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果真是閒人_浴火貓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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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果真是閒人(2 / 2)

“快到了。”

“你這樣到凡界就變成鬼了!”簡夜斥責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衝動的!還剩幾成仙力?”

“嗬,都給我封印起來吧。”

簡夜哭笑不得,“鐵了心?”

“我自己去。”

簡夜抓住他,“我幫你安排好了,不必太感謝我。”

行雲加快速度附和道“你可得好好感謝我,待我回去可不知道天君要如何處罰我。”

“行雲。”簡夜瞪他一眼。

熙炎微愣,隻見簡夜的手在他麵前一揮,他淺藍色的長發立刻變為了黑色。

慕熙炎,原來他姓慕,十年,她才知道。勾起一抹笑來,原來那些都是他的謊言。可笑,真是可笑之極!她竟然信了!

成樓外傳來一陣陣廝殺的聲音,刀劍相向,兵器與兵器碰撞的聲音,呐喊聲,慘叫聲。她站在這裡,聞著遠處淡淡的硝煙味,沒有絲毫的感覺。

他怎麼能不穿鎧甲就上了戰場,怎麼能沒有任何裝備就與彆人廝殺。她不該這麼想的,不該再想這個人。

她站了許久,久得已是入夜,眼看著遠處的大門一次次打開,一次次的關上,城裡的士兵越來越少,外麵的廝殺聲越來越大。直到梁珪一臉慌張地向她跑了過來,又換上一臉麵前的笑來,她才感覺到隱隱的慌張感。

“夫人,您怎麼還站在這裡?天色都這麼晚了,不如卑職派人送您回去吧?”

綿堇搖了搖頭,手掌心裡的血早就乾了,“怎麼樣了?”

“啊?”

“門外麵,怎麼樣了?”

梁珪不敢與綿堇對視,笑了笑,指著門口,說“沒事沒事,金國怎麼可能打得贏我們呢!哈哈,夫人您就放心吧。”

綿堇盯著他,看得他發毛,他又是兩聲笑聲,繞過綿堇,“夫人啊,您彆這麼擔心的樣子看的卑職我心裡毛毛的。卑職保證,過不了兩天,就會有消息上……”

“會是朔陽城被破的消息嗎?”

“啊?怎麼會呢!夫人您彆這樣說,怎麼可能啊!一定是我們擊退他們的消息啊!刺史很快就會回來了。”

綿堇側頭盯住他,“那為何沒有人回來?為何一批一批的將士出去了,卻沒有回來?連個報告的都沒有?”

“那,那是……”

“中毒的人有多少?”

梁珪僵住笑容,他就知道他最不擅長得就是說謊了,特彆是對綿堇,“夫人,其實您早就知道了?”

“多少人?”

“整個神射營的人都廢了,再來也沒有多少人了。”

“沒有多少人?”他當綿堇是個傻子,換成彆人的夫人也許不知道,但她不會不知道,神射營的人全沒了,金國上來這城門口逼著周昱出兵迎戰是早晚的事,“我隻問你,咱們贏得幾率有多大,說實話,梁珪。”

梁珪歎了口氣,綿堇又說“你知道你要是騙我……”

“不到三層,卑職不會騙您的。”

“援兵什麼時候到?”

“不知道啊,卑職正要去探。”

“那你還不快去!”

“但是夫人您……”

綿堇瞪著他,“彆管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我?快去!”

梁珪猶豫幾秒,跨上馬背,“夫人,卑職帶您回去!”

綿堇急急繞過他,“我會自己回去!”

話還是說晚了一步,熙炎紮站在城樓上手拿弓箭,一支支箭射向金國的將士,從白天到現在的黑夜,視野下降了很多,他們選在伴晚攻來,果然是有備而來。

“報!慕將軍,剛剛得到消息!金國又派了不少的弓箭手前來!”

“去通知他們,儘快收兵,夜間不利。”

“是!”

城樓上發出火紅的煙在沒有月亮的天空中炸開,長劍貫穿的血順著劍柄流下來,沾滿整個手。雲司抬頭看了看天空稍縱即逝的紅光,驚訝地回頭看向城樓。

“小心!”

兩個人應聲倒地,雲司駕馬靠在那將士後麵一些,“不要分心!”

“將軍,信號!”朔陽統兵趙學陽報告道。

“看見了,深夜不易對戰,我們不利。”

“末將去引開他們,將軍找機會帶大軍回去!”

