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真心_天瀾筆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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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真心(2 / 2)

碧鸞落在她身邊,俯身行了個抱拳禮,接著便掠到床邊,掀開被子把蘇淩蘭抱起來,無奈道:“公主,您回自己房間去睡。”

蘇淩蘭強撐著假裝自己睡著了,但眼睫卻不停顫動,看得碧鸞一陣發笑,抿著唇去撓她胳肢窩。蘇淩蘭一下子睜開眼睛,跳下來瞪著碧鸞:“哎呀,本公主自己走。”一麵又道,“姑姑怎麼親自來啦?”

“還說呢,彤雲彤霞她們,一個個淨知道縱著公主胡鬨。”碧鸞沉下臉,“很晚了,公主彆鬨小姐了,讓小姐休息吧。”

“哦。”蘇淩蘭悶聲應道,回頭看葉臻,“臻臻,你吃飽了好好睡覺哦。我明天再來找你。”

“叫什麼臻臻。”碧鸞壓低聲音,“公主,這不是家裡。”

“知道。臻臻,珍珍,都一樣嘛,我才不笨。”蘇淩蘭說著,歪頭看向葉臻,“是不是啊,周珍?”

“自然,公主殿下。”葉臻微微垂頭說,目送二人關門離去,一回頭卻被嚇了一跳。

床邊不知何時靜靜地坐著個人,正伸出一雙白皙纖長的手,取下鑲毛的兜帽,露出一張白皙而瘦削的臉。

葉臻一時有些不敢相認,片刻俯身跪拜,口中道:“參見陛下。”

“起來吧。”開口是微微的沙啞。

葉臻聞言起身,因牽動傷口,動作稍緩。她見女帝一直攏著那件厚實的披風,不由微微蹙眉。此時江州的天氣雖不算暖和但絕對不冷,室內早已用不到那樣厚重的披風。她猶豫片刻,倒了杯熱茶,低頭奉上,又規規矩矩退開,垂手而立,手指絞作一團。

卻聽上頭傳來隱隱一聲歎息:“過來些。”

葉臻聞言,不多不少,往前挪了兩步。彆的規矩她忘得差不多了,這條倒是牢牢記得:外臣之女麵聖時不能直視聖駕,無詔也不能立於聖駕十步之內。

“要我去扶你麼?”上首的聲音微微重了幾分,“過來,坐我身邊。”

葉臻踟躕許久,這才慢慢走到床尾坐下,仍舊低著頭。

“時間有限,彆磨磨蹭蹭的。”女帝蹙眉,“過來些,我瞧瞧。”

“我……草民無事,萬不敢耽誤陛下。”葉臻說著,自己都沒意識到聲音啞了,眼眶開始泛酸。她彆過頭去,沒忍住掉了眼淚,連忙死死咬住嘴唇,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剛重新包紮的紗布又滲出血來。

女帝眸光微黯,倏然起身,徑直往門外走去。

門刷地打開,在風中晃悠。葉臻以為她走了,渾身一軟,蜷起身子靠在床尾,無聲肆意地掉起眼淚來。

片刻,忽地身子一輕,被人抱了起來。她下意識抬頭,隻見到女帝緊繃的下頜,又覺得渾身難受得厲害,索性大著膽子往她懷裡拱去。

女帝動作顯然有點僵硬,但很輕柔,將她安放在床上,調整好了枕頭的位置。

葉臻看見床邊不知何時多出的藥瓶紗布和臉盆毛巾,以為女帝是要幫她重新包紮手上的傷,誰料女帝徑直伸手去解她衣帶。她登時呼吸急促起來,伸手推拒:“陛下,我自己可以……不勞您玉手。”

女帝擰眉,單手握住她雙手手腕鎖在一邊,強硬道:“不許動。”

葉臻無法,隻好彆過頭去,閉上了眼睛,任由女帝動作。她感到女帝的手指輕輕點在肩膀上纏著的厚厚的紗布上,停留了許久,接著又落到了發育中的胸前,頓時感到很不自在,情不自禁地瑟縮著,顫著聲喚道:“陛下。”她惶急地睜眼,眼中充滿祈求。

女帝已經很快地替她攏好了衣服,係上了衣帶,見她睜眼看來,眸中掠過一絲不自在,旋即溫聲說:“好好躺著,當心傷口長不好。”

“……是。”葉臻應道。見女帝似乎還想看腿上傷口,連忙製止,“陛下,傷口都包著藥呢。”

“嗯。”女帝聞言便止住動作,轉而伸手拉過被子給她掖好,又把她的手捉出來,放在自己膝蓋上,一邊輕輕吹著氣,一邊一層層地揭開紗布。

待到手心傷口全部暴露出來時,葉臻聽到女帝微微吸了口氣,接著朝她看來。她幾乎覺得自己眼花,才會從中看出心疼的情緒,又暈頭轉向地覺得,女帝待她與從前的確大為不同。不由得心裡發酸,下意識往她身邊靠去,又耷拉著腦袋,一句話都不敢說,由著她擺弄自己的手。

“看你和蘭兒有說有笑,我還以為沒事。”女帝皺眉瞪她,“長本事了是吧?那麼多人在,輪得到你逞英雄?”

