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梅殷又怎麼可能,提前察覺到自己想要做什麼?
並且還能給出破局之法?
梅殷根本就沒那麼大能耐!
他若是有這麼大能耐,這麼多年下來,不可能隻取得現在的這種成就。
早就鋒芒畢露了!
這可是劉伯溫!
向來都隻有劉伯溫指點彆人的份,哪裡會有彆人來指點劉伯溫的份?
就算是彆人指點劉伯溫,那也輪不到梅殷那樣一個毛頭小子,年輕人。
胡惟庸根本就不相信,這事是梅殷弄出來的。
不願意相信,自己會在最為得意的事情上,輸給那樣一個年輕人。
自己或許會比不上劉伯溫,可是梅殷這種阿貓阿狗,給他比起來還是差太遠了。
所以這事兒,絕對還是劉伯溫弄出來的。
雖然事情很出人意料,可若是做出這事的人,是劉伯溫的話,那再仔細想想,好像倒也沒有那麼讓人不能接受。
敗在劉伯溫的手上,胡惟庸心裡還好受一些。
若是敗在梅殷手上,他根本就接受不了這樣的一個結果……
返回中書省的路上,胡惟庸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這劉伯溫,還真的不好對付!
今後,自己也需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這一次這必死之局,被那家夥躲了過去。
今後再想找辦法解決他,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
武英殿內,胡惟庸離開之後,朱元璋沒有讓任何人進來。
他坐在那裡,目光陰沉,雙目之中滿是殺機!
和之前胡惟庸在的時候,反應完全不同。
胡惟庸這狗東西,還當真是狼子野心!
竟然敢這等事情上動手腳!
妄圖欺騙自己,利用自己除掉劉伯溫!
看來,自己從模擬器上所得知的,胡惟庸在今後將會造反這事兒都是真的,沒有冤枉他。
這一次的事,還不僅僅隻是胡惟庸的事。
隻怕親軍都尉府裡,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沒有見到劉伯溫所留的、寫給廖永忠信件的留底時,朱元璋還不覺得有什麼。
在見到了留底之後,朱元璋心中滿是警覺。
朱元璋不相信,一切都是那麼的巧合。
廖權把劉伯溫的那些信給燒了,燒還不燒完,隻燒了一部分。
明明無關緊要的信,經過這樣的處理之後,卻變得處處都是疑點。
把自己往劉伯溫身上引。
這次前去抄家,是親軍都尉府的人動的手。
親軍都尉府責任重大。
不僅擔負著重要的責任,甚至於連皇宮的安保等諸多的事情也都由他們負責。
如今,在這件事情上出現了這樣的巧合。
親軍都尉府裡的有些人,也是靠不住了。
有些人養不熟,要吃裡扒外了!
親軍都尉府,本是自己培養起來,握在手裡的一把刀,一麵盾牌。
可現在,裡麵的一些人,卻有了他們自己的想法。
想要蒙蔽自己這個握刀之人!
其心可誅!
親軍都尉府,看來也該動一動了!
要清理出一部分人,讓其變得更為純粹才行!
……
“二妹夫,這……我真的沒有聽錯?
你是真的準備用琉璃來封窗子?”
雙水村這裡,吸了一口涼氣的燕王朱棣,抬頭望著梅殷出聲詢問,滿滿的都是震撼和不可置信。
這也事,太過於奢侈了!
李景隆也同樣是目瞪口呆。
一直以來,李景隆都覺得自己花錢辦事兒夠奢侈的。
現在和二姑父的一比,發現平日裡生活並不奢靡的二姑父,真的花起錢來,要遠遠超過自己!
和二姑父相比,自己簡直差遠了!
雖然自己的秦淮河上,沒少揮霍錢財。
可卻沒有想過,把這麼大的窗子,都給弄成琉璃的。
這玩意兒……該花多少錢啊!
“四哥,你沒聽錯啊。
我就是準備用琉璃來封窗子。”
“嘶……”
聽到梅殷說出這話之後,朱棣和李景隆兩人,又一次齊齊抽了一口涼氣。
他……他竟然是認真的?!
這事情也太過於驚人了!
“四哥,大侄子,彆這麼看著我,不過是用琉璃來做窗戶而已,這很正常的好吧。”
用琉璃做窗戶正常?
這怎麼可能會正常!
梅殷還不如不解釋。
這一解釋,就讓李景隆和朱棣二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總覺得自己二人,和梅殷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
琉璃這玩意兒有多貴啊!
他們可深有感觸。
隻要是琉璃製品,那都是天價。
簡直是奢侈品裡的奢侈品。
香皂和其比起來,差的簡直不要太多!
一個小小的琉璃珠子,比那些寶石都還要貴。
還用琉璃做窗戶正常?