“你帶大軍回去!”

雲司二話不說,帶著一批人就朝前麵衝了過去。

趙學陽退到最後,剛剛進了大門就直奔城樓上麵。快步走到熙炎旁邊,“將軍!夜間不易久戰,眼下金國人逼得緊,不如用火攻逼退他們,讓刺史帶兵回來?”

“誰用?”

趙學陽環繞兩邊,“為何隻有慕將軍一人?”

“全中毒了。”

“什麼?怎麼會?”

熙炎扔了手上放掉的煙光彈,“兩百支。”

趙學陽探身往城下看了看,一片漆黑基本上什麼都看不見,“刺史!”

“慢著!”熙炎與他一同下去,“我也去。”

“不可啊,梁副統兵還未回來,慕將軍要守住這裡啊。”

熙炎與他對視一眼,繼續往城門口走,駐足,卻覺得綿堇還站在那裡沒有走。還未回頭,一支箭硬生生地射在了大門上,接著兩支三支,絡繹不絕地射中了大門。

雲司驚呼出聲,調轉馬頭,火勢一觸即發!

趙學陽急急上前,“怎麼回事!”

一抹紅光乍現,城上士兵急忙通報“將軍!將軍不好了!”

“何事驚慌?”

“金國朝我們射來無數火箭!大門已經燃燒!”

趙學陽腦中迅速閃過幾個念頭,“召集所有將士,守住朔陽城!”

“是!”

“慕將軍!”

趙學陽繞過熙炎,“請慕將軍帶領士兵疏散所有百姓。”

熙炎盯著他,卻說“丞相的兒子,上了戰場也早已做好赴死的覺悟,你想支開我?”

“慕將軍!城門被燒,這必是一場險戰。不管受不受得住,朔陽城必會有損,百姓必有所傷。”

熙炎收回踏出去的腳步。

攔腰扶手,綿堇來不及驚呼出聲就被一個人攔腰抱了起來躲進一邊的拐角裡。她正要開口,卻被那人死死捂住嘴。

“彆掙紮了,綿堇,是我。”

綿堇抓住那人抱住自己腰的手,頭上傳來一個女聲,她微愣,努力往上看了看,就聽見那人又說“放她下來。”

“紗絹?”雙腳著地,借著微弱的月光,剛剛抓她過來的人她竟然也認識,“獒変!你們怎,不,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紗絹拉住綿堇的手,綿堇疼得抽回了手,“手怎麼了?”

“沒,沒事,騎馬的時候被韁繩勒傷了。”

紗絹湊近她,“耳朵又怎麼了?”

綿堇急忙躲開,“彆碰。”

紗絹微微皺眉,淡淡看著敖変,“誰下的手?”

獒変低頭回答“不是卑職。”

“皇上?”

“卑職不知。”

“回去後一定嚴懲!”

獒変提醒道“娘娘,此處不宜久留。”

紗絹輕輕牽過綿堇的手,用手上的百合絲絹給她包好,“跟我走,金國的軍隊馬上就會入城,你們守不住朔陽城了。”

“不,我哪裡都不去。”

“等大軍攻進來,你隻有死。”

綿堇搖了搖頭,說“要死的時候總是會死的,你走吧。”

“你,”紗絹知道她的脾氣,從不會多聽彆人的勸誡,收回手,“好,我走,你保重。”

“保重。”

“娘娘……”獒変欲言又止,紗絹走到他跟前,背著光走到讓綿堇看不見的地方,才說,“打暈,帶走!”

獒変微愣,出手就往綿堇腦後打了過去!

嗤地一聲,到地的不是綿堇,而是獒変!接著就是一聲細微的叫聲,綿堇心頭一緊,急忙向後退了一步!

“紗絹?”綿堇不由地抓住胸前的衣襟往前走走了幾步,“獒変?”

身後還是兩兵交戰的鼎沸聲,麵前卻是漆黑得令人發指得安靜。綿堇突然心慌地往前走了兩步,不由地屏住呼吸,隻聞自己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她急急喊了兩句,卻沒人回應她“啊!”

“沒事了。”肩膀被人摟住,將自己護在懷裡,綿堇心頭一震,將他推開又朝前走了兩步。

熙炎拉住她,“走。”

綿堇這次沒甩開他,因為她看見自己的腳步有一攤紅色,心臟被什麼揪了一下,聲音變得有些顫抖,“你剛剛做了,什麼?”

