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門庭!
“高士請留步!剛才觀你劍法嫻熟,好象有梅山大師的劍影,請問你是不是梅山大師相識!”
梁瀚喊著,他想結識一下這位神秘的劍客。
“梅山大師,此人怎麼認識我師傅?難道……”
劍客停下了腳步,稍作遲疑又望前走,蹲下身子隨手拿起放在一塊大碑上的外衣,就踏上寺院的大門,走了進去。
梁瀚和夏遼也緊跟了進去,見裡麵還是荒蕪淒涼一片,院中央還有一皮騏驥,通身烏黑,是匹良駒寶馬。
“你們這是?”
那劍客有點不耐煩,見兩位隨著自己跟進,就蹙眉相問。
“高士,不滿你說,我見你昨日與人爭鬥,有刀劃過後背,我猜是繡春刀錦衣衛的。”
“原來這樣,看來你們也是習武之人,剛才所說商賈過客,我看是忽悠人的。”
劍客看梁瀚嘴闊方圓,額亮眉濃,目光炯炯有神。
“昨夜的確有過與錦衣衛的一場交手,不過誰也沒沾到便宜,這後背的劃痕是不小心讓那斯給勾著的,至於斯,手上的袖口處也給我刺出了一個小洞。”
“梅山大師,曾經是我的舊相識,也拜訪過他的劍法,所以高士的劍法我看的眼熟。”
“這些盤纏你就收下吧!往後相見可以再還……”
夏遼把銀子遞了過去,可是那劍客已經騎上了馬屁黑馬,攥轡眼往前方,又俯首看了看夏遼和梁瀚。
“我一人行走江湖,也習慣於這窘迫潦倒,這銀子幾兩,雖救得了一時的溫飽和良榻,但卻拯救不了一個人的心……”
說完一夾馬腰,那馬迅速疾馳而出。
“我乃京都人士,叫杜良,住柳程山莊的……”
梁瀚依稀的聽到遙遠的殘音,在寺院之外的山林處回蕩。
“柳程山莊……,杜良!難道和杜進有關係,梅山大師就是杜進的師傅……”
梁瀚也無心在遊覽這荒寺,遂與夏遼乘著雇來的馬車回了醉八仙酒樓。
婉兒已經梳妝完畢,她依偎在軒窗旁靜思“昨夜的徐大官人好溫馨,身材雄偉,劍目傳神。”
“婉兒,你在想那徐大官人了吧!看這個徐大官人腰纏萬貫,富甲一方的,你就隨了他多好,我跟老鴇去商量一下,叫徐大官人把你梳弄了,這樣也可了卻你的心願,也比接那些不三不四的紈絝子弟好。”
玲晶也過來看婉兒,她看著婉兒出神的模樣,就估摸是這麼回事。
“你說什麼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梳弄,我怕這徐大官人不會這樣子做,看他好像不是這樣的人。”
“那個男人不吃葷的,我看婉兒妹風華絕代,身上還有茉莉花香,這足以讓徐大官人墮入情網,無法自拔的。”
“嗬嗬……,儘瞎說,徐大官人不吃這套的,雖然不能彼此如願,但徐大官人包場子,這樣可是要荒廢很多銀兩的,我看其家室錢帛雄厚,但也應該節度為用,不可隨意揮霍,並且其妻室內眷,也需相夫教子,怎可淪落他鄉忘相濡以沫的妻子,還有孩子。”
婉兒思緒飄的很開,但眼裡卻含情脈脈。
“晚上的酒會,我們出什麼題目好?把那徐大官人灌醉,這樣婉兒你不是有機會了……”
說完玲晶詭譎的抿嘴發出笑聲來。
“就你會出騷主意,那個簡單的國清寺,都會說不上來,天下這麼多寺,京都的涼安寺你總不會不知道吧!”
“嗬嗬,當時一急,再說隻顧著跟蕭五這色眯眯的老板喝酒,竟然一時忘記了,到嘴邊的那涼安寺一時又模糊了……”
“隻可惜了王蘇姐妹,她若能遇上這徐大官人多好,把她贖身,付了那典身錢,一起找個安靜的地方,共度今生,那是多麼美好。”
婉兒突然又想起了王蘇,她覺的王蘇才比自己更合適徐大官人。因為王蘇不做作,不矯情,性格又溫柔體貼,並且人也很勤快。
“把石崇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這禽獸喪儘天良,不知為害了醉八仙樓的多少青妓。”
“但又有什麼辦法,權大勢大,並且武藝高強,會使偃月刀,凶悍的鷹爪,這些都無法抵擋!”
“婉兒妹,我看徐大官人這麼有錢,肯定跟官場裡的人走的很近,或許他認得皇親國戚,所以皇上試探他一下,如果可行,就把王蘇的事情說給他聽。”
“但萬一被石崇察覺,那我們這醉八仙酒樓不安寧了,可能會給他屠戮個精光,這老鴇和掌櫃蕭五都閉著嘴不說,我們這些小女子還敢瞎湊合著,跟徐大官人或者其它人去說。”
“還有這石崇的上頭,是錦衣衛的指揮使秦程,他們可是沆瀣一氣,榮辱與共的,如果石崇在這裡出了事情,那真的會齏粉這醉八仙酒樓,那到時血雨腥風,滿樓都是刀光劍影,橫屍遍地……”
箏音依然如此糾結和淒婉,在回廊裡穿蕩,梁瀚又在午睡小憩後聽到了那《西江月》,還有《大明畫中情》。
他收緊耳朵仔細的聆聽著,其音高低穿插自如,如高山流水,又如溪澗鬆濤。
有一騎紅顏千門次第開,蜜的荔枝三二顆,有妃子醉酒梨花滴,香消玉損淚蒼蒼。
“猶如不平怨恨在心中,去近風華猶待之,快索高士來紅帷,妾身脫褻為君沾……”
梁瀚解讀著優美哀怨的箏音,他隨著這箏音又不由自主的走去。
過了那高貴的稀世楠木橋,進了一似乎是陽台的過道。
轉身看見裡麵的錦羅紅地毯,還有飄出來的涔涔幽香。
箏音依然激蕩,如荒涼的晨曦的涼安寺,猶如期盼已久的風華紅顏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