記得嗎?”
方意瑤看著她,眼眶越來越紅,手越來越顫,最後,那握在手中的毛筆實在是因為她的手顫的太厲害,握不住,啪的一聲砸在了桌麵上,飛濺出細碎墨汁,墨汁潰散,灑在潔白的宣紙上,將剛寫好的大嫂二字灑的滿是淋漓。
宋繁花輕輕蹙了一下眉。
方意瑤蹭的一下站起來,激動地衝過來,抱住她就喊,“大嫂!”
宋繁花額頭一黑。
方意瑤道,“我以為你死了呢。”
宋繁花心想,我娘確實是死了,死了好多年了,二嬸你確定你的病是好了嗎?她輕輕推開她的肩,方意瑤卻死活不鬆手,隻抱著她,目色驚駭地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了。”
宋繁花無奈地翻了一下眼,無語瞪天,你看到的應該是我娘,不是我。
方意瑤又道,“你那天為了救大哥被一劍穿心……我,我,我……”忽地,頭一疼,人就暈了過去,宋繁花大驚,“二嬸!”
宋陽聽到這聲驚呼立刻推了門進來,慌問,“怎麼了?”
宋繁花道,“二嬸暈過去了。”
宋陽臉一沉,飛快奔過去將方意瑤抱起來,匆匆忙忙地抱回靜方園,對霍海吩咐,“快去請蘇子斌來。”
霍海應是,立馬去了。
宋繁花守在方意瑤床前,悶悶地問,“怎麼會這樣?”
宋陽也不知道,隻緊緊握著方意瑤的手,低聲問,“你與你二嬸說什麼了?”
宋繁花道,“什麼也沒說,都是二嬸自己在說。”
宋陽道,“她說了什麼?”
宋繁花道,“她把我看成了我娘,說那天晚上看到了我娘,還說我娘為了救我爹被一劍穿心。”
宋陽眉心一疼,半晌後才道,“她說的那晚,是鬆漠嶺被摧毀的那晚。”
宋繁花哦了一聲。
宋陽問,“你不好奇嗎?”
宋繁花道,“鬆漠嶺是京外防禦極強的堡壘似城鎮,能有那麼大破壞力將它摧毀的,大概就隻有當時名揚天下的尚方寶劍了,而我猜,那個時候的尚方寶劍應該是不受控製了。”
宋陽默默道,“是。”
宋繁花問,“那二叔是如何活下來的?”
宋陽道,“我是與朱堅一起逃出來的,當然,還有你二嬸,霍海,我們與朱堅一起,卻又受他庇佑,出城後就帶他回了衡州。”
宋繁花道,“難怪你手上會有朱堅的親筆書信了。”
宋陽笑笑,卻沒應話,等霍海喊了蘇子斌過來,為方意瑤診斷一番後,又開了幾貼藥,等藥拿下去煎熬,他對宋陽說,“以後儘量不要拿任何事刺激她,若再這樣刺激下去,她就再也好不了了。”
宋陽點頭,“我知道了。”
蘇子斌又囑咐了一些事宜,看一眼宋繁花,提著藥箱走了。
宋繁花跟在他身後離開,等走到無人的地方,宋繁花問他,“我二嬸到底是什麼病?”
蘇子斌頓頓,側身看她,半晌,他指指頭,“這裡有問題。”
宋繁花道,“我知道她大腦有問題,是有什麼問題?”
蘇子斌搖頭,“這就不知道了,她之所以精神失常,偶爾會瘋會傻,偶爾又會像正常人,是因為之前受到了刺激,你二叔帶她來瓊州尋莞絲花,就因為莞絲花能觸發人的神經,讓人興奮,可我看哪。”他嘖嘖兩聲,搖頭,“莞絲花製成的藥也不一定能治好她。”
宋繁花眉頭一擰。
蘇子斌卻不再看她,扭身一轉,又走了。
這次,宋繁花沒跟上。
後來的幾天,蘇府裡的主子們經常來來出出,以前很難見上一麵的蘇喜、蘇歡、蘇顏也頻頻地出府,雲蘇也不再找宋繁花的麻煩了,時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宋繁花心知肚明這些人在做什麼,她卻假裝不知,白天在韓廖那裡養病,吃罷晚飯就去找杜莞絲聽曲彈曲,韓廖自然是每次都欣然陪同,日子長了,杜莞絲對韓廖也親切了許多。
瓊州的日子在風平浪靜中慢慢進入緊張狀態,雲京卻迎來了涼涼秋意,十月十三號這天,春宴河上一片喧嘩熱鬨,但凡世家子弟,名門閨秀都攜伴而來,遊湖泛江。
段蕭是不想來的,一來他剛擔任京州剌史,每天都很忙,二來京中的鶯鶯燕燕與他都沒有關係,若是宋繁花在這裡,他倒是願意來鬨一鬨的,可宋繁花不在,他是一點兒興致都提不起來,但這主意是薛淩之出的,目地就是為了把他拉下水,怎麼可能會讓他抗拒不來?一大早薛淩之就來喊人了,堵在剌史府的門口。
段蕭幾番推辭無果,還是被拖來了。
春宴河上少女們的身姿衣鬢交纏、亂花迷人,段蕭被薛淩之拉著上了一艘船舫,剛登上樓梯,眼前就飄來一截淡黃色的裙擺。
段蕭眯眼頓了一下。
薛淩之仰頭看了一眼,笑著喊一聲,“呂姑娘。”
呂如寧看看他又看看段蕭,笑道,“怎麼才來?”
