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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春宴河秋遊後,呂如寧就真的怕了段蕭了,雖然段蕭一出現,她的眼神依舊控製不住的往他身上粘,可她再也不敢隨意往前湊了。
丟過一次臉,不能再丟第二次。
就在京城人士洋洋灑灑地在茶餘飯後時光議論著段蕭、宋繁花以及呂如寧時,宮中發生一件奇異大事,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柳貴妃的宮女紅央死了。
她死了不驚奇,驚奇的是,她死在了皇帝的床上!
雲淳連夜將薛淩之和段蕭召進了宮。
寬大的龍床上,紅央身上蓋了一層薄被,但其實,她躺在被子下的身子一絲不掛,還有刺目的痕跡。
柳纖纖臉色異常難看地坐在一邊,她看著麵前的帝王,紅著眼眶道,“皇上若喜歡紅央,大可直接封了她,她與妾身雖為主仆,卻情同姐妹,就算一起侍候皇上,也無妨的。”
雲淳臉色比她還難看,“朕沒碰她,你以為朕是什麼女人都碰的?”
柳纖纖眼淚流了下來,“可紅央是死在皇上的龍床上的。”
雲淳眼瞳狠狠一縮,他當然知道這個賤婢是死在了他的床上,可他壓根沒碰過她,尤其今晚他是準備帶柳纖纖來他的龍床歡娛一番的,誰知道,竟會出這種事。
雲淳在意的不是一個婢女的死,也不是在意一夜的歡娛沒了,他在意的是,他的龍雲宮何時這般鬆懈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守兵那麼多,這個賤婢是怎麼被弄進來的?試問這天下間,到底有幾個人有那本事在他的龍雲宮來去自如還不被禁軍發現?
雲淳有懷疑的對象,但不能確定,尤其今夜這危機有九成以上不是爭對紅央,而是爭對他,他臉上覆著晦冷陰沉的光,視線停留在段蕭的臉上足足審視了有半盞茶的功夫,稍頃,他冷聲喊,“來人!”
黃襄貴立馬跑進來,戰戰兢兢地道,“皇上。”
雲淳道,“傳暮西涼。”
暮西涼被傳到龍雲宮,雲淳對他吩咐,“封鎖城門。”
暮西涼按著腰中佩刀,沉應一聲,“是。”
當夜,禁軍出動,守住各個城門。
段蕭官袍加身站在那裡,一派波瀾不驚,對於雲淳剛剛碾壓似的目光渾然不在意,即便這事真的是他做的,以他的城府心思,哪怕是雲淳,也是瞧不出來的。
雲淳對段蕭道,“今夜這事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段蕭恭恭敬敬地道,“臣領旨。”
薛淩之眯眼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緩緩收回。
雲淳雙手都落在龍椅的扶手上,心中是驚怒交加,看著柳纖纖無聲刷淚的樣子,煩燥頓起,他瞥一眼龍床的方向,衝薛淩之道,“去驗屍。”
薛淩之聽令,拿了手套戴上,走到龍床邊,臉色凝重,指尖掀起薄被。
薄被下的女子全身青紫,身上一片衣衫都沒有,兩腿大張,血液貼腿,神情安祥,薛淩之看著這樣的裸體,眼中一點兒旁生的邪念都沒有,他隻是寸頭寸尾地將這具屍體看了一遍,又伸出手,戴上手套,在好幾處可疑的地方按了按,還將紅央的腿抬了抬,看了看流血的地方,最後,他一臉了然地摘了手套,轉身衝坐在龍椅上的男人說,“皇上,此人不是他殺,而是自殺。”
段蕭立於黃幔後的眼微微一眯,手微微攥了起來,傳說薛淩之是斷案神手,果然名不虛傳。
柳纖纖瞠目道,“自殺?”她眼淚一滯,難以置信,“不可能。”
薛淩之對她道,“是自殺還是他殺,臣斷案多年,是不會看錯的,若是他殺,紅央的身上必然有他殺的痕跡,不過,她雖然身上青紫無數,卻都不是彆人弄的,是她自己弄的。”
柳纖纖不相信。
雲淳也不大相信。
薛淩之就將紅央的身子翻轉了過來,身子一轉,前後形成鮮明的對比,光滑的後麵肌膚從頭到腳,完璧無暇,彆說青紫淤痕了,就是一條抓痕也沒有,可紅央的身子,前麵全是青紫痕跡。
柳纖纖一愣。
雲淳眯眼問,“怎麼回事?”
段蕭也看向薛淩之,目露詢問。
薛淩之道,“臣摸她身子,以她目前微涼但又沒有完全涼透下來的體溫來看,她死了將近有三個時辰,現在是醜時一刻,三個時辰前就是亥時了。”說到這,他頓頓,轉頭看向柳纖纖,“柳貴妃,臣問一下,亥時將近兩刻的時候,你的這個婢女在做什麼?”
