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我要十倍加還!_浴火貓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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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我要十倍加還!(1 / 2)

浴火貓妖!

熙炎抽出劍來,昂卻沒有倒下,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綿堇呆呆地看著熙炎走到自己麵前蹲下,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伏在一邊的雲司看見她的淚是滿心的疼,垂下眼瞼,這個男人還是左右著綿堇的情緒。

熙炎牽起她受傷的手,眼中是深不見底的陰霾,“你想我怎麼做?”綿堇微愣,“這雙手連我都沒有弄疼過分毫,他竟然傷了你的手,我要他十倍還來。”

綿堇用另一隻手推開他,“你已經殺了他,你還想如何?”

“還沒死。”

綿堇微愣,急忙跑到雲司旁邊,一隻手扶不起雲司,卻硬是將他抱住,“阿司,堅持住阿司。”

熙炎默默走了過來,一隻手就把雲司拎了起來,“我來吧。”

“不需要。”

綿堇強忍著疼痛硬是把雲司托到自己背上,還沒有走兩步就被熙炎攔住,“這樣出去你們隻有一死。”

“就算是死,我也要帶著雲司回到周昱。”

“憑我一人之力現在隻能帶你一個人出去,他快不行了,留下他吧。”

綿堇愣住,“你在說什麼?”

雲司推了推綿堇,虛弱地對熙炎說“帶她出去。”

“阿司?”

“血,快流乾了,就算帶我出去我也,”雲司頓了頓,笑著看著綿堇,“綿堇,我把你還給他,快走吧。”

“你說什麼阿司?”就連熙炎都有些疑惑。

雲司卻理所當然地說“就是他不是嗎?綿堇你跟我在一起十年,偶爾也會看見你露出哀傷的表情,是在想他嗎?”雲司苦笑,“但我已經很滿足,你,能在我身邊。”

綿堇搖著頭,泣不成聲,雲司身上的血已經沾滿了綿堇的衣裙,她哭著說“我沒有想他,真的沒有阿司,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早是愛你的了,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再去想彆的,阿司!”

“夠了,快走!”

雲司推開綿堇,自己倒坐在地上,綿堇正要蹲下,手臂卻被熙炎抓住,“放開我!”

綿堇抱住雲司的頭,“你不走,我哪裡都不去!你要死,我就陪你一起死!”

雲司再無力氣說話,隻是閉上眼睛搖頭,“快走。”

“綿堇,我要怎麼做你才會跟我走?”熙炎的聲音再沉一分。

“我說過了我不走!”綿堇朝他吼道,“我不需要你救,你走啊!”

熙炎死死拉住她的胳膊,就是不放開,綿堇掙紮不掉便不再掙紮,大口吸著氣盯著他,平靜地說“放開我,彆碰我。”

“綿堇?為什麼要說這種話?你還是愛我的,為什麼要推開我?”

“愛?我愛的人叫雲司,是周昱國並州刺史,不是你,不是你這個從一開始就欺騙我然後毀了我的人生的男人。”

“可當年……”

“當年是我太蠢!”綿堇反笑甩開熙炎的手,“是我不懂什麼叫愛,有時候我真懷疑,為什麼我會喜歡你,你有什麼好的?不過是長得英俊了些,不過正好是我喜歡的類型,那又怎麼樣?年幼無知,是我錯把喜歡當成愛。遇到雲司我才明白,我對雲司才是愛,而你不是。”

“夠了!”熙炎抬起劍來頭也不回地向雲司的胸口刺去,他聽夠了!他的女人在他麵前口口聲聲地說著愛彆人,對自己隻是誤會?這怎麼可能!十年前第一次遇見綿堇的場景他記得清清楚楚,跌進秦淮河之前的空中他就已經看見這個靠在河邊的女人了。

天牢中的每一天他的大腦裡全是她,每時每刻都是,他這麼愛的女人,心心念念著的卻是彆的男人,他很焦躁!

“這樣,你算是成全我們了嗎,熙炎?”

熙炎依舊背著身子,痛苦不已,“在你麵前殺了他,你是不是恨死我了?即使他死了,你也不肯回到我身邊是嗎綿堇?”

