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鬆涵上君_浴火貓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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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鬆涵上君(1 / 2)

浴火貓妖!

雲宏指了指夏仲晚,夏仲晚忙收嘲笑雲木的笑臉,換上一臉的正經,“是,伯父。”

“你剛才跟我說的事情等他們回來再說吧,阿納希塔那祖輩是不是跟我老頭子過不去!每次都這麼個攪和,非叫我親自上戰場殺他個片甲不留他才會學乖!”雲宏老爺子氣的胡子都直了,接著說,“彆說我身為一國大將軍不讓自己的兒子上戰場,你們上了戰場就給我好好打仗!拿出為國捐軀的鬥誌來!”

雲木答應道“是。”

“起來吧。”

“多謝,父親。”

“看看你這麼久不見,人都瘦了一大圈!這次把金國打退之後就回來吧,在家呆兩年再去。”

雲木正想反駁,見夏仲晚瞪他一眼,隻好先點了點頭。

雲宏才摸著胡子說“多的話我也不說了,你拿了我的劍隨小晚一起去朔陽城吧。剛剛來的消息,朔陽城被破,皇上龍顏大怒,差點就把左丞相住手安南的大公子調回來拍去了!”

雲木一聽也是驚訝,左丞相的大公子早些年就去了最南邊的城市安南駐守,自從他去了之後,沒有任何人敢侵犯周昱南邊的邊界了。看來朔陽被破,形勢十分嚴峻!

“我明白了。”

雲木隨夏仲晚出了大堂,連休息都不敢休息就直接上了馬往朔陽城趕。雲木是早上進的揚州城,現在午時還未到就從揚州城出來了,從秦淮河吹來的風帶著些涼意,一轉眼又是一年冬天要來了。他記得在秦淮河邊第一次和雲司遇到綿堇的那個時候比現在還要暖和一些,一晃,就過了十年了。

夏仲晚領了三十萬大軍,走在雲木旁邊,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說“想什麼呢?我都沒懷念的,你懷念個什麼?”

“不,有點冷。”

“冷?是有點冷,不過朔陽比這兒更冷,”夏仲晚拍了拍雲木,說,“快感謝我吧,姐姐這一來可是幫了你個大忙啊!”

雲木不語等著夏仲晚接著說,夏仲晚就不喜歡他這個樣子,無奈地說“幫你推到了兵部侍郎的女兒,不過這門親事我看著不錯,你也不小了,老這麼躲著不是個解決辦法。”

“恩,下次彆推了。”

“嗯,我介紹了我莫大人的女兒給雲大人,他覺得不錯,但是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

雲木的臉瞬間變得比碳還要黑!誰不好,竟然是莫胥的女兒,那個刁鑽古怪的丫頭,他算是頭大了。夏仲晚不由心裡樂了起來,雲木對那丫頭可真沒辦法。

陽光透不過厚厚的霧靄,大風吹不走濃濃的瘴氣,隻要一個不小心呼吸進少量的瘴氣就會讓人失去生命,但這裡的魔特彆鐘愛這股強大而讓人恢複元氣的魔王的瘴氣。

光禿禿的山上已經沒有任何小草生長過的痕跡,山的頂端是魔君的宮殿,此刻正被層層瘴氣完全包圍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沒有人從裡麵出來更沒有人敢靠近。

“怎麼樣?”黑色瘴氣掩蓋不去比星星還要明亮的銀色長發,裹臀的謹慎白裙外麵是碧藍色波紋長裙,露出雪白的長腿,腳踏深藍色長靴,銀色長發與白衣混為一體,綰起右耳前麵的長發在腦後打了個小小發髻,用葉子隨意地固定住。

玉池仙子盯著手裡的八卦墜晃來晃去,最後終於在一個方向站住了,“有了,那邊就是,那團黑黝黝的地方。我們這麼過去沒問題嗎,鬆涵上君?”

鬆涵上君疏開他本皺著的眉頭,拿過八卦墜拋向空中,隻見八卦墜在空中停住,轉了一會兒停了下來,指的方向正是剛才玉池仙子所說的方向。玉池仙子愣了愣,對鬆涵上君報以微笑。

“丫頭你還有得學,平時華燈上君怎麼教你的?孺子不可教也啊!”

