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農家妻!
天佑在灶上熬著粥,這邊不放心就過來看看,見到墨風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對柳無憂說道,“還不錯嘛,至少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情。”
“您瞧準了,這棚子青菜,小人給你種得綠油油的,讓你吃得開心快樂。”墨風已是滿頭大汗,這大棚著實暖和,連柳無憂的手都暖暖的。
“好啊,那我等著瞧了,”天佑總算沒冷言冷語得了,說起來也是因為胡氏在場,到底給了墨風麵子。
冬天的夜總是來得很快。
這是柳無憂第三天和天佑同床共枕了,如她預料的那樣,什麼意外都沒有發生,天佑隻是吻了她的額頭就擁著她入睡了。
第二天,風雪如期而至,來得比之前那兩場更猛烈了。
起床沒多久就冷得不行得柳無憂隻能踩著地兒取暖。
胡氏住在侯府,因此這早飯就交給她了,天佑要進宮,早早地起床出去了。
柳無憂本想去看看大棚是否安好,誰知風雪太大而沒能出去,倒是墨風過來回了話,說大棚完好,讓柳無憂放心。
柳無憂見越來越大的雪,就留了墨風和胡氏在屋裡一起吃早飯了。
菜湯麵疙瘩,一碗下去,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胡氏收拾好碗筷,從灶間拿了塊紅碳放在鐵罐子中,用一塊棉布抱著,遞給柳無憂暖手。
柳無憂感激說道,“這會兒要是在自個兒家裡,嬸子應該在暖和的屋子裡吧?”
胡氏嘿嘿一笑,說道,“雖然用不起名貴的銀霜碳,但是普通點兒的平常人家都有,府裡連塊碳都沒有到是少見,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胖,看來這話也不全對。”
胡氏所言不就是指這侯爺的寒磣嘛,連普通人家都不如。
哎,也不知知道天佑是怎麼得罪了這個皇帝,俸祿少不說,連基本的賞賜都沒有,可是聽說是天佑砍了女真族大汗的首級,哪裡會一點兒賞賜都沒有。
鬼才知道這位皇帝有多麼小心眼了。
三人原本喝著熱茶說著話,也容易打發,可偏偏胡氏耐不住空閒,說要去大棚瞧瞧。
柳無憂說不過她,也就由著她去了。
“墨風啊,你們在邊疆的日子可是比現在好?”柳無憂很少打聽天佑在邊疆的生活。
“吃喝不愁吧,至少比這裡強,您瞧我們是吃了上頓怕沒下頓的,真是還不如在邊疆呢。”
“那你知道侯爺怎麼得罪了帝上嗎?”
“夫人,侯爺不在家,小人才敢和您說,您啊得給小人保密。”墨風是吃夠了天佑給的苦頭了。
“這是當然了,”柳無憂坐正了身子等墨風說話。
“小人聽著侯爺話裡的意思,是帝上覺得他為了您而違抗聖旨的,所以故意不給銀子和賞賜,就是要告訴侯爺,他為了個女人而放棄榮華富貴不劃算,讓侯爺後悔之前不陪他賞月。”
這皇帝這麼愛玩,天佑不會被玩壞才怪呢,不行,她得幫著天佑,至少得活出個樣子出來。
“夫人救我,夫人……”
兩人說著話,隱約聽到胡氏的聲音從外邊兒傳了進來,墨風耳尖,確認是胡氏的聲音,“小人出去看看。”說完,打開門就出去了,一陣冷風趁機鑽了進來。
柳無憂聽到胡氏的聲音豈能坐得住,她拉緊了衣裳,雙手揣進袖子裡頂著風雪跟著墨風出去了。
院門口,胡氏的雙手死死地抓住麼門框,而她的旁邊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是老胡,他拚命地要拉開胡氏,另外一個一臉胡須,正色眯眯地盯著胡氏猛瞧。
“夫人,救……救奴……婢,”胡氏的聲音在風雪之中有些破碎,而她的眼神更是充滿了絕望。
