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皇子_小桃紅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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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四皇子(1 / 2)

小桃紅!

早早的吃過午飯,天空便飄起了雪花。瑞雪兆豐年,一大家子上下都很高興。

大門口停一輛馬車,樸素的半舊灰篷布,不比往日氣派。小仆們往後廂上塞著小行李,進進出出。

老太太叮囑兩個丫頭“怕著土匪搶劫,特地往低調裡布置了。到了京城可要照顧好你們奶奶,去哪都給我跟著,彆走丟了惹出什麼麻煩來。”

這是在暗示自己要當好盯梢呢,怕少奶奶太招人眼球,春畫調皮應道“誒,老祖宗您就放心吧,二奶奶心裡隻有我們少爺~!”

鸞枝隻作聽不懂,笑了笑“老太太還是快回去歇息吧,下雪了天冷,左右也沒什麼東西要帶。”

梨香拿來那枝雕花小銀煙杆“少奶奶,這個放哪裡?”

鸞枝瞥了一眼,隨口應道“不帶了,不看見就不想念。”

不看見就不想念……好個沒心的女人,她倒是很能放得下。

老太太臉色略微一沉,悶著聲兒道“還是帶著吧,到了京城要是不舒服,可沒地兒找這東西。”對梨香使眼色。

那眼神陰厲,分明不允也不甘心鸞枝戒斷。看得梨香惴惴低下頭,隻好拿著煙杆上了馬車。

小翠來送行,抱著一件青藍色的大棉袍“…奴家懷孕了,婆婆不讓去……這樣冷的天,魏五平日咋咋呼呼的,冷了他也不知道添衣裳,麻煩少奶奶給捎上一件。”

亮晶晶的眼睛,圓圓的臉蛋,說話也軟軟糯糯,可討人喜歡……哪裡是魏五口中那個動不動就打罵罰跪愛吃醋的母夜叉。

鸞枝早都不知聽魏五說過小翠多少回,此刻一見,心裡甚是喜歡,便笑盈盈接過來“好。我一定替你親手交給他,順帶恭喜他要當爹爹了。”

小翠臉頰頓時紅了,羞赧道“少奶奶脾氣真好,人又好看,難怪魏五老說少爺吃您的醋……對了,那家夥慣是貧嘴,你替我捎話給他,叫他嘴皮子老實些,彆儘惹少爺生氣。”

“你們少爺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呢,一個個都是嘴壞。快回去吧,改日常來玩啊。”鸞枝爽快應下,因見小門邊玉娥抱著個護膝欲言又止,曉得她也想讓自己捎東西,便不等她過來就跨進了車廂。

老太太直到馬車消失在拐角,才歎了口氣讓人攙扶著回了上房。

……

車輪子軲轆軲轆很快就出了城。通往京城的官道丈許多寬,一路沿西邊蜿蜒,天蒼蒼野茫茫荒草無影,除卻漫天地鵝毛大雪翩飛,不見一個活物。大除夕的日子,過了中午路上便沒有人了,都在家裡頭等著吃年夜飯呢。

眼見得雪越來越大,前方迷茫一片,老程憂心道“少奶奶,要不咱還是改走小路吧。近點。不然這要是路上被雪耽誤,等到了京城,那城門怕是早就關了。”

鸞枝伸手撩開簾子,仰頭看了看天空,隻見頭頂上方兩隻烏鴉掙紮同行,飛雪亂舞之間,它們才並列又被打散,總也飛不到一塊。那情景好生蕭瑟,看得人沒來由心中一悸,隻覺得將要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兒發生似的,颼颼的涼。然而卻沒有彆的辦法,隻得默然應下。