“嗬嗬,他沒死,但,是,不行了。”

“為什……”熙炎抽回劍回過頭來,卻聽見綿堇暗叫一聲。綿堇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綿堇心口處的血也不住的往下流。

熙炎上前接住綿堇落下來的身體,“綿堇!為什麼?為什麼要……”

“噓,”綿堇搖了搖頭,按住熙炎的嘴巴,“彆,彆讓阿司,聽見。”

“綿堇!”

綿堇的呼吸便得困難,卻不是因為緊張或是害怕才這樣的,是吸進身體的空氣不足。她大口大口地吸氣,每一下卻鑽心地疼,“是啊,我愛你,不然現在怎麼會這麼恨你呢?我真好恨你,熙炎。”

熙炎愣住,“綿堇?你彆說話,我帶你回天宮!”

綿堇搖了搖頭,鼻腔酸意散開,“要是你沒有出現該多好?就讓我一直這麼平靜地生活下去該多好?你就是這樣熙炎,一次次闖進我的人生,然後破壞得徹徹底底!”

熙炎一把將綿堇抱入懷中,抱得很緊很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讓我補償你,這十年,我會用一萬年,不,十萬年來補償你的,綿堇。”

雲司閉著眼睛看不見綿堇的樣子,卻聽得見他們的對話,他現在真的覺得好高興,還有一個男人如此深愛著他的綿堇,他放心了,這樣的話他就能放心地去死了。

可綿堇輕輕推著熙炎,熙炎動也不動,低著頭輕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哭了,她的聲音連自己聽起來都覺得好笑,“那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什麼?”熙炎不可置信地問道。

“你問我你要怎麼做我才會跟你走?好啊,那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隻要你把孩子還給我我就跟你走!”

熙炎說不出話來,眼前的綿堇有多悲傷,為什麼一個人哭的時候會笑?她的心被封上了線卻未愈合,而現在她又把這些線拆開了,然後自己把心臟撕開得更大了。

她冷笑,眼前已經是模糊一片,“嗬嗬,如果你沒有不說一句話就走了,我就不會被強暴,我的孩子也不會沒有!我的孩子,那是我唯一的孩子,大夫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她上前一步,抓住熙炎胸前的衣襟,歇斯底裡地哭喊道,“熙炎!那是我們的孩子啊,熙炎!是我們的!”

“我們?”

熙炎失神地指了指自己,綿堇垂下頭來,隻是不斷地哭喊著,“是你和我的孩子,我們的,熙炎,為什麼你要離開?為什麼!一切都沒有了,詩話也死了,紗涓也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我恨你熙炎,為什麼當年要掉進秦淮河裡,為什麼要出現!”

熙炎沉默不語,隻是緊緊抱著綿堇,這十年,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不,不是,這都是我的錯,詩話還有紗涓都是,都是因為我,”她頓了頓,儘量多呼吸一些空氣來稍微延長一些自己的意識,呼吸變得很輕,“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後悔,要是我遵循了我的命理,沒有打破這一切的話,詩話還有紗涓或許就不會死了。我也,不會遇到你,不會這麼恨……”

時間過了很久,熙炎一直清晰的記住,那時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無能為力,他是神,卻無法救自己心愛的人。懷裡失去血色的佳人嘴角的血液讓他無法反應,她的所有都讓熙炎著迷,但她現在卻說著恨他。熙炎從懷裡拿出一支步搖來,青鳥的模樣,金絲纏繞,飛翔於綿堇的發梢,至少讓這青鸞雙飛雪證明,熙炎對她的愛。

“你死了,我就找你,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你的那天。我有很多時間,幾千年,幾萬年,甚至更久,一定會找到你,”綿堇的意識開始模糊,熙炎的聲音聽起來好悲傷,但卻很不清晰。綿堇奇怪地睜開一點點眼睛,熙炎,你是在哭嗎?她好開心,終於,也能看見他為自己哭的樣子了,“綿堇,我愛你,你下一世也要記住,我,熙炎,天界天界的第十七位重孫熙炎上神這一生一世都深愛著你綿堇!”

他的唇覆蓋在綿堇的唇上,即使她不願意也好,熙炎的吻讓綿堇感到短暫的平靜,也許再也不會疼了,再也不會難受了。太好了。

“綿堇,綿堇?”熙炎的大腦一片空門空白,他刀刃上的血還在往下流,懷裡被綿堇拉住的衣襟已經被放開了。就算是最後,綿堇還是恨他的嗎?

