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守株待兔等我嗎?
我手心成拳,抿緊唇看著潘璐所在的位置。
司機催了我一聲“小姐,這裡就是大慶路了。”
我回了神,重新坐回去“師傅,麻煩你,去市中心。”
司機嘟嚷了句,重新踩下油門。
在我的示意下,出租車停在了鬨市的風鈴店,我剛走進去,黃玲就迎了上來,見到是我,她有些驚訝“小靜,好久沒看到你了。”
“玲姐。”我扯開嘴角笑了聲“溶溶最近常來嗎?”
“溶溶啊,她現在就在這裡呢。”玲姐拉住我的手往內店就要過去,門口卻再次傳來了客人進門的聲音。
“玲姐,你先忙,我自己去找溶溶可以的。”我見她有些遲疑,趕緊自己開口說了句。
黃玲嗯了聲,跟我說了句溶溶現在在她的房間便招呼客人去了。
我深吸了口氣,往內店走了過去。
到了玲姐平日裡休息的房間前,我平複了一下情緒,這才推開門走進去——溶溶正在裡麵疊紙鶴,昏黃的台燈,溶溶細膩的臉,她手邊散落著的各種顏色的紙鶴。
入眼的畫麵靜謐得仿佛在發光。
我眼眶一下就紅了,哽著嗓子喊了聲“溶溶……”
溶溶抬頭,見到是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喜“文靜,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我伸手握住溶溶伸過來的手“才剛下飛機沒多久,溶溶,我在大慶路那邊看到潘璐了。”
“潘璐?”溶溶眉心一下就皺了起來“不知道啊,從你出國開始,我就沒見過她。”
我心頭一跳“那怎麼會那麼巧?我今天剛回來,她就在那邊等著了?是誰在跟蹤我嗎?”
不然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我和蘇念深一起回國,本來就是臨時起意的,根本不可能有人會知道,可是潘璐卻那麼巧偏偏就在這當口出現了!
我驀然想起了,沒上飛機前,那輛跟了我們一路的黑色小車——難道,不是巧合?
可是,那會是誰?
溶溶見我臉色都變了,按住我手背的力道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文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當初不是跟我說過,喬爺那邊……你今天回來,喬爺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在溶溶的注視下,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撿了一些重點說了。
溶溶聽完之後,臉色凝得有些可怕,她默了片刻,看著我的眼睛說了句“文靜,你先不要回大慶路,盛庭那邊也彆過去,玲姐這裡我估計按照那個跟蹤你的人的能耐,出不了幾天也就不安全了,這樣,你先找個旅社住下,不要身份證登記的那種,我先想想辦法,等一切明朗了咱們再回大慶路。”
我點了點頭,剛想說話,被闔上的房門卻傳來了敲門聲。
溶溶起身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黃玲,她手裡端著花茶“小靜,你晚飯吃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準備一點。”
溶溶衝著黃玲笑“玲姐,不用麻煩了,文靜剛從外麵回來,現在天也晚了,我們就先回去了,等有空了再過來找你喝茶。”
黃玲點頭說好,告彆之後,溶溶帶著我坐車往接近郊區的地方去了,找了個似乎才剛開張沒多久,手續都還沒齊全的旅館,注意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確定安全性有保障之後,溶溶便替我定了一個房間。
那天晚上,溶溶就在旅館裡,和我躺一張床上聊天睡覺。
我把自己在美國的經曆細細的跟她說了,溶溶聽完,什麼都沒說,隻是戳著我的腦袋說了句“蘇文靜,你是不是傻?”
我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問溶溶,溶溶卻隻是歎了聲,捏著我的手臂道“睡吧,先倒時差。”
我嗯了聲,聽話的閉上了眼——其實哪裡睡得著?
隻是,有溶溶在身邊,感覺泛涼的胸口都似乎開始回暖了,天大的事,還是等天亮了再說吧。
這一輩子,我做錯了太多事,連到盛庭上班,都是被沈碧雲逼的,可是,我卻又不得不慶幸,如果當初沒有來盛庭,那我怎麼會認識溶溶?
大約古人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便是這個意思了吧?