墨風二話不說,飛身抬腳將兩人踢了出去,胡氏趁機爬著進院子了,她抱著柳無憂的腿不放,嘴裡不停地說著,“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被墨風踢倒的兩人迅速地站了起來,衝進院子想再一次抓胡氏,可是有墨風在場,兩人根本沒辦法接近。
“老娘們,快點跟老子走,不然的話老子給你好看,”老胡撕去了昨日的偽裝,露出凶狠的一麵。
“你已經把房子賣了,現在還要賣我?你良心被狗吃了,連老婆都賣,”胡氏嚶嚶地邊哭邊說。
真的要賣胡氏?柳無憂之前不過是隨便一說,想不到還真的應驗了,隻能說她對賭徒了解甚多啊。
“你們乾什麼麼?光天化日在侯府放肆。”柳無憂打算用侯府來嚇嚇老胡他們。
可是,人家壓根不怕,翹起下巴不削地說道,“侯府?侯府又怎麼樣?還不是跟空著的差不多,要想嚇唬我,也得有那個架勢才行啊。”
“夫人,不必和他廢話了,直接綁了就是了,”墨風才不樂意和這兩人墨跡呢。
“也好,這外頭也夠冷得了,我們先回屋,”柳無憂拉起胡氏就往屋裡走,墨風綁了老胡,又要綁那個要買胡氏的男人。
這男人一臉胡須,橫眉凶相,看起來也不像是善類,“你敢綁我?你們知不知道我妹夫是誰啊?”
“天皇老子我都不怕,”墨風兩下擒拿手就將人困在了身前,“說啊,你妹夫是哪個地府衙門的,說出來讓我也怕上一怕。”
“我妹夫是來運賭坊的櫃頭,你們要是得罪了他,他可不會給你們好果子吃。”黑須男嘴裡的來運賭坊是盛京最大的賭坊,聽說其老板的後台不可小覷。
“墨風,綁了給我丟出去,”要是好好說話,柳無憂姑且溫柔一點把他轟出去,現在居然威脅她,那便是直接丟出去好了,反正好壞都是得罪。
“是,夫人,”墨風撿起地上的草繩,兩人將綁在了一起,拖著出了秋苑。
也不知道胡氏是冷得還是怕的,反正整個人抖如篩糠,“夫……人,他……老胡把……把奴婢賣……賣給了這個人,就為了二兩銀子就吧奴婢給賣了。”
胡氏說完,止不住傷心,哭了起來,“我和他十年夫妻,就算他賭光了家產奴婢也沒計較,好賴日子也是可以過下去,可是他……他竟然動了這等壞心思,這男人是殺豬的,莫名其妙死了好幾個老婆了,老胡怎麼能不念及夫妻之情就把奴婢給賣了呢。”
最傷心的事情莫過於被枕邊人傷害了,而胡氏命不好,被她碰上了。
隻是柳無憂不解的是,為何明明知道老胡是個賭鬼,胡氏還要嫁給她呢,“嬸子,當初你怎麼會嫁給他的?”
“當年奴婢是府裡的廚娘,而他專門給府裡供菜,成親前奴婢和他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最後自然而然地被太夫人做主嫁給了他,誰知新婚夜之後,他便翻臉了,慢慢地迷戀上了賭錢,贏了銀子就去青樓過夜,輸了銀子就回家打罵奴婢,這日子……”
“你們成親那晚沒發生什麼事情吧,照嬸子說的,沒什麼大事也不至於讓一個男人性情大變。”柳無憂這一分析讓胡氏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眨了眨淚眼後,連忙擦去了眼淚。
“夫人,奴婢躲在府裡,會不會給您添麻煩啊?”胡氏立刻轉移了話題。
柳無憂見她不想說也沒有追問下去,總歸有不可相告的秘密。
臨近中午,風停雪止。
天佑為了回家,不顧風雪趕了回來,在他回秋苑之前,已經聽墨風把此事說了一遍,外加那來運賭坊的後台,“聽說連相爺公子也入股了,所以和賭坊攀親帶故的人就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起來了。”
聽完墨風的話,天佑頓了一下,隨後說道,“此事不急,先看看再說,反正人在我們府裡,暫時沒危險。”
說完,天佑進了院子,看到柳無憂正對著院子裡的臘梅發呆,便從後麵抱住了她,在她耳邊問道,“想什麼這麼入神了,我回來了也沒發覺。”
柳無憂微微側首,聲音聽起來有些飄,“你說,是什麼事情會讓一個男人在新婚夜之後性情大變。”
“唔……”天佑略一思忖,問道,“你真想知道?”