綿堇捧上熙炎的側臉,雙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的身體突然變得很輕,熙炎驚慌失措地將她抓緊,“綿堇?”飄忽不定的聲音,連他自己都快要聽不見了。

熙炎不可置信地看著懷裡綿堇的身體在慢慢消失,他看向身邊的劍,緊緊把綿堇摟住!這把軟劍,他為什麼要用這把劍!他怎麼會殺了綿堇!他怎麼會讓她的屍體都不能留下!

“哈,哈哈哈!”當年,是誰說過,隻有哭著笑才最痛?他不懂什麼是喜歡也不懂何為傷心,是綿堇教會了他,在他什麼都明白之後卻失去了一切。神仙是不需要呼吸的,但為什麼現在吸一口氣會這麼疼?

好奇怪的感覺讓他不受自己控製,原來綿堇每次掉眼淚都是這樣的感覺嗎?熙炎安靜地坐在原地,身上爆發出來的戾氣衝突了破封印的仙力,仙力的突然爆發讓他沒有絲毫想要控製的。戾氣席卷了整座廖城,周昱國的史冊上是這樣記載的與金國的大戰中有唯一一次被金國攻下仄關,廖城和朔陽城的一次,而周昱國用一人換回了朔陽城,之後金國撤出朔陽城。數日後,廖城大火,燒了整整十三日,廖城的天空下著雨傾盆大雨,而城中卻是一片火海。

數日後雲司在自己的府邸裡醒了過來,卻不見綿堇的人影,熙炎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回宮問過左丞相,熙炎已經回到山中,而綿堇,再也找不到了。

熙炎靠在在秦淮河邊整整十日,手裡的青鸞雙飛雪好像在哭,變得黯淡無光。第十三日,簡夜下凡在秦淮河邊的一座亭子裡找到了他,他手上的青鸞雙飛雪搖搖欲墜。

“十七殿下。”

簡夜抬了抬手阻止玄玉上前,熙炎靠坐在那裡安靜而哀傷,廖城的大火還未熄滅,廖城的大雨還未停止,熊熊烈火代表他未熄滅的怒火,傾盆大雨代表他未停止的淚水。他的臉上十分平靜,但簡夜還是提醒玄玉,道“你現在過去,他說不定會殺了你。”

玄玉微微一愣,才看見熙炎異常平靜的臉上,淺棕色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他退後一步,不敢再上前。

“封印竟然自己解開了,他果然是最厲害的。”

玄玉驚訝不小,立刻提醒說“十四殿下,十七殿下的封印已經解開了,現在還不趕緊帶十七殿下回天宮的話,仙氣會引來逗留在凡間的妖魔的。”

“要引來的已經引來了,卻沒有任何敢靠近的妖魔。”

說著,簡夜走進亭中,站在離熙炎不遠的地方,看了看他放空的眼神,輕歎一口氣,側頭又看著青鸞雙飛雪,說“青鸞雙飛雪,還是回到你這裡了。是是非非都是紅塵一線,我們是仙,她是人,時間久遠,總是要分開的。熙炎,跟我回去吧。”

熙炎無動於衷,繼續盯著秦淮河的水發呆,簡夜又說“你若還想見到她,首先你要活下去。輪回轉世,因果報應,若你們有緣,再見隻是時間問題。”

“還能,”熙炎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低頭自語,“那又如何?”熙炎嗤笑,來生轉世又見到又能怎樣?她到最後都是恨他的。

簡夜馬上又說“如何?你的意思是說,你對她的愛就隻有這樣而已?”

“不,我愛她,”熙炎站起身來,手裡的青鸞雙飛雪發出細微的聲音,拳頭緊緊握住,“不止一世,無論幾世都一樣。”

“你若成為天君,不會有人再阻止你與任何人相戀,”簡夜走近他,意味深長地重複著,“隻要你成為天君。”

熙炎微愣,收起青鸞雙飛雪,走出亭子,“回去吧。”

可簡夜帶熙炎回到甜姐,天君因為這事震怒,下令將他送到伊社神殿,並罷黜他繼承天君之位的權力。

不管簡夜和天後如何勸阻都改變不了天君的想法,熙炎走出無上宮把青鸞雙飛雪寄放在簡夜這裡,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當上天君的話,我也可以隨心所欲了。

