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請你自重_錯嫁之邪妃驚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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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請你自重(1 / 2)

錯嫁之邪妃驚華!

就在青冥走後不久,顧惜若正欲繼續躺床上閉目養神,忽聽青雲來報,稱佘映情有事兒來找。

幾乎是下意識的,顧惜若就想到了此前威脅她的事情,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佘映情是什麼速度,她實在是太清楚了,但凡是有半點積極的心思,也不至於死皮賴臉的待在王府,不肯離開。

要想她那麼快就得出自己想要的結果,除非是天下紅雨。

不過,此次顧惜若卻是想錯了。

甫一踏入花廳,在看到側對著自己的佘映情正優哉遊哉的翹著個二郎腿,翹著蘭花指,務必鄙夷的捏著張紙時,她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瞬間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許是聽到了聲響,佘映情扭過頭,待看到她時,雙眼頓時大放光彩,仿佛沙漠中饑渴之人看到了綠洲,笑意盈盈的撲了過去,雙臂展開,隻差沒大聲喊一句“抱一抱”。

顧惜若早就見識過這個女人的刁鑽惡俗,應付起來,也是格外遊刃有餘,纖瘦的身子遊魚般閃躲而過,衣袂翩翩,裙擺飛旋,旋出一個圓,弧度柔美,略帶鋒銳棱角,說不出的自然瑰麗。

佘映情隻覺眼前白影一閃,還沒來得及辨彆出顧惜若下一瞬的動作,卻已經有些眼花,怔怔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待反應過來時,顧惜若已經站在她的遠處,神色輕鬆自然,粉麵微俏,若非那衣袂帶風微擺,她甚至要懷疑,這個諶王妃到底有沒有移動過。

“嘩嘩嘩——”

輕微的聲響響在耳畔,她抬眸看去,卻見顧惜若正怡然自得的抖動著手裡的紙張,懶懶掀起眼角,瞥過那紙上的字跡,似笑非笑,“這就是你給我的結果?”

佘映情低頭,看看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掌,想到方才自己連她是怎麼出手的,都沒能看清楚,心中不免升騰起一股挫敗感。

她捏了捏掌心,不屑的冷哼了聲,眉線妖嬈,朱顏微慍,看起來也是彆有一番風情,“諶王妃,我辛辛苦苦給你弄來這東西,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不這麼對你,還指望我能怎麼對你?”顧惜若看著她,眸光裡盛滿的鄙夷,此刻毫不客氣的傾倒出來,“咱們是各取所需。你幫我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給你吃住,而且還是長期的,這算起來,應該不算是過分的吧?”

佘映情沒趣的癟癟嘴,從袖子裡掏出一方錦帕,嫌棄的擦了擦原先拿紙的兩根手指,仿佛那東西有多肮臟似的。

顧惜若嘴角抽搐了下,儘管才說過很不客氣的話,可對於彼此來說,這樣的言語無關痛癢,誰都不放在心上。

她輕笑出聲,螓首微垂,將那張紙又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才慢慢疊好,捏在了手掌心,似笑非笑。

“你的動作那麼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她唇角噙著一抹笑意,眸光閃爍如暗夜辰星,熠熠生輝,明粲奪目,教人移不開視線,“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從他的口中得到這東西的?確定是真的麼?”

佘映情橫了她一眼,眉線刹那間略顯剛毅,冷哼著道“怎麼得到的,你就不必管了。橫豎這是在他最無防備的時候問的,自然不可能會作假。”

更何況,這個時候才來問她,是真是假,又有何意思?

就算是假的,她也不可能再去問一次。

顧惜若挑挑眉,眼尖的發現她耳根處的一抹紅色,穿透力極強的目光在那優美纖長的頸項處溜了一圈,待見到一小小的紅痕時,嘴角又不著痕跡的抽搐了下。

說佘映情是個奇葩,還真是沒錯!

居然能夠想到在那樣特殊的情況下套話,也難怪她會說,那男子不會有任何防備。

言外之意,竟是如此。

她走出門,將手裡的紙張遞給青冥,並吩咐他去找季曉瀾,務必要將那所謂的解藥製作出來。

青冥見她神色嚴肅,心知此事關係重大,連忙快步離開。

再回到房間時,佘映情已經悠然坐在椅子上,翹著個蘭花指,悠哉遊哉的喝茶,好看的眉線微微彎曲,彙成兩彎妖嬈流轉的弧線,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她啞然失笑,靜靜的看著某個怡然自得的女人,淡淡道“看你這模樣,似乎還想跟我閒話家常了?”

佘映情沒好氣的瞪了瞪她,鄙夷的癟嘴,“誰喜歡跟你閒話家常了?彆把自己的身份抬得太高,否則會失望的。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你如此聰明,該懂得其中的道理。”

顧惜若聳聳肩,報之一笑,坐在了她的對麵,端起手邊的茶盞,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你和孟昶毀壞王府花草屋頂的事兒,我也不繼續追究了。隻是,你是否也該跟我解釋清楚其中的因果緣由?”

