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朔陽城_浴火貓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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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朔陽城(2 / 2)

“嗯,這點傷不算什麼,鮫族又怎麼了?”

“鮫族的異類已經被十七殿下打入海中,暫時沒有動作,還請十七殿下放心。隻是魔界已有動作,天君已召集了各位天將,另外,天君命我來這裡是為了找水瑜上神的。”

正在逗如沫的水瑜一聽,馬上起身,說“哎,玄玉啊,你找熙炎有事吧,那我跟如沫就先出去了啊,不打擾你們了,嗬嗬。”

“水瑜上神,請您留下,天君讓我來向您打聽水頃上神的下落,這很重要,關係到魔界。”

水瑜微愣,如沫也滿心的疑惑。魔界,她是魔界的一員,但她隱居在深穀之中從不關心魔界的一切,除了自己的姑姑以外她沒有任何親人,魔界怎麼樣都不管她的事,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水瑜上神,請您告訴我水頃上神現在的下落。”

“我怎麼知道?”水瑜打開扇子自顧扇了扇,坐在如沫身邊,無奈地說,“我家四兄弟,爹娘失蹤了不知道幾百年還是幾萬年了,二哥三哥一個追女人不見了,一個跟女人打賭輸了還沒回來,姐姐在狐狸洞待了幾萬年等魄殞,等到了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嫁,沒嫁還不知道去哪裡了。就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我也想知道他們都去哪裡了,天君那麼有本事自己去找呀,乾嘛問我?我怎麼知道他們都上哪裡去了?你要是問我我二哥去哪裡了也不必問我,著大家都知道,在普咕湖底待著呢,其他就彆問我了。”

“水茵在普咕湖底乾嘛?”熙炎隨口一問。

“你不知道?”水瑜驚訝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是他第一次聽見還有不知道他家哥哥的偉大事跡的人。

熙炎不說話,水瑜又問,“你還真不知道啊?我對你越來越佩服了,熙炎,你竟然不知道三萬年前我二哥水茵跟魄殞第一次回妖界鬼混,見了當時準備給你的未婚妻,死活都要追求,結果你那未婚妻與他打了個賭。說我哥要是能在普咕湖底待上三萬年出來還是要娶她的話,她要是沒嫁人的話她就嫁給我哥。”

“我什麼時候有過未婚妻了?”

“熙炎,你忘性也太大了吧?不就是落姬嘛!當年天君催你去提親,你三次都讓光躍上君替你去了,第三次光躍上君直接被扇到我們青丘去了,還住了大半年才回天宮呢!”

熙炎震驚不小,這事他怎麼不知道?當年有過這樣的事情嗎?三萬年前,他還在伊社神殿,什麼時候,落姬竟然是老天君準備許給自己的妃子嗎?為什麼這種事他現在才知道?

“熙炎?”如沫一直盯著熙炎,她恍惚疑惑地叫了叫他的名字,熙炎在笑,笑得毫無理由卻格外動人。

玄玉還在想著水頃上神的事情,又問水瑜,“那水頃上神離開青丘多久了?”

“多久?很久了,小九離開多久她就差不多離開多久吧,從她跟魄殞的婚事沒成之後,我再回去就找不到她了,”水瑜歎氣,“我姐真是傷了心了,哎,魄殞那廝有什麼好的?這事要被我哥知道了,肯定要跟魄殞打個你死我活,哎,好慘啊好慘啊。”

“多謝上神,我這就回去複命。”

“等等等等,”水瑜忙攔住他,“天君找我姐乾嘛啊?”

玄玉眼珠看向另一邊,他還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水瑜他們得知水頃上神似乎跟魔界的人在一起。水瑜見他不說話,急了,“玄玉,有什麼話趕緊說,我姐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水頃上神沒事,隻是最近有一些傳聞,所以天君才讓我來向你確認水頃上神的行蹤。”

“什麼傳聞?”

“這個還不確定,等確定了我再來告訴你吧。”

“少來唬我,”水瑜瞪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神情,“沒確定你來問我?罷了,我姐怎麼樣都無所謂,活著就好。”

玄玉微愣,行過禮走出房間。熙炎也起身往門外走去,如沫也跟著起身,“熙炎,你傷還沒有好,外麵大雪漂泊,你要去哪裡?”

