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證言_天瀾筆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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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證言(2 / 2)

玄天承本不打算插手方榆斷案,此刻卻是怒上心頭,忍不住疾言厲色。在他看來,葉鶴林是跳梁小醜,不過是在混淆視線,已經沒有什麼審問的必要,但葉鶴林口中似是而非的真相卻偏偏牽係了各方微妙的平衡,讓在場的眾人各懷心思,而無法全然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抽絲剝繭地分析。

就連他們自己,也必須要為了維護自己的安全和利益,適當地把言語往利於他們自己的方向上引導。

“高通判的確說,葉鶴林出現得蹊蹺,一身血汙狼藉,開口第一句就是自陳身份。”方榆微微點了點頭,順著玄天承的話說道,“侯爺的推測不無道理,眼下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他閉上眼睛清了清頭腦,告訴自己,不要被表象迷亂了眼睛,更不要被極富衝擊力的信息摧毀了神誌。任何人的證詞都有可能作偽,他需要靠多方的搜查和逐步的分析去尋找真相——這正是葉鶴林口中亂倫殘暴的女帝,在出發前溫和地叮囑他的,同樣也是他拜入吳平雲門下時,老師傳授給他的第一句話。

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自己最後查到女帝頭上去。他也並不認為女帝是那樣的人。

景宏舒了口氣,看向葉鶴林的目光有些不善。他真是懊惱極了,還不如當時直接就把葉鶴林處理了,反正誰也不知道葉家在這次事件中到底死了幾個人。眼下葉鶴林未死的消息被他自己放出去以化解秦國公的威壓,他真是悔不該弄巧成拙,現在又騎虎難下,隻好一直靜觀其變。鎮北侯若是能夠掌握這個局麵,分攤走他的壓力,他是喜聞樂見的。

他順著玄天承的意思問道:“侯爺是說,此人並非葉鶴林,隻是他人冒充,前來攪亂視線散播流言的?”他不由暗喜,鎮北侯的話來的太是時候了,他怎麼沒想到呢,隻要說這個葉鶴林是假的不就完了嘛!

葉鶴林不由氣急:“老子是如假包換的葉鶴林,你胡說什麼!”但因為他之前說的確實都被證偽,也沒人會去認為鎮北侯的話也是真假參半,葉鶴林的這句話顯得毫無分量。

玄天承看穿景宏的心思,頗為反感,不置可否,淡淡說道:“這回景大人可要想好了再開堂公審。知府衙門,出爾反爾如同鬨劇,如何服眾。”

聽出鎮北侯語中警告之意,景宏立馬收起了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心思,訕訕說:“下官定然仔仔細細查清楚了,再發布告。”他承諾完,又覺得為難,隻好看向方榆,“方大人,您看這事該如何收場?”

方榆抬手止住了景宏的話,靜靜地看向葉鶴林,沉聲說:“你不曾提起昨晚所見所聞,也不曾對親人的死亡有任何傷痛或是詢問,因為你早知道他們都會死。”看見葉鶴林身體晃了晃,方榆麵上露出幾分譏諷的笑意,道:“你說的,我都會去查證。你最好說出那瘋了的女使在何處,彆到時候一個死無對證,又可以繼續造謠生事了。”他攏了攏寬大的袖子,對景宏說:“景大人,將此人嚴加看管,案件水落石出之前,切不可讓他接觸外人。”

景宏連聲稱是,抹了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些許討好地問:“方大人,下一步怎麼查?”

方榆卻看向玄天承和葉臻,目光掃過二人有些不尋常的距離,很快又收回,問道:“侯爺和君姑娘可有什麼線索?”他略瘦削的脊背微彎,目光清亮且誠懇。

儘管他沒有明示,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想要的是那些不為人知的線索。

葉臻看了玄天承一眼,說:“方大人,請借一步說話。”有些話,以玄天承的身份是不好說的。她作為江湖人士,倒是方便一些。而且她看出,方榆對她有些刻意的偏私,又不是出於私人感情,更像是他被特意囑咐過,她便心生好奇。

葉臻帶著他出了牢房,徑直開口問道:“你是得罪了什麼人?不然以你新科狀元的身份,怎麼會被發配來做這種事。”其實她心底是有幾分猜測的,女帝惜才,這是要給方榆一個機會,也是要給天下寒門一個機會——這正是她不相信葉鶴林的證詞的理由之一。

“姑娘怎麼會這麼想?”方榆看向她的目光中有些真誠的茫然,眼角眉梢帶上了溫潤平和的笑意,“仲革以為,臨川之行,要的就是得罪人。”這的確不算什麼好事,他這樣一個年輕又沒有家族勢力依靠的人,孤身一人進入群狼環伺的官場,步步驚險。眼下初出茅廬,就差點被頂頭上司是罪魁禍首這種事情衝昏頭腦,他已經知道自己未來的路不好走。但與其說是發配,他更願意稱之為“試煉”。他是懷著滿腔赤忱想要報效家國的,如何能因為這一點權貴的施壓和官場的汙濁就灰心喪氣?不過他也聽出葉臻語中試探之意,再想起她與鎮北侯話裡話外的默契,心道這女帝特彆叮囑他留心的女孩果然不簡單。

葉臻對上他那清亮的目光,一時說不出話。片刻嗤笑一聲:“你現在看明白了嗎?也不光是得罪人的事。這衙門裡的一切就像一場鬨劇,真相一團漿糊,又要應付四麵八方的壓力。這可不是清清靜靜的學堂,也沒那麼多時間讓你慢慢思考。”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她心中已經對方榆有了大致的判斷,隻希望能進一步了解,往後把方榆拉到自己的陣營,為自己身世的安全多加一份保障。當然,借方榆的欽差身份查清真相,是合作雙贏的事。

“仲革慚愧,方才險些被帶偏了思緒。”方榆微微垂首,“不知姑娘和侯爺可否找到了彆的線索?”

葉臻微帶著故作的考量和驕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挑眉問道:“你確定要知道我們找到的線索?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又無權無勢,被人陰了都不知道。”

方榆聽到這話倒是微微紅了臉頰,訥訥道:“姑娘說的倒也是。”他似乎是在斟酌措辭,片刻說道:“我原不知鎮北侯在此。我看你們也是要查這件事的,不知可否……捎上我?”

葉臻微微翹起嘴角,卻是擰眉,又問道:“你怎麼不找秦國公?”

“他?不是一路人。”方榆這時唇角居然露出一個罕見的冷笑,片刻有些鄭重地說道,“君姑娘,我需要的不是門閥的庇護,也不是牆頭草的奉承。要查這件事情,放眼臨川,唯有你們能夠站出來。”

這本該有幾分阿諛意味的話,被他鄭重其事地說出來,帶著不容置喙的尊敬。

當然,葉臻聽出,他可能本來隻想說鎮北侯的,但因為她站在他麵前,隻得在話中捎帶上她。

再看他剛才行事,不卑不亢臨危不亂,出身微寒卻是人情練達。不過想來也是,女帝看中的人才,怎可能是那種百無一用的書生。

他身上又有著初出茅廬的鋒銳和桀驁不馴的棱角,對眼前的汙濁有認識卻不退避。那是初入官場想要一展抱負之人純粹的意氣風發。

可他應該還不知道,她與玄天承不可避免也帶著私心,並沒有他所說的那樣客觀且正義。

葉臻心中十分複雜,既感到高興,又感到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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