“快走,沒想到城裡進了他們的人。”

“你做了什麼!”綿堇怒吼一聲。

熙炎微愣,灑在綿堇臉上的月光映出她的容顏,“我殺了要殺你的人,你怎麼會是這樣的表情?”

“殺我?”綿堇一怔,急忙轉身跑去,等熙炎追上去的時候,才看見綿堇抱著紗絹沾滿血的身體,一動不動地抱著她。沒有淚水,也沒有憤怒,隻是很安靜地像是在說些什麼,聲音很小。

隻是說對不起,隻是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綿堇……”

“彆叫我。”就算她們成為敵對,就算她們的立場不一樣,很多次都可以要挾她,將她擄走。但是紗絹沒有這麼做,到最後都是想保護自己,前一刻還在為自己包紮傷口,這一刻卻倒在了血泊中。

她們是無辜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殺了她,殺了我最好的朋友……”

“她想殺你。”

綿堇身體顫抖得沒有任何力氣,搖了搖頭,“不,不是的。”

“綿堇!”

金國順利攻進朔陽城,朔陽城被破。梁珪帶來的援軍還沒有趕到之前,雲司和雲木就已經被金國的軍隊打出了朔陽城,還好朔陽城的百姓逃得差不多了,留下來的也沒有更多傷亡。

金國緊閉城門,雖攻下朔陽城,但消耗太大,他們必須暫時休整。

綿堇暈倒的時候還緊緊抓著紗絹的手,熙炎無可奈何隻得帶著紗絹的屍體一起走。在離朔陽城三十裡外周昱國一處,他們的軍營就紮在那裡。

周昱國皇上大怒,朔陽城守城六月竟被攻破,隻剩下最後一道防線,卻是不攻自破的。周昱危在旦夕,皇上派兵三十萬,由夏仲景率領,雲木大婚當日被急急出兵。

周昱軍營裡,綿堇營帳的外廳,雲司讓人都出去,隻剩下他與熙炎。

“慕將軍,微臣多謝將軍對內人的照顧,不過將軍是不是管的有點兒過於多了?”

熙炎不語,雲司心下著急,又道“綿堇是我的妻子,慕熙炎。”

熙炎微微抬頭將視線與雲司對視,“我不殺你,已經是看在你照顧她十年的份上給你的恩惠。”

“這是什麼意思!”

“要我解釋?”

“慕將軍,你這是明目張膽地要搶人嗎?在這種情況下,國家都快被攻滅了,你竟然還有這個念頭?”

熙炎收回視線,平靜地說“這個國家怎麼樣,與我無關。”

“什麼?”雲司震驚,“大逆不道!”

“十年前她便是我的人。”

雲司退後一步,眉宇微皺,十年前綿堇口口聲聲說的那個人,綿堇肚子裡麵孩子的父親,竟然會是他!

“隔了十年你才出現,若不是我,她早就死了。十年了,你還來做什麼?”

“我想帶她走,誰都攔不住。”

“你怎麼知道她會跟你走?至少要讓她選。”

“願不願意都無所謂,這是我欠她的。”

雲司走近一步,拔出腰間的劍指著熙炎,“她不會跟你走,你也帶不走她,綿堇她是我雲司的結發妻子。就算你是左丞相的兒子,你要用搶的,我就殺了你!等這場戰爭結束,等我們把金國打回仄關以北,我會讓綿堇選擇。”

熙炎想到了簡夜最後對他說的話,他的時間不多,他的仙力全部都封印了起來,他無法得知這場戰爭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熙炎輕輕推開劍,“你殺不死我。”

“慕熙炎!”

“住手!”

熙炎和雲司紛紛回頭,綿堇一襲白衣刺眼,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剛剛他們的對話她全都聽見了。事到如今,他還是這麼無理取鬨。

“你們要死就死出去!彆弄臟這裡!”

“綿堇,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雲司收起軟劍立刻迎了上去,綿堇卻反問,“受傷了嗎?”

雲司搖頭,“沒有,隻是些皮肉傷,不礙事。”

“不行,找大夫看了嗎?就算是小傷不好好處理的話也不行。”

“看了,彆擔心,我不是好好的嗎?”

“恩,那就好。”

雲司見她不那麼擔心了,才問,“綿堇,那個……”

綿堇放開他的手,微微笑道“你想問什麼?”

