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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花翻白眼,“我才沒有臉紅。”
段蕭冷笑著將她手腳都桎梏住,整個身子壓著她,修長的指腹摁住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逃無可逃地看著自己,他危險低沉地開口,“喜歡他?”
宋繁花驚恐地睜大眸子,立即反駁,“才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段蕭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兒,俯身吻了吻她的唇,霸道地說,“不喜歡下次就彆讓他摸你了,頭發也不行,我剛看他摸你頭,我很不爽,還好他就是短暫停留了一會兒,不然……”
後麵的話他沒說,可他眼中迸出來的陰鷙卻很明顯。
宋繁花覺得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醋桶子,她剛剛臉紅是因為軒轅淩說她找的男人很厲害,她是為他臉紅,不是為軒轅淩,本來她想坦白從寬的,可他這麼逼她,她能給他說才怪了。
宋繁花閉上眼,側過頭,打算睡覺。
段蕭氣悶,一把將她的頭又掰過來,冷薄的唇帶著灼熱的溫度重重碾壓上那櫻桃小嘴,原本隻是想懲罰她一下的,可最終變成了深沉的侵略。
一次事罷,段蕭看著懷裡小女人氣哄哄的小臉,非常無辜地說,“這不能怪我,誰讓你那麼誘人的。”
宋繁花氣結,這叫什麼?倒打一耙,明明自己乾了缺德的事兒,還往彆人身上潑臟水。
宋繁花真心不想理他了,蜷縮著身子往被窩裡鑽。
段蕭看著,低頭快速地在她臉上吧唧一口,然後扯過被子往她身上一蓋,他翻身下床,隔著門喊,“打水。”
沈九立馬應一聲,跑去打水了。
水提進來,就放在門口,沈九也不敢往裡麵進,直接一閃身又走了。
段蕭將洗澡桶拎到屏風裡麵,掀起雙重幔帳,將宋繁花抱起來,放到洗澡桶裡給她洗澡,洗澡的時候他雖然極想再跟她來一場鴛鴦共浴,但今天晚上還有事兒,不能沉溺,就放過了她,給她洗罷,擦乾,穿了衣服,抱到床上,給她擦頭發,擦頭發的時候他說,“等會兒你先睡。”
宋繁花舒服地躺在他懷裡,被他伺候的昏昏欲睡,聞言迷糊地應一聲,“哦。”
段蕭低下頭看她,宋繁花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腰間,因為是夏天,他給她穿的就不是全身包裝的長袖裡衣,就是一件小薄衣,比袛衣要長一點兒,但沒遮到腰和肚臍,兩條肩帶,前後兩塊布,根本遮不到什麼,顏色是寶藍色的,特彆襯她的皮膚,她此刻半趴半臥在他兩腿之間,後背上的衣服往上掀的更高,幾乎大半個雪白的背都露出來了,可她沒察覺,慵懶舒服的像一隻貓,一隻雪白狸貓,穿著高檔的金絲衫,正被主人小心地伺候著毛發。
段蕭看著這樣的宋繁花,不由自主的一股滿足感就充斥在了心口,他極有耐心地將她的頭發擦乾,然後把寬大的溫手巾揚手扔到屏風上麵掛住,又將雙重幔帳落下來,雙手毫不客氣地抱住她豐盈的腰身,將她翻轉過來,整個身子與她貼和著往床上躺去,躺下去後,他吻著她軟軟的臉蛋,低聲問,“困了?”
宋繁花又倦倦地唔一聲,困意感十足。
段蕭低笑,在她下巴上咬一口。
宋繁花小聲地輕啊一聲,段蕭趁勢吻了進去,一番攪動之後又極速退出來,用被子將她蓋好,他又掀了幔帳出來,給自己清了一遍澡,去衣櫃前找一套衣服,穿上,拉開門,走了出去。
段蕭去書房,路上對沈九說,“去把呂止言叫過來,不要驚動呂府的人。”
沈九雖疑惑,卻還是去了。
過了有一柱香的時間,呂止言才跟著沈九一起來到將軍府,沈九敲書房門,“少爺,人帶來了。”
這話聽著像是帶犯人似的,呂止言不悅地眉頭一挑。
裡麵,段蕭的聲音在夜色裡格外的低沉,隱隱地有一絲暗啞,他說,“讓他進來。”
沈九推開門,讓呂止言進去。
呂止言心情不太爽地踏進來,過了檻,沈九又將門關上了,呂止言大搖大擺地走到書房深處,也不等段蕭招呼他,直接隨意地挑了把椅子,大敕敕地坐下。
段蕭好笑地抱臂看他,揚聲說,“你這是對我不滿?”
