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哪?我要怎麼活下去?我到底該怎麼變強?
曾經的他,一度陷入這些迷惘之中。
而現在,他終於明白。
divcass=”ntentadv”這份迷惘,同樣也可以變成他的力量。
的確,這和常理不符,和通常對於力量的理解完全不一樣,但是那又如何呢?
這是獨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力量。
是他吃過的苦,是他受過的罪,是他挨過的刀,是他丟過的命,是他殺過的人,是他走過的路。
一切的一切,流淌在他的身體之中,化作他的力量,流入他揮下的劍。
這一劍,你扛得住嗎?
“神劍,墮日!”
劍刃橫掃。
他從未揮劍揮得如此暢快。
就像是將自己的一切都釋放一般,就像是將自己的所有都宣泄一樣,一切都隨著劍刃被揮了出去,此刻的他竟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可問題是,太輕鬆了。
這一劍揮得實在是太輕鬆了,他甚至都沒有感受到任何阻力。
他真的,砍中什麼了嗎?
還是說……
“你在弄什麼東西?”
熾烈的火光突然填滿了皇天的視野。
“你……”
皇天張了張嘴。
他突然,明白了。
那好像,不是力量。
的確,在那一劍上,他寄托了所有,沒有誰能扛得下這必殺的一劍,沒有人能頂得住這致命的橫掃——可即便這一劍再怎麼鋒利,再怎麼凶狠,又能如何呢?
對方,壓根也沒想過要扛下這一劍。
他吃過的苦,受過的罪,挨過的刀,丟過的命……這些東西在他眼中如同山嶽一樣沉重,的確是能夠壓死人的東西——可是他的對手,那個怪物,卻沒有任何承受這些的想法,也沒有任何承受這些的必要。
於是,他這勢大力沉的一擊便被輕鬆躲過。
於是,一切到此結束。
“原來……你從沒在意過我的事情嗎?”
當熾烈的火刃劈到頭上的時候,皇天已然從這份烈焰之中,感覺到了,那份冰冷。
冰冷,又或者說冷漠,殺生害命這種事情,簡直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這不是什麼賭上一切的交鋒,僅僅隻是機械性的工作,就像是斷頭台上的閘刀,隻要切斷繩子,閘刀自然就會落下。
並非是沒有被認真對待,而是從來就沒有進入過對方的視線,這一刻的皇天,清晰地意識到了這怪物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就好像現在這樣,殺死他不是因為他值得一戰,僅僅隻是因為需要砍下他的腦袋。
“……為什麼?”
半個身子被劈開的皇天倒在地上,眼中還滿是不甘。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到底為什麼……”
“我不是跟你打了嗎?你怎麼還……嗨。”
落回地上的杜乘鋒看到皇天的眼神,便已經發覺,自己事情做得還不夠利落了。
“是我的問題。”
杜乘鋒誠懇的道歉。
他本以為,自己隻要應戰,就算是滿足了皇天這最後的願望,可誰能想到,對方的水平已經進階到比較可以的地步了,他這份敷衍,終究還是被對方察覺到了。
“但是我不是故意要敷衍的,這種戰鬥對我來說真的沒什麼用處。”
歎息一聲,杜乘鋒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你也看到了,隻是這種戰鬥的話,真的沒辦法讓我變強……你甚至連我的運動軌跡都沒預判,你的打法太上頭了。所以這種事實在是……”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打?”
皇天的雙眼中依舊滿是不甘。
他不理解,他不明白,既然已經否定了他的戰鬥力,為什麼又要跟他繼續戰鬥下去?
這是在羞辱他嗎?在羞辱他的力量嗎?用這種方式,用這種絕對輾軋的方式……
“我沒那個意思。”
杜乘鋒尷尬的撓了撓頭。
“主要是……嗨,你剛才不是說了嗎?這是你旅途的終點,雖然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總的來說,你既然這麼要求了,那總得給你一個好的結尾吧?”
“我……”
皇天的視線滯住了。
他想過千萬種結果,想過各種回答的方式,可唯獨卻想不到,居然會得到這種回答。
他的對手之所以跟他戰鬥,並非是在藐視他。
而是在可憐他。
這並非是什麼冷漠的處決,而是溫和的戰鬥,就像那刀鋒之上燃起的火焰一樣,隻為了讓他有一個暖心的結局。
“你……”
皇天怔怔的看著麵前的對手。
思維變得混亂,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戰鬥。
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
具體該怎麼形容這樣的戰鬥,具體該怎麼形容這樣的對手,皇天不清楚,也不明白,而他如今的狀態,那隨著生命一同流逝的精力與體力,也已經不允許他繼續去思考什麼複雜的形容方式了。
他隻知道,這種感覺,不算太壞。
又或者說,這或許是他為自己選定的,最好的對手了。
“也是……好事吧。”
想到這裡,皇天慢慢閉上了眼睛。
能夠在旅途的終點,遇上這樣一位對手,或許真的是一件好事。
起碼現在來說,他終於可以安心的,休息了。
“旅途的終點啊……”
目送著皇天緩緩閉上雙眼,杜乘鋒歎息一聲。
這或許是皇天的終點,雖然皇天自己肯能不願意承認這個名字就是了,不過這種事怎麼說呢……這反正不是他的終點。
“所以,走好。”
杜乘鋒走上前去,幫皇天合上了最後的眼皮。
這也算是他能為這個對手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那麼接下來的話……”
眼見得手邊大包小包的戰利品有點太多,杜乘鋒乾脆隨手將手邊那龐大屍體上的眼皮給撕了下來。
反正留給皇天也沒什麼用了,正好拿來做包袱皮。
“搞定!”
打包好所有戰利品之後,杜乘鋒站起了身子。
“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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