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安室_帝妃朝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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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安室(1 / 1)

帝妃朝華!

午時,忠遠侯府的聽雪閣熱鬨非凡。因著大公子雲飛凰回府,幾個夫人公子湊熱鬨,也乾脆留下來用膳,於是忠遠侯夫人特意叫李全在府內擺了兩桌席麵,又讓廚房做了好些拿手菜。一時間,縱然外麵寒雪紛紛,也抵不去閣內的煦潤溫黁。

忠遠侯夫人東向坐,麵前擱著一盞精致的琉璃杯,她雖不善飲酒,但今日高興,難得破例小酌幾杯。兩方圓桌擺在堂前,相距不過數尺。忠遠侯夫人自是與幾位好友姐妹坐在一起,讓他們幾個年輕人坐在另外一張席麵上。

席間,杜飛舟本就有些跳脫的性子在喝下幾杯酒後立時更加跳脫,不顧自己母親遠遠遞來的嚴厲眼色,非拉著雲少凰比酒量。雲少凰笑了笑,並沒有推辭,應了他。誰知兩壺薄酒下肚,杜飛舟忽然“噗通”一聲趴在了桌上,滿臉醺紅,醉眼迷離,怎麼喚也喚不醒了。

雲卿然姿態閒雅地靠著椅子,見此不禁嗤笑一聲,“沒有金剛鑽非攬瓷器活,也不看看自個兒半斤八兩的能耐,就敢與我大哥下戰書了!忒不識好歹。”說罷,他手指扣了扣桌麵,發出咚咚響聲,警告道,“喂,你們幾個誰也不許管他,就讓他在這裡睡著罷!他不是經常念著小爺府上的聽雪閣麼,今兒小爺便送他一次永生難忘的寒宵良辰。”

大理寺卿夫人一聽,渾身一僵,把筷的手微微顫了顫。

忠遠侯夫人也是呆住,隨即反應過來,氣罵道“混小子,也不看看什麼場合,你伯母還在娘身邊呢!沒大沒小!”她瞥了眼大理寺卿夫人不甚自然的臉色,連忙勸慰,“卿然隻是開個玩笑罷了,你可彆忘心裡去啊!怎麼說飛舟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斷不會叫那臭小子欺負了他去!”

“娘,到底誰是你兒子?”雲卿然頓時不樂意了,秀眉挑起,“杜飛舟這小子與兒子打賭,贏了兒子,兒子怕是要從兜裡掏出幾件貴重物事給他了!怎麼,現如今兒子心裡不痛快,還不許嘴上逞逞能?”

大理寺卿夫人不覺心中舒了口氣,麵上重新綻出幾分笑意,原來是小子們之間的小吵小鬨,總歸不是與她兒子交了惡就好!

忠遠侯夫人見她寬心,心裡也鬆了鬆,嗔怪地看了雲卿然一眼。這上郢城裡他橫行霸道慣了,又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若有人惹了他,他定是要叫那人吃不了兜著走。如此一來,他隨口放出的狠話又怎能不叫大理寺卿夫人膽顫心驚?

“飛舟喝醉了,你莫不是也喝醉了?”忠遠侯夫人橫眉,佯怒道,“哼,輸了也是活該。娘寵著你,沒法子拿你如何,可老天有眼,懲治懲治你個臭小子也好。”

雲卿然霍然直起了身子,拉著雲飛凰的胳膊,義正言辭地告狀“大哥,你看看娘,她這是在詛咒自個兒的兒子!”

雲飛凰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心想這個弟弟還真是記仇,方才他堵得他接不上話,怨他在外人跟前下了他的麵兒,這不現在就來找茬了?他和杜飛舟的賭注被他拿了去,那麼他自然要拿出另外的東西抵還,且這樣東西的價值還不能比天山雪蓮低,可不就是要大出血了?

眼看這活寶娘兒倆要拌起嘴來,雲飛凰連忙開口勸阻,“娘,卿然的性子向來如此,有什麼說什麼,從來不忌諱,想必在座的夫人公子也都有所了解,應當不會怪罪才是。”

大理寺卿夫人聞言,笑著點點頭,對兀自薄怒的忠遠侯夫人道“看我,也是婦人之見了!雲二公子是個玲瓏剔透的人物,我家飛舟能與之相交,也是他的福氣!”

忠遠侯夫人本就也沒生氣,到底這麼多人在呢,她就算真要教訓雲卿然,也不會選在這個時機。思忖片刻,她才斂住氣息,抿唇道“杜小子與卿然是同齡吧?聽說皇上有意在他弱冠後封個職位?哎,有大理寺卿舉薦作保,那前途定也是坦坦蕩蕩……”她趁機瞥了眼雲卿然,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聲音沉了沉,“再看看這臭小子,多大的人了,還要做爹娘的操心……也不向他大哥好好學學!”

大理寺卿夫人是她的閨中密友,自然知曉她的擔憂,此時縱然有話,但當著雲卿然的麵也不好說出口,隻得拍了拍她的手,勸慰道“有些事兒急是急不來的,還得自己看開些……”

忠遠侯夫人心中歎了歎,她又何嘗不知道這個理兒?

正要再說,卻見有小廝冒著雪匆匆跑進了院子,停在門口道“夫人,外麵有個自稱是城外大營的人,說有要事求見將軍。”

忠遠侯夫人動作一頓,抬眸看向他,問“他可說了是什麼事?”