“上君您又數落我了,咱們華燈上君可比你好多了!”

“得了,趕緊走,”鬆涵上君收起八卦墜,喝了口手上玉葫蘆裡麵的酒,又拿出個珠子給玉池,“快走吧,這個含著,你這丫頭修行時間短,這瘴氣雖不致命,但損了你百年的修行可彆怪我。”

玉池一聽馬上拿了珠子含在嘴裡,“上君,你可得保護我。”

鬆涵望她一眼,收了葫蘆繼續往前走。

大紫明宮正殿大殿,魔君正抱著芮娘笑得不亦樂乎,自從上次芮娘去了一趟如沫那裡要來了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在自己身邊隨便用了用就讓魔君喜歡得不得了。魔君這樣隻等著自己的大事完成,就封了芮娘當他的魔後。

對於這件事,夢柯回來後是極力地反對,可惜魔君半個字都不聽還差點兒把夢柯打進牢獄裡去了。不過這也讓芮娘又得意了一把,魔君現在對自己最疼的女兒都這樣了,看來對魔君來說她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夢柯黑著一張臉和楠雀一起進來正殿,還沒進來就已經聽見芮娘嬌媚地聲音,大白天在正殿裡發春,如果可以,夢柯恨不得上去揪了那女人的衣裳把她扔出大紫明宮!

楠雀拉著夢柯讓她行禮,夢柯就當自己沒聽見也沒看見,冷冷地說“父王,我看見十裡外進來了兩位仙人。”

魔君摸著芮娘白嫩的大腿,引得芮娘一陣嬌笑,“什麼人,敢擅闖我魔界?”

都說了是天界的人!夢柯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楠雀見她不話說,馬上接嘴回答道“一位是天界的鬆涵上君,還有一位是玉池仙子。”

“玉池?沒聽過,小仙而已,鬆涵倒是有點耳聞,”魔君把芮娘整個抱了起來,放到自己腿上,“他們來做什麼?本君沒空接待天界的人。”

“想必是為了我們放出的瘴氣,天界有所行動想必已經對我們有所顧慮了,雖然北海巨妖已變成人形,但那食人族的巨魔,恐怕瞞不下去。”

“瞞?”魔君推開芮娘,芮娘乖乖地跪在魔君身邊,魔君一邊摸著她的長發一邊說,“本君隻是在拖延時間,你知道本君這都是為了誰嗎!”

轟隆——

巨響在高高的屋頂之外響起,楠雀渾身一震,夢柯不語。楠雀馬上跪了下來,“孩兒知罪,可,可是父王,源樂他現在身為鬼王,很多事不像以前那樣了,他說不肯,我也沒辦法啊。”

“那本君要你何用?”

“父王息怒!”

魔君濃濃的眉宇之間都是怒氣,布滿了血絲的眼球在眼窩裡轉動,突然說“本君讓他鬼王不合作,如今本君有了這兩大力量還怕不能拿下鬼界?”

夢柯沉下眸子,楠雀驚呆了,隻聽魔君說“夢柯,你去接見那兩位天界派來的嘍囉,本君要見古潭,讓他馬上過來。”

“是……”

“父王,您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楠雀站了起來,激動地問。

魔君俯視他,臉上布滿了不悅,眉頭緊緊皺著,雙唇緊閉,而楠雀硬是要往火口上撞!夢柯快一步站在楠雀麵前把他擋住,“父王,楠雀被人把頭打傷了,最近有點毛病,請父王不要怪罪。”

“給本君閉嘴,他有沒有毛病本君難道不知道?”

夢柯驚住,魔君從未這麼嚴厲與她說話過,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芮娘見狀,勾出一抹笑來,撫上魔君緊握的拳頭,“魔君何必動怒?小孩子不懂事,念著是以前的玩伴總要擔心擔心,等到時候真的為了自己的話就不會這麼魯莽了。這外麵兩位仙人還等著,魔君就讓他們先解決這些才是啊。”

“芮娘說的不錯,”魔君一聽,臉上馬上緩和了不少,大手將芮娘的腰際樓了過來,“還是你懂本君。”

“嗬嗬,魔君。”

“還不快下去!”

