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專注的掃了一下周圍,才發現房間裡麵還有兩個狙擊手。
這是一次甕中捉鱉!
被抓有多嚴重,等待殺手的是什麼我們訓練的時候都知道。
死亡才是仁慈。
我把槍口對準了妮娃。
然後,我扣動了扳機。
天知道對麵的狙擊手是哪裡來的,即便我扣動扳機後立刻移開窗口,右臂依舊被射穿,換句話說,對方幾乎同時發現了我。
也或者是妮娃晃到了我的心神。我的槍法我很清楚,我不會失手,更何況妮娃一心求死。
a已經失敗,b必須立即離開。
這是規矩。
必要時,還必須啟用b計劃。
比如那會。
如果不是提前引爆了炸藥。我可能就會死在那場刺殺裡。
妮娃的死,我無話可說。
劇烈的疼痛和深深的挫敗感席卷而來,我覺得心又冷了許多。
如果不是過分的高熱,我幾乎覺得自己是一具行走的屍體。
屋子裡冷靜的出奇,隻有壁爐裡偶爾被燒裂開木頭的聲音。
北區的冬季,透徹心扉的冷。
傑克是訓練期的第一名。餘下的5個人裡沒人是他的對手,即便是以無情著稱的我也一樣。
我記得他一開始也是想殺了我和妮娃的。
隻不過當年出來的人裡短短一年,最後就隻剩下三個。傑克,妮娃,和我。
死亡是一切的終結,而孤獨卻是死亡的綿延。這大概就是傑克未曾殺我們的理由吧。
我對於他們的感情並不在意,或者說我對於他們的私生活不在意。
妮娃外向,性感且充滿活力。我喜歡待在射擊室,隻有時刻靠近槍,我才真切的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傑克看著我沒有說話,他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那是種嗜血的憤怒,隱隱要爆發的樣子。
我並不怕他,剛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將配槍重新放到了腰間。
傑克拔槍的速度不如我,這一點我完全不擔心。
“妮娃的屍體沒有找到,可能碎掉了。我來看看有沒有她的衣服。”
傑克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向妮娃的臥室。
他剛剛有一瞬間想殺了我,我聞到了血液裡活躍氣氛。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多出來的那一份莫名的情緒。
是愧疚。
我其實很喜歡妮娃的。
米達倫來電說有人拍到了我的背影,所以我必須迅速離開北區。換個身份去到一個新的地方。
從頭到尾沒有再提一句妮娃。
國際上不知道是誰傳出了米達倫的名字,所以,米達倫要求我和傑克短期內修養。相比較我來說,傑克好多了。他可以留在任何一個地方,甚至回到他的家鄉提前養老。
可是我呢,我是沒有家鄉的。
我是黃色人種,不可否認,我是東亞的人比較多一點,幼年破碎的記憶大體上可以肯定這一點。
妮娃比我大一點,對家鄉父母比我的記憶要深刻的多。
我們去到訓練營地的原因是不一樣的。
我是自願的,為了生存。
她不是。
妮娃有一個很愛她的母親,隻是她的酒親背著她的母親賣了她。
這些都是我們在訓練地的時候,她講的。
她第一次出任務後回去過。
後來她說她再也不想回去了。過去已經跟她沒有關係了。
她會跟我講她的母親會如何給她編頭發,給她做麵包。
我想人在困境裡能夠支撐你的一定是美好和光明。
可是我沒有。
我隻是覺得活著很難,但是我又不想死,我覺得死很疼,我怕疼。
可笑吧,一個殺手,竟然怕疼。
傑克收走了妮娃的衣服和常用的配槍。
他要帶她回f國,他的老家。
我沒理由攔著,我也沒資格。
可是我要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