“彆跟來。”

熙炎扔下一句話已經出了大門,如沫疾步追了出去。皚皚白雪,飄飄鵝毛,偌大的庭院,沒有一個腳印,沒有一個人影,天上是漫天的白羽,早已沒有了熙炎的身影。

“喵嗚。”

“又又?”

如沫忙關上門進來,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又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小十七呢?”

“出去了。”

又又翻了個身趴爪子搭在小窩上麵,“那我等他回來。”

“恩。”

水瑜打開門,一股寒風飄進來,又又往被子裡縮了縮,整個都藏進去。水瑜對如沫大喊道“如沫,我們來推雪人吧!”

“啊?”如沫眨眨眼走到他身後,“推雪人?”

“對呀!”水瑜跑到雪地裡,回頭對她頑皮地笑著,火紅的頭發在雪地裡看起來是火焰一般的熾熱,踏過的地方沒有落在一個腳印。如沫跟著走出去,卻一腳陷了下去。

“哈哈哈!”水瑜抓住她,“你怎麼不用法術啊!會摔倒的!”

如沫想了想,說“我不會法術啊。”

“你竟然不會法術?你確定你不是凡人?隻有凡人才不會法術啊!”

“我從小住在深穀裡,沒人教我法術,我隻會用毒啊。”

水瑜牽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在她身前比劃一下,她的腳立刻就能站在雪麵上了。如沫驚奇地看著這樣的法術,水瑜蹲在雪地裡已經開始堆雪了,“青丘許多年都不下雪了,難得這麼大的雪,反正很閒,來推雪人吧!”

如沫走過去也蹲了下來,疑惑地說“可是我不會推雪人啊。”

“我教你!”

水瑜抓起一把雪往如沫身上扔去,如沫來不及閃過直接被打中,冰冷的感覺立刻散開,水瑜卻笑得像太陽一般溫暖。如沫有一瞬間地看呆,這樣溫暖的笑容,剛剛在熙炎臉上,似乎也有看見呢。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竟會讓熙炎笑得那樣溫柔?

天宮蕪甘宮,天界上空的雲層灰蒙蒙的,幾聲悶雷斷斷續續地響著,天宮裡的神仙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雷公時不時就會喝醉幾天,讓明亮的天宮偶爾來幾天烏雲密布卻又不會下雨的天氣。

走廊的儘頭傳來疾步的腳步聲音,仙子淺藍色的長裙回蕩一路,推開無數房間中的一個單間,之間房間裡坐著的是一位看上去嬌弱無比卻國色天香的女子。初晴坐於軟榻上,眼睛睜開是水靈的青蓮色,一顰一笑都儘顯病態之美,一開口是比雀鳥還動聽的聲音,“琪悅,什麼事這麼慌張?”

琪悅走到她麵前,笑得合不攏嘴地告訴她,說“娘娘,我聽無上宮的仙子說十七殿下方才回來了。”

初晴一聽,馬上坐了起來,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此話當真?夫君他真的回來了?”

琪悅連連點頭,初晴卻不再覺得開心了。她緩緩坐了下來,垂著眼睛,問道“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是啊娘娘。”

“一個人,”初晴念了念,一個人又如何,即便是一個人,他也不會回到這裡來,即便是回來了,也是馬上要走的,那還不如不回來的好。初晴擺了擺手,輕聲說,“知道了,你下去吧。”

“娘娘,您怎麼了,十七殿下回來了您不開心嗎?”

“怎麼會不開心呢?我開心又如何,隻不過是我一個人的事情罷了,”初晴不願多想,她已經習慣了,“你下去吧,花會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琪悅乾笑兩聲,光顧著跟無上宮的仙子說話去了,差點兒誤了這事了。她馬上回答說“已,已經再準備了!”

初晴點點頭,“下去吧。”

琪悅籲一口氣,還好沒被發現,“是,娘娘。”

無上宮的書房裡,熙炎許久不回天宮來,一進書房也不先給簡夜行禮,見了他就走上前去。簡夜見到進來的人是他,不怒反笑地收起手裡的折子,說“十七啊,你現在回來的正是時候。見到玄玉了?朕正召集了他們準備討論討論如何對付魔族,待會兒你也來參加吧。”

熙炎無視他的話,站在他麵前低聲問道“當初你在天牢裡告訴我天君為我指了一門親事,還讓我去提親,那親事是不是真的?”

