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鬆涵上君_浴火貓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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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鬆涵上君(2 / 2)

紗涓摸著她的臉,輕輕笑將手裡的百合花手絹放在綿堇的衣襟上,道“算是我還你一命,敖変,將她抬進去。”

馬兒節節後退,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傳來,座下駿馬嘶叫,夏仲景勒緊韁繩難以平複受驚的馬。熙炎抬手往駿馬腦門擊了一掌,那馬嘶叫一聲卻也安靜下來了。

夏仲景望著衝天的火光愣了一下,“怎麼回事!”

“馬上讓他們退出去!我去前麵看看!”

“慕將軍!”夏仲景馬上拉過韁繩對身後的士兵吩咐,“馬上撤退!你們去跟著慕將軍!”

夏仲景立馬調轉馬頭,糟了,城中有詐恐怕趙學陽和雲司那邊也有埋伏!

熙炎輕功極好,踏著馬身往前去,梁珪急急來報,“慕將軍!”

“說!”

“前方頻頻爆破,卻不見有敵軍出現,騎兵的馬都受驚了一時平不下來,卑職已命人傳下撤退命令。”

“快!”

“是!將軍您先帶著大家先撤,我去前麵看看!”

熙炎點頭,城中不見金兵卻因為爆炸,熙炎隨便騎上一匹馬帶著大多數人退出城裡,卻也不敢貿然前去東西兩邊,隻得下命退出朔陽城五裡外等候消息。

一盞茶的時間後,梁珪帶著剩餘的士兵衝出朔陽城,隻見他一臉灰土,騎著馬急急往營地跑,跑到一半就被熙炎攔了下來。

梁珪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熙炎見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看了看他身後的士兵,竟少了大半!

“怎麼回事?”

“那,啊,那,讓卑職,喘,喘口氣。”

熙炎微微皺眉向他身後的一個士兵問,“告訴我,城裡發生什麼事了?”

士兵跟梁珪一樣也是灰頭土臉的,急忙上前回答說“回將軍的話,我們本來衝進城裡了,屬下和梁大人一起在最前麵。梁大人突然讓我們退兵,哪知道突然不知道哪裡爆炸了,後來一道火光飛了我們一身的灰,不少兄弟都被突然出來的金人抓住了,還好梁大人先讓我們退了出來。”

“怎麼抓住的?”

梁珪急忙過來,說“他們竟然撒網!本來一個人都沒有的,結果剛到城門天上就撒下來一張網!還好我讓他們撤退,不然這些兄弟都沒了!”

“誰讓你們攻的城?我不是說等我回來?”

“慕將軍,不是您派我們的探子回來給我們消息說金國明日就回圍城,隻有明日之前有機會攻城了。”

熙炎沉下臉,又問,“什麼探子?”

梁珪疑惑地說“就前幾日派去朔陽打探的探子啊,不是將軍您遇到他讓他回來通報的嗎?他還說差點兒被您殺了呢!”

“營中有危險!”

“什麼?”梁珪的馬瞬間被熙炎搶了去,“慕將軍!您走了這兒怎麼辦啊!慕將軍!”

又過半個時辰,梁珪在這邊急的跳腳,左等不來夏仲景右等不來熙炎,他是回營地去好呢還是在這裡等著好呢?他左走右走,一會兒朝這邊眺望一會兒又朝那邊歎氣,急的滿頭大汗,連臉上的灰都不用洗了。

“報!梁大人!”

“啊!什麼!報什麼啊?”

“回大人的話,請問慕將軍在哪?”

“慕將軍暫時回營去了,有什麼事跟我說。”

“是,城東傳來消息,趙統領跟金兵在東城外三裡打起來了!”

梁珪更急了!忙問,“那刺史呢?”

“城西還未傳回消息。”

“那,那趙統兵哪裡現在怎麼樣了?”

“夏將軍已經過去增員,應該沒問題,此時正在撤離。”

“那就好,你在這兒守著,接應他們,我回去告訴慕將軍!”

“是!”

熙炎還未進到軍營就縱身從馬背上躍了下來,幾步走進軍營就問,“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侍衛搖了搖頭,“沒有啊,慕將軍您怎麼回來了?”

熙炎直奔後麵營帳,正門口的侍衛還未開口他就已經掀了帳門進到裡麵,“綿堇!”

珮兒嚇得從綿堇的床前跳了起來,驚訝地看著闖進來的人,“慕,慕將軍?”

