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為哥哥祈福_浴火貓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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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為哥哥祈福(2 / 2)

敖変不說話,隔著屏障,綿堇皺眉不展,剛剛安了心讓夏姐將藥送了出去,現在又得擔心自己了,不,不對。太子若是輸了,這個人一定送她出宮去,豈不是更好?

但綿堇畢竟狠不下這個心來,猶豫半晌才說,“你現在若不給我說說宮中情況,你們太子出了事,我保準你們都死。”

敖変臉色微變,“太子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知道?連他都不知道你會知道?他若十分沒事的話,又豈會讓你護我周全?”

敖変閉了閉嘴,猶豫道“葉城被薛將軍包圍,皇城裡有薛銅鈴的禁衛軍,但丞相遣了兩萬兵力擋在南門,剛剛傳來捷報說葉城往北十裡已經來了丞相的親信駐守北邊的鎮遠將軍的二十五萬大軍,還有西邊五萬。太子知道後,命薛將軍守住葉城。”

“恐怕像是從外麵將太子的軍隊圍起來,層層眾兵,就看誰先突圍了。”

“太子聽見捷報才讓屬下過來護住小姐。”

綿堇點頭,吩咐道“你先出去,讓阿乙喏進來為我洗漱更衣。”

“是。”

阿乙喏給綿堇準備的衣裳華麗,綿堇不太喜歡花花綠綠的衣裳,但沒有時間挑剔了。插上青鸞雙飛雪,阿乙喏又叫人端來些清粥,綿堇吩咐她們出去守著。

綿堇坐下,“你也坐下用些。”

敖変立刻退後一步,拜禮到“主子同臣子怎麼能同桌用餐,小姐用便好。”

“我尚未封位,現在還不如你的職位高,有什麼主子不主子的。現在不吃之後至少兩天你都彆想吃了,我不會告訴太子的,不過你不坐下的話,我就告訴太子你偷看我……”

敖変還未等綿堇說完,立刻坐了下來,說“那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用到一般,綿堇突然說“丞相家中可還有子嗣?”

“小姐為何問起這?”

“先告訴我。”

“丞相有三子四女,三子中戰死一位,還有一位終日臥病在床,剩下一位小兒子,不過十歲。”

綿堇點點頭,“你附耳過來。”

敖変停了綿堇的話有些驚訝,正欲問什麼,綿堇卻說“葉城必有一戰,能不能拖住丞相就看你,能不能拖住丞相的兵就是薛將軍的事了。”

“是,屬下明白。屬下回來之前,還請小姐在房中等候。”

“嗯,不可讓他人知道。”

“屬下明白。”

她就幫這個太子一把,能不能成功還看他如何應對了。

午時之後,敖変從窗戶進來,將手中的木匣子放在桌上,“小姐,都準備好了。這個,小姐真的要親自拿去?”

“除了你我之外,現在還有誰這麼閒而且值得信賴的?”

“屬下知道了。還請小姐小心,”敖変將太子的令牌也一同放在桌上,“薛將軍認得這個,小姐帶這前去,我已於薛統領說好,小姐直接出宮便是。”

綿堇拿起木匣子,很重,不過裡麵的東西才是最重的。有一瞬間的害怕,可是她與夏姐說好了,夏姐定會在仄關等她歸來,“敖変,阿乙喏可是太子的人?”

“是,她從小跟在太子身邊。”

綿堇讓阿乙喏帶著她出宮,薛統領見到她的第一眼整個人也不收視線,就這麼死死盯住綿堇,呆了好一會兒。綿堇無奈地側過頭,她知道自己長得貌美,但能不這樣看她嗎?

“薛統領想必知道我與太子的計劃了,還請薛統領備好馬匹,好讓我去城門。”

“小姐千萬小心。那方圖鋝將軍為人奸詐狡猾,生性多疑,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騙到的。”

“騙不騙到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打散他士兵的殺戮之意,能拖一日也是好的。”

薛元罌站開身,“馬匹已經備好,路上小心。”

綿堇轉身對阿乙喏說“你回去後裝成我的樣子留在宮裡,不要出來,記住了嗎?”