伊社神殿,在白岩洞中三萬五百年,他用法術刻了一個名字,讓他生生世世都無法忘記的名字。他要讓自己永遠記得,他最心愛的女人是被自己殺的。

破曉的晨光渲染神州大地,三荒五界天上地下都得到了太陽的眷顧,大雪過後的初個晴天,這讓凡間充滿了祥和。但不僅僅是凡間,妖界也是大雪傾盆,大嵐景宮的書房裡,妖王不知道有幾日未睡了,桌上沒有折子也沒有要事,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不知過了幾日,大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但魄殞等來的不是他正在等的那個人,而是破門而入的古繆緋。

粉色的緞帶將她的腰際包裹得纖細,穿著粗氣,單手叉腰,古繆緋十分沒有形象地出現在魄殞麵前,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地撐在桌案麵前,喘了好久,一抬頭不是看向魄殞也不是忙著說話,而是不顧魄殞的眼神直接抓了他的茶杯就往自己嘴裡灌。

“啊!活過來了!”古繆緋舔了舔上唇,又深吸一口氣,“還有沒有水,七叔?”

魄殞身體往後靠在座椅上,一手扶著桌案一手抵著太陽穴,“要我幫你倒嗎?”

古繆緋乾笑兩聲退後一步,“不,不用了七叔,嘿嘿,我這是口誤,口誤,待會兒我自己去倒。”

“沒事出去吧,我很忙。”

“七叔,你看我拚了命地跑來見你,你乾嘛趕人家走啊?”

魄殞看著她歎了口氣,“有事?”

“當然有事啦!”古繆緋的聲音提高了一倍,笑得眼睛快眯成一條線了,高興得雙手往桌案上一拍,“還是好事啊!七叔,姑姑,姑姑她回來了!”

“八妹?”

“是啊!她回來了!”古繆緋興奮地跑到魄殞旁邊拉起他的胳膊,“剛才在妖界外麵遇到五叔和鈺柳,看見他們帶著姑姑回來了,我急急忙忙地先跑回來告訴你這個消息!”

“現在在哪?”

“應該馬上就會到大嵐景宮了,”古繆緋拉著魄殞往外走,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站住了腳,一副大事不好的樣子,“糟了七叔,姑姑好像受了很重的傷好像一直昏迷不醒!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絲,怎麼樣,我去找朽紋來吧!不過朽紋也不會治病啊,而且朽紋在妖界嗎?”

魄殞微愣,怎麼會受傷?雖然回來的地方還未確定,但並不是同一個身體,他並未聽熙炎提起過。古繆緋搖著魄殞的手臂,“七叔,七叔!你發什麼呆啊!怎麼了?”

“沒事,”魄殞回過神來,說,“你去雪月苑裡跟熙炎說吧。”

“誰?”

“熙炎上神。”

古繆緋想了想,“是那個喜歡姑姑,長得超美的上神?他在雪月苑?我去我去,我現在就去!”

數日前,黃金海岸的岸邊,魄霄和鈺柳在這片海岸不眠不休地找了很久,清晨破曉的這一天,鈺柳在岸邊熟睡,魄霄又晃了一圈回來,還是半個人都未看見。真懷疑那老頭兒是不是騙他的,說什麼一直到這裡有黃金沙的海岸邊,他要找的那個人就在這裡。

“臭小子!還睡!早上了!真是睡不醒啊!”

“啊!”鈺柳被魄霄的一拳打醒,“太陽不是出來了嗎,我看得見!哎,疼死了,找到小九了?”

魄霄把手裡的長槍插在金沙中,雙手叉腰,“找到了我還有空跟你在你這裡囉嗦?煩死了,那老頭該不會是耍我好玩的吧?找了這麼多天都沒找到?”

鈺柳撓撓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哈,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回去看看?說不定已經回去了。”

“好!”

鈺柳真是好開心,終於肯呀回去了!

“混賬小子,你去哪裡?”

“不是說回去嗎?”

魄霄拿起長槍抗在肩上,“我是說我回去,你是說你。你給我待在這裡,等我的消息你再回去。”

“什麼?”鈺柳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個人有多無聊啊!

魄霄拿起長槍指著鈺柳的鼻尖,“在這裡等我。”

“五殿下,彆開玩笑了,你回去了還會管我嗎?”