夢柯拉住楠雀,“是,父王!”

一走出大殿,楠雀馬上甩開夢柯的手,朝他大喊,“你拉我做什麼!父王要先對鬼界下手對不對?你彆騙我夢柯,告訴我是不是?”

夢柯一個頭兩個大,她單手叉腰快步往外走,楠雀還在她身後喋喋不休,她突然回頭擋住楠雀往他這邊跑的趨勢,雙手環胸,看著楠雀。

楠雀等著她開口,她卻就這麼站著什麼都不說。楠雀急了,直接繞過夢柯就往外麵衝。夢柯腳下快步將他攔住,“哪裡都不許去。”

“那你叫我怎麼辦?眼睜睜看著父王去攻打鬼界?源樂是我唯一的兄弟!我們,我們八拜之交啊!”楠雀比劃著,他們可是青梅竹馬啊!

夢柯瞟他一眼走出大殿,楠雀急急跟了過來,“為什麼我出去一趟父王就變成了這樣?那個芮娘,到底用了什麼東西讓父王對她這麼癡迷?你派人查過沒有?”

楠雀無奈地吸一口氣,“姐,我查了十幾遍了,沒有用任何東西啊,頂多就是點媚藥。”

夢柯瞪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去哪兒啊?”夢柯不想搭理他,這一刻鬆涵上君和玉池仙子已經到了大紫明宮的門口了。

門口的守衛是兩隻巨大的鱷魚,玉池還未開口,那鱷魚的嘴巴一張一合地就說讓他們稍等片刻,魔君的女兒馬上就出來迎接他們。玉池在天上見過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不想還有人把鱷魚當成侍衛來用的。

不過他們等來的不是魔君的女兒,而是魔君的兒子,古潭。

古潭長長的劉海兒遮住他一邊的臉,紅色的袍子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就好像血一樣,讓他激動不已。他一見到玉池馬上就迎了上去,“就說天界的美女就是多,隨便一個小仙都是絕代佳人啊,嗬嗬,兩位仙人一路辛苦了吧,快隨我進來,天君有什麼事咱們慢慢說。”

玉池對他的第一印象特彆不好不是因為這人很輕浮,而是這人怎麼就知道她就是個小仙了?

他們被帶到離大門不遠的一個殿中,古潭為他們斟上美酒,鬆涵拿出玉葫蘆喝了兩口葫蘆裡的酒,說“這些就不必了,我們來想必魔君一定早就知道,我也不多說什麼,隻希望你能讓我們見一麵魔君。”

古潭把頭發綰到身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又倒了一杯酒,笑道“父王很忙的,就像你們天君,難道我隨隨便便去拜會你們天君,他就會見我了嗎?所以上君,有什麼事一定要見魔界的呢?與我說也是一樣。”

“我奉天君之命過來,隻為一件事。”

“上君請說。”

“三荒五界最大為平衡,天君為最上,鬼王為最下,凡界為持平,妖界魔界百萬年來頻頻欲動,為維持五界平衡,也為了這平衡不被打破,天君才特意派我下來。”

古潭聳聳肩,“我不太明白上君的意思。”

玉池與鬆涵對視一眼,又說“倘若魔界與妖界一直保持平衡就再好不過,隻是最近仙君縱觀魔界,一片瘴氣彌漫,若魔界願意疏散這瘴氣,我也回去好有個交代。”

“瘴氣?”古潭往外麵看了看,“我們魔界一直都這樣啊,雖然最近瘴氣是有點大了,不過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但若仙君觀測不到的話,難以堵住眾生之口,引起猜疑也會帶來不少麻煩。”

古潭笑了笑,正要說話,確被人搶先一步,“瘴氣隻是保護我們不被人侵入的手段,倘若這個都要經過天君的允許,那豈不是讓魔君遭到魔界的笑話?”

