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水頃上神_浴火貓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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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水頃上神(2 / 2)

“狡辯!還算你懂事,去給我那些墨來。”

“哦。”

律染拿過其中一本書,上麵沒有任何字,翻開來也沒有一個字,他隨手摸了摸封麵,封麵的最下角下顯現出兩個字來。是一個名字,一個女子的名字。

“嗬嗬,想不到這多年,始終是要發生的。”律染望著這片天,摸著長長的胡子,嘴角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感歎什麼。他掐指算了算,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到了,到了,是該到了。”

若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律染上君知曉這三界所有的事情。看著律染一邊搖著頭還一邊不知道念著什麼東西,丹青就知道再過不久,就會發生什麼了。

“丹青小兒,去把墨白小兒叫來。”

丹青放下墨盤又轉身進屋,不一會兒,另一個小書童與他一起過來。

律染閉著眼睛說“你們隨我多年,從未離開過這裡,現在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丹青和墨白不解地相視一眼,丹青性子比較急,還不等律染慢慢悠悠接著說下去就開口道“上君,您這是要趕我們走啊?”

律染搖著頭,墨白雙手作揖,道“不知上君有何事吩咐?”

“墨白小兒就是聰慧,”丹青愣了一愣,又聽律染說,“你們兩個哪一個想待在這裡,哪一個想跟我出趟遠門啊?”

墨白依舊作揖,“還聽上君吩咐。”

“丹青小兒呢?”

丹青癟癟嘴,心虛地笑道“嗬嗬,我自然是想出去的。”

“倒是有自知之明,把這裡交給你來看著,老夫還真不放心。”

“啊?”

“丹青小兒,你且去收拾收拾行裝,不過半載,便隨我出門吧。”

丹青一聽,高興得不得了,忙說“是是!我這就去!”

律染捋著胡子笑道“嗬嗬,墨白小兒,老夫可將命理人生的地方交給你了,待老夫回來,你可得好好看著。”

“是,墨白明白。”

“不必憂心,老夫不過出去幾載而已。”

“是。”

律染又開始看著手中的書,一邊搖著頭。

許多年不曾見過大海的樣子,簡夜來到這片大海之前都一直待在沒有海的天空中。上一次看見海不是在這兒,那裡是哪裡他已經早不太清楚了,唯一記得的是,帶回了他其中的一位夫人。可這次無論是誰,他都不載打算帶回哪個女人。

簡夜含笑,像是等了很久,但帶著淡淡微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不悅。身後的尚華遞給他一顆深藍色的珠子,他取過並未含下。扭頭的同時,身後的沙灘上冒出了一個人影。

“天君尊駕,屬下來遲了。”

“不,剛剛好,”簡夜將珠子遞給玄玉,笑道,“看來北海還不錯,是嗎?”

玄玉看著自己一身的狼狽,苦笑,“是啊,再不錯點,屬下估計就得待在那裡了。”

“嗬嗬,本尊可不準你請假。”

“是,屬下緊隨天君。”

簡夜抬手將什麼東西丟到了海中,海水立刻分為兩半。

青藍色海水朦朧了懵懂的青色長發,任海風吹拂著,如這片海浪一般隨著風的方向波動。大波浪的秀發好似海藻,不知道在片沙灘上待了多久,如沫一直望著一個方向發呆,久久,蹲下身來,在沙灘上擺開荷包裡藏起來的鱗片。

紅橙黃綠藍紫,唯獨就差了一片靛色。她微微皺眉,托著下巴彆著小嘴十分為難的樣子,盯著那些來之不易的鱗片好像正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

她不停地望向海麵又望向天空,望向天空的視線又低頭看向海麵,終於將那些鱗片重新裝進荷包裡麵放進懷裡,仰天笑道“那一片靛色就暫且放在這裡好了,待我去追到他……”

頓了頓,如沫又彆嘴,想起死去的父親和遺留下來的那些藥典,她狠狠搖頭,現在都不是想著些的時候。

天宮有一條如銀河般的河流,從遠遠的雲端上層流下來,分支成許多支流,流向每一座宮殿。

神仙是個很寂寞的種族,總是一個人,但卻沒有任何可以做的事情。倘若有幾個愛好或是有人陪著倒好,但隻是一個人的話實在難熬。

初晴坐在永泉宮後麵的池塘邊,百無聊賴地將手放在水中,任池中的魚兒親吻。這樣的日子她早就習慣了,想一個人也想得習慣了,時間久了倒也不知道是自己習慣這樣等著還是習慣一個人。