“放心吧,我會讓下麵的來接你回去的。”

“彆啊五哥,要不咱們就在這裡等吧,”鈺柳馬上笑臉迎人地說,“那老頭兒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咱們多等幾天說不準就等到了呢?”

“是嗎?”

鈺柳急忙繼續說“是啊五哥,你看萬一你一走就等到了,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對吧對吧。”

“啊,果然沒有我還是不行啊鈺柳,”魄霄得意洋洋地說,“走,再去找找!”

鈺柳連連點頭,總比他一個人待在這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好。

太陽的光芒有時候真的很紮眼,就像是如夢初醒一般,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個她永遠都不想想起來的夢。但是她明明很清醒地睜開了眼睛,看見太陽的光芒灑在這片黃金沙的海岸上卻是灰白的。

被照亮的並不緊緊是黃金沙,還有落姬臉上止不住的眼淚。為什麼明明醒了過來卻已經是淚流滿麵?熙炎,雲司,紗涓,這些人的名字反反複複地出現在自己的腦中,跟她有什麼關係?好悲傷,比那時被源旻拋棄更悲傷,好痛苦!

雙足被海水侵蝕著,冰涼得沁心,被打濕的衣裙上或許不是海水,而是被血打濕的感覺!落姬揪心地看著自己的雙腿,還好,不是紅色,但為什麼,眼淚還是往下流,停不下來。

“小九!是小九!五哥!你快來,是小九啊!”

小九是誰?落姬呆呆地回過頭,有誰在很遠的地方往這邊走,小九小九地叫著。啊,對了,這不是她的小名嗎?小九,九尾貓妖,是啊,她是妖不是人,她叫落姬,而不是綿堇。

好混亂,她現在好混亂,大腦裡一幕幕出現不同的場景,熙炎悲傷的臉在她腦中揮之不去。不要,她不要聽!

“八妹!”魄霄快步過來,隻見被魄霄的陽光照射著的海邊正坐在他心愛的小妹妹。雙手捂著耳朵,驚恐的樣子讓他不覺地緊張起來,走近才看見,她滿臉的淚水。

魄霄慌忙地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怎麼了?怎麼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你這個混賬東西,死哪兒去了!讓五哥我好找!”

“彆,彆,不要……”落姬語無倫次,她好害怕。

“哭什麼哭!誰欺負你了,我去殺了他!你哭什麼啊!看你像什麼樣子!”

鈺柳忙勸道“五哥,有什麼回去再說,彆罵她了,都這個樣子了你也忍心?”

“沒出息!身為妖界的公主天君即將的天妃,有什麼好哭的!沒用的東西!”魄霄一把把落姬抗在肩上,“這麼大了還要我這個當哥哥的抱你!就這樣回妖界好了,丟人的人是你我也無所謂!”

“五哥,輕點輕點,小九好像受傷了。”

“什麼?”魄霄看了看,冷哼一聲,“真的是沒出息!受了傷才知道回來!鈺柳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把我的搶拿著,我們回去!”

“回去?”落姬微愣,抓緊魄霄背脊的衣衫。

魄霄走了兩步喚來黃金劍獅,“怎麼,出去了這麼多年還不想跟我回家?家裡可還有人在等著你。”

落姬抓起魄霄的衣衫就往臉上擦,回家,這句話對她來說是多麼遙遠的記憶,她現在甚至分不清她的家在哪裡,看著魄霄,她才終於能委屈地大哭出來,“五哥!”

古繆緋闖進雪月苑興奮衝衝地看著躺在落姬床上的男人,果然是他,這個美到不行了的男人!古繆緋突然看見房裡多出來的女人,“喂!搞什麼啊,為什麼魔族的人會在咱們妖界?水瑜,這是你的相好?”

如沫馬上起身,“對不起,我叫做如沫是個大夫,我雖然是魔族的人,但沒有惡意。”

“哦,那就好,是水瑜的相好我就不追究了。”

“哈?什麼相好啊,緋緋,你這樣說的話我會傷心的,”水瑜嘟著嘴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這可是給咱們熙炎上神的朋友,話說緋緋你這麼急得衝進來沒關係嗎?門可被你撞壞了呢。”

“閉嘴水瑜,我說妖界的空氣怎麼越來越渾濁了,都是你們這些不是妖的人跑來這裡鬨得,沒事彆賴在咱們妖界,你回青丘去好不好?”