柳纖纖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擦了擦眼道,“那個時候皇上剛剛傳話要過來,我就讓紅央去備浴。”
薛淩之問,“你可有特彆交待她什麼?”
柳纖纖臉色微頓,瞥一眼雲淳,道,“因為皇上很喜歡血棠花,我便讓她去折了。”
血棠花養在禦花園,本身禦花園裡有很多花,又逢秋季來臨,那些逢秋而開的花都毫不遜色地綻放,柳纖纖想討皇上歡心,派宮女去折花並不稀奇,隻是柳纖纖不知道,雲京城的血棠花遇血便會成毒,這也是為什麼雲淳很喜歡這種花的原因,當然,血棠花這種奇花隻生在皇宮,能來禦花園賞花的也得有那個身份跟地位,很少有人知道這種特殊的花,但雲淳卻是知道的。
柳纖纖一提到血棠花,雲淳就眯了眯眼。
薛淩之道,“這就是她死亡的原因。”
雲淳揮手,衝門口的黃襄貴道,“送貴妃娘娘回去。”
黃襄貴應一聲,即刻朝柳纖纖拱身,“娘娘,走吧。”
柳纖纖不想走,她要弄清楚紅央死的真相,可雲淳不讓她留,她就是想留也不敢,她深深吸口氣,看著段蕭從始至終不言不語的樣子,心沒法安定下來。
她總覺得紅央就是段蕭弄死的,可段蕭這個人,在衡州的時候就是個讓人猜不透的男人,如今到了京城,那城府越發的深了。
柳纖纖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出了龍雲宮。
她走之後雲淳的臉色垮了下來,他衝薛淩之道,“你確定這個賤婢是死於血棠花?”
薛淩之道,“必然。”
雲淳冷冷道,“不管她是死於什麼,朕現在要知道的是,她是如何從禦花園跑到朕的龍床上來的。”
這才是重點。
薛淩之道,“臣斷案有一手,但查案卻不太行了。”
雲淳看向段蕭。
段蕭毫不推遲,“臣即刻去查。”
雲淳擺擺手,段蕭和薛淩之都退了下去,雲淳看一眼床上的屍體,隻覺得晦氣,讓黃襄貴差人將屍體給弄了出去,自此,他再不住龍雲宮,而是搬去了太和殿。
紅央是柳纖纖的婢女,突然暴斃死在雲淳的龍床上,雖然這事看上去跟柳纖纖沒有關係,雲淳卻再不寵幸她。
柳纖纖從一時的聖寵淪為了冷宮棄妃。
柳纖纖也不驚慌,每天隻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宮殿裡,聽月離每天彙報一次段蕭查案的進程。
當天夜裡,段蕭回到已經更了牌子的剌史府,茗香和采薇照常守在門口,見他回來了,一個開門,一個端茶倒水,段蕭看也不看她們,如往常一般,把她們遣了出去。
無方將門關上。
段蕭揉揉眉心,衝他道,“去打水,我要洗澡。”
無方應聲,下去準備。
段蕭起身脫掉官袍,身著中青色的裡衣站在窗前,沒一會兒,窗前風葉微動,段蕭轉身,將窗關上,跨過屏風走到內室,等無方打來了水他就脫了衣服洗澡,洗罷澡,換一套乾淨清爽的衣服,去了書房。
無方將門守住。
段蕭進到書房內,不坐,站在那裡說一句,“出來。”
夜不鳴立刻現身,“少爺。”
段蕭道,“那天可有人看見了你?”
夜不鳴道,“我若不願意,這天下間大概是沒人能看見我的。”
段蕭點點頭,又道,“暮西涼也不簡單,我是擔心他會壞事。”
夜不鳴道,“那日不是他值守。”
段蕭沉沉笑著理了一下衣袖,“你知道我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但凡下手,就不會讓他有意外產生,暮西涼忠君,那就讓他來當這個指證人。”
“嗯?”
夜不鳴沒聽懂。
段蕭慢條斯理地道,“柳纖纖被冷落,雲程不會坐視這麼好的時機而不顧,他必然會有行動,就算他不想淌這個渾水,我也會讓千葉力勸他淌的,暮西涼每日都會在日暮時分去太和殿向雲淳彙報當日城門情況,若他撞見了柳纖纖與雲程在一起,你說,他會不會向皇上舉報?而皇上遭遇了龍雲宮那一宮女死亡事件,對周遭的人都懷著警惕之心,這麼個時刻,偏柳纖纖與雲程接觸上了,你覺得皇上會怎麼想?”
夜不鳴一愣,隨即笑道,“少爺,你好壞。”
段蕭輕輕捋著手指,漫聲輕笑挑眉道,“哦,男人不壞,女人大概不愛的吧?”
