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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花冷哼一聲,譏俏地道,“如此說來,秦陌已經選擇了雲蘇,所以要用這種辦法讓我們知難而退。”
段蕭道,“要走嗎?”
宋繁花不解地仰頭看他。
段蕭鬆開她脖頸間的秀發,指腹挪到她嫣紅的緦頰處慢慢摩挲,一邊低沉地道,“你說的很對,秦陌已經打定了主意站在雲蘇那一邊,所以,我們的這趟雲門之行很危險,秦暮雪還是很顧朋友之義的,雖然她與我沒什麼交情,與你也沒什麼交情,但還是看在之前玉刹閣的那一場相識,提前來對我們擺明眼前的危機,若我們不走,一是拂了她的好意,二是可能真的會出事。”
宋繁花蹙起眉頭,問他,“你想走嗎?”
段蕭道,“我聽你的。”
宋繁花道,“如果我們就這樣走了,等雲蘇真借到了雲門十三飛騎,到時候鬆漠嶺就守不住了,那我們,肖雄、肖璟、薛少陽、薛淩之、還有金虎符三軍,大概都會死。”
段蕭手指頓了一下,輕聲說,“你不會死,因為雲蘇不會殺你。”
宋繁花急急地拽住他的衣襟,急道,“可你會死啊,雲蘇會殺你的。”
段蕭看著她,半晌,低聲問,“不想我死?”
宋繁花氣的瞪他,“你說的是廢話麼,我當然不想你死,而且,你也彆想丟下我,若是,若是……”她咬住唇,慢慢地道,“你若敢甩下我自己赴死,我追到地獄去找你算帳,所以,你若不想我有事,就不能讓自己犯險,若你真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段蕭原本是跟她開玩笑的,可聽到她這般情深意重的話,感動的同時又心疼的不行,他低頭吻吻她額頭,保證地說,“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怎麼舍得讓你難過,又怎麼舍得離開你。”
宋繁花道,“你最好說話算話。”
段蕭道,“當然,我從不騙你的。”
宋繁花哼一聲,扯緊了他的衣服,摟著他,埋進了他的懷裡。
段蕭的臉貼在她的頭頂,笑著說,“我沒發現軟軟這麼愛我的呢,不能與我同生,卻非要與我同死。”
宋繁花把自己往他懷裡埋的越發的緊,就是不說話。
段蕭又道,“那麼,我們是走還是留?”
宋繁花猛地抬起臉來,張口就要說話,卻不想,段蕭就在等著她抬頭,她臉剛抬起來,段蕭就俯身吻了下去,這一次的吻不同於剛剛的吻,帶著男人內心深處的灼烈熱情,手將她的裡衣剝去,深深地占有著她。
漫長的一次情事過後,宋繁花柔嫩如水地被段蕭擁著,他極為壓抑地吻著她的脖頸,一遍又一遍,閉眼呢喃道,“軟軟,一次不夠,再做一次好不好?”
宋繁花張嘴就道,“不行。”
隻是,不行二字還沒說出來,門外倒先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那人喊道,“六姑娘。”
宋繁花一愣。
段蕭蹙了蹙眉,很不友好地往床外看去,看不到什麼,因為臥室外麵還有一道堂屋的門,寶虹站在外麵,是以,段蕭看不到她,但聽到聲音是女的,他收斂了一些戾氣,衝宋繁花看一眼。
宋繁花出聲問,“誰?”
寶虹道,“我是二小姐的侍衛,叫寶虹,二小姐讓我來喊六姑娘去吃飯。”
宋繁花道,“好,我就去。”
寶虹說,“水已經打好了,就放在門口,二小姐拿了一套衣服過來,六姑娘可以穿著試試,不合身的話我再去拿彆的。”
宋繁花說,“知道了,謝謝。”
寶虹便不再多說什麼,下去向秦暮雪彙報。
等寶虹離開,宋繁花對段蕭道,“你快回你的房間去。”
段蕭道,“你以為剛剛她沒聽見?”
宋繁花道,“什麼?”
段蕭抿抿嘴,沒回答,隻撈起被子將她嚴實地蓋住,然後伸手拿起床上的衣服穿上,拉開臥室的門,再去堂屋,拉開堂屋的門,門口擺著大浴桶,還有一個托盤,托盤上放了兩套衣服,一套男裝,一套女裝,所以,他剛剛與宋繁花顛鸞倒鳳的時候,那個什麼侍衛的有沒有聽見?
段蕭彎腰將托盤端起來,拿進屋,又把浴桶拎進臥室,鎖住門,將宋繁花從床上抱起來,脫掉衣服,雙雙進到浴桶裡,洗澡,洗澡的時候,他要再做一次,宋繁花不乾。
段蕭瞪著她。
宋繁花不理會他的怒瞪,兀自洗著自己的,洗罷起身就要走,結果,腰被男人結實的手臂擄住,段蕭滾燙的身子從後麵貼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壓住她,進。
宋繁花氣死了,這個喂不飽的大色狼!