紫發魅惑,綠衣悠然,淡淡的銀灰色眼瞼掃過廳中二人,夢柯走上前來向兩位仙人點了點頭,走到古潭麵前,在他耳邊悄聲說“魔君要見你。”

古潭微愣,站了起來,“家有嬌妻又鬨脾氣了,這位是魔君最寵愛的女兒夢柯,仙人想讓我們驅散瘴氣便跟她說吧,她能做主。”

鬆涵和玉池起身,與她對視,夢柯做了個請坐的姿勢,自己也坐了下來,也不看他們,隻說“你們為何事而來魔君已經知曉,瘴氣乃是魔界保護的屏障,沒有特殊原因不能散去,還請兩位仙人回去與天君一說。”

鬆涵且說“以往也不見魔界瘴氣如此之大,怎的就現在要弄的如此濃厚?”

“近來我去了一趟食人族的部落,”鬆涵微愣,接著聽夢柯說道,“曆年魔界都會選取優秀的食人族勇士成為魔君的手下,這次也不例外。想必二位仙人早有耳聞,那食人族巨魔。”

“卻有耳聞。”

“如今就在這大紫明宮裡。”

鬆涵似信非信,“這瘴氣怕不是為了那食人族巨魔準備的?”

“是,也不是,”夢柯頓了頓,又說,“我們也在想辦法將他巨大的身體縮小,但這需要時間,瘴氣隻是在他修得縮小之術之前對他的保護,當然,我想天君也不想因為他的原因而引起五界的慌亂吧。”

他說的頭頭是道,句句都是為五界的平衡著想,讓鬆涵沒有反駁的餘地,但是,“你的話我會原封不動地轉告天君,但如果下一次我再來這裡還見不到魔君的話,請你們好自為之。”

夢柯點了點頭,不以為然。玉池忙追上鬆涵,走出大紫明宮,玉池正要開口,卻見一隻大鳥從天而降,卷起一震颶風!

“做什麼呢,還不上來。”

玉池在睜開眼睛時已經被鬆涵施法戴上了大鳥的背上,她抓緊大鳥的羽毛,“鬆涵上君你早就讓齒髓鳥在這裡等著了?咱們就這樣回去?”

“回去,我沒指望我們一來魔君就乖乖收起那些該死的瘴氣,”鬆涵又喝一口酒,盤腿坐在鳥背上,“坐穩了,馬上就到天宮。”

鬆涵和玉池回去之後的大紫明宮裡。楠雀站在那清秀婉約的佳人身後,左邊的長發已經長到了臀部以下,而另一邊卻還隻是到耳垂下而已。女子轉過身來,唯美仙意的是她那張天妒的容顏,就像是律染上君手裡的那隻毛筆繪畫出來的一樣,染上墨的雅致更多的是那股仙的氣質。

“他們沒發現我吧?”水頃憂傷地說。

“沒有,”楠雀守在她身邊,“回房裡去吧,這瘴氣對你會有所傷害。”

水頃輕輕搖頭,耳垂上的羽毛墜子也輕輕擺動,劃過一道晶瑩的弧線,“你不是給我找了閉魔珠嗎?我含著呢。”

“也是,但要是傷了你的臉,你到時候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水頃不語,直到鬆涵和玉池消失很久之後,她靠在柱子邊。她來這裡已經很久了,魔君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她不是不知道,但每日取的心頭血讓她實在難以再後悔了。

玄玉歎一口氣將地上的那些被簡夜仍的亂七八糟的的折子一個個撿了起來,他一進來就看見他的君上死死看著手裡的折子,聽著已經回到天宮的鬆涵上君和玉池仙子向他報告魔界的事情,然後就把折子全給扔了。能把無上宮的書房搞成這樣的天君估計也隻有他這一個了吧。

鬆涵把去到魔界看見聽見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簡夜,簡夜摸著小拇指上的玉戒指,說“果然得到了吧,食人族的巨魔。幾百年不管,竟然變成那樣的怪獸。”

“是,天君。”

“不過天君,小仙覺得那魔族的公主說的不全無道理。”

“小丫頭,在君上麵前克不能亂說話。”鬆涵提醒道。

簡夜擺手,“不是在大殿之上,你但說無妨。”

玉池謝過,接著說“若是那怪物真的活生生出現在魔界,想必一定會很快就傳開,妖界自然不用說,恐怕連鬼界都會有所行動。他們現在放出瘴氣將巨魔掩蓋起來,一方麵也是做了些好事不是嗎?”