“娘娘,您已經在池邊坐了很久了,不如和其他娘娘出去轉轉可好?”蓮衣裹身,女子俏皮可愛的樣子讓這片冷清的宮殿稍稍有了一些生氣。

初晴垂著眼睛,緩緩從池邊坐了起來,“妾身哪裡都不想去。”

“可是娘娘,您就這麼一直呆著,上神他,他若是不想回來,也不會回來的。”

初晴的眼瞼微顫,纖細的玉手慢慢握緊,眼睛瞬間紅了,又輕笑著說“是,是啊琦悅,若是他不想,我怎麼等,怎麼等,他都不會回來的。”

“娘娘,你彆這麼想嘛!”琦悅笑著坐到初晴身邊,道,“天君登基不久,一定有很多事情要交給上神處理的,再說了,上神待娘娘可是很好的。雖然不擅於言辭,但每次出門前都交代婢要好好照顧娘娘呢!”

“也許,”初晴側過頭,“也許隻是隨口一說罷了,他的心思從未放在我身上過,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

“娘娘怎麼能這麼想呢?”琦悅突然想到什麼,急忙說,“娘娘還在記懷多年前的事情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上神這些年不是待娘娘比從前好得多了嗎?”

初晴用手劃著水,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那些事情還有誰會去在意?跟死去的人比,妾身永遠都是比不過的。隻是,隻是…妾身要的不多,隻是希望他能時常回到這座宮殿。”

“娘娘…該不會是上神喜歡上彆的姑娘了?所以才常常不在天宮?”

初晴怔住,擦了擦眼淚,說“世間還有誰能夠讓他真心以待的呢?我又算的了什麼,隻是眷戀他能待我稍微好一些,這樣,也算是奢侈了嗎?”

琦悅忙搖手,說“娘娘彆這麼悲觀嘛,既然上神不與其他女子要好,就是最好的了不是嗎?雖然上神的心不在娘娘這兒,但也不在彆人那裡啊。”

“是啊,隻是他的心很快就會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了,妾身隻是個側妃,他遲早,遲早還會有彆的女人,隻是我想不開而已。”

“誰?上神果然是要立正妃了嗎?”琦悅突然很好奇地問道,“是哪一家的小姐,比娘娘家族更厲害嗎?希望是位很好相處的娘娘,可不要像天君的那位夫人就好。”

“琦悅,”初晴有些生氣地說,“若是你再這麼亂說話,怕是傳到了夫人耳裡,妾身可救不了你。”

琦悅吐了吐舌頭,“嗬嗬,不要嘛娘娘。哦,”她突然想到什麼,驚訝道,“上神他心儀的該不會是落姬上神?”

“什麼?”

“雖然落姬上神帶著幾分妖性也更精致些,但那些姐姐們都說落姬上神倒有幾分長得像……”

“琦悅!不許亂說,”初晴氣得又快掉眼淚了,“就算像也不是,不許在婢女之間傳言這樣的話,有辱上神的名譽,知道了嗎?況且落姬上神很快就會成為天妃娘娘,妾身曾見過她,她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得。琦悅,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可要記清楚。”

琦悅低下頭,癟嘴道“是,婢知錯了,但是娘娘。”

“怎麼了?”

“就算落姬上神不會,但問題是咱們家上神是不是把她當做了……”

初晴拍了拍水麵,從池邊站起來嚇了琦悅一跳,“妾身不想聽你這麼說,一個婢女倒也還討論起上神了嗎?”說著狠話,但聲音依舊細微柔軟。

這樣的語氣完全不會讓任何人感到害怕,琦悅隻怕她氣得又要哭了,隻得起身跪在她麵前,道“婢知錯,請娘娘饒恕。”

初晴的眼睛已經紅了,拉了拉身上的絲帶,回到大殿中。清清冷冷,什麼時候這裡除了她自己以外,還會有彆人?