“綿堇呢?”

“在,在這兒呢。”

熙炎望了一眼床上,疾步走了過去,珮兒呆了。熙炎臉上的緊張之色終於緩解下來,附身,綿堇正在熟睡,臉上微微泛著嫣紅,熙炎輕笑,將她額前有些淩亂的劉海兒綰到耳後。

珮兒嚇得倒抽一口氣,卻也不敢做聲。熙炎轉過身來,問,“怎麼這個時辰還在睡覺?”

“回,回將軍的話,奴婢也不知道,之前還站在外麵的,轉個身就在房裡睡下了。”

“有沒有什麼事發生?”

珮兒想了想,說“倒也沒發生什麼特彆的事兒,哦,就是慕將軍上次救咱們夫人回來時一同帶回來的那個姑娘不見了。”

“讓軍醫過來看看。”

“啊?”

“照我說的做。”

珮兒連忙點點頭出去告訴門口的巧思去請軍醫來,巧思剛出去珮兒就看見帳子外開了鬨起來了,不由跟著一同出去看了看。不過一會兒又跑了進來,一進來就見熙炎還在綿堇的床邊看著,她馬上說“慕將軍,外麵,夏將軍他們好像回來了。”

熙炎微愣,轉身走出去,“好生照顧她。”

珮兒點了點頭,她呆了一會兒,她剛才眼睛沒花吧?慕將軍長得美笑起來更美了,不過重點是她一定不能將慕將軍闖進夫人帳子這件事給傳出去,不然夫人的名譽可要壞了。

朔陽城北城的城樓下,金國的軍營裡,阿納希塔?昂笑得合不上嘴了,看著眼前被生擒的人就是覺得痛快!他一邊嘴角向上勾起,“還是你懂朕的心思啊,浮翊,來的真是時候!”

昂身後的男子打了個哈欠縮了縮脖子似乎有點冷,把手往袖子裡收了收,稍稍彎腰,說“皇上誇獎了,臣也隻是隨口一說,將軍們也隻是隨便一聽,沒想到就給皇上辦成了,可喜可賀啊。”

“哈哈,朕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彆想朕就這麼放你回去清閒,事才剛開始,你就先留這吧!”

浮翊不說話了,橫著眼睛看著旁邊的薛元罌,都是你害的!

“怎麼?不願意?”

“臣哪敢啊,”浮翊勉強地笑了笑,說,“還是薛將軍時機抓得準啊,不過這麼皇後娘娘還不回呢。皇上,臣看不如讓薛將軍去接娘娘回來吧。”

薛元罌點了點頭,那是,他肯時機可準了!不過後麵這話怎麼有點不對呢?他來打仗的這麼能讓他去接皇後呢?那不是沒仗打?他正要開口,昂先一步說“浮翊,彆瞎給朕鬨,讓你留著就留著,回去免你半年上朝!”

浮翊這一聽精神了,不瞌睡了,“是,謝謝皇上!”

昂又大笑幾聲,浮翊又說“皇上,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是先以朔陽城為界收為我們大金國土還是將夏仲景他們一網打儘?”

“你覺得呢?”

“臣覺得,趁這時將他們一網打儘是最好不過的了,”浮翊想了想,緩緩道來,“他們現在一定回老窩商量對策,救人是第一個。他們的兵四分之一都被我們關在朔陽城了,隻等我們的人慢慢肅清了。他們現在肯定很頭疼,什麼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意想不到,出奇製勝呢?還是皇上您想保存兵力,點到為止?”

這何來的點到為止?薛元罌覺得浮翊這麼說的話基本上是已經有了進一步的打算了嗎?不過這也正好,薛元罌現在可是閒了很久了,正想好好打一仗!

但是昂卻反笑起來,“我們不打仗,也不圍城。浮翊,朕要拿回屬於朕的東西,你跟貊邏一起去一趟他們的營地,”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一陣慘叫,他得意地舔了舔下唇,“帶著這個。”

周昱這邊駐紮在朔陽城外山中的軍營裡,熙炎一出帳子就見夏仲景直奔過來,臉色十分不好,低聲對熙炎說“我們去你帳子說。”

他走進另一個帳子,夏仲景脫了鎧甲放到一邊,梁珪和趙學陽也跟了進來。熙炎等夏仲景開口,他歎了口氣坐了下來,“我猜著趙學陽這邊肯定出事,沒想到雲司那邊事更大!我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被侵了。”