宋繁花其實不喜歡在水裡做,更不喜歡在浴桶裡,因為這兩個地方段蕭都特彆興奮瘋狂,遠比在床上的時候還能折騰,可能剛剛在床上他真的沒有儘興,所以,浴桶裡的這一次,她腿都軟了。
段蕭結束後抱著宋繁花又洗了一遍澡,然後給她擦身體,擦頭發。
宋繁花全程都板著一張臭臉,不理他。
段蕭給她穿好衣服,打理好一切,笑著啄了一下她誘人水嫩的唇,順手拿起自己的衣服開始穿。
穿衣服的時候,他問她,“馬上要吃飯了,我們得想好是走還是留。”
宋繁花嘟著嘴,坐在床沿不理他。
段蕭道,“你決定。”
宋繁花雖然氣段蕭不知饜足的色狼本性,可到底,在正事上,她沒功夫去使氣,她想了想,說,“不走是危,走的話後果會更危,那就等吃罷飯,先看看情況再說。”
段蕭深眯了一下眼,點點頭,“也行。”
宋繁花便不說話了,拿鏡子看自己的臉和脖子。
雖然段蕭在床事是比較凶,可那隻在於次數,他就是再失控,也絕不會讓她的身體受到傷害,至少每次,做完後,宋繁花的唇都是完好無損的,除了比平時紅潤外,倒也看不出異常,脖頸露出來的地方也不會有不雅的痕跡。
段蕭見宋繁花拿鏡子照,低聲笑了下,將腰帶係好,走到近前,湊到她耳邊,用著壞笑的聲音說,“以後等隻有我們二人的時候,我讓你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全都烙上我的痕跡。”
宋繁花將鏡子一揚,使命地往他身上打。
段蕭哈哈大笑,奪過鏡子,放在床邊,拉住她的手,含笑地問,“不疼吧?能走路嗎?”
宋繁花氣道,“你閉嘴。”
段蕭委屈地將嘴巴閉住,見宋繁花站起了身,段蕭往她腿看了看,然後眉頭深深一蹙,他其實很想抱她,但他知道,他若真抱了,宋繁花鐵定會跟他翻臉。
段蕭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惹生氣中的小女人,隻好默默地跟在後麵,等二人出來,無方和玉香已經等在院中了。
宋繁花看到院中的二人,臉驀地大紅。
段蕭倒是一點兒難為情都沒有,一身玉樹臨風的冷貴之姿。
無方早已習慣這二人晨起的運動,倒是麵色平靜,對著他們喊了一聲,“少爺,六姑娘。”
段蕭問,“喊你吃飯了嗎?”
無方說,“喊了。”
段蕭又看向玉香,玉香說,“也喊了。”
段蕭嗯一聲,伸手去牽宋繁花的手,宋繁花不給牽,悶著頭走開,去拉玉香手臂。
玉香眨了眨眼,看一眼段蕭。
段蕭無奈,看看宋繁花的腿,又看看她拒他於千裡之外的模樣,摸摸鼻子,對著玉香道,“你拉著她吧,她腿不舒服,小心她摔著。”
玉香笑著垂頭去看宋繁花。
宋繁花紅著臉,咬著唇,心裡已經把段蕭罵了個半死。
一行人,出了迎客院,但不知道飯堂在哪兒,不過好在歐伯就守在院外,見到他們四人出來了,很客氣有禮地帶著他們四人去了飯堂。
飯堂裡人不少。
除了秦陌和秦暮雪外,還有雲蘇、蘇子斌、彌月、傾心,歐伯將宋繁花、段蕭、無方和玉香帶到飯堂後,衝著秦陌喊一聲,“少爺,人來了。”
秦陌道,“嗯,你下去吧。”
歐伯退身下去。
秦陌看向段蕭四人,指了指飯堂裡的空位置,對他們道,“進來坐吧,已經等很久了。”
段蕭眯眼打量了一圈飯堂裡的情景,率先抬步走進去。
宋繁花跟上。
無方和玉香隨後。
四個人坐好,早餐正式開始。
吃飯的時候,秦陌作為東道主,就寒暄地問了段蕭昨晚休息的怎麼樣,段蕭說很好,秦陌就道,“既休息好了,等會兒就跟我們一起去天壁山吧。”
段蕭捏著筷子的手一頓,他抬頭,看向秦陌,不動聲色地問,“去天壁山做什麼?”
秦陌道,“練兵。”
段蕭挑眉,“十三飛騎?”