楠雀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一直都不肯出來,魔君快要發怒地叫人去問他辦的事情怎麼樣了,他卻一直不肯出門,就連夢柯的麵都不見。

夢柯靠在楠雀房門外,輕聲說“若是沒有完成魔君交代的事情尚且不必把自己關在房裡,若是因為彆的事,你可有事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了這次竟這麼嚴重?”

楠雀不出聲,夢柯淡淡又道“莫不是在外麵殺了人還是得罪了青丘家的女神,怕彆人追到家裡來殺你,就這般躲起來了?”

“不,不是……”

夢柯有些不耐煩了,站直身子單手叉腰,對著房門說“事辦的如何?”她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哥哥在外麵闖了什麼禍,她隻想撬開楠雀的嘴,讓他說說他們的大事進展得怎麼樣了而已。

“辦不成了,少來找我!明個我就離家出走,誰都不要來找我,有人來了就說起死在外麵了!”說著夢柯就聽見房內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她無奈地擺手,“死在外麵也算是便宜你了。”

微風吹起夢柯側臉的幾根發絲,身後的屋頂上翻身下來一個穿著深褐色衣衫的男子,長長的劉海兒分在臉邊垂下,跳下來正好落下夢柯的正前方,還蹲在地上就開口說“小夢,楠雀那小鬼鬨什麼脾氣?父王要發怒了,還不給我滾出來?”

夢柯不悅地退後一步,之間男子迅速起身又迅速地趴在了窗戶上,張望著,“小鬼你還活著就哼個聲!死了早點埋了,省的發臭!”看了半天,楠雀就是不出聲,男子回頭,一雙眯著的小眼睛盯著夢柯。

夢柯轉身往外走,“你闖進去問他。”

“小夢,這麼久沒看見哥哥我了這麼都不理不睬的?哥哥很傷心啊!”

“古潭,”夢柯頓了頓,又說,“十三哥請你不要隨便碰我。”

古潭正準備搭在夢柯肩上的收落了個空,他看著自己落在空中的手直接收回來放在了頭上,“哎,小夢,你上哪兒去啊?”

夢柯也不回答他的話,走出門停下腳步說了句,“看好楠雀,彆讓他出去惹事。”

古潭莫名其妙地眨眨眼,關他什麼事兒啊?

夢柯一腳剛踏進魔君的紫耒大殿就感覺到一股透心清涼的爽意,再抬頭就見以為仙女樣子的女子坐於大殿之上。她倒抽一口氣,沒想到來的人竟會是她。

古潭這時已經將楠雀的窗戶整個的都拆了下來,自己躍身進去,隨手又給他安上了。跳到倒在床上的楠雀身邊,本想好好嘲笑他一番的古潭,看見被子裡楠雀一臉慌張讓他吃驚不小。

蹲下身來,“小鬼,誰欺負你了?”楠雀縮在牆角,兩眼無神地搖頭,古潭狠狠在他腦袋上打了一拳,“沒出息的東西!哭什麼哭!”

楠雀被他一拳打倒在地,趴在地上,他雙手緊緊握拳,側臉有微微顫動的樣子,頓了頓,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抓住古潭的衣領。楠雀盯著古潭,兩眼煞紅卻帶著還未湧出眼眶的淚水,“是,我是沒出息,我連我自己的意識都無法控製,我連一個女人都不放過!我該死,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發什麼瘋?”古潭將他拽了起來,推到牆上,捏著他的額頭,問,“你發什麼瘋呢?女人?嗬,小鬼,情竇初開了?為了個女人正經事都不辦了?來來,說說,哪家的小姐能讓你看上的,改明個哥哥我帶了聘禮給你說媒去!

“說媒?嗬……嗬嗬!”楠雀笑得難看,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麵前大理石蒲城的地麵上若隱若現著幾滴落下的淚水,他低著頭,話說得平淡,“早晚,早晚你們會殺了我的,早晚都會……”

“你小子說什麼呢?大聲點兒,我聽不見,”門被人用法術打開,夢柯進來,古潭無奈地看著夢柯,“小夢這小鬼沒救了,還是……這是?”

楠雀自顧著搖頭,古潭又說了些什麼他全沒聽見,隻見一雙白色銀邊鑲嵌的鞋子在他麵前停了一會兒,一雙玉手從握拳的樣子慢慢鬆開。若是他生性驕縱,放蕩不羈就好,可他卻還是個懂得本分的人。想著自己做的事,他就恨不得捅死自己!