橫豎現在她有空,聽聽所謂的前塵往事,也未嘗不可。

想起上次,她將佘映雪吊起來時,似乎孟昶還專程來找過她。若非被佘映雪的事情絆住了腳步,後又被蒼帝召進宮中,此刻她也不會對孟昶的來意心存疑惑。

想要直接問,終究是身份有彆,無從開口。

不問,隱約之中,又覺得孟昶的來意與玉靜瑜有關。不然,她還真是想不出來,孟昶一個大男人,來找她這個有夫之婦,到底有什麼好商量的。

佘映情見她神思恍惚,眸光微微閃爍了下,妝容精致的臉上劃過一抹深思。

下一瞬,她卻霍然起身,悠然自得的撣了撣衣裙,攏著袖子,斜睨著她,神色略顯古怪,“之前,我還有想要告訴你的心思,隻不過現在嘛,你的態度如此不好,我這心思也瞬間沒了。等我何時有了這興致,再跟你說吧。告辭!”

語畢,她就徑自離開了。

顧惜若猛然回神,頓時哭笑不得,望著那一步三扭的曼妙腰肢,忽覺這個世上的奇葩還真是挺多的。

感慨之餘,她也沒有繼續追究,更沒了往床上一躺好生歇息的心思,命人進來,給她整理好著裝,就擺出陣仗,往驛館而去。

自從佘映雪被她吊在諶王府的門口上,她就不再去考慮可能會麵臨的問題。橫豎她的身份擺在那裡,想要解決什麼,也算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如今,朝堂內外,一片平靜。

又或許,平靜隻是一種表象,隱藏在其下的波浪,遠比她想象的,要洶湧澎湃得多了。

她無心理會,唯一關注的,隻是東梁國那邊的動靜。

佘煜胥來了那麼一出後,佘映雪和佘煜霖的處境,也是可想而知。

且不說,對方和他們之間的種種糾葛,單是陰差陽錯被佘煜胥連累,也足可以讓他們失去任何可以談判的籌碼。

如今這種處境,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可以看得出,最保險的方法就是乖乖的待在驛館裡,一旦走出驛館的大門,說不定就會成為蒼京百姓菜葉下的冤魂。

也就隻有佘映雪那般不知死活的人,才會在這個時候招惹上她。

若說此前,她對身懷有孕的佘映雪心生怨憤,甚至在將她吊在諶王府大門上方時,隱約還有一些愧疚。

不過,在曆經了如此多的事情後,她也想明白了,就算佘煜胥所做的事情,牽連到了佘映雪和佘煜霖等人,那又怎樣?

人和人之間,怎麼都沒有乾淨的關係存在。

再者,佘映雪本就不是無辜的。

她可沒忘記,東梁國使臣進入蒼京的目的,更沒忘記,當初佘映雪是如何挑釁她,如何想要插足到她和段天諶之間,如何不知廉恥挺著彆人的孩子侮辱段天諶的清譽。

以前是她太傻,才會擔憂這個那個,害怕自己的囂張狂妄傷到了無辜的人,讓自己陷入所謂的“良心”當中,而今猛然意識,才發現自己終究是太嫩太天真。

走在這條路上,注定需要舍棄很多東西。

什麼是黑,什麼是白,此二者之間的界限,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顧惜若悠悠發出一聲歎息,綿長細微,如屋簷下搖晃的秋雨雨絲,微風拂過,斷成一段一段的,支離破碎。

“王妃,咱們為何要如此大張旗鼓的?沒這個必要吧?”看著掀起簾子,好奇的望著車外景象的顧惜若,青冥打馬到車旁,頗是不解道。

顧惜若抿唇噙笑了下,掩不住那份炫目動人的狡黠,“有沒有必要,咱們說了不算。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擺在台麵上,讓旁人看的,咱們隻需要稍微演繹,就收獲頗豐。如此劃算,又何樂而不為呢?”

青冥眉心一跳,直覺上,並不認為這就是王妃的真心話。

他雖是小小的屬下,可也從往日的相處中,覺察到這個王妃的喜好——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做戲和做戲的人。

如今,她又怎麼會去做令自己討厭的人?

顧惜若淡淡瞥過他疑惑不解的神色,繼續道“青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我們可能覺得為人所不齒,不屑於去做,卻也不得不去做。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之前那樣過得肆無忌憚,也不是所有的時刻,我都能活得那麼肆無忌憚的。之前的事兒,或許錯不在於我們。可難保佘映雪不會發瘋,不管不顧的咬死咱們。到時候,我被她潑了臟水,豈不是很冤?另外,一旦此事被有心之人加以渲染並利用,將佘映雪懷孕的消息散步出去,到頭來,你可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怎樣的後果?

青冥還是沒跟上她的節奏,控僵的手緊了緊,私心裡覺得王妃真是杞人憂天。

此等事情,就算是散播到蒼京的每一處角落,眾人的視線也隻會停留在“東梁國公主未婚先孕不知廉恥”的真相中,其他的,誰還會去關注?