溶溶,還好有你在我身邊。
現在,也隻有你還在我身邊了。
謝謝你。
——
我就那樣在旅社裡呆了三天,這期間,溶溶除了上班,其他時間都幾乎在陪我,她甚至都想去拜托梁鹿調查一下到底是誰在跟蹤我。
可是我沒有讓她打出去那個電話——我一直都記得的,梁鹿對溶溶的態度,我不想因為我的關係而讓他們之間牽扯越來越多。
溶溶看著我,最後到底還是妥協了。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她出門打了午餐,才剛進來,都還沒來得及坐下,手機便響了起來。
當著我的麵,溶溶便接起了電話“姚姐?”
我拆筷子的動作一頓,仰起臉看著溶溶。
電話那邊姚姐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溶溶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姚姐,你是不是搞錯了,文靜不是和喬爺一起去了美國嗎?怎麼可能會和我在一起?”
我放下筷子坐直了身體。
那邊又說了句,溶溶眼底飛速的劃過一絲什麼情緒,而後她將手機遞到我手邊“姚姐找你。”
我看著溶溶,溶溶對我點了點頭,意思是瞞不住了。
我接過電話“姚姐……”
姚姐歎了聲“文靜,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抿唇,沒說話。
“算了,彆的我也不多說了,喬爺吩咐了下來,讓你過來盛庭拿錢。”
我以為自己幻聽了“姚姐!?”
“是你包月的錢,喬爺說你已經回國了,他提前結束了包月日期,結餘款現在就在我這裡,文靜,你過來拿一下。”
“可是……”我有些不解,也有些惶惑。
“你這麼躲著也沒什麼意義,喬爺要真想找人,就是十個溶溶再加上十個你也玩不過喬爺的手段,文靜,你過來一趟吧,陳總也在找你,他怕你把喬爺得罪死了,咱們盛庭到時候……”
“姚姐,我沒得罪死喬爺。”我打斷了姚姐接下去的話“我沒那麼大的本事。”
“那行,你過來盛庭,把話跟陳總說清楚。”姚姐也沒有多話。
“我……”我剛想說話,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溶溶卻衝著我搖了搖頭,比了個喝咖啡的動作。
我頓時了然“姚姐,咱們來外麵談吧,我現在不想回去盛庭。”
姚姐沉默了幾秒鐘的時候,而後很快道“那行,地址哪裡,你告訴我。”
我報了一個離我住的旅社挺近的一個咖啡廳的名字,姚姐記住之後,對我說了句她半個小時之後到便掛了電話。
我將手機還給溶溶。
溶溶看著我說了句“文靜,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盛庭那個地方,能不回去還是彆回去了。”
我低頭嗯了聲,剛想說姚姐應該也不會做什麼害我的事情,頸部和背部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麻癢感。
我整個人都不舒服了,下意識伸手去饒。
溶溶看見我的動作,問了聲“怎麼了?”
我身體難受得厲害,跟漲水痘一樣“我也不清楚,剛回過那天身上就已經開始發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一趟美國就水土不服了。”
“我看看。”溶溶朝我走過來,掀開我上衣看了眼“有些發紅,也有些腫。”
“好癢。”我難受的動了動身子。
“這樣,我送你去咖啡廳,等姚姐來了,我去給你買點藥。”溶溶替我抓了幾下,見我還是癢得坐立不安,對我說了句。
“嗯,溶溶,謝謝你。”我點頭。
溶溶沒說話,等到我沒那麼難受的時候,指著桌子上的午餐說了句“先吃飯。”
“好。”我應了聲。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吃晚飯之後,我總感覺發癢的地方似乎在全身蔓延了開來,不僅是頸部和背部,現在連手臂和脖子都開始癢了起來。
我下意識摸了摸最先發癢的地方,掌心碰觸到自己肌膚的時候,原本一片平整細膩的背上,卻似乎開始有了凸起的小包,硬硬的,按到的時候還有些疼,跟冒痘的時候差不多。
難道真是水土不服了?
我有些疑惑,可是溶溶卻已經收拾好桌麵對我招手,示意要出門了。
我應了聲,注意力被轉移之後,那些發癢的地方也似乎沒那麼難受了,稍微收拾了一下,跟在溶溶身後出了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