“夏將軍您說什麼!我們刺史被侵了?怎麼可能!怎麼會被侵了呢?”梁珪咋咋呼呼地喊了起來。

“梁珪你冷靜點,聽我說,”夏仲景覺得不管過了多久梁珪還是改不掉這個瞎操心的壞毛病,“金族和鐮咕族聯盟了,誰都知道鐮咕族是偏遠的民族,信奉天神和善於水戰。他們埋伏在西邊的河裡,誰都不知道他們可以藏那麼久。我趕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

“那現在怎麼辦?金國的皇上出了名的殘暴!怎麼辦怎麼辦啊。”

趙學陽瞪了梁珪一樣,不耐煩地說“梁大人您能不能彆激動,現在不是想刺史怎麼辦的時候,是想我們改怎麼奪回朔陽城比較重要吧!”

“雖然要奪回朔陽城,但刺史也不能不救啊!夏將軍,慕將軍,我們應該救刺史回來!金國的皇上恨刺史入骨,夏將軍,您應該知道為什麼吧。”梁珪對夏仲景試了試眼神。

夏仲景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家妹妹呢?還平安無事吧?”

“您說夫人啊,沒事啊,安全著呢。”

熙炎微愣,他可沒聽過她還有哥哥。

“夫人?您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

熙炎和夏仲景一同看向帳子門口,端茶進來的巧思身後站著的正是綿堇。她麵色發白,目光平靜得出奇,緩緩進來,朝著夏仲景欠了欠身,“哥哥,彆來無恙。”

夏仲景輕輕咳了兩聲,她竟然忘了向自己問候小晚,看來有點不妙了,“嗬嗬,小堇啊,你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好哦,是不是最近沒睡好啊?哎,阿司也真是的,怎麼都要先把你送回揚州老家才是啊,怎麼能讓你陪他在這裡呢,本來身邊就差,來人啊,找軍醫來瞧瞧。”

“是……”

“不必了,方才剛剛看過了,沒有事。”

“啊,不過剛才是沒事,就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事了。”

綿堇青筋暴起,她本來是不想發火的,但是夏仲景越是這樣想惹她發笑她就越是生氣。熙炎快一步上前問道“你在擔心?”

“是,我很擔心,”綿堇認真地說,又將目光移到夏仲景臉上,“大哥,為什麼不去追?為什麼不等,慕將軍回來就貿然攻城?朔陽城已經失守,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讓雲司被那種人抓到!”

“小堇,這也不能怪大哥我啊,我們是接到消息才進攻的,哪裡知道他們會在河裡埋伏啊!那可是河啊,那些人是魚嗎?”

“雖然知道,”但是綿堇就是任性地這麼想,為什麼就偏偏是雲司呢?為什麼不是彆人?雖然知道這樣想很自私,但她不能沒有雲司。她癟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但是我還是很擔心,阿納希塔?昂絕對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的。”

“可是慕將軍給我們的消息我們才去的,你彆怪我嘛。”夏仲景立刻推卸責任。

“什麼消息?什麼探子?那都是,”綿堇頓了頓,手裡的百合花手絹,她睜開眼睛之後就發現在自己身上,卻怎麼都找不到詩話了。那個人的確是敖変,沒錯,她低下頭輕聲說,“都是詩話,對不起,這些都怪我,我又怎麼能怪你們呢?探子什麼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他的詭計,讓詩話來找我,將計就計待在我們這裡,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小堇?”

綿堇的臉色發青,熙炎看在眼裡什麼都說不出來,他不要看見綿堇為了彆的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會救他。”

“嗯?”

“哈,怎麼救?”趙學陽擺了擺手,“慕將軍有什麼好的計劃嗎?”

熙炎往帳外走,“我一個人去。”

“什麼?”趙學陽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等等,慕將軍,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

夏仲景攔住他,他不語隻靜靜與夏仲景對視,梁珪突然覺得突然整個氣氛都緊張起來了,他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可能大家都聽起來匪夷所思,但綿堇卻深信不疑,熙炎說的話。

“就算我聽說慕將軍從小就被高人看中帶到彆人不知道的地方學習武藝,但是慕將軍也畢竟隻是凡人,一個人想孤身闖入金國大營去救人,還全身而退,不太可能吧?若是你這有這有的本領,那朔陽城不可能會丟。”

“是,如果我認真的話。”

“慕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熙炎不語,綿堇低聲吼道“夠了,彆去。”

氣氛更緊張了,綿堇輕聲說“我隻是不想去感謝你。”

“為什麼?”

