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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有點兒猖狂,有段蕭與雲蘇坐在這裡,秦陌想要把宋繁花變成第二個莫誌誠,真是皮癢了。
雲蘇眼皮跳了一下,抬頭看一眼秦陌。
段蕭輕輕地嗬了一聲,嗤鼻道,“你一個大男人,要跟一個女人比武,你好意思嗎?贏了說你勝之不武,輸了丟你雲門秦府的臉。”他冷笑地道,“你想比,我全程奉陪,讓你贏的光鮮,輸的心服。”
秦陌在這之前沒有與段蕭打過交道,雲門雖不出世,卻不代表對外麵的局勢就一無所知,該知道的還是知道,而段蕭從最初的待罪之身到如今的身份地位,可謂是鯉魚躍龍門,隻差一步,他若不愛美人愛江山,那麼,這個江山最後到底是雲蘇的還是他的,就很難說了。
秦陌不出,卻也知道段蕭的豐功偉績,但他對段蕭本人卻不是很了解,如今短短幾天的接觸,短短幾次的罩麵,短短幾個鏡頭的對話,讓他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大抵是英雄間的惺惺相惜,也大概是強者與強者之間的磁場較量,總之,秦陌在聽了段蕭的話後,忽然就大笑了起來,他拍著椅把手,笑著說,“我知道你口才好,能說會道,巧舌如簧,你想用激將法讓我與你打,可我又不傻,我為什麼要與你打?不管是從今天這事還是從玉刹閣的那件事,全都與你無關,隻與宋繁花有關,”他忽然哼一聲,“她若不來雲門我也會找她算帳的,算計到我雲門頭上,她就該有這種覺悟。”
段蕭冷斥道,“不管你的出發點是什麼,挑戰一個女人,本就有失你男人臉麵,而如今,宋繁花還受著傷,你就是恃強欺弱。”
秦陌一噎,好不張狂地說,“我恃強欺弱怎麼了?你們想走出雲門,就得按照我說的做。”頓頓,又慢條斯理地道,“在雲門,我還是當得了家的。”
段蕭危險眯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秦陌看了好一陣子,最後什麼話都不再說,轉身就走。
等他走後,雲蘇開口道,“段蕭沒說錯,你挑宋繁花打架,確實不妥。”
秦陌哼一聲,閒閒地道,“是不妥還是你心疼?”
雲蘇麵沉如水地道,“你挑宋繁花打架,不一定打得過,為了你雲門臉麵著想,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秦陌道,“我若連宋繁花都打不過,那就白活了這麼多年了,你不要因為想幫她就來踩低我。”他抿嘴不服地說,“我看上去很弱嗎?”
雲蘇想說,你不弱,可你敢對宋繁花出手,我不會依的,段蕭也不會依,所以,你不是對戰一個人,你是對戰三個人。
雲蘇不想再多說什麼,話點到為止,秦陌能明白最好,不能明白他也無能為力,他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秦暮雪看看雲蘇,看看秦陌,站起身,走到秦陌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往書房外拖。
秦陌知道她想乾啥子,任由她拖著。
出了書房,秦陌瞪著秦暮雪,“彆想為宋繁花說好話。”
秦暮雪笑道,“我乾嘛要為她說好話。”
秦陌拿開她的手,拍了拍青袖長衫,就站在書房後階的台壁上,仰臉望天,緩緩道,“為了把段蕭留下來,我一定要與宋繁花打這場架。”
秦暮雪問,“哥為什麼要把段蕭留下來?”