雲司猶豫,笑道“沒,沒有,嗬嗬!”

“是,”綿堇的眼睛微紅,卻乾乾的,“十年前我從悅己滿院出來,便是將心許給了這個男人,慕熙炎。”

雲司心裡哽了一下,綿堇卻牽著他的手,輕輕笑道“但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她拉起雲司的手,看著雲司的眼睛,笑道,“現在我是你的,我的心裡隻有你。”

“真的嗎?”

“恩,”綿堇憤怒地望向熙炎,“這種連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子都能殺的人,我對他早就沒有半點留戀的了。阿司,我會一直你在身邊,哪裡都不去。”

“綿堇!”十年夫妻,都不曾說過這樣感動的話,如今聽到,雲司更是感動不已。

熙炎起身往外走,再不走,他怕自己會衝動殺了這個男人。

“那姑娘沒死。”

綿堇怔住,急急向熙炎追問,熙炎掀開帳門出去,“誰!誰沒有死?阿司,你告訴我,他說哪個姑娘沒有死?”

雲司扶住綿堇,“就是與你一起被帶回來那姑娘。”

“帶我去看看!”綿堇驚喜,匆匆跑到紗絹的窗邊,看她一臉蒼白得樣子,鼻息有微弱的氣息,沒死,沒死就好。

“受了內傷,不過不致命,好好休息幾日就會康複,”雲司在她身邊說道,“綿堇,這姑娘是誰?”

綿堇撥開紗絹額上的碎發,輕笑,忽而又想到一件事,“熙,慕將軍職代回來她一個人?”

“恩,是啊。”

“哦。”綿堇有些失望,獒変怎麼樣了?

“綿堇,”雲司又問,“這姑娘是誰?”

綿堇取下手上的百合絲絹,道“是我在悅己滿院的好姐妹,沒想到會在朔陽城遇到。慕將軍以為是刺客,才傷了她。”

雲司大喜,“原來是這樣啊!等她好了我會派人送她回家,綿堇你放心好了。”

回家?綿堇心下暗叫不好,即便是雲司,國難當頭,敵國的皇後若是落入其手不免多加以利用。她絕對不能讓彆人知道紗絹是金國的皇後。

“綿堇,你怎麼了?”

“沒事。”

雲司有些不安,蹲下身來拉著綿堇的手,表情複雜,苦笑道“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什麼話?”

“你說你心裡隻有我,會一直在我身邊,哪裡都不去?”

綿堇反笑,伸手捧住雲司的臉,看他一副委屈的樣子,“當然,我從不會騙你。”

雲司反手握住她的手,“但是我也答應過你,若是你等的人回來了,我,我會放你走。在此之前,讓我好好照顧你。你等的人來了,不是嗎?”

心頭顫了一下,微笑道“我不走,你在哪裡我就跟到哪裡。阿司,其他的人都不重要,隻要有你就行。”

“真的嗎?”

“恩,他搶不走我。”

雲司垂下眼瞼,卻說“我隻想你平平安安的。”

“好了,跟你在一起才會平安,不然我一個人也跟死了沒區彆。”

“彆這樣說,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綿堇輕輕搖頭將他抱住,他怎麼都不理解,她的命就是他的,他若是有個萬一,她豈能一人獨活。

“我們彆說這個了,現在怎麼樣了?朔陽城被破,咱們該怎麼辦?”

“彆怕,會有辦法的,”雲司將她扶坐好,起身,“我還有事,你就在這裡,彆亂走知道了嗎?”

“恩。”綿堇微笑送雲司出去,雲司臉上掛著笑容,但她明白,現在的情況一點都不好,或許明天金國就會打來了,或許明天他們就再也看不見對方了。可是雲司卻勉強笑著,帶著疲憊不堪的樣子,隻是想讓自己安心一些而已。但他不知道,越是這樣,她越是擔心。

床上的人動了動,“他對你真好。”

“紗絹!”綿堇大喜,忙過去坐在她的身邊,“身上還疼嗎?餓了嗎?我去讓人弄些吃的來吧!”