夜不鳴哈哈道,“宋姑娘不在呢。”
意思是,你說這話她也聽不見。
段蕭撇嘴,“早晚她會知道。”說罷,揮了揮手,夜不鳴笑著離開,段蕭又在書房呆了一會兒,這才出來,回臥室睡覺。
第二天溫千葉下朝後就去了太子府。
雲程也是剛剛回來,窩在榻上把玩著琉璃杯,見他來了,隻眼皮抬起斜了一眼,又垂下,繼續玩手上的琉璃杯。
溫千葉走過去,問,“太子對今日朝堂上段蕭所奏之事有何看法?”
雲程反問,“你呢?”
溫千葉道,“柳貴妃原就是雲蘇的人,她進宮的目地到底是想得聖寵還是想為雲蘇效力,我們都不知道,可她婢女意外猝死在皇上的床上,這就很令人費思了。”
溫千葉眯眯眼,說,“臣看是有人想給皇上一個下馬威。”
雲程冷笑,“誰有那個膽。”
溫千葉輕笑,“太子不想嗎?”
雲程猛地一個激靈,琉璃杯脫手而出摔在地毯上,還好地毯鋪的夠厚,沒有摔碎,那琉璃杯隻是從地上滾了一圈,最後堪堪停在了一個四腳椅的椅腳邊,雲程看向溫千葉,危險警告,“雖然本宮是覺得狀元是個不世之才,可不當說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溫千葉道,“臣攜烈日銀槍歸你,不是看你庸庸無碌的。”
雲程臉色一陣難看。
溫千葉又道,“這是個好機會,柳纖纖無緣無故死了一個婢女,又遭皇上冷落,她心中必定是有氣有恨的,恰逢雲蘇不在,這個時候太子若能拉攏她,對付皇上就輕而易舉了。”見雲程要反駁,他又道,“你隻有登上皇帝寶座,才能擁有肖錦鶯。”
肖錦鶯。
這個名字從腦海裡一過,雲程頃刻間手指攥緊了手心。
他一直不喜歡雲蘇,就是因為所有人都認為雲蘇貴為天上明月,而他身為太子,卻連他半袖氣度都比不上,肖老頭一直想把肖錦鶯嫁給雲蘇,可肖錦鶯是他看上的,怎麼能嫁給雲蘇?
皇上那個老爹疑心病很重。
一邊是雲蘇,一邊是皇上,雲程就是想異動也不敢。
同樣的,皇上和雲蘇也是顧及此。
這是個三角關係,除非一角塌陷,不然這局麵永遠破除不了。
而今,雲蘇遠在瓊州,哪怕京中留了勢力,那勢力也不會貿然出現,利用雲蘇的人來對付雲淳,這似乎真的是一步好棋。
雲程眯眼深思了起來。
溫千葉點到即止,不再多說,他怕說多了會引起雲程的懷疑,便撣了撣官袍,起身告辭。
雲程在想事,也沒管他,任他走了。
溫千葉回到狀元府,冬青迎上來,問他,“今天怎麼這麼晚?”
溫千葉看她一眼,慢慢地脫了官袍,進屋洗了把臉,冬青將他的官袍拿著掛在屏風上麵,又從衣櫃裡取了一套衣服遞給他,溫千葉當著她的麵將衣服換上,末了,他道,“大概過不了多久,你與我就不用這般了。”
這話冬青沒聽明白,她歪著頭問,“什麼意思?”
溫千葉道,“意思就是可能很快,你就能與你家小姐團聚了。”
冬青大喜,“真的?”
溫千葉看著她臉上的笑,緩緩沉了沉臉,淡應一聲,“嗯。”
冬青大笑道,“太好了。”
溫千葉薄唇緊抿,哼一聲,出了門。
冬青卻沒心情管他,隻要一想到能夠再回到宋明慧身邊,她就高興的忘乎所以,喜滋滋的哼起了歌,壓根沒注意到她越是歡快溫千葉越是陰沉的臉,到了晚上,一向極討厭碰她的溫千葉將她一把抱起,扔在了床上。
冬青大驚,“做什麼?”
溫千葉站在昏暗的燭火下,一邊慢條斯理地解著盤扣,一邊衝她陰笑,“睡你,看不出來?”
冬青抓緊脖領,“咱們那一天說好的啊,隻那一次。”
溫千葉道,“一次你能爽嗎?”
冬青臉色一紅,怔怔地看著燭火前透著幾分妖冶的男子,她心下大駭,在溫千葉往身前欺近的時候,她眼中露出驚恐,“彆,溫千葉,你不是說我身份卑下,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奴婢命,你那天碰我也是迫不得已,現在是怎麼回事啊?你今天又去太子府了嗎?太子又說什麼話了嗎?”
溫千葉拉住她冰冷發顫的手,低聲笑,“太子說明日要給你驗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