簡夜笑得溫柔,鬆涵挖苦道“說你是小丫頭就是小丫頭,都不想想魔君一向不做沒有計劃的事,為什麼這個時候要去弄來食人族的巨魔?反正不會有好事。”

玉池癟癟嘴,她隻是有話說話而已。

“鬆涵上君。”

“臣在。”

“召集幾位將軍來朕書房。”

“是,臣這就去。”

鬆涵和玉池退了下去,簡夜又帶著一抹微笑看著玄玉,和善地說“玄玉。”

玄玉退後一步,鞠躬,說“君上請吩咐。”

“折子都扔了吧。”

什麼!玄玉愣了一下,簡夜無奈地笑著說“這些不是讓朕送波瀾回鮫族的折子就是讓朕調查水頃上神的折子。好累,不想看了。”

“君上,就算您不想看也必全部都扔了啊,上君們也是為了天地著想。”

“嗯,朕知道,所以你去了青丘回來有什麼收獲?”

玄玉雙手抱拳單膝跪了下來,“請君上恕罪,臣去青丘的時候,青丘的狐狸洞已經沒有一個人在了。”

“哦,”簡夜端起一杯茶,隨口說,“那就去大嵐景宮看看。”

“大嵐景宮?那不是妖界嗎?”

簡夜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紙鳶來,紙鳶撲騰著翅膀飛到玄玉麵前,玄玉伸手接住。隻見那紙鳶的小腦袋左右動了動,抬頭不動了,就聽到它說“我在大嵐景宮,不必找我,我自會回去。”

“熙炎上神的聲音?”

“還有呢?”

玄玉不解,又聽了兩遍,恍然大悟。他把紙鳶放到簡夜麵前,拜禮,“屬下這就去,請君上稍等。”

“啊,對了……”

“簡夜!你有時間嗎?我想讓你……”

“波瀾公主?”

波瀾冒冒失失地闖進來卻發現除了簡夜之外還有彆人在,馬上縮著身子躲在一旁的柱子後麵。玄玉向她行禮,“波瀾公主,您應該稱呼君上為天君。”

波瀾似懂非懂地歪著腦袋,大大的眼睛轉了轉,喃喃自語道“天君?簡夜?”

“玄玉,這裡沒人,無所謂。”

“可是君上……”

“沒有可是。”

“是。”

簡夜走下來把波瀾從柱子後麵牽了出來,讓她坐下,關切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後宮的仙子又對你冷言冷語了?”

波瀾搖頭,“沒有,初晴姐姐她們都特彆好。我隻是過來告訴你,她們說過幾天會有花會,我想讓你同意我去,好不好?”她剛剛能下地不久,簡夜吩咐她隻能在後宮中走動,他的妻妾成群,他也不想她們欺負波瀾。

“好不好啊,簡夜?”波瀾拉著他的手,小嘴嘟著就像個什麼都沒見過的孩子,對所有事情都充滿好奇。

簡夜喜歡被她這麼依賴,他摸了摸波瀾的長發,說“讓初晴和你一起。”

“太好了!謝謝你簡夜!我太喜歡你了,嗬嗬!”

簡夜微愣,嘴角勾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來,“晚些我去看你,你先回去好嗎?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波瀾連連點頭,歡喜地跑了出去。

簡夜還未從她的身上收回視線,玄玉就在他身後說“君上方才在波瀾公主麵前自稱‘我’,這樣太份了。君上現在已經身為天君,必要的稱呼還是要注意。”

“玄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還去不去妖界?”

“是,”玄玉行禮退下,“微臣這就去。”

三萬年前,朔陽城外。

遠方斷斷續續的風從熱變冷,一股推著一股前進,穿過大海繞過秦淮河清清涼涼的水來到北邊的時候已經是微涼的了。地上的灰塵被風兒吹動,掀起一層蒙蒙的灰,放眼望去這滿地的鍋碗瓢盆,衣服和棉絮,一座空城,像是被打劫過的一樣。

熙炎趴在朔陽城北麵的城門後的一個房頂上,城樓上並沒有守備,他小心探身,卻見城下空無一人。這倒也是奇了怪了,金國占領朔陽城不進來也罷,連城樓上一個守備都沒有。

他屏息,四周沒有一人。縱身下來,那些前來打探消息的下屬卻也沒有看見。他快步回去,剛走過正街大街卻看一黑影從他頭頂掠過,他疾步退後,隻見那黑影往前閃去,他想也不想急急跟在其後。

幾個轉角,那黑影停了下來,熙炎側身躲在牆後,那人影左右看了看往前走去。熙炎探身,才發現已經到了北麵的城門口。那人打開城門,熙炎微愣,迎來的竟是他們周昱的大軍!