呂止言哼道,“大半夜的找我來做什麼?”
段蕭看他一眼,身子舒展地往後麵的椅背靠去,慢悠悠地說,“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跟你說一句,陵安城我很喜歡。”
呂止言雖然平常吊兒郎當的,看上去沒個正形,不喜歡被束縛,不喜歡管家族的事兒,也不喜歡當官的那一套,不喜歡打打殺殺,喜歡閒遊四海,但俗話說大智若愚,大愚若智,越是這樣的人心思越是很活絡的,聽了段蕭的這句話,呂止言立刻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他說,“你想讓我保住陵安城?”
段蕭道,“王爺是在陵安城受的傷,但傷他的卻不是安逸山,安逸山就算有罪,也不是死罪,我迫於壓力讓你去剿滅他,但沒說毀了陵安城。”
呂止言問,“陵安城的兵多不多?”
段蕭眉梢微勾看著他,笑著說,“以你的能力,足夠應對了。”
呂止言道,“最好是這樣。”
段蕭勾唇一笑,卻沒應話,也不問柳纖纖的情況,呂止言也不提那個人,二人在書房談了一會兒話,大多都是有關陵安城的事情,還有安逸山以及陵安城的駐關兵隊,段蕭把自己大概知道的都說給了呂止言聽,呂止言心中裝了一盤稱,也就不擔心了,他不是不相信蘇府與呂府,他是不相信段蕭,之前在衡州,他出手搭救沈寒,他不信段蕭沒記住這個過節,肯定是記住了,但從他回京來段蕭都沒做什麼,他也試探過他很多次,沒見他對他有什麼不滿,大概不是不滿,隻是沒找到機會整他,而這一次,明擺著大好的機會,他不可能不整他。
呂止言往段蕭臉上看一眼,沒看出什麼破綻,他起身說,“很晚了,明早就要帶軍出發,我得回去休息。”
段蕭推開椅子站起身,走過來親自送他。
送到大門口,在呂止言穿過大門的門檻準備出去的時候,段蕭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第一次帶兵討伐,雖然對方隻是小小的駐城城主,但你也要小心。”
呂止言說,“我當然會小心。”
段蕭笑道,“嗯,一路順風。”
總覺得這話彆有意味,但段蕭一臉認真的誠意,呂止言也不能說什麼,他說了聲謝,轉身就走了。
等呂止言離開,沈九將門合上,栓住。
段蕭回臥室,睡覺。
第二天他依舊起的很早,醒的時候宋繁花還沒醒,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趁她沒醒的時候又偷吃了她好一會兒的嘴巴,然後帶著笑意起身,換了衣服,穿著官袍去上朝。
因為昨天的那一起真假朱禮聰和真假安箏一事,大臣們看段蕭的眼光就很怪了,段蕭也不在意,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最近除了雲蘇受傷一事外,還有一件事要到來了,就是七月京都有名的文韜書策會。
因為這是一次大型人才招攬會,段蕭自然又在宮裡呆了一天。
當然,不是他自願呆的,段蕭不喜歡呆宮裡頭,他是被薛尉、肖雄還有一些大臣強行留下來的。
宋繁花清早起來沒看到段蕭,也不奇怪,環珠去伺候了宋昭昭,綠佩去伺候了冬青,她身邊沒了人,也就自己伺候起伺候,穿衣、挽發、洗臉,一切收拾妥當,她推門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剛從東院的門口走進來的宋昭昭。
宋昭昭身後跟著環珠,還不等宋繁花開口,宋昭昭先喊了一聲,“六妹。”
環珠也衝宋繁花笑著喊了一聲,“小姐。”
宋繁花奇異地道,“今天這麼早?”
宋昭昭笑道,“不是我早了,是你起晚了,就是等你吃飯等的我餓死了,才來喊你的。”
宋繁花額頭一抽,“你餓的話可以自己先吃。”
宋昭昭笑道,“我是想先吃呢,不過韓公子非要讓我等著你。”
宋繁花問道,“韓廖?”
宋昭昭點頭,“嗯,除了他,這將軍府哪裡還有第二個韓公子?”