“因為恨,所以不想感激。”

朔陽的溫度這幾天急數下降,本來覺得清清冷冷的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得冰冷了,是從北邊吹來的風,帶著赤壁乾燥的風沙氣味。熟悉而令人厭惡的味道,和十年前沒有一點變化。

夏仲景向梁珪使了使眼色,輕聲問,“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卑職也不是很清楚啊。”

趙學陽不悅地說“夫人,您要是把私人感情帶到這裡來的話,微臣想慕將軍也不是……”他話還沒有說完,熙炎隻是一眼,是饑渴的野獸蠢蠢欲動的眼神,讓他咽下一口口水,難以再發出聲音。

“我會救他,你不必感謝我,這是我欠你的。”

綿堇輕笑,“不,我該謝謝你,若不是慕將軍,我也不會遇到雲司,也不會……”

“夠了,我不想聽。”

夏仲景攔在他們中間,“好了你們兩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對抗金國,我們要快。”

“將軍,外麵有人求見,說是金國派來談判的使者。”

他們都楞了一下,麵麵相覷,熙炎最靠近門口,卻一直盯著綿堇沒有出聲。夏仲景馬上說“多少人?”

“兩人。”

他們更疑惑了,前腳才大戰一場後腳就派人過來談判,還隻有兩個人,來者不善。夏仲景拉了拉綿堇,說“請他們進來,不必守備,小堇,你先回避一下吧。”

綿堇點點頭在看熙炎一眼,退到後麵,探出個頭來。熙炎和夏仲景坐在上座,趙學陽和梁珪分站兩邊。綿堇微愣,雖然過了十年,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兩個人的確是浮翊和貊邏。

浮翊懶懶地掃過他們,行的是金國的平輩之間的問安之禮,“夏將軍,還有梁統兵,這位是朔陽的守城統兵趙旭陽趙統兵,那麼這位,就是在廖城破了我們火攻的慕將軍了吧?各位大人有禮。”

貊邏也抱著劍點了點頭,夏仲景讓他們紛紛入座,才說“想不到金國這次請出了浮翊大人,怪不得這次仄關被破,這麼堅守的朔陽城也被攻破。開門見山地說吧,現在占優勢的可是你們,來找我們談判這樣合適嗎?”

浮翊微笑,“隻說過來瞧瞧你們這邊怎麼樣了,嗬嗬,彆在意,我對你們可構不成威脅。”

這可不是說笑的時候,綿堇皺起眉頭,他還是一副不在狀態懶散的樣子,為的隻是放鬆自己。

貊邏放下劍,趙學陽欲上前,夏仲景馬上將他攔住。貊邏開口說道“我們來自然是為了跟各位談條件。你們的刺史在我們手裡,我們皇上說了可以還給你們,朔陽城也可以還給你們,不過有一個條件。”

夏仲景和梁珪對視一眼,夏仲景嗤笑出聲,“金國的皇上可真是大方,不過我們要付出的帶價估計也不小吧?”

“也沒什麼,其實很簡單。”貊邏淡淡地說,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麼。

浮翊輕聲向前,與貊邏對視一眼,說“彆讓我說,我可說不出口,你說吧。”

貊邏臉色一沉,說“一座城,換一個人,你們不虧。”

一個時辰之前,金國的營地裡。阿納希塔?昂把一個盒子交給浮翊,說“去告訴夏仲景,朕拿朔陽城和雲司這條爛命跟他周昱換一個綿堇,若他說不,朕馬上把雲司分屍了送過去!”

“可是皇上,您該不會等他們願意了,真的要退兵朔陽城吧?”

“朕雖然殘暴,但什麼時候說話不算過?君無戲言!朔陽城我們攻得下一次就攻得下兩次!照朕的話去做!”

“是,臣知道了。”

浮翊和貊邏走出營帳,不多一會兒,薛衝匆匆進來稟報,“皇上!”

“啊!阿衝你小聲點,”薛元罌打斷他,“這是皇上的營帳,有點規矩!什麼事好好說。”

薛衝規規矩矩地行禮,說“皇上,皇後娘娘回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詩話從帳外進來,身後還跟著敖変。詩話單腳跪下,左右手合攏放於唇邊,“君主,奴回來了。”

“皇上萬安。”敖変也一同跪下,不過行的是金國的禮。

“詩話,”昂伸手,她起身上前把手遞給他,“朕說過不必稱呼自己為奴,你是朕的皇後,你該稱臣妾。”

“是,臣妾失言了。”

“嗯?”昂看了看她的手,說,“朕送你的百合花手絹呢?”