怎麼可能!
他們兩個在大明,那是妥妥的高門大戶。
尤其是朱棣,如今的大明比他家更高的人,根本就沒有。
可他也從沒見過,有誰能奢侈到,用琉璃來做窗戶。
這二妹夫,對於琉璃的認知,是不是有什麼偏差?
覺得琉璃是爛大街的貨?
這也不可能啊!
二妹夫這種層次的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琉璃的價值?
梅殷一看兩個人的樣子,就已經明白他們兩人在這件事情上是誤會了。
怎麼說呢……玻璃這東西在後世,那絕對是爛大街的貨,隨處可見。
但對於這個時代而言,卻是稀少的很。
就梅殷所知,一直到清朝,華夏這片土地上,也沒能自己動手燒出玻璃來。
沒有解鎖出玻璃的燒製之法。
所有的玻璃製品,都是通過一些渠道,從海外運送過來了。
物以稀為貴。
稀少的玻璃製品,可是沒少從這片大地上換取財富。
玻璃珠子換金沙,可並不是說笑而已,而是真實存在的。
“四哥,大侄子,這事是我沒給你們說清楚。
我說的用玻璃做窗戶是真的,不過卻不是買那些人的琉璃,而是自己動手燒製琉璃來封窗戶。”
“什麼?!”
梅殷這解釋不說還好,這解釋說出來之後,令的朱棣和李景隆兩人就更加了震動了。
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消息對於他人二人來說,可要比聽到梅殷說,用琉璃來做窗戶更加的刺激。
這種強大的刺激,十倍百倍都不止!
要知道,這可是琉璃啊!
琉璃通過胡商傳入到華夏這片土地上,至少也有一千多年了。
一直以來,數量都非常的稀少。
而且無不例外,都是異常的昂貴。
這樣珍貴的東西,自然是有許許多的人,都看到了裡麵的巨大利益。
從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能工巧匠,有多少許野心勃勃想要發大財的人,往這方麵進行努力,
想要製作出琉璃來。
可從古至今,那多少年過去了,卻也沒有一個成功的。
一直以來,還都是需要從胡商手裡購買琉璃。
那琉璃的數量,還極其稀少的。
琉璃每一出現,都會在很短的時間裡被搶購一空。
任何一件琉璃製品,都能賣出天價來。
很多人家裡麵,有一些琉璃製品,檔次都會提升上很多。
許多人家,能擁有一兩件琉璃製品,那都是異常珍惜的,存放著當做傳家之寶了。
結果現在,梅殷卻說,他能夠製作琉璃。
這是什麼概念?
倘若真的能製作琉璃,那這就是擁有金山了!
“二妹夫,你……你說的啥?你真的能做琉璃?”
愣了一會兒後,朱棣也望著梅殷出聲詢問,聲音之中,充斥著極度的不可置信。
朱棣外粗內細,很多事情上,看似粗獷,實則分外細心,而且打小經曆就不一般。
為人處事很有章法,遇事沉著冷靜,很是沉穩。
可是現在,還是被梅殷所說的話給驚到了。
“對,四哥,就是能製作出琉璃來。”
梅殷又一次點頭向朱棣確認。
梅殷已經準備動手,按照係統所獎勵的玻璃製作之法,開始燒製玻璃。
這事兒,那自然而然是瞞不住的。
畢竟他要用玻璃做窗子,還要做一些彆的事。
同時,今後還要用玻璃來賺錢。
在這種情況之下,那這種事肯定是瞞不下去。
而且也沒有必要去瞞。
這個時候提前透露給朱棣還有李景隆,倒也無妨。
玻璃明顯要比香皂還賺錢。
一旦弄出來的話,還會異常的惹眼。
這種財,沒有身份地位根本就守不住。
哪怕是如今的梅殷,成為了駙馬,身份地位不同。
但這事兒真的這麼弄下去,也太過於紮眼。
所以還是穩妥一點好,主動的把利益分出來。
那麼最好的合夥人,自然就是大明的皇帝。
和他合夥,才不會被其餘人所惦記。
人不能吃獨食兒,吃獨食的話一般下場都會很淒慘。
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麵前。
隻想吃獨食,很容易就會被撐死。
而且梅殷對於如今的生活,還算挺滿意的。
在大明的生活,過得挺悠閒。
隻靠香皂,便已經讓他衣食無憂了。
長時間下去,家裡麵的錢,會多到花不完。
這種情況下,對於這用玻璃賺錢的心思,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
更多的是想要把玻璃弄出來,方便自己。
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
隻是,既然把玻璃弄出來了,若是不服用它賺一些錢。
總讓人覺得心裡麵不太舒服。
尤其是看著那些海外的商人,用這造價低到令人發指的玻璃,在大明這裡收割財富。
就讓人心裡更加不舒服了……
所以他便趁著這個機會,將這個事給說了出來。
在從梅殷這裡,又一次得到了確切的答複。
確認梅殷不是在說笑後,不論是朱棣還是李景隆,一時間顯得特彆的震動。
心情簡直沒法用言語來形容。
兩個人圍著梅殷上下打量。
像是在看怪物一樣。
尤其是李景隆,望向梅殷的目光,簡直彆提了。
哪怕是來到雙水村這裡,對二姑父了解的越來越多,知道二姑父會很多東西。
包括之前的火藥,水泥這些,都讓他見識到了二姑父的本事。
可是這一次,看到二姑父非常確認的說,他真的會燒製琉璃,李景隆還是被驚到了。
這可是琉璃啊!