秦陌笑著看他一眼,點頭說,“是。”
段蕭扭頭往宋繁花看,宋繁花在專心致誌地埋頭吃飯,壓根沒與他暗中眼神交流,段蕭不能從宋繁花的眼中去分辨她對此事的看法,隻好依照自己的心意,答應了,他說,“好,能有幸得見十三飛騎的英姿,這是段某福氣。”
秦陌咧嘴一笑。
秦暮雪眉頭蹙了一下,卻沒吭聲。
雲蘇不冷不熱地睨了段蕭一眼,心想,你倒是什麼都敢答應。
這件事說罷,秦陌就安靜地吃飯了,他不說話,彆人自也不會多話,所以飯桌上很安靜,直到早餐結束,這種安靜都還在維持,等到下人們過來將殘盤冷碗都收起了,秦陌帶著一眾人,去了天壁山。
天壁山很遠,自然不可能走去,都是騎馬。
雲蘇一夥人和段蕭一夥人來的時候都有騎馬,是以,他們都騎自己的馬,而秦陌和秦暮雪騎的就是自己專屬的坐駕,等一行人翻身上了馬背,宋繁花低頭往秦陌的馬蹄子上看了一眼,又往秦暮雪的馬蹄子上看了一眼,看罷,勾唇冷笑。
秦陌覺察到了宋繁花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唇角的冷笑,不大高興地問,“你笑什麼?我的馬哪裡有問題嗎?”
宋繁花抿抿嘴,“我笑我的,關你馬什麼事。”
秦陌道,“你看著我的馬笑,肯定是在嘲笑我的馬。”
宋繁花道,“秦門十三騎的統領所坐的馬,我哪敢嘲笑?”
秦陌冷哼,“是嗎?”
宋繁花道,“就是。”
秦陌不信,卻也不逼問,但心裡卻很介意,當然,也充滿了防備,像秦陌這種先天兵種之後的男人,愛戰場,愛武力,自然更愛自己的坐馬,任何人都可以拿他開玩笑,卻不能拿他的馬開玩笑,尤其,他的馬蹄上還暗藏了玄機,剛剛宋繁花一直盯著他的馬蹄子看,是看出來了嗎?
秦陌危險地往宋繁花臉上瞪著。
段蕭驅馬上前,擋住秦陌的視線,對他道,“該走了吧?”
秦陌冷笑地收回視線,雙腿夾緊馬肚,對著馬大喝一聲,“駕。”那馬就風馳電掣般地飛走了。
秦暮雪跟上。
雲蘇、蘇子斌、彌月、傾心也跟上。
段蕭看一眼宋繁花,對她道,“秦陌的馬有問題?”
宋繁花說,“馬蹄。”
段蕭眯眼“嗯?”一聲,問,“馬蹄怎麼了?”
宋繁花說,“開了四個角趾。”
段蕭一怔,咦了一聲道,“四個角趾?”
宋繁花道,“是。”
無方在後麵接一句,“秦陌的馬四個蹄子都套了馬套,你怎麼知道那蹄子上開了四個角?”
宋繁花道,“尋常的馬穿了馬套要比不穿馬套厲害,可雲門十三飛騎的馬恰恰相反,他們的馬,一旦褪了馬套,那就很可怕了,四開角趾,在傳說中稱為乾坤馬,又叫四方馬,因為它的腳趾天生呈四象,十三飛騎被世人傳的神乎邪神,最大的一部分原因就在於這些馬身上,當然,兵種之後的雲門鐵騎也很厲害,但,鐵騎,鐵騎,重點還是在這些馬身上。”
段蕭摸了摸下巴,一臉尋思地道,“你的意思是,要搞定雲門鐵騎,得先搞定這些馬?”
宋繁花笑著說,“是。”
段蕭瞅著她,一時竟覺得這世上真沒有宋繁花不知道的事,他問,“什麼方法?”
宋繁花道,“什麼?”
段蕭道,“怎麼搞定這些厲害的馬?”
宋繁花眨眼道,“我不知道啊。”
段蕭一愣。
無方也是愣住了,說了半天,她原來不知道啊?
玉香笑了笑,說,“趕緊追上去吧,人都走沒影兒了。”
宋繁花、段蕭、無方都抬頭往前看,除了馬蹄掀起的黃沙薄薄地彌漫著,還真看不到人了,段蕭鬱悶之極,瞪了宋繁花一眼,立馬駕馬追趕。
無方也快速跟上。
宋繁花慢悠悠地在後麵晃,玉香跟著她一起,慢悠悠地晃著。
等二人晃到天壁山腳下,都被眼前壯觀的一幕給驚住了,兩麵天壁山,橫攬大半個天空,青峰陡峭,雪嶺橫巒,撞入視線的是綿延聳天的巍峨,以及縱天而來的駿馬飛騎,不同的馬,不同的顏色,不同的人,卻同樣的強悍氣勢,馬蹄聲、口哨聲、笑喝聲、青山、巒峰,奔騰成一副難以無言的畫卷。
宋繁花被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