老程把馬車拐去小路,是個黃土山坳,回回旋旋的,甚是安靜。偶爾天空掠過一隻晚歸的蒼鷹,發出一聲嘶啞長鳴,陰淒淒,隻讓人瑟瑟心慌。

梨香還小,過了年才滿十二,嚇得隻把身子往鸞枝懷裡縮;春畫一開始還故作鎮靜,等到馬車拐進一片三岔路口,也害怕得往鸞枝身邊坐過來。

鸞枝心裡也怕,一股無法言說的不安,隻不動聲色地重複著“沒事沒事,繞過這一片土坡就好了。”寬撫自己,也寬撫她們。

卻繞不出去了。

拐了個彎,前頭忽然衝過來一隻十幾個人的馬隊,馬上的漢子身穿虎皮短褂,腰紮牛皮寬帶,大冬天的赤著臂膀,個個虎背熊腰滿身煞氣。領頭的是個女人,二十四五歲年紀,著短衣長靴,看起來甚是颯爽,手上提一把亮閃閃的大刀,一邊打馬,一邊吹著口哨,惹得一眾漢子哈哈大笑。

那笑聲震動山穀,驚擾了居家的馬兒。

糟糕…,真是說什麼來什麼,真個著了土匪了!

嚇得老程連忙把車拐至路旁,低著頭,把手兜進袖子裡再不敢動彈……車裡頭有三個女人呢,自己倒沒什麼,姑娘們不能被糟蹋啊!好在老太太有先見之明,弄了輛破馬車,但願大俠們隻當自己是傍晚趕路回家的可憐人,混過這一回吧,菩薩保佑……

應該是才打了劫得勝歸來的悍匪,語氣裡滿滿都是暢快。

一個道“英姐這一仗乾得漂亮,不僅把老不死給結果了,還搶了他一箱子黃金!嚇,大夥可見著那黑血,恁是濺了三尺多高!”

“媽的,六七十歲還糟蹋人十三歲小姑娘!狗日的錢三彩,殺它一百回都不解恨!”

“呸,不把女人當人看的老畜生,讓他下地獄舔狗血去吧!”那叫英姐的忿忿啐了一口,又笑著看向身旁打馬隨行的刀疤男子“這回全是蕭兄弟的功勞,想不到蕭兄弟年紀恁輕,身手就已經這樣好!”

那刀疤男子聞言連忙謙然拱了拱手“大哥於蕭風有救命之恩,不過殺一老賊,理應效勞!”

略微低沉卻持重的嗓音,臉上蒙著三角黑布,雖看不清五官,然而那眉宇與鼻梁間的線條卻仿若精雕玉琢,甚是英武。應是個二十上下的俊逸小子,隻可惜一道刀痕從額頭掠至眼角,平白生出來幾許冷冽。

英姐掃了眼他手上滴滴答答的帶血人頭,彎眉讚賞道“果然大當家的沒有看錯人!你如今手上既沾了血,從此就是咱們黑風口的人了……走吧,你大哥怕是早已在山上煮了鹿血酒,等著慶功宴呢!”

“哈哈哈哈,喝酒吃肉最是痛快!”眾漢子附和大笑,一個過來拍拍蕭風的肩膀“自從蕭兄弟一來,倒變成大哥主內、英姐主外了。我說英姐,你莫不是看咱蕭兄弟後生可愛,想背著大當家的偷食不成?”

蕭風畢竟少年心性,更何況心中還藏著紅塵摯愛,被眾人說得靦腆,又不好張口反駁,怕解釋了更亂。

看了一眼美豔颯爽的當家女人,隻是假裝聽不明白。

英姐笑容驀然一黯,怒揮一鞭子“呸,莫說大當家的受了重傷,便是沒有,這老臟人也理應由我親自來殺!”掃了眼路邊不起眼的馬車,見沒有甚麼大戶人家的姓氏標誌,左右都已搶了一箱子黃金,便隻往前方奮力跑馬。

眾人這才想起她進山前也曾是那錢三彩床上糟蹋過的女人,連忙紛紛噤聲,恭敬尾隨於後。

十幾隻馬鞭在蒼茫天空下呼嘯飛揚,那聲響擦著凜冽寒風、伴著鐵蹄錚錚,震得小山坳都好似天崩地裂了一般。

“啊……”卻忽然一聲少女恐慌的低叫打破和諧。

聲音很小,卻尖利清晰。

刷——,一眾人等動作嘎然停止。

鸞枝想要捂住梨香的嘴巴,卻已經來不及了,聽見一名土匪道“噓……,有女人!”

