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盛公公竟是惶恐的一撩衣袍撲通跪下了。
禁軍們也如潮水般紛紛跪倒。
眾人懵了。
“您手裡拿的……是陛下多年前送出去的貼身玉佩!陛下曾說過,見此玉佩者如見他!”
盛公公語出驚人。
盛公公跟隨齊帝已經幾十年了。
縱然當初齊帝幾顧茅廬欲請文乘南出山時,他沒有跟在齊帝身邊,但他認得齊帝的隨身物件!
後來,齊帝也曾對他囑咐過次玉佩的去處,說是交給了一個很重要的人,若改日有人拿此玉佩前來,可直接入宮覲見!
盛公公想到這兒,臉色唰地一下白了,回憶著自己方才有沒有對對方不敬過。
文乘南一步步走到盛公公麵前。
這次再無人攔著他。
“不錯,這是陛下當年贈於我的。”
“他說,若有朝一日我想通了願意入仕,便帶著它來京出示,他待我之惜才之心,始終不變。”
文乘南看著玉佩,指腹細細摩挲著它上麵的紋路。
“我本無心入仕。”
“奈何有人一而再的欺負我唯一的弟子!”
“不就是靠山嗎,跟誰沒有似的!”
文乘南抬頭看著盛公公,凜然道;“麻煩盛公公帶路,我要進宮覲見齊帝!我的弟子,誰也彆想欺負,屬於他的春闈名額,也得給我還回來!上京官員不官官相護不願意查這春闈舞弊,那我就代為請道聖旨,必須給我查清楚,還舉子公道!”
寂靜中,文乘南之聲震耳發聾。
盛公公不敢耽擱,趕忙起身彎著腰作出請的姿勢。
文乘南卻盯著他道:“我的弟子,要和我一同入宮。”
盛公公現下也不敢拒絕,更不敢說什麼宋硯瀾形容愧見天顏之類的話,直接過去親自將茫然懵住的宋硯瀾扶起來,看他行動不便,還叫來一個禁軍,吩咐好生的背著宋硯瀾。
藺蘭酌拒絕了,自己背起宋硯瀾。
盛公公也不強求,賠著笑請文乘南入內。
文乘南這才進去。
釘床邊的一個宮人變了臉色,趁著和其他人搬著釘床回去時,使銀子給彆人得了點空,忙去傳信。
禁軍們則驅趕百姓離開,不讓百姓們再駐足圍觀。
百姓們卻還有些不想走,震驚於發生的一切。
“沒成想,那個老頭其貌不揚,居然有著不俗的背景,還見過聖上!”
“這下好了,宋舉人肯定死不了!”
“那春闈舞弊一事也肯定能查個清楚了!”
“太好了太好了,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人能為咱們寒門子弟主持公道了!!”
“下屆春闈定然真的公平,我這就回去再用功苦讀,爭取下次高中!!”
宮內,長長的宮道中,宋硯瀾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藺蘭酌又喂了他幾顆藥提住精神,但他望著為什麼,腦子空白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文乘南哂笑:“怎麼?跟不認識為師了一般。”
宋硯瀾道:“不是,我隻是沒想到,前輩您……”
文乘南故意沉下臉。
“難道你想反悔,日後不認我為師孝順老夫晚年了?”
“當然不是,晚輩說到做到!”宋硯瀾急忙還要解釋什麼,被文乘南打斷。
“這就夠了。你隻需要記住,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的師父,這點永遠不變。”
文乘南拍了拍宋硯瀾的肩膀,道:“往後,你也是個有靠山的人了,且安心去做你想做之事,為師給你撐著!”
到了齊帝處理朝政的聖宸殿,盛公公請他們稍等,先進去稟報。
不多時出來,吩咐人給宋硯瀾喝藺蘭酌搬了凳子坐,便轉向文乘南:“文先生請,聖上點您自己進去覲見。”
文乘南給了宋硯瀾一個放心的眼神,理了理衣冠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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