“綿堇,”紗絹拉住她,搖搖頭,“你還是這樣,大驚小怪的。”紗絹見她盯著自己,下意識地將手指放在唇邊,“不疼了,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點,我餓了。”說著綿堇就出去吩咐下人弄些小食來。又端了杯水給她,紗絹臉上還是蒼白但兩眼已有光澤,想必是沒什麼大事了。

國家大劫降至,熙炎又在這個時候出現,唯一慶幸的就是紗絹還活著,“太好了,你沒事就好。紗絹,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你千萬彆說自己是金國的皇後,就說你住在月牙城,我怕他們不放你走。還有,你暫時就待在這裡好嗎,我會找機會派人送你回去得,你放心,我絕不會為難你。”

“回不回去都無所謂,皇上自會找我。隻是,你可是有什麼心事?”

“當然有啊,”綿堇打趣地拍了紗絹一下,“朔陽城都被你們破了,我能不有心事嗎?我還擔心什麼時候這裡也被你們占了,金國的皇上肯定叫我死。”

“你就唬我吧。”

“我哪裡唬你了?難道他還能放了我不成?”

紗絹湊近她,“這可不像是你擔心的事。那個傷了我的人是誰?”

綿堇躲開她的視線,背過身,“是,是左丞相的兒子。”

“叫什麼?”

“你問這個乾嘛?不是要讓昂殺了他吧?”

“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綿堇挑眉,說道“慕熙炎。”

“哦,原來是他。”紗絹向後靠在床榻上,綿堇疑惑地盯著她,“你認識?”

“不認識,隻是聽詩話說過。”

綿堇微愣,是啊,一定是他們走了之後,正要多問,就聽人進來的聲音。

“夫人,奴婢弄了些粥來。”

“放下吧。”

“是。”

端來的粥放在手邊,綿堇一勺一勺喂給紗絹,紗絹隻吃了幾口便不吃了。綿堇本餓,但看這些東西卻一口也吃不進去。心裡老有什麼東西揪著,怎麼都喘不過氣來。

塵世間的事情繁瑣,卻沒有幾件是讓她上心的。這其中一件是關於夏仲晚,一件事關於雲司,還有一件,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這是綿堇曾經下定決定的事情,從與雲司成親的那日便決定了的。但如今又多了一件,就是送紗絹回金國。

自從那日起,綿堇再也沒有見過熙炎,她和紗絹一直待在營帳裡,有時候會聽見梁珪給她們帶來的消息,說金國暫無動靜。或者朔陽城內有了金國的動靜,他們在準備糧草。

金國早晚會打來,不過綿堇不急,該來的總是要來,擔心什麼的無濟於事,隻得好好想想辦法。前提是這辦法與紗絹無關。

“彆歎氣了。”

帳子裡安靜,紗絹突然一開口倒是嚇了綿堇打了個寒顫。她從床上下來,坐到綿堇旁邊,道“我的絲絹呢?”

綿堇愣了愣,沒料到紗絹突然問這個一時還在想著金國何時會攻來的事情,半晌才回過神來,“昨,昨天不是洗好了還給你了嗎?”

紗絹歎氣,不由搖了搖頭,綿堇見她這樣忙問“沒給你嗎?我怎麼記得給你了,我出去看看。”

“綿堇。”

“嗯?”

紗絹指了指她手上,綿堇低頭才看見那絲絹卻在自己的手中,“這。”她側了側頭,又坐回原位。

“心神不寧的,究竟在想什麼?”

“沒有啊。”

紗絹看她笑得僵硬,拿回絲絹,說“你不該隱瞞,你還和從前一樣,有什麼事都寫在臉上,”她頓了頓看綿堇的反應,又道,“是他,你分心了。”

綿堇倒抽一口氣,臉上特彆冷靜,輕輕搖頭,“是,你彆說了,我現在對他沒有任何想法。”

“也好。”

又過一會兒,綿堇一直注意著外麵的動靜,金國破了朔陽城卻沒有派兵進入,朔陽城的百姓都逃得差不多了,那裡現在是一座空城,但也或者早就埋伏了金國的人。

“這兩天天氣變涼了,我讓珮兒往你這裡再多加點被子。”

紗涓打了個哈欠,問道“我覺著還好,先不慌,不過這是哪兒?為什麼朔陽城被破,沒有退到單口?我記得朔陽之後的城鎮應該是單口吧。”

綿堇點點頭,說“我也不知道,但若是一直這麼後退,不久就會到白提城,白提城是周昱北邊最後一道防線,不到萬不得已,阿司絕不會退到白提城。”

“哦,”紗涓有些驚訝,手上不覺地用百合花的手絹遮住自己的唇,“對敵國的皇後,你怎麼一點點的防範心都沒有?”