無奈他怕死,很怕死,他不想死,卻又覺得對不起彆人,這樣的痛苦讓他生不如死。

來人緩緩蹲下,他忽見一雙玉手,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如同幻聽一般,“你說你知曉我阿爹阿娘的蹤跡?”

楠雀抬頭,心臟猛地抽搐!

“我且不殺你,你卻拿你一輩子來還我。”

落姬走得匆忙,魄霄挑了挑眉毛,道“你讓我的坐騎帶咱們去哪裡啊?彆告訴我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跟我一道回去還是你壓根就打算直接回夫家了?告訴你,你想都彆想,一大堆的賓客在坐在殿裡等著呢,想讓我一個人回去收拾,門兒都沒有!”

落姬一麵讓劍劍繼續往天宮飛一麵說“天宮有一神物,可以回到你想回去的任何時空,水頃上神方才說話實屬古怪,那樣的女人若不是因為什麼重大的事情絕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的。我去向簡夜借了那東西,回去一日看看在你們護送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便可以知曉。”

魄霄微愣,頓了頓突然有些發寒地說“不,不要吧,嗬嗬。這女人的心那是特善變的,昨個兒說嫁今個兒又不嫁了,今個兒說不嫁,那到不準明個兒又嫁了呢?”

“你當是三歲家家酒?如此玩笑?”

落姬瞪一眼魄霄,魄霄馬上收起他那心虛的笑容,忙點頭,“是是,說的是,不過沒想到天宮還有這樣便利的東西。”

“如此便利的東西,想用它,也必定要付出什麼代價。”

“八妹,若是危險你也不必去冒那個險,”魄霄終於有了些當哥哥的樣子,道,“這水頃嫁不嫁小七,那是小七的命,他們兩人的事情不簡單,也與你無關。這曆來都是哥哥管著妹妹的事情的多,哪裡還有妹妹成天為哥哥操心的?”

落姬抿嘴一笑,“可他就隻有我這一個妹妹,我不管,還有誰能管?你也是個男人,總不能讓你成天往青丘跑纏著水頃七嫂吧?”

魄霄頓了頓,又說“那我與你一同去。”

“家裡的賓客不管了?”

魄霄揮揮手,“不關我的事,小七請的人。”

落姬與魄霄往天宮去的路上,簡夜還在很遠的南邊,那片生存著鮫族的海域。偌大的蚌殼裡麵鋪滿了珍珠和珊瑚,鮫王優雅地坐在裡麵打量著眼前氣度非凡的男人。

簡夜坐在鮫王正對麵,麵帶微笑等待著鮫王的回答。

鮫王低頭,輕笑起來,點了點頭,說“雖然尊駕天君年紀尚輕,但不失王者風範,不拘於小結,親自來吾鮫族,吾自當答應天君的請求,”簡夜笑意更濃,“不過,吾也有個小小請求,請天君可以答應。”

“鮫王請說,若是能夠辦到,朕自當答應。”

鮫王輕歎口氣,臉上有些愁容,慢慢說來,“想必天君也曾聽說很久很久以前,這鮫族中出了位生來就擁有性彆的鮫人。”

簡夜略略想了想,說“鮫王說的是鮫族那段不可磨滅的曆史?”

“是,”鮫王點頭,接著說,“那是數千萬年來,鮫族第一次與彆的族類有過那樣打的廝殺,死傷慘不忍睹,幾乎將當時生存在此的鮫人全部抹殺,隻是原因想必連天君都不知。”

鮫王笑得淒慘,那是一段令她此生想忘卻無法忘記的過去,“原因說來可笑,便是因為那個生來就是女鮫的鮫人,她一人的劫數,差點兒毀了整個族類。那人,便是吾。”

簡夜有些吃驚,鮫人不分性彆,曆來出現有性鮫人應該被視為一族的珍寶,如同聖女一般的存在,而這個聖女卻給自己的一族帶來這樣的血腥史。

“天君不必驚訝,那段曆史早已過去,如今是新的時代,吾帶領鮫族已有十萬年,不曾再出現那樣的事情,隻是,”鮫王臉色微變,“三萬年前,吾生下一女。”

“一女?”