簡夜微愣,與旁邊同樣愣住的玄玉對視一眼,反問道“這麼多年的事了,朕哪裡記得,你今個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彆騙我,你會有不記得的事情?告訴我當年老天君為我指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簡夜往後靠在寶座上,看到玄玉,故意問道“啊,玄玉,那麼多年以前是不是有這麼一會兒啊?”

玄玉知道簡夜這麼問他是想讓他來騙過熙炎,不過這事隻要隨便問問當時的上君們特彆是光躍上君,肯定就問出來了,與其讓熙炎去問光躍上君還不如他們說的好。玄玉斟酌一會兒,說“天君,的確是有這麼一會事,當年光躍上君還替熙炎上君去妖界提了三次親,結果都失敗了。”

“妖界?”熙炎敏感地看向玄玉,玄玉一怔,他好像說錯話了。

“咳咳!”簡夜故意咳嗽兩聲,可惜已經太晚了。

熙炎走近玄玉,玄玉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熙炎垂下眼來,毫無表情地問,“是誰?老天君指給我的人是誰?”

玄玉向簡夜投去救命的眼光,簡夜搖了搖頭,玄玉鼓足勇氣準備撒謊的,熙炎卻搶先一步說“是不是落姬?”玄玉一怔,沒有搖頭也不敢點頭。熙炎繞過他往門口走。

“熙炎!”簡夜站起來,“你要去哪裡?朕說了讓你暫時留在天宮。”

“為什麼當年老天君不早一點給我指婚?簡夜,為什麼當年你沒有強行讓我去妖界提親?”熙炎的話說的很淡,好像一麵白紙,述寫出無儘的話語。

“我對你說的時候你滿腦子都是綿堇,除了綿堇,你當年還會想到彆的事嗎?玲瓏琉鏡宮整個宮的琉鏡都被你打破了,要不是朕你早就闖下彌天大禍了!過了這麼多年你現在還要怪誰?朕怪隻怪當年是朕看不下去放你下了凡,”簡夜緩緩坐了下來,看著熙炎的背影,繼續說,“若是當年沒有放你下去,或許現在的天君是你而不是朕,那麼落姬也會是你的天妃。”

熙炎猛地轉頭,對上簡夜的視線,“什麼意思?”

“當年天君指的婚是,將妖王的小女兒許配給未來的天君作為天妃。”

熙炎百感交集,他從不後悔對綿堇的愛,他曾以為即便是死了,她在自己心中也是自己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妃子。但落姬的出現打破了所有的一切,原來命運一直在他身邊,但他卻一直都在錯過。

他真可笑。

三萬年前,廖城。

月光透過厚厚的雲發出微弱的光芒,今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隻有濃濃的霧靄和看不見儘頭的雲層。一道閃電劃過天空,讓大地有了一瞬間的光亮,劃在天空更中是紫紅色的光線,沒有預想中的雷聲,大地依舊平靜。沉悶的空氣因為有了這霧靄變得讓人窒息,世界很寧靜,很快會有一場大暴雨。

大殿是綿堇熟悉的廖城府衙,隻是現在上麵坐著的不是廖城的城主大人,而是金國的皇上。那張曾經熟悉的臉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帶著放蕩不羈狂亂的笑容和那尖尖的虎牙,金色的眼睛在提醒綿堇,她正在刀刃上,有半點的失誤等待她的就是墜落。

綿堇被哈克帶到大殿上,哈克吩咐退了下去,門口沒有一個侍衛,大殿裡隻有昂和詩話。她沒有行禮也沒有問安,隻是站在大殿中間注視著他們,沒有害怕也沒有慌張,意外地平靜。

“喲,我們有多少年沒有見了,綿堇?”昂說出來的話是在寒暄,但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種野獸等待了很久的獵物終於到手的表情。

綿堇隨意走到一邊的座位後麵坐了下來,平靜地說“十年,我是十年前的這個時候到的廖城,我記得。”

“你記得可真清楚,那我們的相遇是不是還要往後一些?”