詩話搖了搖頭,說“送給她了。”

昂拉她坐在自己身邊,說“朕再吩咐宮裡給你做一條,等回到皇宮,朕來為你畫樣子。”

“臣妾多謝皇上。”

夏仲景不笑了,隻聽貊邏接著說“隻要你們交出綿堇姑娘,朔陽城和雲司都還給你們。”

“怎麼樣,這個條件是不是你們賺了?”浮翊笑道。

綿堇手裡滲出冷汗,那個男人果然還是記仇的。不過在場的人除了趙學陽以外沒人笑得出來了,特彆是熙炎。

“不可能,”趙學陽微愣,側頭之間熙炎低沉地說“即便金國的皇上用整個金國來換她,都不可能。”

“慕將軍你在說什麼?”趙學陽不可思議地看著熙炎。

熙炎再重複一遍,“我不同意。”

夏仲景也說“這沒有什麼好談的,小堇我們是不會交出來的,朔陽城我們一定會奪回來,你們要是來就想說這個的話,請二位回吧。”

趙學陽覺得更不可思議了,不過是個女人,用一個女人來換一座城和國家忠臣,這麼好的事他們竟然不同意?太匪夷所思了!

“夏將軍,怎麼連你也這麼說?”趙學陽湊近夏仲景,“夏將軍,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值得考慮的,雖然說這對夫人不公平,但是為了大局著想,我看……”

“沒什麼好考慮的,就算交出了小堇,金國也不一定會真的交回雲司和朔陽城的。”

“可是將軍!”

“不必多說,這樣的談判毫無意義。”

浮翊聳聳肩,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綿堇倒抽一口氣,眼睛死死盯著那個盒子,“皇上雖然殘暴但一向都一言九鼎,十年前停戰也一樣,說三年不侵犯你們就沒有侵犯。這次也一樣,皇上說放人就會放人,說退兵就會退兵。不過如果你們不同意,一個時辰之後,可能雲司的屍體就會出現在你們麵前,而且還不知道皇上會將他分成幾塊兒。”

綿堇聽得毛骨悚然!夏仲景也是一言不發,梁珪急了,卻又不敢出聲,趙學陽又喊了夏仲景一聲。

隻見貊邏將盒子打開,綿堇差點兒沒有暈過去!那盒子裡沾滿了血,靜靜躺著的帶著玉戒指的手指正是雲司的!

“咚!”桌案被夏仲景狠狠一拍!他沉住憤怒,臉色大變,浮翊被嚇到了,忙說“可不是我乾的,皇上向來這樣,已經算是溫柔的了。”

“你們……”

“我去!”綿堇從後門幾步從了出來,臉色是暴雨前的那般寧靜,手裡緊握著的正是詩話留下來的手絹。

“小堇,誰讓你出來的!退下去!”夏仲景低聲責怪道。這不應該讓她留在這裡!

綿堇直接無視他,走到浮翊麵前。她的手指在顫抖,大腦很暈,她就這樣把盒子拿了起來,合上盒子,放進懷裡,在彆人看來好像很正常,隻有她知道,她有多麼的恐懼!

浮翊起身作揖,“綿堇姑娘,多年不見,比十年前更嬌美了。”

綿堇對上他的眼睛,冷冷說“少來這套浮翊,彆告訴我這不是你出的注意,我還真不信。”

“姑娘誤會了,這次還真不是我出得主意。”

“帶了信號彈吧?”

浮翊微愣,綿堇接著說“給昂發信號,我跟你們回去,馬上放了雲司,退兵廖城!”

“小堇我說了不許你去!”夏仲景一個箭步上前想抓住綿堇。

綿堇側身抽出貊邏放在桌上的劍架在自己脖子上,鮮血立刻滑了下來!

熙炎眼睛閃過一道光整顆心都沉了下來,綿堇這個樣子,他從未見過。而這個樣子,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彆的男人。

“不讓我去,雲司必死,”綿堇的身體在顫抖,她強忍著,雙唇蒼白一字一句地說,“他死,還不如我現在先死,我不要知道他在我之前死去。”

“好,好,你彆激動彆激動,有事好商量。”

趙學陽反笑,“夫人這會兒還是挺懂事的啊。”

梁珪想給他幾巴掌!也勸道“夫人您不能有事啊,您想想刺史也不想看見您出事啊,您不能流血啊,不好止住啊!”

