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將那份文書遞給了程若望,“他們村有個侯伯……蒼耳應該認識,這個人認得字,還曾經教過蒼耳幾天,這個就是他親手執筆寫的,上麵還有其他村民摁的手印。”
程若望拿著那份文書,一臉譏諷地看向自己的次子,“杜梨是可能成親生子,但她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天內生出個孩子來吧?”
聞言,小胡氏偷偷摸摸地探出了頭,“許是……她半路上撿的呢?”
她說這句話是有私心的。
若是有可能的話,她還是不想認蒼耳做女兒。
誰知程若望聽了她的話,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氣得胡子都豎起來了,“你怎麼不去給我撿一個回來!”
小胡氏嚇得往
後連退了好幾步。
程若望還是氣得不行,“你說話到底過不過腦子?杜梨一個沒出嫁的姑娘家,為了一個撿來的孩子離鄉背井將近二十年,連她老娘死都不敢回來……換你,你會做這麼蠢的事情嗎?”
十八年沒有回來,也沒有給家裡傳來半點音訊,那隻能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裡有她懼怕的人,讓她不敢出現。
胡氏有些沒好氣地瞪了兒媳一眼。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想了一會兒,她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幾步,看著程若望,故作平靜地開口道:“就算當年立誠的孩子沒有死,杜梨居心不良抱走了她……可那又怎麼了?我當初得知這件事情,第一時間就上門去認她了啊!是她自己心氣高,看不上咱們國公府的門楣,說什麼都不肯跟我回來……”
程若望死死地盯著她,“胡氏,我隻問你這一次……當初杜梨抱走的孩子,真的是立誠的嗎?”
胡氏的手心開始冒汗,但她心裡很清楚,若這一場她撐不過,那她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
所以,她必須得穩住。
這樣想著,她瞟了蒼耳一眼,一臉嘲諷地開口道:“杜梨當年抱走的,就是立誠的孩子……隻是當年她抱走的是一具已經沒有任何氣息的屍體,這位蒼耳姑娘若是非要說自己就是那個孩子……怕不是一抹孤魂野鬼吧?”
被點名的
蒼耳忍不住摳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這話還真不好反駁。
她還真就是一抹來自異世的孤魂野鬼。
程若望怒不可遏,他一把揪住了胡氏的衣領,有些咬牙切齒地開口道:“胡氏,我之前還顧念著幾十年的夫妻情分,想著好歹留你一命,但我現在改主意了……你敢咒我的孫女,我就敢讓你去死!”
程立誠急了,“爹,您消消氣啊!我認了她還不行嗎?不就是找個院子養著,以後賠點嫁妝的事兒嘛!您也值當生這麼大的氣?”
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還有這麼多外人在呢!也不嫌丟人現眼。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瞧笑話的人也太沒眼力見了吧?他家都鬨成這副鬼模樣了,也不說避嫌離開。
田文儒和莫羨之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彆說走了,他們仿佛壓根就沒看見眼前的鬨劇似的,兩個人正低頭說著悄悄話。
他們的背後,田子越和田攸言也麵無表情地端坐著,不發一言,不置一詞,但就是半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程立誠有些氣悶。
更讓他發堵的還在後麵,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國公爺,太子殿下來了。”
蒼耳想扶額,無奈她頭上戴著帷帽,實在摸不到自己的腦袋。
這人,還嫌這兒不夠亂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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