“是,鮫族的屠殺發生在吾三萬歲的到四萬歲的某一日,吾害怕那孩子也會如吾那樣,雖然隻是擔心,但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幾率,吾都不想讓那孩子帶來如此災難。”鮫王握緊了拳頭,聲音一句比一句顫抖,壓抑心中的激動和苦楚,卻無形中讓簡夜一眼望儘。

簡夜深知事情的重要性,一旦鮫族滅絕,整個食物鏈都會遭到嚴重的破壞,他乃是天君,不得不管,更何況他身為天君。

“朕明白鮫王的意思,請讓公主隨朕回天宮,等至她五萬歲,朕自當遣人將她送回。”

鮫王大喜,起身行一大禮,說“吾輩謝過天君,小女波瀾,有勞天君費心。”

兩隻黑色的貓耳朵一顫一顫擺弄著,手指輕輕靠近一些就抖動一次。靠著山口青草坡前的柳樹,白皙的手指在黑貓頭上撫摸,時不時地抬頭看看過來的山路,時不時又低下頭盯著懷裡的貓。

貓咪伸著懶腰在熙炎懷裡翻了個身,兩條尾巴順著上揚落在了肚皮上似乎很舒服的樣子。熙炎微笑又抬頭看看藍天,懷中的又又突然翻身跳了下去,熙炎剛想叫住她,隻見又又一手壓住熙炎身旁石頭上的一隻蠍子,正欲張口咬,熙炎忙伸手將她抱了過來。

“是餓了還是無聊了?”摸著又又的腦袋,熙炎笑道,“再等一等,落落馬上就會回來了。”

喵叫一聲,又又跳到熙炎肩上,貓眼瞬間變得細長,雙尾豎立起來。

“怎麼了?”

熙炎側頭向又又警惕的方向看去,才見方才那隻蠍子轉身變成了位青發碧眼的女子。

如沫一見到熙炎就立刻向他靠了過去,又又落地化作人形擋在如沫麵前,憋著嘴,道“乾嘛!你哪裡來的?到我們妖界來做什麼?做什麼要跟著我們?哎?”

又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如沫繞了過去,“熙炎,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你不是妖,”又又湊近她聞了聞,“也不是神,你是什麼人?”

熙炎講大手放在又又頭上,說“不要這麼凶,她不是壞人。”

“可是她很危險。”

“嗬嗬,是嗎。”

又又等他一眼化成貓型鑽進熙炎懷裡,一雙機警的貓眼一刻都不離開如沫身上。

如沫急忙說“我,我是來找你的!”

“嗯,我知道。”

“你知道?”

“嗯,”熙炎走到柳樹下靠著,低頭說,“我現在在等一個人,可以聽聽你想說的。”

如沫吸了口氣,走道熙炎麵前遞給他一個荷包,熙炎沒接,她便說“這是我從那些鮫人身上弄來的鱗片,我給你。”

“為何?”

如沫臉色微紅,垂著眼想了想,說“不知道,”忽然又抬起頭來,“我想跟著你,但不知道為什麼,就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會救人還會用毒殺人,還會煉藥,也會用蠱,我很有用的!讓我跟著你,好嗎?”

熙炎有意無意地說“我不喜歡救人,也從不隨便殺人,你對我,沒用。即便是有用,我也不想利用。”

“那,那,那我嫁給你好不好?”

熙炎反笑,道“你是魔,我是神,即便我喜歡你,你也不可能嫁給我,何況我們隻有一麵之緣。”

如沫心虛地退後一步,“你,怎麼知道我是魔?”

“還是個不懂人心險惡的魔。”

如沫微楞,不知道熙炎在說什麼,不過熙炎也不打算再說下去。連身上的魔力都不會隱藏的女子,又怎麼會是壞人?

“那要如何才能才能留在你身邊?”

“不需要,回你該回去的地方。”熙炎身體往大嵐景宮走去。

遠方的風吹得如沫青色的長發如大海的波濤一般,看著熙炎離開的背影,她想追上去,但腳下卻一點兒都無法動彈。就算最後,連一眼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但她卻臉紅了,靈魂都好像被抽走一般,這種感覺,不知道是什麼。

“八妹!你慢些!”