“啊,怎麼這樣?可是熙炎明明待得時間比較久啊。”

古繆緋看著床上不為所動的熙炎,走近幾步,水瑜又說“你這麼著急闖進來該不會就是為了趕我們走的吧?”

“怎麼可能!”古繆緋試探地朝熙炎問道,“熙炎哥哥,不,叔叔,你是醒著的嗎?我有件好事要告訴你喲。”

熙炎動也不動一下,他好像不太記得這位姑娘了,但古繆緋卻故意嘟嘴,裝作隨口地說“可是關於姑姑的哦,哦,我姑姑就是落姬啦。”

“什麼?”熙炎瞬間坐了起來。

古繆緋微愣,大笑起來,“哈哈!你這樣真好笑!我呢是來告訴你,姑姑她回來了!開心吧,嗬嗬,五叔和鈺柳把她帶回……嗯?”她左右看了看,朝水瑜問道,“熙炎呢?”

水瑜聳聳肩,如沫也才發現熙炎突然消失了。

他怎麼可能在房裡等著?熙炎騰雲飛入空中,他已經等得夠久了,這一次絕對不會再重蹈三萬年前的覆轍了。

黃金劍獅在天空中翱翔,魄霄懷裡的人兒一直昏迷不醒,他雙唇緊閉著抓著黃金劍獅的毛,飛的極快。

“五哥,你能慢一點嗎?我要掉下去了!”鈺柳趴在黃金劍獅背上,狂風呼嘯著,他搖搖欲墜就差被甩出去了。

魄霄不理他,緊緊抱著落姬往大嵐景宮趕。

“魄霄!落姬呢?”

“熙炎?”

魄霄回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黃金劍獅的背上多了一個人。熙炎一看見魄霄懷裡的落姬頓時抱了過來,“落落!怎麼回事,魄霄,落落怎麼了?”

“不知道,我跟鈺柳在一個有黃金沙的海岸邊發現了她,發現她的時候就是哭得要死不活的,然後就暈了。”

熙炎將落姬抱在懷裡,魄霄皺著眉頭說“你彆動她了,還不知道是哪裡受了傷,現在先趕緊回……”

“熙炎!”

鈺柳一聲大叫打斷魄霄的話,魄霄在回頭看已經不見了熙炎的影子,他愣了愣,突然往天空中大喊起來,“熙炎!你這混賬!帶著我的八妹上哪裡去了!還不死回來!熙炎你這混蛋!”

“五,五哥!他們往大嵐景宮飛去了,咱們也……”

“好!看我回去不打死熙炎那臭小子!”

鈺柳趴在黃金劍獅的身上哭笑不得,誰來把他往上麵拉一把啊。萬一掉下去了,他可不會飛也沒有坐騎啊。

仰頭,是看不見天空的紫黑色雲層,偶爾有一兩根沒有枯萎的小草在山路旁瑟瑟發抖,偶爾有一兩隻白色蝴蝶,在離地麵很近的空中撲騰著翅膀,再在草上找一個落腳點停留很久,也許就這樣死去,也許還能再撲騰幾下翅膀。

雲層最濃重的山頂之上,與風景不同的一位身穿白色羽衣的女子從山頂的城堡裡緩步走了出來。門口的兩隻鱷魚閉眼趴在地上,算是跟水頃行過禮了。還未進去就已經感受到了從洞窟裡麵湧來的陣陣寒氣。

水頃點一盞燈,拉了拉身上單薄的衣衫,剛踏出一步就收了回來。還不等身後往這邊走的人靠近就轉頭說“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你不必跟進來。”

“不是,”楠雀把手裡的風氅遞給她,“每次進去都要好久,披上吧。”

“不必了,神仙,是不會生病的。”

“也不會覺得冷?”