“不,不是應該往前嗎?”綿堇提醒道,“在悅己滿園。”

昂勾起一抹笑來,“哈哈!原來你還記得!”

“不記得,隻是後來想起來罷了。”

昂笑得更開心了,“但你一定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差點就殺了你!”他頓了頓,綿堇並不感到奇怪,到最後他都是想得不到就殺死的人,“你說朕十年前要是殺了你該多好?朕這一輩子誰都不信,唯獨就相信了你,但你卻背叛了朕!”

綿堇心裡一緊,昂接著說“你愛的那個男人原來是周昱丞相的兒子,朕派了很多人去殺他,都沒有找到。朕本來準備派人去殺雲司,不過朕後來想到一件更好的事情,留了你們十年,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朕?”

“以前的如何如何再怎麼解釋都過去了,我知道你恨我背叛你,但你為何要相信我?”綿堇望向他,故意裝作狠心地說,“隻能說是你笨,被我一個女人騙,這麼容易被騙你還當什麼皇上?就因為我救了你一命?彆傻了,我隻是看你擋住路了。”

“啪!”綿堇嚇得渾身一震!昂手裡的杯子已經在綿堇的桌案前變成了碎片。

綿堇抓緊胸前的衣襟,吸一口氣,聲音已經有些發抖,“你要殺我就來殺,我不會有任何反抗。但是這與雲司無關,請你履行你自己的諾言,放了他。”

昂沉默一刻,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詩話撫著他的背脊,他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才稍微平複一些,點了點頭,說“好,好啊!你說朕笨,你才是愚蠢!朕可以不要朔陽城也可以不要廖城!但是朕為什麼要放了雲司?”

昂皺起眉頭,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嘴角笑得恐怖,“朕要讓你看見他死在你麵前!來人啊!”

語音剛落,綿堇慌張地看向門口,隻見少許一會兒門口就多了兩個人把已經渾身是血的雲司給抬了上來!

“阿司!”

“綿,綿堇!”

綿堇撲到雲司身邊,雲司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他輕輕抬手捧住綿堇的臉,嘴唇微顫,親吻她的額頭,輕聲說“彆哭,我沒事。”

“對……”綿堇還沒開口就已經被眼淚噎住了,她的手指顫抖得離開,輕輕摸了摸雲司臉上的血,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怎麼會是這樣?雲司捧著她的臉,蒼白乾燥的唇卻是上揚著的,滿臉的血被眼淚洗淨,他是多麼想看見這張臉,但在這個地方,他又是多麼的不想看見這張麵容,“彆哭,我沒事,這點傷真的沒事。但是綿堇,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你還是出現在這裡,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綿堇拚命搖頭,比起悲傷更多的是憤怒,她擦了擦眼淚不想讓除了雲司以外的人看見。又拿出懷裡的手絹替雲司擦乾臉上的血跡,手絹被她仍在一邊,上麵的百合花讓紗涓看得刺眼。

“為什麼沒有放走雲司?”綿堇的眼睛聚焦在一點,狠狠盯著座上正在嗤笑著的昂,“你沒有信守承諾,騙子。”

“哈?朕為什麼要對俘虜信守承諾?”昂不削地站了起來,緩緩往綿堇麵前走去,“朔陽城朕已經雙手奉上了,他不過是俘虜,朕沒有殺他就已經是仁至義儘!”

“你想怎麼樣?”綿堇用手護住雲司。

“怎麼樣?”昂附身湊近她,與她四麵相對。

許久,綿堇開始覺得有些害怕,昂卻突然站直身子笑了起來,走到門口,仰頭看著天空,一陣笑聲過後,昂突然說道“這廖城的天空可真沒我們大金國的天空美,看看這天上的星星,那麼遠,紗涓,你來看看。”

紗涓麵無表情地從綿堇身邊走過去,依附在昂的身邊,昂摟著她的肩,“還是隨朕回金國去,坐在房頂上,漫天的星星就在咫尺之間,那種感覺才是最美的。”

“是的皇上。”

“不過……”昂轉過頭來,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劍,直直向著雲司刺去!

“綿堇!”