“我現在急死了,你還讓我慢些?”

“你小心掉下去!”

“五哥你就是跟我去了天宮也是進不去,不如先回去可好?”

“你休想給我亂跑,還不知道你這死丫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想趕我走?休想!想做什麼沒有我的允許你想都彆想!”

“那你就在天宮門口等我可好?”

“不好!”魄霄惱怒,他這個做哥哥的,跟妹妹一同回她夫家還有站在門口等的道理?就算是天族和妖族有彆分,也不是這麼個說法,“他簡夜還能讓我白白站在門口不成?我還偏偏要進去!”

落姬不想與他爭什麼,眼下不是與他吵架的時候,“好好。”

身下劍劍的速度因為落姬加了法術變得越發快,穿進一片厚厚雲層,騰雲繞眼,隔擋在魄霄麵前,大手急忙一揮,黃金劍獅仰頭嗷叫一聲,魄霄定睛在看,“八妹?”

哪裡還有落姬的影子,眼前除了白雲就隻剩下自己而已,他不由焦急地喊道“八妹?喂!死丫頭,跑哪兒去了!”

劍劍嗅了嗅,呆呆站在空中不知道該往哪一個方向走,魄霄拍了拍它,奇怪地說“八妹呢?沒有味道?”

“嗷嗚——”

“怎麼可能?”魄霄皺眉,“先往天宮走,快!”

簡夜剛剛回到天宮,落在天宮的大門前,一隻金色的黃金劍獅隨後落在他的背後。他察覺後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見魄霄一聲喊道“喂,簡夜!落姬那丫頭剛剛是不是回了天宮?”

“大膽!見到天君還不速速下跪?”天宮門口的侍衛攔在魄霄麵前,簡夜揮手,兩旁的侍衛立刻退了下來。

簡夜又不急不忙地對著玄玉示意一下,玄玉帶著波瀾一步進去。簡夜再回頭,“五哥有禮,不知道五哥來到天宮來所謂何事?”

“五哥就不必天君喊了,隻是方才與八妹一同往天宮走,結果走到一半她給不見了,這丫頭真是!她現在在哪兒?”

簡夜側頭,身後的一位侍衛上前來,“落姬上神可是回來了?”

“回天君的話,此處沒有任何人經過。”

“彆的天門呢?”

“也沒有。”

魄霄大吼起來,“混賬東西亂說什麼!我跟著她過來的難道半路不見了不成?不是回來了難道還能返回妖界去?你們是不是偷懶打瞌睡沒有看見啊!”

侍衛有些不悅,說“這裡每一個時辰都有天眼記錄,無論誰來誰走,都一定會被天眼看見,倘若你不相信,自己看看天眼的記錄便是!”

簡夜接過天眼,往天空一拋,天眼在天空中停住,放出巨大的畫麵,畫麵裡播放著天宮東南西北四個大門的場景。從此刻往前播放一段,魄霄看得沒有了任何耐心,擺手翻身到劍劍悲傷,“不看了不看了!那死丫頭跑哪兒去了,待我回去找找!”

“五哥請等等!”

“又怎麼了?”

簡夜甩給魄霄一個東西,說“若是找到了小九,請麻煩告訴朕一聲。之前處理天界要事無暇分身,朕在天宮等著小九回來渡為上君。”

“成不成為上君我不知道,我的事就是負責找到那丫頭!”

“感激不儘。”

耳邊呼嘯著的風肆無忌憚地撫摸著落姬昏迷不醒的身體,直線掉落的速度快得如同光線。

有什麼在她的記憶中流失,有什麼在奪取她身上的力量,眼前一片白暈,耳邊除了風和雲的聲音什麼都沒有。她想伸手召喚什麼,伸出手又放了下來,不記得了,自己前一秒想做什麼來著?

是誰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空洞的記憶中?為什麼這般看著自己?是怨恨,悔恨,還是悲痛不已?明明就是對方拿著長劍,對著自己的臉上全是血,為什麼要哭?眼睛微微閉上,白暈過後便是一片漆黑。

遠在大嵐景宮中,又又驚醒過來,熙炎突然手上吃疼一下,又又忙低頭舔了舔從他懷裡鑽出來化作人形,緊張地盯著那道傷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伸了爪子,小十七你沒事嗎?”