水頃想了想,好像也是會覺得冷的。水頃微微一愣,才覺得楠雀已經把風氅披在了自己身上。楠雀退後一步對她笑道“去吧,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我在門口等你。”

“謝謝。”

洞窟的最裡麵布滿了寒冰,寒冰之上有一座寒冰做成的棺材。水頃緩緩走到棺材前,將燈放在最前麵,又從棺材一頭拿出個小瓷碗和一把刀來。不過一會兒,瓷碗中裝滿了鮮紅的血液。

水頃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施法將心口處的傷痕止血,傷口恢複的很慢。許久之後,她輕籲一口氣,將心頭血拿到棺材一邊。

棺材中躺著的女子雙手交叉放於胸上,銀色的長發下是蒼白無血的臉,睫毛上已經結成了冰,但看上去卻是閉月的麵容。她沒有呼吸亦沒有心跳,但水頃卻微笑著坐在她身邊,將瓷碗中的心頭血喂進女子的口中。

她用手絹擦了擦女子嘴邊的血,“娘親,今天感覺舒服些了嗎?上個月我去了最北邊的海岸,知道我見到誰了嗎?”

水頃趴在棺材上,牽起女子的手,放在臉側,特彆興奮地說“遇見莫良的兒子了呢,嗬嗬,他現在很好,跟我離開了北海。娘親你以前跟我說,若是哪天遇到了他們一定要請他們再回青丘來,好跟我們做鄰居,也好陪爹爹喝酒下棋。”

女子的手上變得有了一點點的溫度,這讓水頃喜悅不已,她探頭看了看棺材裡的女子,又說“我有點急了,不過,莫良的兒子叫做黑岩哦,是我取得名字,若是娘親現在醒來的話一定又會說我欺負人了吧?嗬嗬,真想再聽娘親在我身邊嘮叨。”

水頃閉上眼,不讓眼淚掉出來,她搖搖頭,怎麼都想不到的是,青丘洞主之一的青丘白狐清泠上君竟會在魔界。而青丘的另一位洞主,她的父親卻已經不在了。唯一的母親,她怎麼都不會讓她就這樣死去的。

“娘親,你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呢?等你醒了,我們就回青丘好不好?水瑜那壞小子現在長大了,是個大帥哥了呢,啊,對了,”水頃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露出迷人的笑容來,“水瑜說他喜歡妖界的公主呢,嗬嗬,雖然娘親您一直都不同意,但是現在真的不行了,我不會跟阿殞在一起了,所以娘親,您彆生氣了,回來吧,頃兒以後都會乖乖聽您的話的,娘親。”

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水頃唇齒顫抖,雙眼緊閉,眼線之間卻還是有什麼在閃爍。手裡握著的手緩緩放下,她安靜地坐在那裡,不再說話。

靠在洞窟門口的楠雀往裡麵看了看,往離洞窟不遠的一塊大石頭邊走去。他一直都很擔心,擔心事情會跟他想的不一樣,這個女人會離開這裡。

“楠雀。”

“小妹?”楠雀從石頭上跳了下來,“你來…啊!你打我做什麼!”

夢柯雙手叉腰極其憤怒地皺起眉頭,用低沉的聲音說“不準叫我小妹,楠雀。”

“偶爾也叫我聲哥哥怎麼樣?”

“哈,彆做夢了,”夢柯側頭看了看洞窟,“她又去了?”

楠雀摸著頭,說“已經待了很久了,你來找我可真是難得啊。”

“是嗎,”夢柯走近他,不由地勾起一絲笑意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楠雀愣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夢柯退後一步見他傻了眼,無奈地說,“我隻是來跟你說一聲的,彆這麼驚訝。”

楠雀呆呆地再確認一遍,“真的嗎?”

夢柯聳聳肩,看向另一邊,“你自己去確認吧。”

天界無上宮大殿之上,眾位上君紛紛位於殿上,簡夜坐於無上宮寶座之上,十六根柱子撐起巨大的宮殿,上空的雲朵遮住最耀眼的太陽,明亮透明的宮殿之上,簡夜卻打了個哈欠。

座下上君們都直接無視,好像已經習慣了這位天君的懶散一樣,該說什麼繼續說,該乾什麼繼續乾。

光躍上君剛剛稟報了在西南方焦熱地帶看見的巨大珍獸,滔滔不絕之下簡夜又打了個哈欠。光躍頭大地說“啊,天君,你有聽臣說話嗎?這麼重要的事情請您好好聽啊,這樣下去可不行,那場麵那景樣,哎,太慘了!方圓百裡,哦,不對,千裡都被燒的稀巴爛!彆說凡人了,連妖魔都看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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