宋繁花抿了抿嘴,“他不是等我吧?應該是等段蕭。”
環珠接一句,“剛沈侍衛來傳話了,說段公子今天不回來,早飯午飯都不用等他,讓我們自己吃自己的。”
宋繁花唔一聲,心想,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段蕭大概會被大臣們問東問西問個不停,留在皇宮也可能還有彆的事,宋繁花不再管段蕭,跟著宋昭昭和環珠一起去了飯堂。
走到門口就看到韓廖已經坐著了,倒是很沒有做客的自覺性,宋繁花走進來,宋昭昭也走進來,環珠跟著走進來,環珠是不跟著上桌的,宋繁花和宋昭昭兩個人隨意地挑了個位置坐下,等坐好,環珠就傳喚廚房那邊上菜,飯菜擺好,三個人就吃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韓廖抬頭看一眼宋繁花,說,“你等會兒去呂府,把莞絲邀約出來。”
宋繁花笑道,“我打算今天去街上買點東西,然後再去狀元府。”
韓廖蹙起眉頭問,“你去狀元府做什麼?”
宋繁花道,“去看看冬青,她懷孕了,我想給她買些東西送過去。”說著,停頓一下,抬頭看他,“你昨天不是帶莞絲出去玩了嗎?今天再去又不影響。”
韓廖輕咳一聲,不是他不想去,他恨不得天天看到她,關鍵是昨天杜莞絲玩的很累,他今天再去找她出來,她很可能會拒絕,但是宋繁花去的話,杜莞絲就不會拒絕,而且,宋繁花能用女子間的借口把杜莞絲邀出來,他卻不能。
韓廖一時愁悶,用勺子搗著碗裡的皮蛋肉絲粥,眉頭緊鎖。
宋繁花看他一眼,見他被情所愁,忍不住就笑了一下,心想,你也有今天啊?她其實在韓廖開口的時候覺得去喊莞絲一起逛街也不錯,當下也打定了這個主意,把杜莞絲帶上,原本她就是要撮合杜莞絲跟韓廖的,當然是有機會就往上衝,隻不過,她不打算告訴韓廖。
宋繁花埋頭繼續吃飯,不理會韓廖越來越糾結的臉,吃罷飯,她帶著宋昭昭和環珠去狀元府,當然不是走去的,而是坐馬車,沈九跟著段蕭去了宮裡頭,風澤如今擔任了將軍府的管家一職,也不能擅自離府,無方在萬青寺養傷,張三牙在那裡保護他,飛天貓又去查真的安箏下落,似乎,狀元府能用的人沒幾個了,除了七非,就是夜不鳴。
宋繁花沒喊七非,也沒喊夜不鳴,就單喊韓廖,讓韓廖趕馬車。
韓廖不乾。
宋繁花抱著臂,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說,“哦,給你機會你不用,那你可彆怪我了。”
說著,轉身就去找七非,讓七非趕馬車,七非自然是不推辭的,趕了馬車,把她們送到狀元府。
她們前腳剛走,後腳韓廖就跟上了。
韓廖是覺得宋繁花這個女人時常都會坑他一把,做好事不留名,而且山路十八彎,總要迂回個好幾圈,就不會明明白白地讓你看明白。
韓廖覺得宋繁花今天出門,十有八九會喊杜莞絲,所以,直接跟上。
宋繁花、宋昭昭、環珠三個人來到狀元府,冬青看到她們,高興的不得了,歡快地拉著她們進屋。
綠佩連忙奉茶。
宋繁花坐在椅子裡,看著冬青滿身都洋溢著幸福的樣子,眼晴眉梢甚至是毛孔都張揚著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快樂,宋繁花也跟著快樂起來,有時候,你不得不相信,快樂也是能夠傳染的,她拉著冬青的手,問她這幾天的情況,冬青一一回答,說自己沒事,綠佩照顧的很好。
宋繁花很欣慰,對綠佩大大地誇讚了一番。
綠佩笑著說,“奴婢是小姐教導有方。”
一句話,把所有的功勞都推給了宋繁花。
宋繁花一聽就樂了,她打趣地說,“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嘴巴這麼甜的?”
綠佩回話說,“奴婢是跟在小姐身邊越久,見識越多,自然也越來越會說話。”
宋昭昭噗呲一笑,眼睛在這一對主仆身上來回瞄了瞄,受不了的樣子說,“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啊。”她做了個羞臉的動作,“羞不羞你們?”
宋繁花一本正經地說,“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