“是,小姐。”

綿堇再到葉城北麵的城門口處時已經快到旁晚,宮中一直沒有動靜,怕是丞相還在等候他的大軍到來的消息。

她拿了太子的令牌說要麵見薛將軍,城下的侍衛已經有些慌亂,綿堇看了看城樓上的士兵,不多。

城樓裡出來位三十歲左右的將軍,薛元罌已有二十,這位肯定不是薛將軍。那人見到綿堇先是一愣,然後便問道“姑娘拿著太子的令牌而來,不知道太子有何事竟派來一位姑娘?”

“你不是薛將軍進,我隻同將軍說話。”

“哈哈,未將是薛將軍的副將,哈克?蒞隗。將軍正在討論軍情,由未將來接見姑娘。”

綿堇也不同他說自己來的目的,卻說“那你應該知道圖鋝將軍帶了二十五萬大軍過來,但我見這城樓上將士甚少。薛將軍的四十萬大軍都去了哪裡?”

哈克看了看左右,小聲說“姑娘真是太子身邊來的。不瞞姑娘,四十萬大軍是幌子,咱們能調來的隻有十萬,還有三十萬被攔在了他們之外。西麵那五萬由丞相親信所率領的五萬大軍半個時辰之前就到了,將軍先調了三萬士兵過去迎敵,還有三萬守住四麵的城門。留在這裡的不足五萬,剩下最快也要兩日才能過來啊!”

“哈,”綿堇反笑,“五萬,你們想用十萬拚彆人二十五萬?”

“不是未將呀,自古以少勝多屢見不鮮,這有什麼奇怪的。”

“是不奇怪,不過丞相可沒說他隻有這些手下啊,萬一他有援軍怎麼辦?”

“這,不可能,丞相能調動的士兵我們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什麼事請都沒有絕對的可能和不可能!”綿堇壓住怒氣,所以金國一直都打不贏周昱是有道理的!天真,真是太天真了,連她一個隻聽過夏姐將兵法將故事的姑娘都知道的事情,這個將軍竟然不知道!

綿堇瞪著他,說“那二十五萬大軍什麼時候會到?”

“過了玻愢河不過半刻就能到。”

“渡河了?”

“方才未將下來的時候已有來報,他們正在渡河。”

來得如此之快!

綿堇還穿著華麗的長裙一時邁不開步子,她乾脆提起了長裙對哈克說“還不帶我上城樓!”

哈克微愣,“女子怎麼能上得城樓去?萬萬不可!”

“什麼女子男子,我的國家女子一樣能上戰場,能打仗!”

“我們國家女子就該在家帶孩子。”

“我呸!你若不帶我上城樓,你保證你後悔一輩子!”

“未將難以從命,就算姑娘是太子身邊的人也不行,除非你是太子妃,不然未將絕不聽令。現在情況十分危險,未將帶姑娘上去才會後悔一輩子。”

綿堇心急,想直接繞過他,但手中抱著個木匣子這人身軀又高又大怎麼都繞不過去!

“報——”

城上疾步下來個士兵,跪在哈克身後,“前方數裡已發現軍隊,薛將軍請哈克將軍上城樓準備迎戰!”

“宮裡一點消息都沒有,怎麼就這麼快就來了?”

“是將軍!前方十萬火急!”

綿堇惱了,抱緊木匣子從哈克手臂下鑽了過去,哈克正還發怔,綿堇又拿出太子的令牌舉到哈克麵前,“本宮就是太子妃!你現在若是不信,等明日之後太子登上大典之時,再來定罪便是!”

說完她便轉身推開士兵幾步跑上城樓去了!

剛踏上城樓,一隊士兵便攔住她,她墊腳眺望,城樓那邊身穿黑色重甲,身披黑色披風,身體魁梧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薛卜薛大將軍了。

“讓開,本宮乃是太子妃,來見薛將軍。”

“太子妃?”士兵麵麵相覷,“沒聽說過太子封了妃啊。”

“你們自然沒聽過,太子剛剛封的,你們能知道嗎?”綿堇把令牌給他們看,“軍情緊急,你們有是條命都賠不起,還不快帶本宮去見將軍!”

