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仁糕——賣鬆仁糕咯——又香又軟的鬆仁糕——”
大清早,賣貨郎清脆響亮的吆喝聲遠遠傳來。
祁桑歪了歪腦袋,遠遠看過去。
感覺到她的動作,謝龕微微側過頭來:“怎麼?”
“有點餓。”她說。
“不是用過早膳了?”
“……那會兒不餓,吃不下。”
這個倒是,被他親了一下這件事顯然給她氣得不輕,早膳也隻是勉強吃了三四口,拉著個小臉杵在那裡當木頭。
還以為多有骨氣,這麼快就撐不住了。
謝龕尋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給身旁的掌刑千戶一個眼神。
那人立刻重重一夾馬腹,趕到前頭去,跳下馬同那賣貨郎買了一包鬆仁糕後,雙手捧著送到了祁桑跟前。
“多謝。”她笑道。
掌刑千戶哪裡敢擔這一聲,嚇得立刻低了頭。
但祁桑並沒有注意到,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懷裡這包泛著溫熱的鬆仁糕上。
謝龕在前頭道:“要吃獨食?”
祁桑回過神來,意識到他也要吃後,心中頓感不妙,但還是硬著頭皮將油紙包打開了。
裡麵一共六塊鬆仁糕。
她小手在其中一塊上方猶豫片刻才捏起來,剛要往前遞,又忽然收回去,貼心道:“你騎馬不方便,我喂給你吃吧?”
說著,掰下一小塊來,看了一眼後努力抬手往前遞了過去。
謝龕詭異地沉默了片刻,忽然垂眸看了一眼挑著擔子往小巷裡走去的賣貨郎。
隨即又若無其事地張口接住了她遞過來的糕點。
祁桑一小塊一小塊地喂他吃完一塊糕點,這才鬆了口氣:“糕點不多,你吃一塊就夠了吧?”
“味道不錯,剛好我也沒吃飽,不如先給我吃了,前頭還有賣糖餅的,一會兒再買給你?”
祁桑沉默了下:“我不喜歡吃糖餅。”
見他不說話,她隻好又道:“那我們一人一半吧,你一口我一口?”
謝龕似是冷笑了一聲:“罷了,不同你搶了,吃吧,吃不完收著回頭再吃。”
祁桑這才鬆了口氣,慢慢拿出一個,用牙齒輕輕咬開。
吃到第三個時,唇齒間咬到了一個軟軟的柔韌的東西。
她低頭,不動聲色地將東西吐到了手心,隨即掩入了袖口。
隊伍不緊不慢地向著城外行進,祁桑不大明白他要去做什麼,但顯然問也不會得到什麼正經回答。
風迎麵吹來。
她深吸一口氣,忽然歪頭看他:“你身上是什麼香?”
從昨日就隱隱覺得他哪裡不大對,直到這會兒才猛然察覺到,他身上的味道變了。
謝龕卻是不答反問:“什麼香?”
是鬆香混著桂香的味道。
祁桑不喜歡這個味道出現在謝龕的身上,那是兄長最常用的熏香,因長久地未曾同他見麵,這香氣幾乎快要遺忘在她腦海中了。
“你先前不是用的沉香嗎?”她忍不住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