昂的劍停在綿堇的脖子前,綿堇咽下一口口水,額角滲出汗漬,身後的雲司嚇得用身上僅剩的力氣把她拉到自己殘破的身後,“綿堇你沒事吧?”

“阿納希塔?昂!要殺就給我一刀乾脆!但是不許傷害綿堇半分!”雲司說的吃力,但死也不想看見綿堇受到傷害。

可是昂卻笑得合不攏嘴,長劍在他手裡揮舞,雲司盯著那把隨時會刺向自己的劍不敢放下分毫警惕。

“哈哈哈,好,好啊,”昂收起笑容,長長地歎氣,眼中似乎有彆的想法,“朕都不知道你擔心心愛的男人是這個樣子的表情,綿堇。”

昂手中的劍緩緩指向雲司,眼底蒙上一層陰霾。綿堇來不及做出動作,雲司身上的衣服被新的鮮紅的血打濕,從肩頭沁開,沾濕綿堇的雙手。

“雲司!”雲司倒在綿堇懷裡,連最後一絲力氣也沒有了,但他卻想著,還好,被刺的人不是綿堇。

“阿納希塔?昂!你殺了我們兩個吧!”綿堇的理智被滿手的鮮血打破,衝著昂大喊道,“你要報複我對你的背叛就衝著我來!不然,不然就殺了我們兩個!”

昂不怒反笑,抽出劍來帶出一縷血絲,雲司疼得已經喊不出聲了,瞪大了眼睛說“朕為什麼要聽你的?你們兩個是朕的戰利品,朕想如何折磨你就如何折磨你,朕不殺你,朕要你比死更痛苦!”

綿堇抱著雲司不語,雙唇緊緊閉著,眼中是絕望,身子也不由地跟著微微顫抖,誰來救救她?熙炎?她苦笑一聲,這個時候還真是諷刺,即便是他在,也不是可能的吧。

“嗬嗬,”昂微愣,之間綿堇笑得哀傷卻不見有淚水,“真是可悲啊昂,想不到我綿堇竟然能讓金國高高在上的皇上惦記十年這麼久,想儘一切辦法來折磨我,攻打我的國家,隻是為了,你愛我?哈哈哈,你可真是癡情,我好感動,我真的好感動!嗬嗬嗬。”

“閉嘴!”昂怒火衝天,刀刃抵住綿堇的脖子!

“皇上!”紗涓有一瞬間的慌張,她果然還是害怕的,無論怎麼樣,隻有到了這裡她才真的感到了害怕。她緩緩跪在地上,不敢看綿堇的臉,不看她的臉的話,或許就不會失言了,“請皇上贖罪,臣妾多嘴了。”

昂扶起詩話,親吻她的手背,輕聲說“紗涓你可真傻,你沒有罪,無論你做什麼都沒有罪。”

“皇上。”

昂轉向綿堇,慢慢蹲了下來,雲司已經接近昏死狀態。昂捏住綿堇的下巴,輕挑眉宇,“你不曾有罪,有罪的人是朕。”

“啊!”

綿堇花容失色,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無影無蹤。詩話並沒有偷走綿堇的錦囊,而是綿堇被熙炎抱著從悅己滿園的房間裡跳下來的時候掉了。詩話在死之前交給了紗涓,上麵寫的不是彆的,正是她們四人的命運。

“紗涓……”

百合花的花語是純潔和百年好合,繡著百合花的手絹緩緩飄落在地上,紗涓失去焦距的眼珠變得很小,眼眶卻異常地大,胭脂紅的唇角流出一條刺眼的血紅。她的眼睛緩緩向下,手不覺摸了摸唇邊,手上沾到的血很刺眼,她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麵前說愛她的男人。嘴角顫抖著,張開的嘴裡湧出血來,紗涓的臉變得扭曲。

“皇上……”

天色是全黑,沒有月亮的晚上顯得特彆寂靜,特彆憂傷。高高的山丘上堆起一堆篝火,小小的營帳一個個坐落在四周。隻有這團火光顯得格外明亮,這座草原上也隻是這個時候就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明明是漆黑的夜晚,不適合外出也不適合一個人的夜晚,但夏仲晚沒有半點睡意。身穿鎧甲的她,麵前放著的是一把弓箭,身後的箭筒裡裝著二三十隻箭。她仰頭望著東邊,天還沒有亮嗎?

