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隱約摸索出點刑南藝的性格。
他這人很涼薄,喜怒無常,殺人如麻,對雪城更是沒什麼感情。
對雪城所做出的一切,並不是出自他的本心,他從未對這個城市付出過真情。
可……刑南藝依舊是他的神。
是他打開了白老大的倉庫,救了他媽一條命。
是他在境外來人抬起槍的刹那,把他拉到了身後。
也是他在他被梅拉扇了一巴掌後,會讓他離遠點,自保。
更是他告訴他人這輩子該怎麼活著才叫個人。
對阿飛來說,不管刑南藝對他是利用,還是隻是當成一個跑腿的,他都是他親哥。
阿飛說“活下來。”
“活下來,去找意涵姐。”阿飛一字一句道“活下來,老大,如果不活下來,您這輩子都見不到意涵姐了。”
刑南藝活下來了。
吃飯喝水睡覺,然後盤腿坐在地板上。
修長的手指轉動著黑水筆,畫下一張一張又一張線路圖。
阿飛好奇“這是什麼?”
“出境外,去找司意涵的路。”
刑南藝的黑眸亮的驚人,像是燒起了一簇火“我要去找她。”
刑南藝要去找她,問清楚既然一直是愛著他的,為什麼要口口聲聲的說盛淮,為什麼不願意承認。
刑南藝要去找她。
不管如何,要和她再有一個家。
不管在哪。
冰天雪地也好,四季如春也罷,都一定要再有個家。
港口傑森船靠岸的黎明。
刑南藝目光定格在紙張上圈起來的‘石油’二字。
半響後起身,掃了眼趴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的阿飛。
丟了張毯子給他蓋上。
回頭看了眼家,起身大步離開。
他找到離開境外去找司意涵的路了。
刑南藝坐在港口欄杆處看向遠處慢慢開近的船隻。
果然不是之前的船了。
是傑森境外部隊的作戰船。
刑南藝古井無波的看著,在船靠岸時,吐掉嘴裡的乾草,下了欄杆。
轉身要下台階時,頓足回眸。
遠處船的甲板上站了一個人。
本不顯眼,因為穿的是一身黑衣。
但那頭被海風吹揚起來的黑發,又顯眼到奪目。
刑南藝愣在原地。
在船靠岸,船上人下來走近後依舊沒回神。
司意涵穿著一身黑色的寬大防寒服,長發散下,小臉蒼白且麵無表情,“你好。”
刑南藝手掌緩慢的握成拳,在傑森跟著下來時,下意識要把司意涵拉到身後。
但司意涵已經走去了傑森身邊。
讓刑南藝的手頓在了半空。
半響後,刑南藝收回手,問傑森“她為什麼會在你這?”
傑森手肘抬起,搭上了司意涵的肩膀,對刑南藝笑笑“這要問你啊,你是怎麼把她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出了境外,然後讓她今天早上憑空出現在了我船的甲板上,真的是憑空啊,那個詞怎麼說來著,詐屍。”
司意涵把傑森的手肘甩了下去,冷冷的,“彆碰我。”
傑森臉色暗沉了點。
司意涵像是沒看見,依舊冷冷的,“我已經聽你的下來和他打招呼了,我現在要回船上。”
司意涵轉身上台階,手腕被拉住。
刑南藝因為快走幾步,呼吸急促,緩和了幾秒,口吻卻依舊生硬“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