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姩姩,你可知曉聖上在兗州遇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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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姩聽到陸九瑩喚她姩姩,心中頓覺親近,她也知曉陸九瑩前來目的,二人並不贅言,便訴說要事“阿姊,遇刺一事與林義王府無關,當時牽連的舊部早已被赤羽軍擊潰,並無存活之人。”
“當真是西境潛伏進來的奸細?”
陸姩點點頭,確切回道“正是。”
“前些日子宋氏商隊回鄉途經山陽郡,豈料遭到不明匪徒的截殺,至今沒有下落。姩姩,你可有辦法打聽一下究竟是為何?”
“這……”陸姩露出為難之色。
陸九瑩從袖中將一個繡有丁香花紋案的香囊交與陸姩手中,上頭的丁香栩栩如生,是陸姩打小喜歡的花植。
“算我求你,幫幫阿姊好嗎?”陸九瑩等著她的回複,指尖有些微顫。
片刻後陸姩接過,終是點了點頭。
就這般得到了承諾,陸九瑩心中鬆了口氣,繼而裹緊帽簷離開鎮北侯府,融於暗色雪夜之中。
陸姩從廊院處往屋舍走,經過清漣亭的時候便瞧見陸灝肅身而立,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清漣亭內燒著碳簍,陸灝衣著單薄,看到她後轉身跽坐在軟墊之上撥弄火炭,漆木案上擱著厚厚的大氅和一柄刀劍。
陸姩心中打著鼓,開始揣測陸灝的深意。
她走入亭內,輕聲說道“我尋得一個繡娘做了香包,氣味凝人,甚是好眠。”說罷從袖中拿出香囊,以正自己所言不虛。
陸灝麵無疑色,隻是待陸年跽坐在側時用火鉗將暖氣撥過去,他道了聲“大雪寒夜的,她還能找來丁香,真是上心。”
陸姩眼睛也不眨,嗯了聲模糊過去。
碳簍上還架著小鼎,裡頭的茶湯汩汩冒著熱氣,陸姩搓了搓手指放在火上烤著。
此時陸灝起身將擱置在漆木案的大氅給陸姩披上,後者正欲婉拒,隻聽他於耳側清冷開口“孝帝遇刺,各地藩王懸心吊膽,都怕沾染禍患。”
陸姩眉間微蹙,默默裹上溫暖的大氅。
陸灝回到位置後好整以暇地取杓盛湯,繼而再親手將盞遞過來,麵上有幾分笑意“湯中熬了桔梗於你咳嗽有益,嘗嘗,看與丁香相比,孰能有效。”
陸姩接過茶盞“……”
陸灝繼續說道“兗州隻是引子,此刻長安借西境奸細為由開始下查各州,無非是敲山震虎,想要繼續瓦解藩王的勢力。”
“阿兄,”陸姩終是忍不住詢問,“宋氏商隊當真是被西境奸細所害?”
陸灝抬眸凝視於她,眼中印著火光,他反問“你為何會覺得我知曉宋氏一行的真相。”
陸姩沉默無言,甚至不敢接下他的目光。
“因為你認為,此事我侯府也參與了。”陸灝自顧說完,便笑出了聲。
他拿起火鉗再次撥了撥木炭,焰火竄起的時候,又取了茶湯將其澆滅。
寒氣從四方傳來,一如陸灝接下來說的話語。
“如你所想。我的確在山陽郡布下人馬,也知曉宋氏商隊被西境奸細所害,這場預謀,不管是我還是西境皆是孝帝掌中一顆彈丸,我依舊還是殺不了他。”
陸姩聽著這些大逆不道之言,心中升起悲愴之感。
因為要爭奪那些高高在上的權位,故而她失去了全族,棲居鎮北侯府以來的每個日夜都難以忘懷親人的慘狀。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能接受自己是個罪徒,可最終,依舊要麵對再次襲來的血雨腥風。
阿爾赫烈那日反問她,鎮北侯府想要做什麼。
鎮北侯府想要爭天下的不臣之心,在這要衝咽喉之地,從未有過一日的泯滅。
陸姩不敢再多言語,也不願開口。
陸灝看著眼前溫婉姝麗的女子,心中覺得柔軟,隻是那份柔軟要用鋼筋鐵骨來相護。她不必參與其中,但一定要站在自己的身邊。
“西境殺宋氏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要冒用他們的商賈身份行刺殺之事,現在你知曉了真相便可以去告知陸九瑩,鎮北侯府全程目睹,我之所以未出手相助也隻是順勢而為,借刀殺人罷了。”
“為什麼……”陸姩果斷開口,此時麵上生出幾分慍色,她從不在乎鎮北侯府是要顛皇權亦是覆天下,她隻是擔心眼前人。
陸姩放下茶湯時指尖微微繾綣“你明知道我不會如此,為什麼還要說這些話來折辱我。”
陸灝望向她,看著她朝自己發脾氣。
陸姩盈盈雙眸回望,語氣冷漠“小侯爺雄心壯誌,奴卻愚昧無知,一無所能,實在不堪伴其左右,還望小侯爺原宥。”
她開始自稱奴,神情倨傲卻不見一絲卑微。
陸姩起了身先將大氅放回原處,繼而跪在軟墊上行了奴仆之禮後,方才轉身離去。陸灝見她陡然發了脾氣並未再多言,而是人走後就著冷風寒雪,微微沉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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