是誰讓他們攻進來的!這麼明顯的陷阱!

熙炎想上前阻攔,但千軍萬馬已經進來,他來不及看清打開城門的人!他縱身一躍,腰間的軟劍出鞘,腳下落在一匹馬上,軟劍直指馬背上人,“退回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啊!慕,慕將軍!”梁珪從馬背上差點兒摔下去,驚訝地望著居高臨下的熙炎。

熙炎又說了一遍,“馬上讓大軍退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讓你們攻城的?”

梁珪費解地說“不是將軍您給我們發的消息讓我們攻城的嗎?”

熙炎沉下臉,“雲司呢?”

梁珪納悶地說“不是給您消息說夏將軍的援軍到了,我們馬上攻進朔陽城嗎?”

“什麼時候?”

“半個時辰之前啊。”

熙炎回頭,大批的兵馬已經進入朔陽城,他拉梁珪下馬,“馬上撤退!”

“什麼?將軍您不是在開玩笑嗎?”

“我像是開玩笑?馬上撤退!”

梁珪急了,慌慌張張找拿旗幟的人,熙炎轉身看見一人鎧甲披身,頭盔蓋腦,身後旗幟舉著一個‘夏’字。他馬上躍身過去,將夏仲景的坐騎給攔了下來。

夏仲景長劍還未出鞘就已認出這人是誰,大笑起來,“左丞相之子果然武藝高強,那麼多探子都無法全身而退你卻可以毫發無損。朔陽既已成空城,我的援兵已到就不怕金國的軍隊,你且與我一同擊退這些金賊,我們在好好談談!”

熙炎臉上不悅,隻說“馬上退兵。”

夏仲景微愣,似乎沒太聽懂,熙炎又說“不是我給你們傳的消息,也不是我開的城門,這是陷阱。”

“陷阱?”夏仲景抬頭,他的大軍已經衝進朔陽城內,直至北麵大門。一切都暢通無阻,他反笑,“慕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我讓你馬上……”

“轟隆——”

地麵搖了三晃,馬兒受驚地嘶叫,熙炎背後是一陣火雲從地麵直衝雲霄!

一個時辰之前。

熙炎剛離開營地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夏仲景就領著二十萬大軍抵達朔陽城外雲司他們秘密隱藏的地方。雲司和其他將士紛紛出來迎接,夏仲景翻身下馬拍了拍雲司的肩膀,雲司與他激動地握拳。

他們進賬細細研究如何對應這種局麵,不過多時,傳來熙炎的消息。通報的士兵跪在帳中,大聲回報道“慕將軍已進入朔陽城內,並發出消息,朔陽城內無一金兵,金兵都駐紮在北麵的城門處。”

“太好了!既然是空城,我們便一舉將朔陽拿下!”趙學陽激動地說。

雲司擺手,走下來看著通報的士兵,說“梁珪,這不是幾天前我命你派去的幾個探子裡麵的一個嗎?”

梁珪也走過來看了看士兵,點頭說“沒錯,是屬下親自派去的。”

“為什麼之前沒有回來稟報消息?”

士兵雙肩顫了一下,馬上說“稟報刺史,朔陽城大,我們幾個分開打探,屬下在城中等其他探子兩日,後來實在怕大人們等急了就準備先回來稟報,這時就遇上了慕將軍。屬下一回頭就撞上將軍的劍,差點兒沒被將軍當做敵人給殺了。”

“那慕將軍呢?”