和彆的東西不一樣!
二姑父居然連這個都懂?
到底……還有什麼是二姑父不會的?
“這二姑父,這……也不對啊!
這琉璃都是各種各樣的杯子,酒盞,酒壺之類的。
根本就沒有大塊的琉璃。
你到時候,就算是真的能製作出琉璃,也沒有辦法用這種東西來封窗戶呀?”
李景隆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後,想出來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望著梅殷說道。
聽了李景隆的話,朱棣也望向了梅殷。
同樣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漏洞。
那些瓶瓶罐罐,怎麼能用來堵窗戶?
這就是時代局限性,所造成的認知上的差彆了。
這種在後世,常識一樣的東西。
來到了大明,卻讓燕王朱棣,還有李景隆這兩個站在頂層的人,都感到好奇和不解。
梅殷便向他人解釋道:“把玻璃做成瓶瓶罐罐這些東西,肯定沒辦法封窗戶。
就算封出來了,也不好看。
但我們可以把琉璃,做成那種平的,大塊的,就像是河麵上結的冰。
用這樣的琉璃封窗戶就行了。
做出來後,從屋內往外麵看,一覽無餘。
拉開窗簾便可以讓陽光照進入屋內。
屋裡麵亮堂堂的,很舒服。”
聽到梅殷的解釋後,朱棣和李景隆二人,才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琉璃還可以做成這種樣子的。
二人有種開了眼界,長了見識的感覺。
想想二姑父所說的這種情景,再想一下今後二姑父,真的弄出琉璃來,裝到了窗戶上的景象。
李景隆倒是忽然間有些心動了。
他想起了當初,二姑父問他要不要也蓋一座這樣的房子時,自己的反應。
自己當時直接給拒絕了。
早知道會是這樣,好像……好像自己答應下來也不錯……
這樣的念頭出現在心中後,李景隆連忙暗自搖頭,把這個念頭給狠狠的甩出了腦海。
李景隆啊李景隆!你才不想要這樣的房子了!
這樣的屋子看起來怪模怪樣的,住起來肯定沒有自己家的那些宅子舒服!
這等宅子,你才不想要!今後也絕對不會建造!
一番心理建設之後,李景隆的道心又一次變得穩固起來。
他李景隆,絕對不會造二姑父這樣的房子!
這是他李景隆說的!
絕對說話算數。
“四哥,大侄子,要不要入股,合夥乾他一票?”
梅殷笑望著朱棣,還有李景隆二人發出邀請……
……
皇城,武英殿內。
太子朱標走了進來。
“父皇,您就這樣放過了胡惟庸?”
朱標望著朱元璋出聲詢問。
說實話,朱標對於自己父皇對胡惟庸的處置,還是蠻意外的。
原本他以為這一次,胡惟庸弄不好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哪能想到,父皇最終居然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朱元璋搖了搖頭道:“哪有那麼輕鬆的事兒?”
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心。
“咱這裡有本賬,都記著呢。”
朱標愣了一下,而後笑了笑。
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
這才是自己的父皇。
“孩兒還以為父皇您這一次,會狠狠的處置胡惟庸,說不定還會把他的宰相之位給弄掉。”
他們父子之間說起話來,倒沒有什麼彎彎繞。
朱元璋搖了搖頭道:“不行,胡惟庸這人雖然有著一身的小毛病,但是能力還是有的。
目前用著還順手。
貿然將他給換下去,不少事兒都不太好做。
咱算是看出來了,宰相這個位置,天生就是和皇帝不對付。
從李善長,到後麵的楊憲,汪廣洋,再到如今的胡惟庸。
這些人,哪一個大權在握之後,都是沒事了就想要和咱對著來一下?
這個時候,就算是把胡惟庸給換了下去,再換上彆的人來做這個宰相,最終的結果,隻怕也會和現在這樣沒什麼區彆……”
話音落下,朱元璋心頭猛然一個激靈!
想起了一件事情。
一件他在此之前,困惑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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