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杜知許有些驚訝,猶疑道:“這能行麼?”
畢竟是宮中貴人,他還是有些顧慮的。
沈棠淡定地笑笑,“放心吧,二舅舅,咱們隻是去參加宴會,順便給大家送些南邊的‘特產’,有誰會怪罪呢。”
隻是不知道,當那些人看到,這些他們求而不得的東西,竟然是外麵百姓唾手可得之物時,會是什麼反應了。
沈棠還真有些期待看到他們的表情。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品酒宴的安排後,就繼續祭拜杜靈韻。
他們一左一右,小聲與杜靈韻念叨著近日的事,像是她還在身邊似的。
等到結束時,已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
青黛撲滅殘燼,整理好東西後,笑著提醒沈棠。
“小姐,時日不早了,城門關閉較早,咱們該趕路了。”
“好。”沈棠小心地站起身,招呼杜知許,“二舅舅,咱們回城吧,改日再來看娘親。”
“好。”杜知許揉了揉酸麻的腿,拄著地麵站了起來。
三人一同向山下走去。
路上,沈棠隨口問道:“二舅舅怎麼一個人上山,此次進京沒有帶隨從麼?”
“他們先去客棧安頓了,我一會去與他們會合。”杜知許笑著答道。
其實基本上每年,他都會進京一次,來祭拜杜靈韻。
這種時候,他一向不帶隨從,隻想自己靜靜地與妹妹說說話。
“住在客棧?”沈棠微微蹙眉,有些不讚同,“二舅舅遠道而來,怎麼不住在家裡。”
她轉頭吩咐青黛,“一會進城後,我先帶二舅舅回沈家安頓。”
“青黛你去客棧,通知二舅舅的隨從,一同來沈家做客。”
沈棠果斷的安排好一切。
杜知許知道沈棠這是誠心相邀,卻不想給她添麻煩。
委婉拒絕道:“算了吧,嬌嬌,你家裡人多,我們住客棧就可以,就不上門叨擾了。”
曾經杜靈韻去世後,杜家也曾多次派人來沈家拜訪。
隻是那時沈棠在邊關,芸姨娘當家,雖派人接待,卻處處疏遠提防。
來了兩次後,杜家便知趣地不再上門。
如今沈棠回京不久,杜知許不想讓她為難。
沈棠本有些疑惑,打量杜知許的神情後,才有些恍然。
她剛要開口解釋,青黛已經機靈的接過話頭。
“舅老爺安心便是,如今沈家上下,都是小姐做主。”
“您呀,就舒服地在沈家住著便是,也讓我家小姐儘一份小輩的心意。”
沈棠讚賞地看了青黛一眼,也開口邀請道:“二舅舅,多年不見,侄女還想多了解些外祖父他們的情況呢,住在一起也方便些。”
杜知許麵上的猶豫漸漸消失。
沈棠這難得的親近,讓他不忍拒絕。
笑著答應下來,“好,那舅舅就聽你安排。”
這一路上,杜知許笑嗬嗬地,嘴角翹起的弧度,根本壓不下去。
心裡都已想好,回去後要寫信與家裡顯擺了。
下山後,讓於叔把樹林中杜知許的棗紅馬拴到馬車上,幾人便一同坐著馬車,去了沈家。
到家後,他們先去了沈老夫人的鬆鶴堂。
常嬤嬤聽到聲音迎了出來,“大小姐安。”
沈棠點了點頭,詢問道:“祖母休息了麼?”
常嬤嬤麵上帶笑,恭敬回話,“回大小姐的話,老夫人今日有些頭痛,已經歇下了。”
沈棠眉梢微動,“好,那等祖母起身,勞煩常嬤嬤稟報祖母,我與舅舅明早前來請安。”
“是,老奴一定把話帶到。”常嬤嬤的態度比往常熱情了不少。
沈棠淡淡“嗯”了一聲,親自送杜知許去府裡的客房。
路上,看到過路的仆從侍女恭敬地對沈棠行禮,杜知許的臉上笑意加深。
看來青黛那丫頭說得沒錯,嬌嬌在沈家確實過得很好。
他眸中含著笑意,隨口閒聊道:“對了,嬌嬌,我還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沈棠有些好奇。
杜知許抖了抖衣袖,從衣裳夾層中拿出一個印章,遞給沈棠。
“這是肥皂的收益,銀票已經存在京都的錢莊中,拿這印信就可以取出。”
沈棠驚愕地睜大眼睛,急忙拒絕道:“二舅舅,這東西本就是送予杜家的,這收益我不能要。”
杜知許不讚同的把印章塞到沈棠手中。
認真說道:“這是你外祖父的決定,他說這東西既然是你的主意,自然不能讓你白忙。”
“你是個女兒家,更需要傍身的銀子,日後出嫁夫家也不敢輕視你。”
“除去成本,這剩餘的盈利都給你。以後在京都的收益也是如此。”
“不行,我不能要。”沈棠表情堅決。
兩人推拉半晌,看出杜知許執意要給,沈棠有些無奈。
想出一個折中的方案。
“二舅舅,這錢我可以收下,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為了這肥皂的製作和售賣,杜家也付出了人力物力,若是讓我全收,我定然是不同意的。”
“那嬌嬌你的意思是?”
沈棠笑了笑,說出自己的想法,“這盈利我收一半。”
“日後,杜家隻管負責製作和運輸,東西放在我的商鋪中售賣,咱們合作,我收利潤的三成。”
“你若是同意,這錢我便收下了。”
杜知許皺了皺眉,猶豫道:“這配方本就是你的,你還要提供商鋪,負責管理,這三成屬實是少了,四成如何?”
沈棠搖頭,神情堅定,“三成即可。”
這配方本也不是她的,而是前世她死後,從沈清禾那裡看來的。
那時候,好多配方都經過數次改良,越發精良。
這東西,她本想無償贈予杜家,也算是感謝他們前世的恩情。
隻是杜家不願白得好處,她才想出這個方案。
杜知許思量再三,笑著接受沈棠的好意。
“那就聽你的。如有需要,以後杜家在京都的商行隨你調遣。”
“好。”
兩人閒聊著走到後花園的角門,從這裡穿過去就是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