“回刺史的話,城中雖無金人,但他們都駐紮在北城門口,他們以為把我們打退了出去,又不見南麵有我們的動靜,金族皇上便下令犒賞三軍,明日就圍了朔陽城,讓我們再也進不去。屬下是打探到這個消息才急急忙忙趕回來稟報的,”士兵說的慌張,生怕漏掉一件事,急急又說,“將軍怕金國使詐,才派屬下先回來告知刺史,說要動手隻能在明日之前。還說,最好是等到夏將軍的援軍到了動手才能一舉將金人趕出朔陽城。”

夏仲景又問,“他們有多少人?”

“這個不知道,之前有四十萬,不知道金國有沒有援軍。”

“我帶了二十萬,雲司你這裡有十萬,趙學陽有五萬,人數上雖不占優勢,但是我們打的是放下戒心的敵人,我們有勝算!”

士兵又說“他們現在都在喝酒,我們絕對有勝算!”

“不。”雲司突然變了臉色,走到桌案前。

梁珪上前問道“刺史,您怎麼了?”

雲司想了想,怎麼都覺得不對,轉身對他們說“太順利了,這種順利不是一個一直虎視眈眈想要滅掉敵人的猛獸所會做的事情。阿納希塔?昂太想吃掉我們了,肉才吃了一半,他怎麼會收回他的牙齒?”

“或許正是因為到了嘴邊太得意了,才會不急著吞下去。”趙學陽卻這麼覺得,沾沾自喜地說。

夏仲景不擅長想這些,他走到雲司和趙學陽中間,歎了口氣,說“那你們說怎麼辦?打,還是不打?慕將軍還在城裡等我們的消息呢。”

趙學陽馬上又說“刺史,慕將軍在朔陽城中給我們守著消息,看來慕將軍也是讚同攻城的。雖然與慕將軍解除不久,但仄關若不是他的話想必早就失守了,我相信慕將軍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

雲司閉嘴不語,他就是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趙學陽見他不發話,又說“刺史不打仗多年,有時候戰事就是靠運氣,說不定這就是咱們的運氣。太順利雖然不容易,但也要好好把握,萬一明早金國真的把朔陽城圍了起來,我們想奪回朔陽城就難上加難了!”

梁珪湊近雲司,試問道“將軍是擔心其中有詐?請恕卑職多言,但橫豎撐不過明日,不如趁著夏將軍援兵已到,將士士氣大增,拚上一拚,也比明日之後來的好啊。”

“刺史莫不是因為彆的事情才想得太多了吧?”趙學陽說的似有似無,他們幾個大人中,誰都知道慕將軍和刺史夫人好像有什麼。

雲司雙手覆案,“梁珪!”

“卑職在!”

“你跟著夏將軍一並從南麵大門進攻!”

“是!”

“趙學陽,你從東麵進攻,我,從西麵水路走!”

“是!”

雲司他們的大軍從山上下去,綿堇靜靜地站在那裡直到看不見他們的隊伍為止,還是這麼一直注視著。每次雲司要上戰場打仗時她的心就特彆發慌,空洞,沒有依靠。右邊的耳朵傳來一陣陣的刺疼感,她覺得自己聽不見馬蹄聲了,她害怕雲司回來的馬蹄聲她也會聽不見。

“綿堇,”紗涓走到她身邊,她沒有任何反應,紗涓朝她看著的方向看了看又看向綿堇。她拿著百合花的手絹在綿堇眼前晃了晃,綿堇才眨了眨眼回過神來,“走了很久了,還在看什麼?”

綿堇低頭輕笑,“看他什麼時候回來。”

紗涓沉默一陣,突然幽幽地說“也許回不來了。”

綿堇微愣,背後一陣發涼,她緩緩偏過頭看向紗涓,紗涓臉上平淡得出奇。她想問紗涓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她不是問不出口,隻是怕聽見她的回答。就好像有人或哭著或不忍或悲傷地告訴你你最愛的人死了,而紗涓則會像問你吃了沒有一樣告訴你這件事。

“我要走了。”紗涓輕輕地說。

“去哪兒?”

“金國。”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紗涓帶著微笑看著綿堇,搖了搖頭,“他派人來接我了。”

綿堇不可思議地看著從雲司帳子裡最後出來的那個士兵,走到綿堇麵前,撕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綿堇目瞪口呆,但下一秒她已經倒在了紗涓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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