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楓年站在馬路邊靠著路燈,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人群出現又消失在他的視野裡。
過去一個小時了,季儒卿怎麼還沒出來。
“等了好久吧。”說曹操曹操到,季儒卿扔給他一個錄音筆:“呐,全錄下來了。”
“你辦事我放心。”不枉他長久的等待,季楓年替她打開車門,有什麼話接下來換個地方聊。
他把車開至某個街角一座不起眼的咖啡館旁,挑了一個可容納四人的小包廂。
錄音足足有四十分鐘,季楓年一邊聽一邊用紙筆記錄,季儒卿的語速很快,他時不時得倒回去再聽一遍。
“所以,”季楓年在紙上圈圈點點:“季籌真是她兒子?”
季儒卿拿出用衛生紙包的東西:“不像假的,我要了她一根頭發,可以拿去和季籌的比對。”
年初是一個關鍵節點,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導致女人生活費被停了,彆的小情人都有,偏偏怎麼她的就沒了。
看似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細節,可它碰上了季儒卿,作為一名合格的偵探小說愛好者)必定不能錯過小細節。
“關於你說的,季籌真的要當家主了?”季楓年問道。
“有這種趨勢,不過我不太想讓他當。”
“為什麼?”
“功利心太重,在浮躁的社會遲早會迷失自我。”季儒卿喝著剛送過來的卡布奇諾:“加上低微的出身和家庭扭曲的環境給他帶來的自卑和偏激。”
“還有這種說法?”季楓年頭一回聽說。
“當然了,如果你有同父異母二十二個哥哥姐姐會怎麼樣?”季儒卿代入不了自己,她會無時無刻想發瘋:“加上父親是一個沒責任感愛玩不顧家,母親是一個酒吧服務員,當著眾人的麵出口成臟毫無形象可言。”
季楓年想了想:“季籌這個年紀正好又是自尊心很強的年齡,首先會覺得他母親丟臉。常年又被丟在季家古宅爹不疼娘不見的,如果不是因為原初血脈,他簡直是天糊開局。”
“聽說他還在離亭書院上學,和其他主家相親相愛出來的小孩對比天壤之彆。”
聽著有些可憐,眼下還是把女人的事瞞過去,季楓年認為季儒卿會拿這件事參季籌一本。
季儒卿才不乾這麼沒品的事呢:“先替他瞞著,我又跟他沒仇,乾嘛沒事找事。”
“我以為你要以此事要挾他放棄角逐家主之位。”季楓年道,畢竟季家就他倆最有可能。
“我也不想當家主,我對於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並不得心應手。”季儒卿長了一張開口就會得罪人的嘴。
“你看看我有沒有可能?”季楓年隨口一說,他也不想當。
如果當上了他爸應該叫他什麼,家主?這不是倒反天罡嘛,幻想一下還是挺爽的。
“你可以試試。”季儒卿可以給他投票。
他們趕在晚宴之前回去,作為季籌關注的重點對象,一回去便遭到了他的盛情相邀。
害怕東窗事發,害怕他們知道內幕吧,季儒卿把所有事都推給季楓年,一個一個排隊問。
季楓年在路上早早往肚子裡存了草稿:“事情遠比我想象的棘手,那女人完全不聽人說話,自顧自地宣泄,我懷疑她精神有問題,送醫院先檢查一番去了。”
“勞您費心了,這本該是我的事,卻要您出手。”季籌像是鬆了口氣:“他後來還說了什麼嗎?”
“說了不少關於華西主家的事,這我也不好評判,畢竟受刺激影響說話難免無法無天。”季楓年避開母子關係的話題。
季儒卿說過給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他心裡抱著疑問必定會想方設法套話,說得越多破綻越多,最後給他一個安心的答案就夠了。
如她所料,季籌不死心:“我父親的作風屬實令人詬病,卻不曾想有心人利用捕風捉影之事中傷於我,令我和母親心寒。”
在離亭書院待久了是不是說話都文縐縐的,季儒卿幸好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