要他說,就該將這消息儘快散播出去,讓蒼京百姓的口水淹沒掉那個沒臉沒皮的東梁國公主,然後王爺和王妃就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最好再生幾個小娃娃,羨煞他們這些沒成親的可憐屬下。

可是,青侍衛,你確定小娃娃生出來後,還有你們這些可憐屬下的存在之地麼?

許久沒見到他回答,顧惜若狐疑的瞅了瞅他,繼而淡淡道“我實話跟你說吧,若是那消息散播出去,旁人或許會為佘映雪未婚先孕所不齒,可一旦被有心人引導,眾人的注意力就會轉移到其他的問題上。”

“嗯?什麼問題?”青冥後知後覺。

顧惜若忽而失笑,無奈搖頭,平靜的敘述著,“比如說,佘映雪到底是哪裡惹到了諶王妃,值得對方對一個弱女子下如此毒手。又比如說,諶王妃此舉,究竟是出於本心,還是背後有人授意?若是出於本心的惡念,那麼將來你家王爺那啥啥後,就給那些有心之人留下了把柄,於咱們不利。若是背後有人授意,那情況或許就變得複雜了。可不管如何,咱們都是吃虧的那一方。”

青冥卻不這麼認為,“王妃,屬下記得您說過,名聲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計較也罷。如今又何必在意旁人如何說?再者說了,以王爺手中握著的權勢,看誰不順眼,直接滅掉誰,不就可以了嗎?”

顧惜若冷汗滴滴,內心裡卻是懊惱不已。

她錯了,錯在不該給這隻灌輸這麼多“先進”的思想,導致現在說起“名聲”這回事兒來,他比自己都要看得開看得淡定。

可是,哥們,你確定你家王爺手中的權勢已經大到能夠鎮壓百姓輿論的地步了麼?

她偏著頭,努力的想了想,還是覺得很有必要扭正青冥這隻的思想,否則將來被這隻拖了後腿,可就後悔莫及了。

“青冥啊,以往我的確那麼想過,那時候年少輕狂不懂事啊,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能任何時候都當真。從今天開始,你就把這話給我忘掉,一言一行皆要聽我的指示。”

說著,她就仰起頭,葡萄般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轉,仿佛蟄伏在暗處裡的小獸,遇見自己感興趣的人和事,瞅準時機就會蹦出來,那麼的出其不意。

青冥抬袖,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冷汗,隻覺王妃這個模樣,大有往“奸詐”路上一去不複返的趨勢。

忽然之間,他說不出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說了那麼多,顧惜若似乎也有些累了,輕輕放下簾子後,就抱著枕頭,懶懶的躺了下去,扯起身側的軟被,眯著眼,看著那厚重的車簾出神。

似乎冬天漸至後,懶惰的毛病也逐漸養成,縮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偶爾看看書,下下棋,再不濟,也可以拿某個尊貴的王爺開玩笑。

似乎,日子過得倒也還隨心所欲。

當然了,若無這些煩心事,就更美好了。

想著想著,她兀自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不多時,就歪著身子抱著小枕頭睡了過去。

……

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顧惜若揉了揉雙眼,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待胸腔中那股積鬱的悶氣悉數散去後,她才弓著身子,撩起車簾,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見她出來,青冥頓時長舒了一口氣,笑眯眯道“王妃,您可終於醒了。屬下都叫你叫了好久了呢!”

顧惜若忍不住蹙眉,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幽怨?

她不過是睡個覺而已,總有睡醒的時候,不至於這樣守著吧?

看了看麵前安靜挺立的驛館大門,她眸光閃了閃,撩起裙擺,跳下了車門,靜靜站了好一會兒,才抬步往裡走去。

潛意識裡,誰也沒有覺察此舉有何不妥,似乎更忘記了,如今這個驛館並非是王府,拜訪之前應提前稟報的事實。

一路暢通無阻,偶有下人遇到聲勢浩大的隊伍,也立即退到路旁,恭敬的跪地參拜。

顧惜若目不斜視的走過,以往還對此番類似於資本家剝削人的無恥行徑頗為不齒,可在經過那麼多次的熏陶之後,她也終於習慣了這樣高高在上的感覺,也終於融入了這個世界森冷殘酷的遊戲規則裡——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應該說,不管是在哪個時空裡,這樣的遊戲規則從來都不是空話。

或許有朝一日,她有足夠的能力去改變,甚至去製定屬於自己的一套規則;可在沒有那樣的能力之前,她不介意借些外力,讓自己變得更為強大,也讓自己提前習慣這樣的環境。

順著驛館下人的指引,顧惜若一行人終於停在了一處古雅的院落前。

院前菊花盛開,香氣襲人,古樹枝椏靜默伸展,在以湛藍高遠的天際蒼穹作為背景時,儼然一副靜美優雅的山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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