“……那他們倒是也逞一個看看啊。”葉臻頓時更委屈了,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是,我沒本事,我不能全身而退,我自作主張我自以為是……”

她愈發覺得傷口痛,淚眼朦朧地卻見女帝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輕輕摸了摸她的臉,歎息道:“我說這一句,你想到哪裡去了?好,是我語氣不對,可你不該挨罵嗎?他們做不到的事,你就有把握了?要不是延之去找你,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葉臻忍不住哼了一聲,弱弱反駁說:“反正結果是好的。”

女帝點了下她的腦門,道:“得虧結果差強人意,否則這茬可不會這樣輕輕揭過了。”

葉臻不服氣地噘嘴,卻又辯駁不了她的話,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往她身上蹭,撒嬌說:“母皇,我手疼。”“母皇”二字在她心底盤桓了許多年,此刻試探著叫出來,連心口都揪著疼。

女帝微微一愣,頓了片刻才冷哼道:“還知道疼呢。”手中動作卻是愈發放輕了。

葉臻往下縮去,小心翼翼地貼近她,即便是隔著厚厚的披風和被子,還是覺得十分安心。

卻聽女帝冷不丁道:“聽聞,你來月事了?”

“啊?啊。”葉臻被問了個猝不及防,含糊地應道,“去年的事了。”

女帝欲言又止,沉默許久,才說:“你也慢慢長大了,總跟小子們一處混著,彆忘了自己是個姑娘。平日裡少貪涼貪辣,有些地方少去……不是拘著你。彆仗著自己年紀輕底子好,胡亂造作。”她摩挲著葉臻手指上一處淺淺的疤痕,“不徹底將養好,往後隔三差五地遭罪。”

“是。”葉臻訥訥應著,感覺眼眶溫熱,“陛下說的,臣女都記住了。”

女帝聽她換了稱呼,不免有些失落,又問:“姑娘家用的東西,都有人做麼?”

“有。”葉臻點頭,“朝姑姑記得日子,每個月都會送來。要注意什麼,姑姑也都一一囑咐過,陛下無需掛心。”

“好,好。”女帝沉默下去,慢慢地上好了藥,包上了紗布。

葉臻其實潛意識裡期盼著女帝還能再說些什麼。見她久久不再說話,有些失落,卻也不奢求,隻是沉默地注視著她的動作。最後見女帝給她蓋好了被子,收拾了東西要走,終於忍不住問:“陛下……沒有其他事麼?”

女帝微微蹙眉:“其他什麼事?”

“陛下叫劉山在信中寫的那些朝臣密辛,是什麼意思?陛下日理萬機,卻千裡迢迢來宣城,定然不隻是為了查看臣女傷勢。”葉臻坐起身來,垂首說。

“為什麼不可能?”女帝重新在床邊坐下,平靜地看著她,“阿臻,你是我的女兒。現在對你來說,沒有什麼事比養傷更加重要。”

葉臻被子下的手微微攢了起來。她隻覺得心揪著疼,半晌勉強問出一句:“難道我不是您培養的一顆棋子麼?既然我是您的女兒,您當年為何要把我送走?”

“阿臻。”女帝蹙眉看著她,“你不要多想。”

“我怎能不多想?”葉臻抬眸,眸中一片水光,“陛下想讓臣女做什麼,儘管吩咐就是,無需這般紆尊降貴。為朝廷出生入死,臣女本該萬死不辭。”

女帝目光驟冷,看著她半晌,道:“行,隨你樂意!”她有些強硬地壓著葉臻躺下,冷言道:“躺好了,好好養傷!朕可不要一顆廢棋!”她轉身便走,忽然就被葉臻一把抱住了小臂,沒回頭,冷冷道:“放手!”

“我不。”葉臻哽咽著說,“為什麼我們不能好好說話?那我先低頭,行不行?”

女帝身形微微一頓,回過頭去,歎息一聲,“是你先要惹我上火。你聽聽你說的那叫什麼話?”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葉臻吸了吸鼻子,見女帝心軟,膽子又大了起來,“為什麼要一直吊著我不跟我說實話?我什麼都不知道,隻好自己去查,查完了捅了婁子您又不樂意……”她聲音不知不覺就小了下去,嘟囔著說,“我是橫著豎著都挨罵,不如您早告訴了我,省得我費力不討好。”

“自你下山曆練,凡事都自己拿主意開始,我跟你說的哪句話不是真的?”女帝瞪她一眼,道,“至於為什麼送你出宮,我要是存心糊弄你,你壓根不會知道這事。”

“那葉家的事呢?”葉臻定定看著她,“您不知情,對嗎?”

女帝半晌才明白她什麼意思,又驚又氣:“臭丫頭,合著你信了葉鶴林的話,朕和寧壽宮苟且,故而聯手除掉葉家?”嘖了一聲,“真是欠你的。”

葉臻訕訕道:“那……不是真有這可能嘛。”見女帝麵色陰沉,連忙擺手撇清關係,“我就是想過,想了一下子而已……”旋即蹙眉,道:“關於葉家的事,我真的有發現。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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