段蕭抿唇不語。
薛淩之抱臂笑道,“因為咱們段公子太難請了,你都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把他請來的。”他拍拍段蕭的肩膀,“段兄,呂姑娘可是我們京城有名的四花,你不認識一下?”
段蕭看他一眼,拍開他的手,對呂如寧客客氣氣地喊一聲,“呂姑娘。”
呂如寧臉色微微泛紅,看著麵前的俊逸公子,心臟狂跳不停,她從沒有遭過這種愛情攻擊,一時站在那裡,看著段蕭,竟是出了神。
薛淩之抿唇輕笑。
段蕭臉色一冷,側身一甩袖,走了。
薛淩之立馬跟上。
進了船舫裡麵,形形色色的人或站或立,或聚眾飲酒,或私語淺笑,呂止言、薛少陽、溫千葉也在其中,再遠一點兒看,太子雲程竟也在其中,他疏遠著眾人而站,靠在一側雕花窗上,指尖落在身側的女人臉上,似玩弄又似愛撫,那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僵硬,風情四射,雲程斜眼瞟到了段蕭,一把攬住那個女人的腰,將她腰身一拍,她就像一團張開的錦緞,華麗麗地朝段蕭撲來。
段蕭薄眼一沉,閃身就要避讓。
雲程輕飄飄地道,“你可接好了,惹是你讓本宮的人跌了,你就想想怎麼交待吧!”
段蕭閃身避讓的腳步一滯,眼見著那女人就要撲到自己懷裡來了,段蕭微微瞌眸,眸底攥著薄冷嗤笑,毫不猶豫地往後一退,退出數步遠,那女子沒有被接住,砰的一聲,砸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嚶嚀聲。
雲程臉色十分的難看。
原本在各自乾著各自事情的世家子弟們紛紛看一眼當下情況,麻溜溜地下去了。
溫千葉坐在那裡沒動。
呂止言也坐在那裡沒動。
薛少陽挑了挑眉,看了看摔在地上十分狼狽不堪的女子,又看向段蕭,嘖嘖道,“段兄,就讓你搭把手接個人而已,你要不要這麼較真啊?你看你把肖姑娘摔的。”
段蕭歉然地衝那女子問,“你沒事吧?”
那女子艱難地坐起來,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氣道,“你退什麼退!害我摔的骨頭都要折了。”
段蕭抿唇,“在下已經有未婚妻了。”
那女子聽了,一愣,繼爾大笑,她衝薛少陽還有薛淩之、呂止言道,“這哪裡來的奇葩啊,他有未婚妻了不起啊,我又沒說要吃了他!”她翻翻眼,揉著腰。
呂如寧跟進來看到了這一幕,什麼話都沒說,隻上前把她扶起來,問,“摔的很疼?”
那女子瞪她一眼,“你來摔一個試試?”
呂如寧看看雲程,小聲道,“我可不敢惹太子。”
那女子就著她的攙扶站起身,拍拍裙擺,拍拍袖子,一臉倨傲地衝段蕭道,“你叫什麼名字?你不知道我是誰?你他媽敢讓我摔著?”
段蕭拱手,“在下京州剌史段蕭。”
那女子一愣,看向呂如寧,呂如寧小聲對她耳語,“就是我說的那個人。”
那女子笑道,“不錯。”看一眼段蕭英俊的眉眼,那麵容確實生的俊朗,可從眉眼到輪廓,無一處不透著疏離的淡漠,她蹙蹙眉,“就是性格太冷了吧?”
呂如寧也深以為然,點頭附和。
那女子拍拍她的手,對她道,“沒關係,這樣的男人一旦搞定,終身都無憂,越冷情的男人一旦動了情就必然專情,你看,他連我的一片衣衫都不碰。”
呂如寧心想,你說的都對,可他對我也是如此那就不對了。
段蕭耳力驚人,雖然站的遠,卻還是聽到了那兩個女人之間的嘀咕,他麵色無波,不動聲色地瞥了溫千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