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故人來_天瀾筆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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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故人來(2 / 2)

“屬下隻聽少主命令,不知什麼君七。”那人一板一眼地說,看著她手中的長劍,一臉戒備。

葉臻總算明白剛才蘇淩蘭的話什麼意思了,心下頓時疑竇叢生。玄天承這又是哪裡來的親衛?管他叫少主,難不成是白家的人?

“叢刃,你什麼意思?你們老板在這兒住著,你怎麼敢和堂主甩臉子?”明煙趕上來,皺眉道。

叢刃腰微微彎下來幾分,臉上帶上了恰到好處的恭敬:“屬下失禮,還望堂主海涵。請恕屬下莽撞,少主昏迷不醒,不能見任何外人。”

葉臻真是氣笑了,連連咳嗽:“你是棲梧閣的?我是外人?我君七在江州八年,就沒有被棲梧閣拒之門外的時候,何況這還是在我百草堂的地方!”

叢刃看著玄月劍,心中也有些動搖,隻是仍舊分毫不讓:“還請堂主不要為難屬下。”

“嗬,不就仗著我不會轟他出去麼?”葉臻冷笑,目光如電般射向院牆角落那棵大榕樹,“何方來客,還不現身一見!”

下一刻,空氣中靈波湧動。葉臻隻覺麵前黑色一閃,什麼東西正中她胸口。若放在平時她自然能輕易躲過,奈何眼下傷重不過勉力支撐,當即腿一軟栽倒在地,叢刃下意識伸手欲扶卻頓在半空中,明煙驚呼出聲,搶過來一把扶住葉臻,見她臉色慘白,連聲問:“姑娘,哪裡疼?”她怒目看向叢刃,破口大罵,“你們講不講道理啊?這是百草堂!”

葉臻搖了搖頭,製住明煙的動作,拄著劍站起來,冷冷看著那一臉冷漠的黑袍男子,嗤笑:“彆說我是他什麼人,便是我與他毫無關係,閣下便能肆意出手傷人?”

玄琨一臉淡漠:“所有對少主居心叵測之人,都該死。”

“傻逼。”葉臻罵道,目光如炬看著他,忽地冷笑,“難怪他不曾告訴過我你們的存在,因為你們不配。”她鄭重地將玄月劍重新包好,收起了讓他們轉交的心,“明煙,我們回吧。”

“慢著。”玄琨身疾如風,刷地便來到葉臻身前,把明煙嚇得尖叫起來。

葉臻將她攔在身後,眉目間已經帶上了不耐煩:“你想怎樣?”

“劍是少主的,拿來。”玄琨說著,不等葉臻說話,便上手來奪。

葉臻劈手奪過劍背在身後,不顧雙手傷口開裂,浸染紗布。她連退數步,眼底浸著透骨寒意,一字一句道:“劍是延之的,你休想碰它。”

事實上,葉臻的傷手根本握不住玄月,是玄月它自己貼在她背上,對玄琨表現出濃濃的抵觸。

“一把破劍,你喜歡就拿著好了。”玄琨見奪不過劍來,冷聲道,“少主配得上更好的劍。”

葉臻對這人的印象已經差到極點,他最後說的這句話,更是讓她怒火蹭蹭上躥。她多麼清楚玄月劍對於玄天承的意義,這人是個什麼垃圾,竟敢如此侮辱一個劍客最看重的劍?!

她越想越是怒火中燒,當即提了玄月劍在手中,冷笑道:“我今日就替他清理門戶!”

葉臻這一劍含著怒氣,再加上玄月已經與她靈氣相通,因而走勢極快。玄琨冷哼一聲,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氣沉丹田,周遭登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眼看大戰一觸即發,遠處走廊上卻忽地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都住手!”

玄琨聞言,立時被定住一般僵在了原地。

葉臻本想著你是誰我憑什麼聽你的,不料下一刻手中玄月劍再也進不了寸許。她擰起眉頭,又發現自己完全可以自由活動,隻是使不了劍。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抬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玄色衣服的身影轉過回廊,朝這邊走來。

那人麵貌看來十分年輕,五官讓葉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她在腦中反複描摹,終於意識到,這副骨相與玄天承的極為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一模一樣的海水般的沉靜溫潤。

他緩步而來,自有一種閒庭信步的氣度。葉臻出神間,他已走到近前,溫和地道:“下屬無禮冒犯姑娘,還望姑娘海涵。”

葉臻其實想說,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替他道歉,我又憑什麼海涵。話到嘴邊卻擱了下來,淺淺施了一禮:“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那人好看的眉眼染上了笑意,在葉臻不解的目光中堪堪止住了笑,正色道:“我跟你這初次見麵,實在有些倉促……不如你跟著延之,叫我一聲爹?”

“……啊?”雖然早就猜到他跟玄天承關係不一般,但葉臻還是沒料到他竟是玄天承的父親。她心裡又想了開去,寧壽宮那個是玄天承的養父,那這個是親生的嗎?等等,誰都知道鎮北侯生父不詳,眼下院子裡那麼多人,他這麼一說,傳出去豈不是要大亂了?