“嗯,是擔心落落嗎?”

又又望著身後,希望落姬能快點兒出現在這裡,她的手指在發抖,尾巴也不聽使喚地豎直了。沒有敵人也沒有危機感,但心裡卻很害怕,貓妖就是這種比彆人更能感覺到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的生物,卻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情,所以才更加害怕。

隻是空無一人的大門,又又可憐兮兮地巴望著,“你在哪兒,小九……”

“嗬嗬嗬。”

白雲天地之間,丹青駕著馬車扭頭不解地看向一邊縷著胡須笑嗬嗬的律染上君,抱怨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出來都好些天了,去哪兒也不說,就知道看著書笑,我說您老爺子笑什麼呢?”

律染上君眯著眼晃著腦袋,把書又翻了一頁,“天機,天機,你這小兒還想框上君我將天機說與你聽聽?”

“不說就不說,”丹青扔了手上的馬鞭,“那你自己趕馬車好了!”

“嗯?”律染上君一手指著馬車用仙法讓馬兒乖乖往前走,一手抓住丹青的衣領,不緊不慢地說,“你這小兒,如此對待上君老兒我,就不怕遭天譴?如此目無尊長,你還是回去吧!”

丹青嘟著嘴又拉著律染上君的衣袖,道“上君,小兒知錯了還不成麼?隻是上君出來多日,不是望著天邊打瞌睡就是對著書卷發笑,再不就是自言自語不知道說些什麼,弄得我好混亂啊!”

“哈哈哈,你這小兒,好奇心如此重,”律染上君睜開一隻眼睛另一隻卻閉著,摸著胡子說,“你倒是想知道老君我心中可想?”

丹青睜大了眼睛連連點頭,“恩恩!想,想!”

律染上君嗬嗬仰頭嗬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直搖著頭,說“不可不可啊!快了,不過要遇上的人總是會遇上,要發生的事情總要發生,不管是過了幾百年,幾千年,還是幾萬年,會發生,會發生的!”

丹青不解,歪著頭接過律染上君甩給他的馬鞭,隻見律染上君笑著笑著便合上了書,靠在一旁打起了呼嚕。

三萬年前,金陵城,悅己滿園。

燈火闌珊徐徐舞,把酒言歡宿宿醉,那兒的燈盞日夜耀眼,那兒的衣裳綾羅綢緞,那兒的食物美食佳肴。一層二層門可羅雀歡聲笑語,美人半露香肩半露手臂,遮遮掩掩,鈿頭銀篦綰細發,昧語脈脈。三層四層陪笑煙雨摟摟抱抱,酒池肉林翩翩起舞,楚腰纖細迷離男兒雙眼,輕解羅裳對君曖笑。五層胭脂雨露哀聲相隨,坐看風塵錦繡不知道何年茫茫,癡男怨女為等誰,一聲歎聲愁哀怨。

五層一邊,紅錦紗衣垂落在地上,淡淡玄月眉,點點水雲眼睛仿佛有層霧氣朦朧。鵝蛋的圓臉上佩戴著一顆紅色寶石在額頭正中,紅唇微笑著的弧度邊有一顆淺淺的紅痣。

不過一會兒,女子身後又多了數名女子,各個風姿不同,卻是各有千秋,雖說不上是傾城絕代,卻也是閉月羞花。

繞過女子,麵前一堆看起來隻有七八歲臟兮兮的小女孩跪在地上,唯唯諾諾哭哭啼啼地低著頭。

“哭什麼哭,哭什麼哭!從進來到現在還哭個沒完了!把你們賣進來的是你們的親爹親娘,要怪怪你們爹娘去!彆給我哭哭哭的!煩死了!”婦人看起來不老,但一說話臉上厚厚的粉都掉了下來。她叉著腰站在這群孩子們前麵,另一手指著她們,又說,“告訴你們了,你們不想進來,媽媽我還不想要你們呢!若是這些姑娘們看不上你們,你們就統統回去,回去過那些窮鬼的日子去!省的媽媽我留你們下來,你們一個個還不知好歹!”

小女孩們一個個不是哭的淚眼婆娑就是抽泣著,小臉花了,臉上的灰塵掉了卻還有幾個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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