綿堇等不及他們半分猶豫,側頭便能看見不遠處奔馳而來的大批軍隊,聲勢浩蕩,宛如奔湧過來的大浪,就算站在如此高的城樓之上,那被踏起的黃沙之中,黑壓壓得一片浪潮,也叫她驚心動魄!

“還不給本宮讓開!”綿堇提高聲音,眼見下麵的大批軍隊越來越近,就要兵臨城下!而薛將軍緊閉雙唇站在城樓之上,雙目深邃,默默向前走了兩步,逼近的大部隊停了下來。

北麵城樓下有一條寬河,若是城門不放下去,便隻能講兩邊吊起城門的粗繩射斷,為首身穿鎧甲,頭戴鐵帽的人就是圖鋝。從城樓看去看不清他的樣子,隻看見大大的一個圖字的旗幟飄在風中。

圖鋝摸了摸胡子,大笑道“薛大將軍!你西邊隻派三萬士兵過去能拖到幾時?老夫二十萬大軍團團將這葉城圍個水泄不通,葉城囤糧甚少,丞相傳來消息宮中大局將定,你還是快快打開城門放我進去,或許丞相還能重用大將軍你啊!”

薛卜定睛看著他,渾身發出戾氣,中氣十足地喊道“薛某一日在這葉城城樓之上,你圖鋝就一日進不來!想進來,先得踏過薛某的屍體!”

“不識好歹,你不放下城門也罷!等西邊突破,你就知道為時已晚!老夫能等得!就看大將軍你等不等得了!”

“你不必等得!想攻城隻管攻,薛某奉陪到底!”薛卜說的威武,但城中隻有不到五萬士兵如何對敵?縱使緊閉城門不開,拖得了一刻卻拖不不到另外的三十萬大軍過來了!

“好你個薛卜,仗著人多就無法了,”圖鋝手一抬,“弓箭手!給老夫將城門上的掛繩射下來!”

圖鋝身後一排弓箭手齊齊上前,薛將軍抬手,城樓上也迅速站了一排弓箭手。弓箭手對弓箭手,人家射得是你的城門鎖鏈,你射彆人彆人不會躲嗎?

“住手!”綿堇大喊一聲。城樓上和城下的人齊齊看向這邊。瞬間讓綿堇覺得自己被劍射中一般的惶恐。

但她卻不能表現得有半絲害怕,不僅如此,她還要表現得喜悅無比。這種演戲的伎倆她是再熟悉不過了,隻是換了個更震撼的場麵,隻是觀眾有多了好幾萬倍那麼多,僅此。

薛卜的目光變得凜冽直直地看著她,她對緩步走到薛卜麵前,手心的汗讓她無法掩飾,但她的臉上卻稍有喜色。微微欠身,綿堇笑道“見過薛大將軍,本宮乃是太子剛剛冊封的太子妃,因有一件天大的喜訊特此親自過來通知將軍一聲。不料城下如此多人,那便也一同聽來高興高興吧。”

“太子妃?”薛卜上下打量綿堇,之前聽說太子帶了位周昱國的姑娘回宮,想必就是她了吧,不過從未聽過太子已經封妃的事情。

城下圖鋝身邊的將士低聲在他耳邊說“將軍,那女人看上去是周昱國人,將軍小心她使詐。”

“稍安勿躁,薛卜一生最恨周昱的人,想必不會聯合周昱,更不會讓一個女人來他的軍隊裡。我們看看再說。”

綿堇見薛卜謹慎,一手將太子的令牌給他看,又將令牌舉過頭頂讓城下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收回來時,這手放在城牆後麵,展開來。

薛卜一掃,眼中一絲驚訝稍縱即逝。退後一步,他行禮道,“未將薛卜,見過太子妃娘娘。”

綿堇斜眼看向城樓下麵,圖鋝果然不敢輕舉妄動,與身側的人說著什麼。綿堇又高聲,“大將軍免禮!”

“謝太子妃娘娘!”

圖鋝大驚,太子這個時候竟然讓太子妃親自來這城樓之上,實在匪夷所思!