綿堇瞪著他們,眼角卻在注意那個一直坐在上麵沒有任何表情的男人。她垂下眼又退後兩步,“浮翊,我們出去,快點發信號!”

“姑娘,您跟我們上馬,我馬上發信號。”

“好,你若騙我,我回到金國就說是你當年想了法子讓薛元罌放我回周昱的!”

浮翊這一聽悲劇了,貊邏斜眼看他,“原來當年是這麼回事?”

“我說你怎麼知道就是我想的!薛元罌個混蛋,竟然出賣我!”浮翊算是見了鬼了,這下連貊邏都知道他當年背叛皇上的事了,“好好,我知道了,你先隨我上馬。”

綿堇走出帳子,夏仲景讓旁邊圍過來的士兵統統讓開,“放他們走!”

浮翊先上馬,再抱綿堇上去,沒有任何人去攔他們,是因為夏仲景和梁珪攔不住,趙學陽不想攔,而熙炎現在隻想著一件事。

此時的天界,璃鏡宮空無一人,透如玻璃一般的白玉石地板上被清風掃過,映出一個人影來。人影在宮殿裡走了很久,快要把殿裡所有的宮殿都走遍了才終於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玄玉走到一堆書卷旁邊,單膝跪下,說“殿下,您吩咐讓微臣去拿的東西微臣拿來了。”

那堆書卷安靜地躺著,玄玉掀開最上麵一層書卷,淩亂的書堆裡出現簡夜安靜的睡顏。玄玉無奈,施了個法把亂七八糟的書卷都收了起來,正準備叫侍女進來扶簡夜回房,一想進來這麼久誰都沒看見啊。

“殿下,微臣扶您回房去吧。”

玄玉俯身,正準備扶起簡夜,突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往下一看,簡夜正從他懷裡把他帶來的東西取了出來。他馬上退後,恭敬地說“殿下,微臣吵醒您了。”

簡夜看了看手裡的書,上麵一個字都沒有。他坐起來疑惑地說“去了這麼久終於弄到了,律染上君不好對付吧?”

玄玉想起自己去找律染上君借命理簿的事就心酸,要不是趁著上君喝醉了偷來的,這會兒還在那廝幫忙清理書架呢。那書架高的他望不到邊就算了,還不能用法術來清理,這差事真不太好辦。

簡夜見他不語,馬上笑了起來,“嗬嗬,為難你了,不過拿回來就是好事。”

“是,殿下,不過還得還回去。”

簡夜點點頭開始翻書,不過一會兒就說“這是十七下凡的命理?我怎麼覺著有點不對呢?”

“聽律染上君絮絮叨叨地說,應該作為丞相之子,不過後麵卻沒有寫。”

簡夜翻到最後麵,果然什麼都沒有,隻寫到朔陽城被攻下,並州刺史成為俘虜,金國皇上以一城換一人為條件交換綿堇,而丞相之子慕熙炎救之。

“這劇情還不錯,英雄救美,想不到十七還是個癡情之人,”簡夜調侃道,“玄玉,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深情?這麼不見他理理初晴?”

“微臣也沒看出來。”

“這,”簡夜突然愣了愣,後麵全無一字,但最後那一麵卻寫了幾排字。他一掃而過,驚地站起來,臉上露有異樣,突然合上書,說,“玄玉,跟我去找律染上君!”

玄玉忙說“上君醉了正睡覺呢,殿下!”簡夜一出門就腳下騰雲飛走了,玄玉馬上跟上。

天界中漂浮著許多大小不一的平山,每一座平山都是一位上君的宮殿。簡夜落在命中人生的大殿門口,身後飄飄然的悠閒風景與他現在的心情半點不和。他大步走進上去,門口的童子來不及問安他就先一步開口,“律染上君可在?”

墨白作揖,道“十四殿下,我家上君醉酒正在午睡。”

“快點帶路!”

“是。”墨白見他著急,施了個法直接移步進到殿裡。

殿裡是亂七八糟的書,比簡夜的書房還亂上十倍,滿地的毛筆和白紙。殿裡傳來一陣陣呼嚕聲,或高或低,此起彼伏。墨白走到一處,躬身說“上君,十四殿下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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