秦陌道,“你與雲蘇成了親後,雲蘇的事就是我秦府的事,雲蘇最大的敵人就是段蕭,雖然十三兵種一出,段蕭就不足為慮,但放虎歸山這種事我可不會做,以段蕭的狡猾腹黑,一旦出了雲門,想要再殺他就難了,所以,利用宋繁花,把他困在雲門,實行殺之。”
秦暮雪微微笑著說,“哥想殺段蕭,方法多的是,若是雲蘇不在,你利用宋繁花來殺段蕭的方法我很讚同,但雲蘇在這裡,這方法就不可取了,宋繁花是段蕭的心頭肉,也是雲蘇的心頭肉,你找宋繁花的麻煩,等於是找這兩個男人的麻煩,以宋繁花的武功,有可能不是哥的對手,可加上段蕭與雲蘇,你不被揍個鼻青臉腫才怪了,段蕭和雲蘇都沒說錯,宋繁花若真接了你的戰帖,到最後,丟臉的絕對是哥哥你。”
秦陌不爽地瞪著秦陌雪,“你不給哥打氣就算了,還非得滅我誌氣?”
秦暮雪道,“我不是要滅哥哥的誌氣,隻是給你提個警醒罷了。”
秦陌眯眼,對她問,“你的意思是讓哥就這樣放他們離開?”
秦暮雪笑道,“自然不能這麼簡單。”
秦陌淡“嗯?”一聲,抬眼看向她。
秦暮雪說,“要留下宋繁花牽製段蕭再實行殺之的方法很多,而這麼多方法中,唯一能讓雲蘇不插手又願意接受的,隻有一種。”
秦陌挑眉問,“哪種?”
秦暮雪笑了一笑,將自己在練武場與雲蘇說的話說與了秦陌聽,秦陌聽罷,整個人都被驚住了,他倏地一下扭頭看向秦暮雪,目光冷沉無波,用著一種難以置信的語調說,“你出的主意?”
秦暮雪乾脆地道,“是。”
秦陌眯眼,一時竟覺得自己的這個妹妹真不愧是秦府之女,埋葬掉她對莫誌誠的愛情對她來說應該已經很痛苦了,可她還能若無其事地與雲蘇談婚論嫁,而在這談婚論嫁裡,她不悲戚不彷徨,也不留戀過去,反而考慮到了雲蘇的子嗣問題,她不愛雲蘇,雲蘇不愛她,他們彼此不會碰觸彼此,而雲蘇對宋繁花有執念,便不會碰其她女人,所以,一箭四雕,留下宋繁花的同時,可以除掉段蕭,可以成全雲蘇,也解決了她嫁過去的未來隱憂,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當然,宋繁花大概會痛不欲生。
不管是段蕭的死,還是被雲蘇霸占,對她來說,都是生不如死的噩耗。
秦陌抿了抿嘴,想到這一出局一鋪出來而造成的傷害,他又有點兒於心不忍了,可不忍心也沒辦法,世上沒有後悔藥,若段蕭選擇了娶他妹妹,江山會在他手,宋繁花也不會遭此罪,他擁有江山,同樣可以擁有宋繁花,最多是讓宋繁花作小罷了。
秦陌微歎一聲,雙手往腰背上一搭,抬臉看向天空,半晌後他道,“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要挑宋繁花打這一場架,我不傷她,隻把她打敗就行了,不然,他們今夜若走,這好機會就不會存在了,剛天相師算的良辰吉日是後天,也就是八月初八。”
秦暮雪道,“不用這麼麻煩,哥哥直接把段蕭叫到天壁山去比武即可。”
秦陌收回看向天空的視線,看著秦暮雪,秦暮雪也看著他,兄妹二人視線一撞上,秦陌就看懂秦暮雪眼中的意思了,他伸手拍拍秦暮雪的肩膀,笑著說,“我妹妹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說罷,手臂一收,衝身後喊,“莊飛!”
莊飛即刻閃身走過來,對他道,“二爺。”
秦陌道,“去迎客院,通知段蕭,今晚戌時三刻,我在天壁山等他,他若戰勝了我,我親自送他們出城。”
莊飛眼珠子一轉,應道,“是。”轉身就去迎客院,告知段蕭秦陌的話。
段蕭從秦陌的書房回來後就把在書房裡與秦陌的對話講給了宋繁花聽,宋繁花聽後,冷冷地笑了一聲,說,“他想挑我打架,我怕他不成?打就打!”