“嗯!”
天佑轉過柳無憂的身子,正視著她的眼睛,說道,“先不管是什麼事情,而我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麵對天佑的保證,柳無憂更好奇了。
“一般男人在新婚夜碰上妻子不貞都會發怒,性情好的,惱過了也就算了,性情不好的,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這麼說是胡嬸子婚前不貞咯?”
“你說誰?”
“胡嬸子啊,”柳無憂回答完後,才明白過來,“哦……你以為我說的是自己,所以你才更我保證的是不是?”
天佑剛剛心急,誤會了柳無憂,知道真相後,連忙給她賠禮道歉了,“是我不對,要罵要打都隨你。”
“無關緊要的事情打你做什麼,反正那個人又不是我,”柳無憂的心思不在這個上麵,而是想怎麼幫胡氏擺平老胡,“天佑,你給想個法子,幫上一幫才好啊。”
“哎,這是人家家務事兒,我們外人插什麼手啊,要怪隻能怪老胡自己當年不看清楚,你說這大戶人家出來的人丫頭但凡有點姿色的,哪個不是被主子看上過的。”
天佑說得委婉,儘量讓事實不那麼傷人。
“十年前,胡嬸子出嫁那會兒,你不在家,弟弟年紀比她小,所以唯一的可能是公公嘍?”
柳無憂的話直接把天佑心裡的傷疤給揭了開來,他的臉色驀然煞白,幽幽地說道,“你猜得沒錯,也就他會做出這種事情。”
聽著怎麼怪怪的,好像天佑對他爹十分了解一樣。
“天佑,是不是我問了不該問的?”柳無憂見天佑臉色有些難看,有些後悔說提及他爹了。
“無妨,你又不是外人。”
柳無憂以為天佑會解釋,可是他沒有,用了中飯,休息了一下又要出門的樣子。
“天佑,你去哪裡?”柳無憂看他匆忙出門,連忙追上去問道。
“得找兩個護院過來,這種事情不能再發生了,”天佑無法想象要是這府裡沒有墨風在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想了那麼久,最重還是決定再次進宮。
胡氏被嚇得不輕,一直躲在屋裡不敢出來。
柳無憂擔心天佑再一次去宮裡,畢竟是皇帝故意為難,他這一番前去,極有可能是空手而歸,路上皚皚白雪,厚到腳踝,她舍不得他出去。
於是,柳無憂便去找墨風,讓他勸上一勸,墨風反而一點都不擔心,“夫人,您就放心吧,帝上和我們爺從小就交好,兩人是一個師傅教的,所以您儘管放心。”
這件事情倒是沒聽天佑說起過,原來他和皇帝還有這一層關係,難怪皇帝這麼刁難於他他連一句壞話都沒有,畢竟是從小培養出來的感情。
“墨風,你和我說說皇帝的事情唄,”柳無憂極為好奇,一個皇帝這麼對臣下,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原因?