男人卻像知道她想法似的,示意她抬頭看:“你放心,這一刻時間是靜止的,除了你我,沒人知道我們講了什麼。”頓了頓,又說,“一時喊不出口也無妨。我在家中排行最小,你喚我季先生也可。”

葉臻環顧四周,果然見所有人的麵部表情都定格住,驚歎男人的本事之餘,從善如流道:“季先生。”原本沒有玄琨,驟然見到玄天承的父親,她怎麼著也是要執晚輩禮的,但此刻她心中怒火無處發泄,連帶著對這什麼季先生也有怨氣,自然不肯行禮,隻看在玄天承麵子上,勉強維持著表麵的和氣。

她哪知季先生熟稔人心,對她這點小脾氣看得一清二楚。他抬手解了時間禁製,淡淡對玄琨和叢刃說:“我說的,讓她進去,往後也需得尊重她,可聽明白了?”

叢刃微微鬆了口氣,玄琨忍不住辯解說:“可尊主,她分明是……”

季先生不等他說完,已經當先走上台階,推門進去。葉臻跟在後頭,挑釁地看向氣急敗壞的玄琨,又做了個鬼臉。

季先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在葉臻身後關上了門,無奈道:“他叫玄琨,跟了我上百年,心眼不壞,就是人上了年紀又身居高位,容易傲慢偏執,惹了姑娘生氣,還請多多擔待。”

“什麼,上百年?您多少歲了?”葉臻吃了一驚。卻也不管這許多,甚至不顧季先生在旁,三兩步就跑進了臥室,看見床上昏睡的玄天承,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輕輕坐到床邊,低下頭去親了親他的眼角,隻覺觸感柔軟而滾熱,情不自禁又伸出手去摸他的臉,低語道:“玄月我幫你帶回來了,你什麼時候起來給我做吃的啊。”她的眼淚落在他臉頰上,激得他睫毛一陣輕顫。

季先生遲一步進來,恰好看見這一幕,歎息一聲,回避出門。

葉臻其實已經聽到響動,曉得季先生把一切都看了去,不過她並不在意,趴在玄天承床邊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待收乾了眼淚,才整理了衣裝出來,垂頭道:“晚輩失態,讓您見笑了。”

“無礙。”

葉臻忽地看見季先生寬大袖口之下的手指竟然是半透明的,神色乍變。

“彆害怕。這的確不是我的身體,隻是靈力凝結的幻象。”季先生的聲音中有幾分哀傷,儘量溫和地說,“我不能在陸地上待太久,一會兒便要回去了。”

“啊,回哪裡去?可是延之他還沒見到您……”葉臻驚訝道。

“臭小子有什麼好見的?爺們兩個麵對麵,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季先生笑道,“他向你求婚之前來見過我,我早知你的存在,今日可算見到真人了。”他細細地打量著她,似是有更多的話想說,最終卻隻道,“不愧是他們倆的孩子……倒是我家那個配不上了。”

“先生謬讚。”葉臻垂首道。

“你當得起。”季先生笑著說,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對晚輩的慈愛,“他們都不知道你們在日照峰經曆了什麼,可是我全都知道。好孩子,你和他是生死不棄的情分,你這個兒媳婦,我是一定認的。有我在,誰也不敢看輕了你。”

葉臻眼眶一陣灼熱,腦中靈光忽現,問道:“山中那些五彩魚,還有那隻山魈,莫非都與您有關?”

季先生輕笑,又歎了口氣:“可惜我能力有限,否則,怎能讓你們置於那等險境。”他說著話,四肢的形狀都在逐漸變淡,他本已走到了床邊,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玄天承的臉頰,然而手掌卻徑直穿了過去。玄天承似有所感,擱在脈枕上的手抬起,探索著朝他的方向靠了過來。

季先生怔然看著這一切,眸光十分複雜。

葉臻見狀,伸手抓住了玄天承的手腕,引導著他與季先生最後還剩下一點的手掌相貼。手掌的虛影最終化作清清涼涼的水汽,擦過葉臻露在紗布外麵的手指,纏繞上玄天承的手背。

空氣變得沉重又溫柔。

季先生的臉也逐漸變得透明了。他看著葉臻與玄天承交握在一起的手,頷首笑道:“延之就拜托你照顧了。”

葉臻心中百味交雜,淚意潸然,禁不住問道:“何時何地能再見到您?”

“有水的地方。”季先生笑說,“後會有期,好姑娘。”

葉臻見他整個人已經幾乎化作水汽,慌忙行了個禮,再抬頭時房中已經空無一人,也不知他看到了沒有。一時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回過味來,又覺得胸中思緒滌蕩,幾乎要滿溢出來。

她重新坐回床邊,伸出手指輕輕戳著玄天承的臉頰,低低說:“你家奇怪的事好多啊,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話說,你爹平時住哪兒啊?他看起來好厲害,為什麼你娘要帶著你改嫁——這問題不太禮貌,還是不問了——你娘是白家的,那你爹呢……”溶洞裡的一幕幕重新浮上心頭,她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又覺得這些問題暫時沒那麼重要了。

她一下一下順著他因疼痛而緊緊揪住的眉心,心疼不已。“傻子。”她輕聲呢喃,“我也是傻子。下回咱不乾這種事了,誰做的孽,誰收拾爛攤子去。”說著說著,眼眶便濕潤了,又有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後知後覺地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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