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
波動的水衝擊著耳膜,發出輕微的咕咚聲。夏雨在水底下憋著氣,將嬌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躲在花瓣底下,隻期待著那人趕緊走。
身上不著片縷,這樣被人逮著,真的麵子裡子都沒了。
驀地,她發覺池邊的人不知去向,她小心的往上鳧了少許,隱約看見有人影繞出了屏風,想必要離開。
夏雨欣喜,小心的浮出水麵,伸手去抓池邊的衣物。驀地,她愣住,池邊衣物俱在,他怎麼可能沒有懷疑?趙老九,可是出了名的賊精。
一回頭,趙朔慢條斯理的走出屏風,驚得夏雨一把拽了衣服遮住胸前風光。
“趙老九,你背過身去。”夏雨驚呼,濕漉漉的衣裳緊貼著身子,雖是胸無半兩肉,但好歹也是處子之軀,未經人事的嬌澀,足以教人心猿意馬。
夏雨將身子嚴絲合縫的貼在溫涼的石壁上,視線死死的盯著眼前趙朔。
趙朔也不惱,緩步走到浴池邊的軟榻上靠著,單手支著腦袋,饒有興致的望著浴池裡,隻敢將頭部露在水麵上的夏雨,“繼續。”
“爺——我不是故意的,你轉、轉過身,我穿好衣服任你處置就是。”縱然在水下,夏雨亦是死死捂著自己的胸前。須知淺水風光好,無奈水清澈。
“爺的溫泉是不是特舒服?”他笑問。
便是這笑,讓夏雨身子一哆嗦,寒毛直立,“爺,你彆笑,你一笑我就心慌。”
趙朔勾唇,水霧氤氳中,眼角眉梢微抬,那雙迷人的桃花眼,竟透著萬種風情。眸中花雨紛紛而下,迷離而蝕骨,隻一眼,就足以教人泥足深陷。
他靠在軟榻上,笑得何其邪肆,“爺看著你,也心慌。”
夏雨一怔,隨即嘿嘿的笑著,“那咱誰也彆看誰。”
“可爺不看你,更心慌。”趙朔揶揄輕笑,笑得魅惑眾生,讓夏雨也跟著失了神。
薄霧中的趙朔,帶著攝人心魄的美。眸攬日月,眉聚山河,仿佛那世間所有的風光,都凝在他一人身上。
夏雨愕然回過神,慌忙道,“爺,你到底想怎樣?”
“還記得在代州府,你是如何落在爺的手裡嗎?”他涼颼颼的問。
夏雨抿唇,這廝果然小氣,一個大男人還記仇。當初,不就是摸了他一把嗎?犯得著現在秋後算賬?心裡這樣想,臉上卻依舊陪著笑臉,“爺,當初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你是王爺,要是我知道,哪敢摸、摸你啊!”
趙朔輕歎一聲,頗為無奈,“爺是好人,所謂君子不趁人之危,你何必如此緊張。”他頓了頓,她鬆一口氣,誰知他轉頭又道,“可古人有句話說的更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還不到十年呢,爺要不要報當日之仇?真為難!”
她死死捂著自己的胸口,“大不了讓你再摸回去,但你好歹讓我——先把衣服穿上。要報仇,也要光明正大,我——”她撇撇嘴,“不公平。”
再泡下去,她的皮膚都要泡爛了。
可趙朔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就是不讓她上岸,“你的衣服都濕了,拿什麼穿?”
她挑眉看他,“那是我的事。”
“那你出現在我的浴池裡,如何懲罰你,就是我的事。”趙朔慢條斯理的開口。
夏雨不是傻子,倒也算心裡明白,這廝不單單是來報昔日之仇的,還是來算賬的。算什麼賬呢?自然是她方才與葉爾瑜的那一場“惡戰”!
“爺,我錯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趙朔陰測測的問,“錯哪兒了?”
夏雨深吸一口氣,“不該傷人。”
“傷誰了?”他又問。
夏雨垂眸,“你未來的王妃。”
“然後呢?”趙朔揉著眉心,略顯發愁。
“然後砸壞你家的東西。”夏雨撇撇嘴,心中罵了一句小氣鬼!
趙朔輕歎,他追究的不是這個。罷了罷了,這丫頭不懂就不懂吧!
見趙朔沒有吭聲,夏雨小心的挪動身子,儘量不攪動池中之水,免得讓自己暴露在他的視線裡。她帶著討好的笑問,“爺,那你能把眼睛閉上嗎?再泡下去,我就要脫皮了。”
他蹙眉,“真想扒了你的皮,省得礙眼。”
音落,眸中冷光迸射。
夏雨愕然心驚,卻見他一掌擊向水麵。隻聽得嘩然巨響,水花飛濺,一股巨力瞬時將她彈出水麵。
她厲聲尖叫,趙朔腳下飛旋,外衣隨之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包裹在外衣中。身子輕縱,腳尖掠過水麵,快速將她接在懷中,轉瞬落在了池邊。
下意識的,夏雨快速以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許看。”
濕漉漉的手,帶著池水的溫暖,貼在他的眼皮之上。水漬沿著他的臉頰緩緩而落,滑過下顎,滑入衣襟內,身子微微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