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跳下自行車,將自行車放倒在地,瞬間未語凝噎,直接撲向牤子。
“你去哪兒了……”
牤子有意閃躲,強忍著內心的不平靜:“小梅,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不要哪樣?我偏不。”
小梅追趕著擁入牤子的懷抱,牤子卻把手背過去,像個木頭人。
小梅抱著牤子,頭埋在牤子懷裡,眼淚代替了所有語言。
許久,許久……
戰狼圍著兩個苦命人轉圈轉悠,似乎這才是它該看到的樣子。
“小梅,我不值得你為我這樣,快回家吧,回去晚了,葉老師和嬸子會擔心的。”
“你好狠心,你怎麼不問問我過得好不好?人家日日夜夜擔心你,總是半夜被噩夢驚醒,都是為了你,”小梅開始使勁地捶打牤子,“你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我實在受不了了。”
此時,牤子的心在滴血,但他十分明白,絕不能為了私情而心軟,那樣會害了小梅。
“我沒事,不管怎樣,我都會好好活著,老天餓不死瞎家雀,你不用為我擔心。”牤子推開小梅道,“我知道你心裡難以割舍,是我辜負了你,可是,咱倆注定有緣無分,或許一開始就是個錯,咱們不能一錯再錯。”
牤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論小梅怎樣,他絕不會改變主意。
“我不管,我什麼都不管,我就要嫁給你,除了你我誰也不嫁。”
牤子就在身邊,小梅感到與牤子像隔了一道玻璃牆,她渴望著牤子哥衝破這道牆,把她攬在懷中,給她一個安慰。
可是,牤子沒有滿足小梅小小的願望。
小梅傷心地蹲下,埋著頭嗚嗚痛哭不已,兩條烏黑的長辮垂落到雪地上,讓人看著可憐。
“小梅,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家吧,”牤子幫小梅扶起自己車,小梅沒有聽到牤子一句讓她感到溫暖的安慰話。
牤子仿佛換了個人,說話硬邦邦的,在小梅心裡,從小到大,牤子哥一直寵著她,從來都不是這樣子的。
小梅沒有起身,她在等待牤子哥把她拉起,安慰她。
牤子何嘗不想,但他不能,寧可讓小梅恨他,也絕不能再越雷池半步。
“小梅,對不住,我先走了。”
牤子將自行車支起來,不顧小梅,自己先行一步。
戰狼莫名其妙,一邊守護著小梅,一邊向牤子“汪汪汪”地狂叫。
牤子已經走出兩丈遠,小梅哭得更厲害了,牤子聽得見,即使走遠聽不見了,也會感受得到,但是,他沒有再回頭。
天上一輪半彎的月亮,清冷的月光照在皚皚雪地上,北風呼呼地吹著……
小梅意識到牤子哥的決絕,她不想放棄,更不想讓牤子哥在她的眼前走掉。
想到此,她趕緊站起身,擦乾眼淚,騎上自行車,追趕牤子。
“你不要走,等等我,你不要這麼狠心……”
牤子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回頭,走著走著,知道小梅追了上來,他向一旁的雪地裡走去。
牤子以為這樣,小梅不會跟過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小梅扔掉自行車,深一腳淺一腳踩著厚厚的積雪向他追來。
牤子隻好停下腳步,回首的那一刻,小梅摔倒在了雪地裡,爬起來又摔倒。
怎麼是這樣?牤子無奈,來到小梅身邊,將小梅扶起來。
小梅就勢緊緊地抱住牤子,再不肯鬆手。
戰狼也踏雪跟了過來,不知這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積雪灌進了兩個人的褲管和鞋子,冰冷刺骨。
牤子抱起小梅,小梅摟著牤子的脖頸,一步一步,艱難地回到路上。
雪地裡留下了兩個人和戰狼長長一串腳印,這腳印隻有天知道裡麵飽含了多少情愫和無奈。
小梅沒有再騎自行車,把自行車交給牤子推著,小梅始終拉著牤子的左臂,戰狼在前,兩人在後,向前慢慢走著。
無論小梅說什麼,牤子都選擇回避,氣得小梅一路上沒少捶打牤子,沒少掉眼淚。
到家了小梅媽早就等在了大門口,見到牤子和小梅一起回來,驚訝不已,心想,這兩個冤家怎麼又在一起了?
此時的小梅拉住牤子不放,不肯進院。
小梅媽心裡不爽:“小梅,你這是乾什麼,也不怕外人見了笑話。”
“笑話就笑話,我就不讓他走。”
小梅流著眼淚,誰能理解她做這樣的無用功的心情。
“你不讓牤子走還能怎樣?”小梅媽生氣道,“要不,你倆有話進屋說去,彆在大門口拉拉扯扯的。”
牤子不說話,將自行車交給小梅媽,強行將小梅推開,轉身快步往自己家走去。
小梅想追趕,被小梅媽一把拉住:“一個姑娘家,也不嫌丟人,跟媽進院去。”
小梅掙脫了小梅媽,牤子三步並作兩步,已經走進了自家院子。
小梅追到牤子家大門口,沒再跟進去,傷心地站著,不肯回自己的家,小梅媽上前,勉強將她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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