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好姑娘。”袁青舉對著近在咫尺的臉蛋親了一下“彆往心裡去,她不是針對你,她就隻是在……”頓了一下才有些無可奈何的說“嗯,爭寵。”
“啊?”安來也沒在意這事兒,不過袁青舉現在這麼一說,這算什麼?
袁青舉拉動鼠標檢查了一遍工作內容保存之後點擊關機,抬手把筆記本放上書案“哎,也不知誰給她灌輸的思想,那孩子一直覺得她和小七是袁家唯二的兩個女孩子,所以我們這幫大老爺們的寵愛就該她倆平分。所以一直很敵視進駐袁家的外姓的女孩子。”說著點了點安來的鼻頭“比如說寶貝你。”
安來頭大,心裡默默吐槽你們家這麼養姑娘真的沒問題嗎?
袁青舉接著說“可是小七那丫頭也是被嬌養大的,小孩子不知世事艱難,一心想要撇下袁家的背景獨立,不跟袁嬡一條心爭寵啊。袁嬡找不到同盟,獨個兒在袁家一枝獨大。”
安來不由歎道“好囂張!”
“哈哈,可不是。我們兄弟幾個除了大哥就我結了婚,小輩裡她也隻有一個大她六歲的哥哥。她拿她媽沒轍,自然唯一的毛頭就指向了你。”
安來想著被一個講不通道理的小姑娘處處針對的場景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袁青舉悶笑“害怕了?”
“嗯,太可怕了。”
“咳咳……其實老婆,這也沒那麼可怕。至少我就知道一個釜底抽薪的法子。”
“什麼?”
“你想啊,那孩子那麼得瑟不就因為她是女孩兒麼。要是袁家再多個女孩兒,比如說她再有個妹妹,你說她不就不能那麼囂張了麼。”袁青舉一本正經的分析著。
“可是大嫂都三十多了吧,再生可就是高齡產婦了。再說人家再生不生你說了又不算。”
“誰說一定要大嫂生?”袁青舉看著安來,十分為他這個笨頭笨腦的小姑娘的情商捉急。
“你說大哥有外遇?”
袁青舉撫額,他已經開始為小姑娘的智商捉急了。
“不是?那你不是說你們幾個兄弟都沒結婚麼?”
袁青舉捉著安來在麵前晃動一雙手“咳咳……來來,你看事情是不是這麼回事兒。雖然他們沒結婚,但是我是有老婆的人是吧?”
“你……我……”安來語無倫次,最後低著頭,從地上爬起來低低的說“我把碗拿下去。”慌忙逃出書房。合上的門扉裡徒留一聲歎息。
日子過得飛快。
都說人間四月是最美的光景,可青堰的四月猶如娃娃的臉,陰晴不定,冷熱飄忽。
一如安來的心鏡。
四月枇杷未黃,我欲攬鏡心意亂。
昔年司馬相如欲舍糟糠,另結新歡,卓文君氣他薄情心意煩亂。
而安來,袁青舉從未要離去。然,現在這安逸溫暖的生活依然讓她煩亂,因為她發現她已經開始留戀身邊有袁青舉的日子。留戀每日早晨在他懷中醒來,聽他說早安;留戀聽他絮絮叨叨的勸她吃飯;甚至是留戀他偶爾的調戲笑鬨。但她知道這些終歸不是她的,她終是要離開的。如今袁青舉對她有多好,她離開的時候便將會有多痛苦。
但她依然在袁青舉不在的時候開始琢磨離開之後她要靠什麼維持生計,或許她可以開個小吃店,她的手藝雖然被傲嬌大廚嫌棄,但拿出去應該不會太壞。
隻是她還沒有琢磨出個所以然,計劃被另一件事情打亂。
她開始做噩夢。每一晚。
她記不得她的夢境有什麼可怕的情景。但是每每午夜夢回都能還能感受到那還未退卻的驚悸。
這種事沒誰能幫上忙,縱然袁青舉憂心不已,然有心無力,安來本就不怎麼圓潤的身體慢慢的開始消瘦下去。看得袁青舉心疼不已。可安來死活不願意去醫院,他也無法。
一天,安來午睡醒來,下樓便見廳裡袁青舉陪著一個客人。
“來來,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學時的校友,同黎。”
同黎看起來比袁青舉年輕,是個很斯文的男人,帶著一副細邊眼鏡“嫂子你好,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
“你好。”安來笑了,在袁青舉身邊坐下,覺得這個人真有趣“我猜猜,同先生是位醫生對不對?”
“嫂子神了,這也能猜出來?”
安來剛睡過午覺,精神頭還很足,心情也好“氣質啊,做醫生的都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不會是死神氣質吧?”
“那我可說不上來。”
“那嫂子再猜猜我是什麼醫生?”
“你當我真是半仙呢?”
袁青舉在一旁搭話“彆搭理他,他就是個瘋子。”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同黎痛心疾首“當年我不就選了個精神科麼,後來身邊的朋友都叫我瘋子。”
安來縮在袁青舉懷裡咯咯笑著。
同黎是個很健談的人,涉獵也廣,不管安來說到什麼他都能扯上一兩句,並很快的找到了安來的話題點。他最開始跟安來說一些偏門彆類的吃食,後來說到詩詞文學“我這裡剛好有一本很好的散文集,我給嫂子讀一段怎麼樣?”
安來雖然覺得這個要求很另類,但是來著是客也不好擾了他的雅興便由著他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在念散文,可後來安來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隻覺得那聲音聽著十分舒服,昏昏欲睡。
同黎放慢語速慢慢的讀著,漸漸等到袁青舉懷中的安來變得眼神呆滯,他推推眼鏡朝袁青舉看了一眼,袁青舉點點頭。同黎放下手中所謂的散文集,取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簽字筆,用和緩的語氣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安來。”
“我想你是願意簡單介紹一下自己的。”
“我叫安來,今年24歲,家住鳳坪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