段蕭伸手就敲了她一記腦門殼,“你自己什麼情況不知道?充什麼英雄?你以為秦陌是街頭二混子,幾招幾拳就能撂倒的?他是十三兵種的統領!”
宋繁花毫不懼怕地哼道,“我不去應戰,他就不會放我們出城,再說了。”她翻了一下眼,“秦陌要與我打,我就非得與他一對一嗎?你可以幫我呀。”
段蕭額頭一抽,“你想二欺一?”
宋繁花笑著伸手抱著他的手臂,一邊纏一邊抱一邊把歪理說的振振有詞,“兵不厭詐嘛,他先不仁的呀,一個大男人挑我這個弱女子打架,還趁我受傷的時候,所以,我們也不用跟他講君子風度,反正目地就是打倒他,怎麼方便怎麼來,怎麼能把他撂倒就怎麼來,你說,對吧?”
段蕭無語地由著她像個八章魚一樣的纏上來,又無語地聽著她強詞奪理的言論,簡直是啼笑皆非,見宋繁花都要懸在他身上了,他伸手將她抱起來,走到桌邊,找了個寬大的椅子坐,坐穩之後,扶住她的腰,拿起她的左腿,查看她左腳上的傷勢,已經沒纏繃帶沒固定木械了,傷痕在慢慢的消退,那根差點被咬斷的小趾頭如今也好好地長在了皮肉上。
段蕭摸了摸她的腳,心情放鬆地說,“雖然這麼做有違比賽公允,但也隻能這樣了。”
宋繁花噗嗤一聲在他懷裡笑開來。
段蕭揪揪她的小臉肉,“都被你帶壞了。”
宋繁花撅嘴,“不要告訴我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
段蕭笑道,“確實,秦陌若非要與你對戰,我自不會袖手旁觀。”
宋繁花伸手扯他臉,“所以你才最壞。”
段蕭哈哈大笑,捏住她的手指,俊臉低俯下來,衝著她的耳朵小聲地問,“哪裡壞?”
腔兒剛落地,手倏地一下從腰跡鑽了進去,罩在某個起伏的雪線上。
宋繁花身體一顫,臉頰驀地大紅,她張嘴就道,“手拿開。”
段蕭沒拿開,笑著看她紅紅的臉,羞的躲閃的眸子,緋紅誘人的唇,他喉嚨微動,薄唇湊上去啄了一下,呼吸沉了沉,難耐地低喊道,“軟軟。”
宋繁花推他,“不許。”
段蕭低笑,吻著她的唇角,“我都沒說話呢,你不許什麼?”
宋繁花哼著瞪他一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她又哼一聲,使勁推開他的手,脫離開他的懷抱,站在了地麵。
段蕭先是眉頭皺了皺,懷抱一空,他就覺得很不適應,但他勉強控製住自己,不讓自己去伸手將宋繁花再抱過來,他瞅一眼宋繁花站在地上的樣子,沒有在她臉上發現不適或是因為踩著了腳傷而皺眉疼痛的神情,他微皺起的的眉頭又一緩,終是沒抱她,舒展身體靠在了椅背上,任她在房間裡走著。
宋繁花在試腳傷,似乎沒大礙了,正扭頭準備對段蕭說一句什麼話,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再接著就是莊飛的聲音,“段公子。”
段蕭眼眸一挑,衝宋繁花看去一眼,然後起身,朝堂屋裡去了。
段蕭將門打開,立在門口衝莊飛問,“什麼事?”
莊飛道,“我家二爺說,他在天壁山等你,若你能勝了他,他親自送你們出城。”
段蕭驚訝地咦一聲,“他要跟我比武?”
莊飛道,“是。”
段蕭眯眯眼,心底冷笑一聲,卻不動聲色地問,“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