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秦逵終於理解了那句話。
“靠山山倒,靠樹樹搖。”
“門生故吏遍布天下有什麼用?家財萬貫有什麼用?”
“到頭來,性命還是保不住,貪墨得來的那些金銀財寶,最後還是都會充進朱家的內帑。”
這些話,秦逵沒有藏在心底,而是直接說給藍承陽來聽,順帶還譏誚道“至於你,罪臣有個更準確的描述,你還稱不上是陛下身邊的一條狗,頂多就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而你身後的那個人,才算得上是一條家犬。”
牢房中有著一處隔間,藍昭在其中坐著,能夠聽清秦逵說出的任何言語。
他並沒有因此而感覺到憤怒。
倒是覺得,此人說的沒錯。
在朝為官,除了那些真正擁有理想的人,哪個官吏不是像狗一樣苟活著,今日諂媚這個,明日奉承那個。
誰都是半斤八兩,誰也都彆笑誰。
秦逵無非是想激怒藍承陽,好早日把他送到斬首台上。
藍承陽也沒中套,而是淡然笑道“這麼想死是吧?但在詔獄,你想死都難!”
“本來依照你的罪行,隻需要對你一人進行依律論處,身後事也無需再擔心。”
“但是,聽說你有個兒子,你家裡的兒媳也懷有身孕,大明律載有明文,身懷六甲的女子除非親犯大罪,一律不殺,可要是你牽連到了謀反大罪當中,你的三族可就危在旦夕了。”
秦逵自從當初以國子生的名義考取進士,一路曆任都察院、工部、戶部、禮部、兵部,又沾染著些許淮西出身,在朝中以新臣清流自居,深得朱元璋器重。
半生仕途,順風順水,再乾幾年就到了退休的日子。
如果非要算起來,他是十八年的進士,六年時間走到兵部尚書的位置,這種升遷速度不比藍昭慢上多少。
而在這六年裡,貪墨的家財不計其數,有些被錦衣衛查到了,有些還沒有,但足夠讓三代子孫用之不竭!
現在,眼前的威脅擺在這裡。
隻要說出是誰指使,那麼自己一人獲罪,家人都不會受到波及。
“藍指揮使,那罪臣就不妨說一說。”
“定遠民變,看似是以天災引發百姓食不果腹,無奈之下起事造反,實乃人禍所致!”
“當地淮西勳貴橫征暴斂,圈占良田,致使諸多農戶被迫變成佃戶,可這並非是一朝一夕之事!”
“而此次民變,實際上是藍昭蓄意謀劃!”
在秦逵說出這個人名的時候,藍承陽都以為自己幻聽了。
民變的確和藍昭有關係,但他是平叛的功臣,又怎麼成了他謀劃的?
藍承陽當即怒斥道“休要在這胡亂攀咬!”
“罪臣可沒有攀咬,不妨請指揮使大人想一想,為何藍昭一家在返回定遠前沒有激出民變,他回去沒有多久就有民變了呢?”
“為何他到了哪裡,哪裡就有大事要發生,而他永遠都是以一副功臣的姿態來結束紛亂呢?”
“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你再想想,藍昭向來狂妄,殺了李祺過後,便可明目張膽與長公主偷情,而他為了能讓此事安然落地,又在定遠策劃了一場民變。”
“我舉薦馮誠,就是他在背後指使,而馮誠抵達定遠沒多久就被殺了,這也是藍昭乾的事。”
“隻有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的接過這次的功勞,又能堂而皇之的返回京師,成為冠冕堂皇的兵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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