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城久未經戰火,在籍的戶口就有百萬之眾,其中淮上又是人口眾多的大郡,光劃給許寒的這七個縣,總人口加起來就有十多萬人。
在這個人口銳減的時代,十萬人口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數目,按照一比十的軍民極限比例,十萬人足以養一萬軍隊。
況且這十萬人還隻是在籍的丁口,那些不在編的逃戶更不知還有多少。
許寒對這個劃分很滿,當即豪然笑道“韓王真乃大方之人,王上請放心,有我許寒幫你守衛,你隻管放馬南山,高枕無憂的安享太平就是了。”
“有許將軍這話句,我也就放心了。”韓釗福心裡那個苦啊,麵上卻還得強顏歡笑。
割地結盟之事已成,許寒也不想跟韓釗福太多廢話,便就提出告辭。
惶惶不安的韓釗福,生恐節外生枝,巴不得趕緊離這眼前這個虎狼之將越遠越好,當即拜彆而去。
韓釗福在仕辭的護送下,撥馬本軍而去。
“伊先生,他日有機會,許某還要向先生多多請教才是。”許寒向走在後麵的伊賢乘拱手道。
伊賢乘一怔,忙拱手道“將軍言重了,豈敢豈敢。”
許寒也不多說,隻微笑著目送伊賢乘離去。
已然轉身的韓釗福,聽得這話,轉一頭看,眼見二人那相善的表情,眉頭不禁微微暗皺。
許寒這臨彆一言,對伊賢乘表現出了極大的尊敬,卻是故意的演給韓釗福看,好讓韓釗福對伊賢乘起疑,讓韓釗福以為伊賢乘在出使虔陽時,私下還與許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談話。
韓釗福那一閃即過的疑心,自逃不出許寒的眼睛,他心下暗笑,撥轉馬頭,向著虔陽揚長而去。
五百人馬北歸虔陽,許寒心情甚好,一路上已經在盤算著下一步的方略。
眼下雖得虔陽七縣,在雒陽州城占住了腳根,但許寒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與天下藩王相比,仍然十分的弱小,他們的實力都遠強於自己。
不過許寒卻有心信周旋於各方勢力中,憑借自己的勇氣,還有超人一等的見識,打拚出屬於自己的一番天地。
“虔陽已得,下一步就是收買人心,擴兵練卒,逐步蠶食雒陽,再坐收幾分杉春城之戰的漁利……”
策馬徐行的許寒,腦海裡規劃著未來的藍圖。
“將軍,前方似乎有激戰!”程平粗獷的聲音打斷了許寒的思路。
他舉目遠望,卻見淆水之畔的大道上,果然有百餘號人在廝殺。
廝殺的兩方,人多勢眾的一方衣著不一,手持著各色的兵器。
被圍攻的一方,則是清色一色的著裝打扮,圍護著一輛馬車。
許寒頓時便看明白,這多半是一夥強盜,正在打劫路過的大戶。
雒陽城在韓王的統治下,治安還是不錯的,眼下這班強盜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攔路打劫,無非是想趁著虔陽易主,局麵混亂的情況下,渾水摸一把魚。
“將軍,應該是強盜打劫,讓末將帶一隊兵馬去剿了他們吧。”程平也看明白,拱手請戰。
許寒本是打算應允,剿這夥匪徒,以樹立自己保境安民的形象。
隻是,正待點頭時,他卻忽然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先看看再說。”
許寒嘴角微微一揚,便叫兵馬且駐,隻帶了程平幾人撥馬近前。
相距三十步時,許寒看清楚了廝殺的全景。
強盜約有七十餘人,那大戶的仆丁不過二十多人,人數上處於絕對的劣勢。
但這二十多人環於馬車四周,互結犄角,彼此相援,那班強盜竟暫且攻之不下,再細仔看時,那些仆丁的每一人的站位,竟似都極有章法,隱約有幾分兵家陣法的味道。
區區一班仆丁,何能能擺出陣法來,必有高人從中指揮。
許寒目光一挑,很快就找到了那個人,他的眼前不禁陡然一亮。
那是一名妙齡的少女。
杏臉桃腮,容貌端麗,身穿著寶青色的錦緞皮襖,領口處露出一塊貂皮,服飾頗為華麗。
她站在馬車上,風吹撫著她的秀發,翩翩似舞的蝴蝶,腰間係著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鈴音,已是如畫的模樣。
身處在群寇之中,她竟全然沒有一絲懼意,反是從容淡定的向周圍的仆丁發號施令,一次次的將逼上近前的強盜們殺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