“將軍,皇宮從未聽過太子有太子妃這一說,想必是他們訛詐!這個時候讓人裝作太子妃前來定是要讓將軍不敢輕舉妄動的。太子怎麼會封一個周昱國的女人作太子妃呢?”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太子生性瘋癲,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娶一個周昱的女人有什麼奇怪的,況且還是個絕世美人!你也不看看那個令牌,是太子才有的唯一令牌!不過這都不重要,但以防萬一,咱們要小心得好。”

“是,將軍。”

“太子妃娘娘親自過來,不知所謂何事。”

綿堇嗤笑,說“太子讓本宮給薛大將軍送了一件禮物,聽說很快就有人要來這葉城一同觀賞,太子體諒圖鋝將軍千裡而來實在辛苦,便讓本宮親自送來給薛大將軍和圖鋝觀賞一番。”

“不知是何物?”

圖鋝也不禁抬起頭來,隻見綿堇拿起手中的木匣子,微微笑道“方才本宮在太子殿裡被人吵醒,說是有人在皇上的病榻前打了太子一耳光!本宮聽來生氣得很,這皇宮裡上上下下除了皇上和皇後之外還能有誰敢打太子的?”

“竟有這等事情!”

“大將軍彆急,”綿堇摸著木匣子看了看圖鋝得意的樣子,自己得得意了,“本宮當時也是憤怒。但後來本宮匆匆趕到皇上的寢宮時,本宮就不生氣的。”

“娘娘這是為何?”

綿堇慢慢將木匣子打開來,說“自然是不生氣了,因為打太子一耳光的那個大臣被太子一劍將頭給砍了下來!你說本宮為何還要生氣?”

木匣子的蓋子被綿堇拋下城樓,對著城樓那邊,一個帶血的人頭赫然立在木匣子裡麵!城下一片騷動!

“丞相!是丞相啊!”城樓上看得近的人立刻大喊起來。

“將軍!”

“鎮定!”圖鋝抬手,“都給老夫鎮定!那不是丞相的首級!”

薛卜拿來看過,眉頭緊鎖,“太子有心了,還讓太子妃特地拿了這亂臣賊子的項上人頭來給老夫欣賞,老夫感激不儘!”

四下一片歡呼,城樓下聽見這陣歡呼卻是一片驚慌!綿堇臉上是濃濃的笑意,向圖鋝的方向喊道“太子還讓本宮傳口諭!皇上已經清醒過來,知道是丞相毒害的自己十分震怒,立刻下令誅殺丞相九族!”

“什麼?皇上醒了?”連薛卜都驚訝不已!

綿堇點了點頭,擦擦眼睛旁的淚水,“皇上吉人天相,身體已經沒有大礙。”

“太好了!”薛卜轉身向圖鋝喊道,“圖鋝!你這逆反賊,丞相死了,皇上已經醒了,你還不束手就擒!還想與薛某廝殺一番嗎!”

圖鋝閉嘴不語,眉頭緊鎖,“將軍,怎麼辦?那首級……”

“那不是丞相的首級!宮中尚未傳來消息,丞相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人砍下首級的!”

“是,將軍!那咱們現在攻不攻城?”

圖鋝仰頭又看了看木匣子中的首級,隔得太遠不清楚,隻聽城樓上的人喊話不能排除是他們使詐。但是萬一真的是丞相的首級,那他……

“對了將軍,”綿堇不慌不忙地又說,“皇上口諭,說圖鋝將軍為金國做了許多貢獻,若是能放下屠刀便從輕發落。但是又怕圖鋝將軍生性多疑,做事總是小心翼翼怕有絲毫的錯誤,所以叫本宮又帶了樣東西來給圖鋝將軍看,好讓將軍相信丞相已經伏誅。”

綿堇走到城樓最前,臉上略有愁色,猶豫著說“本宮本是覺得這樣殘忍,但皇上之命無法違抗,”她從袖中拿出另一個盒子舉了起來,“聽說這是丞相最小的兒子從小不離身的玉佩,聽說還是圖鋝將軍在她出生之時送的。想必將軍一定認識吧。上麵有一個字,是那小少爺的乳名,單一個‘達’字。”

圖鋝轟然震驚!丞相小兒子的乳名除了府中人知道以外,從沒有人知道!難道丞相真的已經伏誅?