“嘿……香肉兒。”一聲訕笑,山穀裡頓時異常安靜下來,隻餘漢子們粗噶的喘氣聲聲。

英姐掃了眼路邊那輛低矮馬車,意味深長地對蕭風拋了個媚眼“蕭兄弟過去看看,若是看對眼,姐姐替你帶回山上去!咱山頭上無聊,冬天有個女人陪在身邊伺候,也好快活些!”

蕭風扯著韁繩,見那黑灰馬車內,一道車簾子被寒風吹得忽起忽落,裡頭一雙玫紅的繡鞋兒隱隱錯錯著,纖秀兒的腳踝,鞋麵上一對小鴛鴦若隱若現……莫名隻覺得心弦好似那麼生生一顫,一瞬鈍痛……

會是她嗎?是不是她?……那日荒草坡上惡狗狂吠,生死彆離之間,隻聽說她將要被嫁去一個叫做什麼‘德’的北麵,卻聽不清是哪戶人家、也不知是哪個州縣……簡直不信上天竟肯安排這樣巧合!

萬般悸動,又怕落空,心臟儼然都要怦怦跳出硬朗的胸膛,隻木木然隨著馬蹄往前移走。

眾人見他猶疑,猜他必然還是個沒沾過女人的雌兒,便寬仁笑道“英姐你莫要嚇壞我們小蕭哥,你越說他可越不敢過去了!”

英姐皺眉嗔怒“呸,你們哪裡曉得,他心中原裝著個女人呢,當天下男人都和你們一樣花心?罷,我去看看!”莫名的不想讓蕭風過去看,便越過他的道路,自己打馬過去“若是個能乾活的,帶回去和我做個伴也好。”

蕭風……蕭風……

“他心中原裝著個女人呢!”

……

那女人是誰?他又是誰?

似熟悉似陌生的低沉嗓音,隻聽得鸞枝呼吸都緊促起來,因察覺馬蹄聲越近,連忙把春畫和梨香護在懷裡。

怕那人過來,又想知他長得甚麼模樣……卻一把長刀撩開車簾,那刀麵明晃晃閃著寒光,頓得晃花了她的眼睛……血腥的味道。

(2)四皇子

英姐挑開簾子,便看到低矮車廂內縮成一團的三個女人,最小的不過十二三歲,大的也才十六上下,一個個俏生生的,一看就不是小戶人家的出身。尤是中間那個紮圓髻的小媳婦,水眸朱唇,道不出一股嫵媚之姿,雖怕,眼睛裡透出的光卻很是堅定。

英姐不由多看了鸞枝一眼,勾唇笑笑“下來,讓弟兄們挑挑。”

隻見她著一身紫衣黑褲,紮一雙馬靴,頭發像男子一樣高高束於頭頂,動一動便清風飄揚,配著美豔的容貌,很是颯爽英姿。

“嗚嗚……”那明晃寒刀上的血腥味道熏得梨香終於嚶嚶哭顫起來。

不是他。

鸞枝心中一落,連忙攬住梨香的肩膀,握緊一枝精細煙杆直直指向英姐“彆過來!你要是過來……我、我就自己戳了自己!”。

英姐好整以暇地眯起眼睛,見眼前小媳婦分明手指尖兒都在發顫,兩排細牙卻忿忿地咬著,見自己不為所動,又頓地把煙杆往喉間一抵……嗬,她好似忽然想起十年前那個初抬進錢家老宅的十四少女,見著老畜生脫衣,可不也是拿著一把剪刀做這一係列動作嚒?

結果還是舍不得死……

撫著下巴,聳了聳肩膀淡笑道“哦,那你戳吧。

鸞枝卻沒戳,瞅著麵前這個女人好似故意在調侃自己一般,又有些慍惱。

“這位女俠…同是女人又何必為難女人?…家中丈夫得罪了奸臣,大過年被下在牢裡,我冒著雪給他送衣裳,本已是不易……你們進山為寇,為的是劫富濟貧、做行俠仗義之事,不去殺那奸臣狗官,又…又何必為難我一個小婦人家?”

