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冷月道:“我也是不知,隻是聽到有人叫,就走到了那邊去。”
“嗯?”
“剛才那家人姓史,是城中東海樓的東家,那個男子是他們的獨子,叫史堎越。”司冷月也覺得晦氣,道:“這史公子是個出了名的浪蕩子,喝酒狎妓賭錢,欺善霸惡,無所不作。”
“異音字,你可真真夠倒黴的,附身附著這麼個渣滓。”
“他是真的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秦流西背著手在街上閒逛,道:“他天中塌陷,印堂眉心相連,麵小鼻低,唇不包齒,是早逝之相。”
司冷月忽然沉默,半晌才道:“我也是如此嗎?”
秦流西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聽真話?”
司冷月露出一個笑容,聲涼如水:“我母親,二十一就沒了,再往上的祖輩,也從沒有活過二十五的。”
“青嵐師伯說過,你們家是中了詛咒?”
司冷月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你已經知道了?”
“嗯。”秦流西看著她:“令尊是想讓我幫你們司家破這個詛咒?”
司冷月眼神幽深,道:“百年來,司家從人丁旺盛到如今的獨一支,更剩我一個,這詛咒也不知何時休?”
“是何咒?”
“血咒。司家祖上,百年以前是巫,按著司家史記手劄記載,百年前黑巫鼎盛,當其時的黑巫聖女更是天資聰穎,極具魄力,若由她領導黑巫,必全麵取替白巫。”
秦流西站在一個賣糖人的攤子前,讓對方照著自己捏一個糖人,繼續問:“然後?”
“黑白巫其實本是一支,隻是因為人和天地自然的分歧,有另外的信仰出現,才會分裂出了黑巫,縱有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可黑巫如此勢大猖獗,白巫族中長老為了這天下蒼生也並不敢坐視不理。”
秦流西挑眉:“你們開戰鬥法了?”
司冷月苦笑:“若是兩方直接開戰鬥法,估計就沒有血咒產生了。”她歎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道:“族中當時的大祭司在凡俗與人私下定情並誕下一子,此子生得俊若天人,一直養在族外並不為人知,他也是資質難得的巫覡。”
俊如天人的巫覡,黑巫聖女,秦流西忽然就猜到了事情的發展和結局,屬於一盆狗血的那種。
“該不會是你們族中派出這個巫覡到黑巫中做細作,然後渣了黑巫聖女,雖然大獲全勝,但人家拚死對你們下了最惡毒的血咒吧?”
司冷月:“……”
秦流西露出個嫌棄的表情:“這就是你們不厚道了,也休怪人家要給你們下這惡毒的血咒。”
“也是為了天下蒼生。”
“所以犧牲你們一族百年,獨剩你一個。”秦流西道:“為了天下蒼生,值得嗎?天下蒼生又給你們什麼,又或者說,司家祖上也不過是為了維護白巫的地位權威才作了孽?”
司冷月臉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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