“將軍千萬不要相信啊,那女子定是太子派來擾亂軍心……”

“閉嘴!”

“將軍?”

圖鋝仰頭看著得意洋洋的綿堇,不驕不躁,真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但是他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他握緊韁繩,喊道“老夫不信你!你想讓老夫貿然攻城?薛卜你太狡猾了!葉城早無囤糧,就算老夫不攻,你二十五萬大軍也撐不過三日!諒你到時候便軍糧斷絕自開城門!”

薛卜不語,圖鋝抬手,“撤到後麵紮營,給老夫盯緊葉城的一舉一動!”

“是,將軍!”

綿堇輕籲一口氣,腳下一軟就要跌倒在地,薛卜大手用劍頂住她的腰際,等看見圖鋝的軍隊退到十裡處才命人扶綿堇下城樓。

真是生死一線,這比死還難受!綿堇現在覺得騙人的人永遠都不好過,謊言越大越是壓垮人。

房間裡,薛卜雙手握拳單膝下跪,“未將替眾將士拜謝太子妃娘娘!若不是娘娘即使敢來,怕是圖鋝那老賊早已與我軍開戰!死傷無法想象啊!”

綿堇忙扶起他,“大將軍無需感激,倒是我要跟大將軍賠不是。”

“娘娘有何不是啊?”

“大將軍請坐,眾將士都請坐下吧。”

房中除了薛卜外還有三人,一個就是哈克,一個是薛卜的兒子薛衝另一個則是薛卜左膀右臂貊邏。等他們都坐下,綿堇又問了一遍在此的人是否都是薛卜心腹,才站起身來拜禮,薛卜急忙扶起她,她卻低頭不起,開口說道“

大將軍,小女子名叫綿堇,隻是太子剛剛帶回宮來的女子,尚未被封妃。”

他們麵麵相覷,又聽綿堇說道“我本想乘亂逃走,但太子有難我也難以脫身,便想了這個法子來幫助太子。”

薛卜將綿堇拉起來,“綿堇姑娘機智勇敢,薛某佩服!剛才情況特殊,姑娘不必謝罪。姑娘有太子的令牌想必是得了太子允許,薛某尊重太子的決定。”

綿堇起身坐下,又說“我想說兩件事請各位不要驚訝。第一,皇上並沒有醒來,”他們驚訝了,方才見她說的神采奕奕原來是演戲啊,“第二,丞相與太子還在皇宮,尚不知道情況如何。”

他們不驚訝了,哈克還拍了拍大腿,說“看吧!我就知道!姑娘演戲倒是演的挺像的!阿衝你看你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合上合上。”

薛衝搖頭,“不,我隻是覺得這姑娘,有幾分姿色。”

貊邏剛從驚訝中緩過來,“是有幾分膽色吧。”

“恩,對!膽色!”

“各位將軍說笑,若是我不這麼說,圖鋝一定會攻城進來。但丞相生死未卜,又不知宮中變數,圖鋝生性多疑,一定會等。隻要他等,能拖過兩日,大軍一到,不管太子與丞相僵持如何,我們便是贏了。”

他們又是相視一眼,薛卜不禁稱讚道“想不到周昱國的女子竟會如此懂得計謀,怪不得那自從仄關守備夏仲晚在,咱們怎麼都攻不破仄關啊!”

雖是敵國,但這番稱讚在綿堇聽來甚是舒服,“隻是西邊隻有三萬人怕是難以拖兩日,今天這一番戲是演完了,但西城的戲才要剛剛開始。”

“你還要去西城演一遍?”

貊邏等著薛衝,叫他閉嘴。

薛卜點了點頭,馬上說“阿衝你要看戲你就去吧!馬上帶一萬兵力去西城支援,務必要拖過兩日!”

“是,父親!兒子領命!”

“哈克,貊邏,你們將眾將士紛紛安排在城樓上巡邏,不要讓圖鋝的人發現咱們城中無人。”

“是!”

薛卜吩咐完畢之後又對綿堇說“姑娘明日便回宮去吧,這裡危險,圖鋝萬一攻進來,隻怕薛某無暇姑娘安危。”

“無妨,”綿堇抬手,悠悠笑道,“他定不會在三日之內攻城。”

“姑娘如何這麼大把握?”