捺一口氣逼自己說出整話,牙齒卻咯咯打著顫,出賣著她的恐懼。

“喲~,說這麼多,還不是舍不得死?”……莫名的不討厭這個女人,英姐輕而易舉奪過鸞枝的煙杆,輕飄飄扔去了車廂角落。把簾子撩下,妖嬈身姿一躍跨上馬背“走,不要了,是個吃煙膏的女人。讓人把她後廂的行李被褥卸了,算是買她幾條爛命罷!”

她本是讓後麵的漢子去解,蕭風卻已經走到了馬車跟前。她夾馬的動作不由一滯,隻是凝眉看著那微微拂動的車簾……不知道為什麼,不願他掀它,不願他看到那個女人。

一隻男子粗糙的大掌頓地出現在簾布上,隻須輕輕一挑,便知他是人是鬼是甚麼模樣。

鸞枝頓地心跳加速,隻是雙目圓睜地盯著那隻猶疑欲動的大手,一個念過無數遍的名字儼然就要衝口而出——

鳳蕭…鳳蕭,是你嗎鳳蕭?

卻又發不出聲音,就好像魂魄被魘住一般,各種思緒在腦海裡翻飛,但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動彈不得,張口不得,掙紮不得!

但如果是他,是死是活她今日都要隨了他走!

見蕭風隻是滯滯地瞪著簾子,英姐忽然不耐煩道“行李在後麵,蕭兄弟怎麼跑去前麵拿?大當家的還在山上等著我們呢,不好讓他老人家久等!”

蕭風正要撩開簾子的手不由一頓,奈何如今一條性命寄人於籬下,便默了默,拐去了車廂後麵“哦…,好。”

兩個舊木箱子打開,一床簇新的被褥,幾件精致細料棉袍,看那肩寬與做工,穿衣的男子應與自己差不多的身量、差不多的年紀……那個遠嫁的女人,此刻應該也被攬在一個相似的世家少爺懷中吧……那個男人可會喜歡她嚒,可知道對她好?可會把她捧在手心裡疼?…

想到她那般執拗的性子,怕是受了委屈也隻往自己心裡悶,心間驀地又是一瞬鈍痛,兩道劍眉凝起來,不願被人看出眼眶的清澀。

有漢子不明所以,催促道“蕭兄弟做甚麼遲遲不過來?若是舍不得小娘子,直接掀簾子上了她就是!那吃煙的女人都是軟骨頭,沒力氣與你掙紮,嗬嗬哈!”

眾人哄笑。

“……少奶奶…”春畫握著拳頭忿忿齜著牙,梨香哭得更厲害了。

一個吃煙的女人……

蕭風麵色一黯,他愛的那個少女是堅韌的,無論妓院環境多麼惡劣、梅喜如何教唆,也會努力不讓自己溶於汙穢淤泥……不是她。她怎麼可能會染上那個糟糕的癮兒?

心中一瞬清明,語氣又複了先前冷冽“不要了。不乾淨的女人……我不要。”

孔武臂膀把箱子往駝車上狠狠一擲,一躍跨上馬車,頭也不回的走掉。

英姐頓時鬆了口氣“走,回去!”

“唔……”鸞枝渾身一軟,好似一瞬間被解了咒一般,通身的骨頭都活泛過來。

他要走了!

趕緊掀開一小縫窗簾往外看,怎生得就那般湊巧,他正好也側過來一眼,蒙著麵,看不清他雙眼以下,隻看到額頭上一小道斜長的刀疤,凜冽而疏離,手中一顆可怖的人頭,血粼粼滴著黑血……

啊!嚇得鸞枝趕緊放下簾子。

不是鳳蕭,他是乾淨清瘦的,連門口一隻流浪狗他都要偷著糧食喂養,他哪裡會是殺人不眨眼的山土匪?

一顆心空下來……忽然間沒有了盼望。就算是鳳蕭又能如何?就像剛才那個男人說的……一個吃煙的臟女人?她拿什麼臉麵再與他相見?…配不上。

“駕——”馬蹄聲逐漸遠走,一群土匪浩浩蕩蕩的消失在山坳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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