弓箭被她瞬間拿了起來,抽出一支箭放於弓箭之上,“什麼人!”

“是我,彆緊張。”

“阿木?”夏仲晚放下弓箭,看見從黑暗中走過來的人,才放鬆了警惕,“你怎麼還沒睡?”

雲木坐到夏仲晚旁邊,也抬頭看了看東方,“我來換你。”

“嗬嗬,不用了,我睡不著,”夏仲晚側頭看他,“你看起來比我更睡不著,朔陽成已經還了回來,但阿司遲遲沒有回來。”

雲木沉默不語,不單是雲司沒有回來,就連綿瑾都俘虜了。真是失誤,那時就覺得不對勁,怎麼會就乖乖聽綿瑾在這種時候回去?現在悔恨也晚了!

“阿木,不要一副這麼自責的樣子,這都是我們不想的,阿司和綿瑾都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是,”雲木點點頭,“嗯?”

天空中有什麼降落下來,雲木仰頭,漆黑的天空中降下來的是冰冷的雨滴,一瞬間變大。雲木用背後的鬥篷為夏仲晚遮住大雨,“快,回帳子去。”

雲木快步與夏仲晚進到帳子裡,夏仲晚拍了拍身上的水,“啊,怎麼說下雨就下雨了?火堆都給滅了。”

“報!”

大雨中急急跑來一個士兵,半跪在雨中,雲木疾步上前,“說。”

“傳來急報,廖城突然大火漫天!”

“大火?”夏仲晚驚訝道,“這麼大的雨怎麼會起火?難道廖城沒有下雨?”

“不,廖城的雨更大!”

“那怎麼會?”夏仲晚衝出帳子,山下很遠的地方卻見火光衝天,“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綿瑾呢,阿木!綿瑾是不是還在廖城!金國的兵撤出廖城沒有?”

雲木雙唇緊閉,走到夏仲晚身邊,夏仲晚拉著他的手臂,慌張地說“阿木!我們現在就去廖城!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夏將軍彆啊!廖城已經被大火包圍,我們根本就無法靠近!”

雲木拉住夏仲晚,夏仲晚大聲喊道“放開我阿木!綿瑾,綿瑾她……”

“一起去吧。”

“阿木。”

一個時辰之前,廖城的城郭裡,紗涓的表情定格在這一秒,她曾經因為背負著巨大的使命而逃開,但她知道自己根本就逃不過。看過那個錦囊裡的東西之後,她知道命運這東西自己根本玩不起。她回到族裡,接受儀式和命運的安排,但最終,還是應了那句話。

昂捧起她的臉,“明明是痛苦的樣子,但你還是這麼美。”昂的吻落在紗涓流血的嘴角邊,另一隻手將紗涓胸口前的劍拔了出來,紗涓的身體緩緩下墜,墜落到冰冷的地麵上。

“紗涓!”

綿堇忙扶著雲司靠在一邊,踉蹌幾步摔倒在紗涓身邊,剛才的情緒還未平複現在卻更覺得撕心裂肺!她抱著紗涓的身子,嘴裡顫抖不已,吐字不清地說“紗涓,紗涓!血,為什麼,紗涓,血怎麼會,止不住,紗涓!阿納斯塔?昂!你是不是人啊!她可是你的皇後!你怎麼下得了手!”

紗涓吐著血,綿堇扶著她胸口前的傷口,眼睛漲得好疼!

“怎麼樣?這種感覺是不是特彆的好?”昂大笑兩聲,雲司伏在地上想動卻動不了。

綿堇狠狠地咬著下唇,紗涓的臉上卻是異常的平靜,她胸口的血不斷地往下淌,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綿堇驚慌地搖著頭,“不要,不要啊紗涓,求求你,該死的人應該是我,是我啊!求求你彆死,來人啊!快來人!”綿堇用儘全身的力氣朝門外大喊,“禦醫!來人啊,快來救救你們的皇後娘娘!來人啊!”