綿堇隻笑不語,得意地將他們趕出房去。

能不能拖到兩日不是一場戲就能解決的,圖鋝也不是省油的燈,要讓他千般小心,還得再澆點水。

第二日一早,綿堇早早地起來,等換班巡邏的將士一走,馬上獨自就上了城樓。城樓上的空氣有些沉悶,她服了雲司之前給她的藥,身子已經大好,該是活動活動了。

“報!將軍!”

圖鋝坐在營帳裡急急向進來的將士問道“怎麼樣了?”

“回將軍的話,葉城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城內也無騷動,隻是那城樓上一批一批換下人去,消息說城中有三十萬大軍應該不假。”

“如此隻能等丞相消息來個裡應外合?”

“屬下還探知一事。”

“說。”

“方才見太子妃在城樓上學,學射箭。”

圖鋝站起身來,沉默片刻,說“跟誰學?”

“隔得太遠屬下沒看清楚,不過好像是哈克將軍,還看見他們有說有笑的。”

“胡鬨!”圖鋝嗬斥道,“成何體統!一個太子妃公然在城樓上與外臣說說笑笑,簡直是丟皇家的顏麵!太子真是瘋癲,這種女人竟也封為妃子!”

“但是將軍,聽聞那位太子妃在軍中與人說話都是端莊賢淑,可能是屬下離得遠了,看得不仔細。”

“那你還去再去探探!”

“是,屬下這就前去!”

葉城城樓上,綿堇一手拉開弓,一手將箭捏住,可彆說滿弓了,就連半弓都拉不開。

“我的好娘娘,您彆學了成嗎?這宮裡還沒來信呢,娘娘您還有心思在這裡學什麼射箭啊,”綿堇不理他,繼續奮力地拉弓,“太子妃娘娘!要不您先不拿箭,先拉弓試試?”

“早說嘛!”綿堇將箭仍在一邊,繼續拉。

哈克擋在綿堇麵前,真不知道大將軍是這麼想的,讓一個女人在城樓上胡鬨,自己還悠閒地跟貊邏下棋去了。為難他過來保護太子妃,“娘娘!彆拉了,您這細的手,要生繭了太子可要怪罪未將的。”

“他又不知道,怕什麼。”

“娘娘您還有心情學著啊?您都不擔心太子?”

“擔心什麼,擔心就什麼事情都沒了?”

“但也不能在這裡快活啊,話說這裡才最危險,那圖鋝要射支箭過來,娘娘您可危險了。”

綿堇眨眼望著他,無奈地說“是你比較危險吧,我有什麼好危險的?”

哈克這才意識到自己將綿堇擋住了,哪個角度射來的箭不經過他的身子是射不到綿堇的。

綿堇繞過哈克,在他旁邊小聲說“我能在城樓上學射箭,很安逸嗎?”

“當然啦!完全沒有緊張感,娘娘您看看我的士兵們,”哈克抱怨地指了指旁邊暈暈欲睡的士兵,“都睡著了還打什麼仗啊!”

“那正好!”

“啊?”

綿堇勾起一抹笑來,調皮地說“那正好啊,你都說了,圖鋝將軍也應該覺得打不下去了吧。”

哈克不解,綿堇將弓塞進他懷裡自顧走下樓去,她餓了。

周昱國仄關。

兩匹馬沒日沒夜地再沙漠奔馳,終於看見那個石頭砌成的關口,仄關。仄關的守衛遠遠就看見騎馬而來的女子正是他們的副統領夏仲晚,都出來迎接。

夏仲晚翻身下馬,便問,“刺史傷勢如何了?”

梁珪跟在夏仲晚身後急急回答“今日已經是第九日,刺史三日未醒,軍醫說明日若還沒解藥便無回天了。”

“叫軍醫馬上來刺史房裡。”

“軍醫沒有解藥,無法解毒,雲將軍跟一位姑娘去了月牙城取解藥還未回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夏仲晚指了指身後,梁珪驚訝了一下,“雲將軍怎麼會跟副統領一同回來?”梁珪看了看他身後,“怎麼沒見綿堇姑娘回來?可是拿到解藥了?”