“其他的小人所知不多,但是有一點您儘管放心,帝上無論如何不會讓彆人傷害我們爺的。”
這不是廢話麼,等於白說。
柳無憂滿心著急,再她第三回出現在大門的時候,才看到天佑騎著烈焰飛馳而回。
“瞧瞧,這不是回來了嗎?夫人您該放心了。”墨風說著風涼話,他真是無法理解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情懷。
天佑身上一件赤金夾襖披風,白杏色上麵繡著金色祥雲和福祿雙全的字樣,而樣式則看不出是男式的還是女式的。
下了馬,天佑將烈焰的韁繩交給了墨風,這邊攬著柳無憂的肩往回走,“我這才走多久啊,你就出去等我了?”
“誰說我等你了,這不是隻屋裡悶得慌出來走走麼,”柳無憂矢口否認自己的望穿秋水般的等待是為了天佑。
“是麼,那你怎麼不出去等,倚在門口的樣子好像一塊望夫石啊。”天佑說完,爽朗笑了幾聲,看樣子心情很不錯,這討要侍衛的事情看來有著落了。
“爺,您要是再不回來,夫人準得叫小人出去找您了,要不是您交待小人保護好夫人,小人看來也是難逃風雪之苦啊。”墨風的一番話坐實了柳無憂惦記天佑的心思。
“丫頭,”天佑聞言,心裡流過一陣暖意,這有人等待的感覺確實很不錯,他低頭在禮無憂耳邊輕聲說道,“我隻是去了一趟宮裡,不會有事情的,下次莫要再等了,仔細凍著自己。”說完,拉過柳無憂的手放進自己的手心裡溫和。
“這披風挺好看的,帝上賞的呀?”柳無憂立刻轉移了話題,墨風明顯站在天佑那邊嘛,將自己出門等人的幼稚行為給供了出來,羞死人了。
天佑望了一眼披風,沒有答話,而是帶著柳無憂飛快地回了秋苑。
一杯熱茶下去,整個人都活絡起來了。
“怎麼樣,帝上是答應給我們派侍衛了吧?”柳無憂又給天佑添了熱茶,而她自己則雙收覆在茶壺上取暖。
“也就兩個侍衛,多的我也討不到,”天佑似乎並不是那雀躍,對他來說,這一趟進宮,其實有些劃不來。
“兩個也夠了,多了我們也養不起,”柳無憂笑道,“這門外有人守著了,我們住著也安心,畢竟這麼大的院子,偷偷進來,藏起來也是很容易的。”
“嗯,”天佑附和地點了一下頭,隨後極為嚴肅地說道,“無憂,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說。”
什麼事情讓天佑這麼一副表情的,柳無憂驀然地有些害怕,畢竟是進宮,見的是皇帝,這伴君如伴虎,不是沒有道理的。
“說吧,我聽著呢。”
“帝上說了,要侍衛可以,但是俸祿減半,”天佑有些難以啟齒,當終歸要說出來的。
啥?柳無憂摸了摸尚在袖子裡的銀子,不明道,“以後你的俸祿隻有一兩銀子?”
“不是以後,是從這個月開始。”天佑的眼睛停在了柳無憂的手上,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不給,”柳無憂縮回了手,說道,“這銀子都進我們口袋了,他憑什麼還要要回去啊。”
“憑他是至高無上的皇帝。”
“那這皇帝也忒小氣了些,就一兩銀子,至於嗎?”柳無憂起身來回踱步,走了幾個來回後說道,“不行,你這侯爺當著太窩囊了,帝上他明顯是在欺負人麼,天佑,你跟我老實說,到底怎麼得罪他老人家了。”
“老人家?”天佑原本陰鬱的臉一下子舒展開來,臉上有了些笑意,“帝上要是知道你這麼說他準得龍顏大怒,他可是我們聖洛國的第一美男子。”
第一美男子?聽起來好像挺不賴的,柳無憂腦中勾勒出一個美男的模樣,正在遐想的時候,被天佑拍醒了,“丫頭,你想什麼呢?彆想入非非了,你可是有主的人。”
柳無憂被看穿了心思,賣乖道,“我是在想你和帝上到底誰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