紗涓拉了拉綿堇的袖子,綿堇急忙低頭,“紗涓,紗涓。”

“我,”紗涓痛苦地嘔出一口血來,嘴角微微上揚,“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在他身邊,我不過,是個,代替品。可是,綿堇,我真的想過,若是你,咳咳,若是你死了的話,也許詩話,咳咳,咳,就不會,不會死了…但是,咳咳,換成是你死掉的話,我,咳咳!”

“彆說了彆說了,紗涓,求求你彆說了!”綿堇失魂地擦著她嘴角流出來的血,卻怎麼都擦不乾淨!她恐懼極了,該怎麼辦,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人會死這種事情,她從未想過。現在是不是應該傷心,但是心臟被什麼死死釘住了,好像不會跳動似得。

紗涓很輕很輕地搖頭,胸口的疼痛已經感覺不到了,“我不想看見你死啊綿堇,我們四個,曾是最好的姐妹。”紗涓的笑容是幸福的,眼角淌落的淚水和血液混在一起流到綿堇手上。

好奇怪,為什麼明明這麼痛苦,但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紗涓的樣子算不算幸福?不,這麼會幸福?為了她,為了她這個放棄他們的人,死的幸福什麼的,算什麼事啊!

“接下來你是不是也要殺了我?殺了雲司?如果這樣你覺得能讓我痛不欲生的話,”綿堇喉嚨裡麵發出的聲音在她自己聽來越來越小,身體顫抖不已卻強忍著,臉上僵硬地低聲說,“恭喜你,你做到了。”

“哈哈哈!”昂仰天大笑,他是打從心底裡高興,但是,他指著綿堇右邊已經沒有了的耳朵,劍觸及到她的皮膚,冰冷無比,她卻一點都不怕。昂一改之前嬉笑的表情,突然狂躁地朝綿堇吼道,“要不是你!朕會殺了紗涓?這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背叛了朕!都是你的錯!你死不足惜!朕要讓你生不如死,將淩遲一千刀一萬刀!卻不讓你死!”

雲司聽得渾身發涼,他想過去擋在綿堇的身前,抱著她對她說彆害怕有他在,但他好不容易站起來,昂手上的劍又刺穿了他的大腿!綿堇心口冰冷,一口口地呼氣一口口地吸氣,心跳卻越發加快了。

“不過綿堇啊,你讓朕娶了紗涓可真是件有用的事,”昂奸笑著轉動手裡的劍,雲司發出痛苦的呻吟,“不禁收服了鐮咕族,還讓朕看見了你這麼痛苦的樣子,哈哈!紗涓啊紗涓,可真是朕的好皇後!”

“你說什麼?”綿堇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知道朕為什麼要娶紗涓嗎?”

“什麼?”

昂傲慢地抬起頭,興奮地說“因為一想到殺了她你會是怎麼樣的痛苦,光是想想就讓朕興奮不已!”

“阿納希塔?昂,你簡直不是人!”

“你喊什麼喊!”昂不耐煩地用力再往雲司腿上刺進一寸,雲司滿頭大汗卻發不出一絲尖叫聲。終於,綿堇再也忍受不住了!昂的臉色微變,麵前的劍上多了一隻手抓住了他轉動的方向,那隻手一瞬間變得血淋淋了。

“夠了,”綿堇與他對視,“這樣有意思嗎?折磨我,你又能得到什麼?紗涓已經死了,你真的愛她的話你現在難道就不痛苦嗎!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放過你自己!”

“不夠!”

“啊!”

昂拔出劍,刺骨的疼傳來,綿堇手上的血一滴滴流到地上,動也動不了了,“朕要你跪下來求朕!你跪下來啊!隻要你求朕,朕就放了他!”

“我拿什麼來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不跪,朕就先砍掉雲司的一雙手!再砍掉他的腿!挖了他的眼睛,嘴巴鼻子!”

“我跪!”綿堇雙膝跪地,肩膀顫抖得厲害,“求求你……”

昂愣住,退後一步,扔了手裡的劍,大笑起來,一邊搖著頭,“沒想到,哈哈,真是沒想到啊,朕心心念念的事這麼容易就辦到了,真無聊。”

“什麼?”

“嗯?”昂轉頭準備出去,胸口一股刺痛,喉嚨發不出完整的聲音來,驚訝地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熙炎,“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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