綿堇微愣,“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其他我什麼都不管。”

另一側的帳子裡,雲司熙炎還有其他將領都在為攻不攻朔陽城這個問題煩惱,現在大家有三個不同意見。雲司是想等夏仲景的援兵到了以後再商議攻城的計劃,這幾天多派探子前去打探打探城中虛實。朔陽的統兵趙學陽提議不攻,等金國有了動靜再應對。

“朔陽城現在隻是一座空城,要塞在他們那邊,我們用不著,他們也用不著,等他們在城中有了動靜我們再行動也不遲。從這邊攻進去很容易,夏將軍的援兵到不到都沒關係,主要是看他們有什麼行動,”趙學陽指著地圖上的一條河流,說,“朔陽城唯一的水源在我們這裡,我們隻要守住這裡,他們要不不會進城,要不一定會來這裡。”

“萬一他們就是不行動呢?”雲司反問,“不行動,直接占了朔陽城。”

“不可能,那樣他們一定會來這裡取水。”

“他們可以從廖城運來。”

“也不行,繞的路太遠,他們沒有必要這樣。”

“重點還是他們進了城沒有。”

“探子還未回來。”梁珪稟報道。

雲司沉默,熙炎突然說“城中有無人一探便知。”

“可是我們派去的探子幾乎都沒有……”

“我去,”熙炎站起來,說,“我去探,若我回來了我們就攻,若是沒回來,就等夏將軍的援軍吧。”

雲司追出帳子,“你不能去!你萬一有什麼閃失,左丞相……”

“不可能,”熙炎大步走到馬廄前牽過小廝牽出來的馬,翻身上去,“你隻管保護好綿堇,其他我會去做。”

“慕將軍!”雲司想阻止,但他偏偏騎了一匹汗血寶馬,任誰都追不上!

不過多時,綿堇從帳子裡出來,正好看見還站在門口的雲司。她又進帳子拿了一件披風出來,小心給雲司披上。

雲司握住她的手,她抿嘴輕笑,“怎麼站在這裡,也不覺得天氣變涼了嗎?”

“不,是有點涼了,我是說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綿堇隻是搖頭,又問,“剛才我聽見馬匹的聲音,是你又派了誰出去嗎?”

“慕熙炎。”

“什麼?”綿堇微愣。

“他說他去朔陽城打探打探便知城中有無人。”

“什麼?”綿堇驚訝不已,“他一個人?怎麼可能,萬一有什麼閃失…左丞相那邊可不好交代。”

雲司臉上閃過一絲憂鬱,點了點頭,“我馬上派人過去迎他!”

綿堇與他一同進帳,雲司馬上叫來了趙學陽,正商量著派人前去朔陽城外接應慕熙炎,帳子的門被梁珪慌慌張張地打開,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就對他們大喊起來,“刺史!統兵!夏,夏將軍打援兵已經到三裡外了!”

趙學陽拍案,“來的太及時了!”

雲司不語,馬上走出帳子,他們馬上跟了出去。綿堇歎了口氣,“大哥啊大哥,為何不早一點來?這時來,這城市攻還是不攻?”

幾天前,揚州城,夏大將軍府。

雲木前腳剛剛進到揚州老家,就聽說皇上為此次金國進攻一事大怒,已派了夏仲景夏將軍前去增援。他急急拜過雲家老爺,也是自己的養父,雲宏,雲宏端坐在大堂最上座上,旁邊坐著的人竟然是夏仲晚。

“父親,孩兒不孝,回來遲了。隻是大敵當前,還望父親諒解。”應聲,雲木磕了一個頭。

“阿木啊,你有幾年沒有回來了?”

“八年。”

雲宏的聲音沉重而渾厚,樣子器宇軒昂,一點都不失在戰場的風采,“八年了,你跟雲司去了並州就再也沒回來過。我是怎麼都讓你們回來不了了,要不是我讓皇上下旨,你們是不是準備一輩子都不回來見我這個老頭子了!”

雲木鎮定地說“父親嚴重了,我們本來打算回來看望您,但這個時候金國又攻打過來,實在難以抽身。”

“你少糊弄我!我跟那阿納希塔?軋奪打仗的時候,你跟雲司還沒出生!金國是什麼貨色我會不知道!”

“是。”

夏仲晚坐在一旁看著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什麼都不敢說隻能挨罵的雲木,心裡那個舒坦,原來這小子還有這副蠢德行。

“小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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