“還不叫軍醫過來?”

梁珪大喜,“是是!”

“陶倫你去加強守備,這兩日封閉仄關,隻許出去不許進來。”

“未將領命。”

夏仲晚和雲木走進雲司的房裡,卻見夏仲景坐在一旁,一見夏仲晚馬上衝了過來,“小晚!你沒事嗎?有沒有受傷?有沒有……”

“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阿司都快死了我能不在這裡嗎?”夏仲景垂頭。

“你們認識?”

還不等夏仲晚反應過來,夏仲景就將手搭在雲木肩上,“喲!阿木!好多年不見了你小子還是一副死樣子啊!死魚眼,看我看我,真是的,多點表情好不好?你家阿司都快死掉了你還不悲傷一下?”

雲木很嫌棄地將他推開,淡淡說“死不了了。”

夏仲景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夏仲晚,“有解藥了?”

夏仲晚將解藥拿出來,正好軍醫進來,“軍醫,這是解藥,該要如何服用?”

軍醫來不及行禮,接了解藥便說“煮開之後直接服下便是,要多喝水,多喝水啊!”

“快去煮來。”

“是,是。”

夏仲景一臉佩服地看著夏仲晚,“小晚你可真厲害!漠乾的解藥你都能拿到手,真是太厲害了!怎麼偷來的?該不是殺了金國太子或者皇上吧?”

“我可沒有那個能耐,”夏仲晚看了看麵如土色的雲司,眼中卻又異樣的神情,說,“還記得我與你說過在江南與我一起的那個孩子?”

“你當妹妹來養的那個?”

夏仲晚與他對視,雲木靠在門口,終於稍稍安了些心,但他與夏仲晚卻隻有一瞬間的喜悅之意。而夏仲晚眼裡卻是深深的悔意和擔心,“是她偷來的。”

一場意料之中的大雨來得及時,讓沉悶了好幾日的空氣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葉城北麵蒙眼的黃沙一瞬間看得開闊,城樓上的巡邏兵沒有絲毫怠慢,綿堇依舊站在最高的地方眺望。

已經是第二天了,皇宮裡依舊沒有傳來消息,甚至沒有人知道皇宮裡發生了什麼,隻有靜靜等待的城門和對峙著的軍隊。葉城城樓上最高的地方依舊站在一位身著華麗錦衣的少女,呆呆地看著遠方的軍隊後方,太陽緩慢地移到地平線那邊,失去了以往金色璀璨的光輝,隻一個小小圓形在雲的那邊移動。過了今日,大軍就該到了,隻要再拖一日。

下午時分,西城門傳來捷報,薛卜果然沒猜錯,圖鋝果然又遣了五萬兵馬過去想衝破西門進來。薛衝帶去的一萬士兵撐到第二日旁晚就傳來消息。

“太子妃娘娘,天氣驟然降溫,您還是多穿些吧。”哈克拿著一件白色風氅走到綿堇麵前。

麵前的雨讓她發呆,皇宮的消息不傳來想必圖鋝的軍隊不會貿然進攻,從西麵進攻乃是上策。但綿堇不敢一賭,她輸不起。

“太子妃?”

“薛衝傳來的消息怎麼說?”

“太子妃怎麼知道薛衝傳來了消息?”

綿堇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接了些水滴,冰的透涼,這裡的風大,綿堇卻覺得熟悉,並不是清冷而是有些懷念。看著手中的雨水往一邊走,江南這個時候不知道有沒有下雨,“捷報聲音那樣大,能不聽見嗎?”

哈克先將風氅遞給綿堇,綿堇推開並不接,“我不冷,先說說捷報吧。”

“是,”哈克跟著綿堇後麵,說,“估計撐不了多久了。薛大將軍正在與貊邏商量應該再調多少兵過去。”

綿堇停下腳步,仰頭望天,好一會兒才回頭看著哈克,若有所思地說“一人都不調去,全部調回城來。”

哈克愣住,不知道綿堇說的什麼意思。綿堇繞過他下了城樓,“哦,我忘了說,哈克將軍就代替本宮留在這裡看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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