“說是軍營裡受了傷的人傷勢惡化,讓將軍趕緊回去看看。”小廝回答。

話落,雲少凰陡然站起了來,眉目一緊,朝忠遠侯夫人拱了拱手,聲色硬朗地道“娘,人命關天,今日孩兒就先回去了!”忠遠侯夫人雖是不舍,但也知道雲少凰的脾性,就算多年在戰場見慣了生死離彆,也到底不忍心看到有人在自己麵前丟了性命。既是此等大事,她也不好再耽擱阻誤,隻能點了點頭,“娘叫李叔送送你……”

“哎呀娘,您就寬心吧!”雲卿然打斷她,輕描淡寫道,“大哥今日肯回府,就表示他心裡已經沒有隔閡了。有這一次,想必就有下一次。就算他不來,兒子用強的也定會把他打包送到您跟前!”話落,他不懷好意地瞅了雲少凰一眼,似在證明他真有能耐對他用強的。

雲少凰嘴角一抽,忍了下來,好吧,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有那個膽子!

忠遠侯夫人不覺莞爾,她自然相信以雲卿然的膽大妄為鐵定能做出這種事,於是也不擔心了,臉上驀地眉飛色舞起來,十分爽快道“那你路上當心些,外麵下著雪呢!”

雲飛凰應了一聲,辭彆一眾聽雪閣的夫人公子後,披過李全遞來的兜帽,瞬間沒入了茫茫大雪中。

等候在門口的人不是彆人,正是蘇霈。見雲少凰腳步聲風地從侯府大門出來,他趕緊迎了上前,喚道“將軍。”他跟在將軍身邊多年,知道將軍一向對侯府避之不及,今日竟不知怎的來了這裡。

雲少凰拉過李全從馬廄牽來的驚風,一踩馬鐙,動作利落地坐了上去,半句廢話沒有,便拉著韁繩絕塵而去。被他遠遠甩下的蘇霈愣了愣,後知後覺地也騎上馬,拜彆了侯府管家李全,急忙跟上。

回到軍營的時候,陸為之正在主帳為薑婉診脈,一邊摸著胡子,一邊輕輕歎氣。不遠處的凳子上坐著那個容顏清俊的白衣少年,神色如斯淡然沉靜,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見他進來,她也隻是抬了抬眼皮,禮貌地頷首見禮,便又繼續在炭爐邊烤起手來。

雲少凰看了眼薑婉白得駭人的臉色,一身未褪去的寒氣愈發襯得男子棱角蕭條,蹙眉道“陸老,情況如何?”

陸為之臉上的表情經過幾番變幻後,收回了手,轉身道“先前老夫的開的方子已經不管用了,薑姑娘傷勢嚴重,先前是有一股真氣護著心脈,才不至於即刻斃命。現在那股真氣慢慢消散,她的氣血也逐漸枯竭,若是不能有所好轉,怕是挨不過三日。”

雲少凰眉頭蹙得更緊,忽然想到了什麼,將手中的匣子拿出來,問道“若有雪蓮入藥,是否還有一線生機?”

陸為之結果匣子,打開一看,隻見兩株根青葉綠,紅蕊白瓣的蓮花躺於其中。花有重瓣,倥傯以簇,皎潔如月,清朗似雪,采蒼宇之浩然,集四野之晶瑩。能凝魂聚魄,生死肉骨,實乃靈丹妙藥也。

被世人傳得神乎其神的天山雪蓮,雖然他沒有親眼驗證過它的妙用,但總歸是百年難得的好東西!他行醫大半輩子,也就有幸見過天山雪蓮一次而已,卻亦是覺得此生無憾了。如今這寶貝到了他的手中,他竟一下子鼻尖泛酸,難以自控起來。

“這……這真的是……”陸為之捧著匣子的手顫抖起來,話也說不全了。

雲飛凰搖了搖頭,怕這老兒太過激動,摔了寶貝,便從他手中重新拿回匣子,偏過頭看向葉笙,溫言道“葉小弟不必擔心了,現下有了靈藥雪蓮,令妹的傷定能很快好起來。”

葉笙目光一閃,她從陸為之口中知曉天山雪蓮是如何貴重難得,沒想到雲少凰出去一趟竟能輕易帶回兩株,若不是他本事大,便是他的家世背景極為勳貴。能得皇帝禦賜之物,想必是權勢滔天的錦繡門庭。

她並不想與那些鳳雛麟子,達官顯貴走得過近。畢竟她的這副身體原是相府大公子,鳴珂鏘玉,五陵年少,難保無人相識。恐怕一不小心,便會惹上大麻煩。

而她現在最忌諱的就是麻煩。她要不想被蓮司的人發現蹤跡再給捉回去,就必須將自己隱匿起來,太過惹眼對她沒有好處!

雲少凰有些莫名地看著少年無甚喜色的容顏,心想是不是因為自己離開的太久,延誤了薑姑娘傷勢,這才令她對他態度冷淡,甚至透著少許疏離?

他將雪蓮交給慢慢冷靜下來的陸為之,暗忖片刻,走去葉笙旁邊坐下,沉吟道“葉小弟,今日是我回來的晚了,如果你心中不痛快,大可以罵我幾句。”

葉笙冷不丁一笑,看著他,“今日我若罵了衛將軍,明日指不定就有十萬赤罌騎堵著我吐口水呢!”

雲少凰一噎,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見她平靜的眸中仿佛多了幾抹譏誚,也暗罵自己這個主意太笨,便道“是我考慮不周,隔牆有耳,更何況這是在軍營裡。”

葉笙懶洋洋烤著火,沒有說話。

“令妹是女子,自古男女有彆,現在躺在床上還好些,總歸不出帳子。隻是等日後傷好了,她也需要一個地方透透氣,活動活動身子骨。”雲少凰看了眼雋秀的少年,慢慢說道,“我在上郢城中有一座將軍府,倘若你們不嫌棄,等薑姑娘身子利索些,我便派人幫你們搬過去?”

的確,棲身軍營絕非長久之計,如果能有一處私宅那是最好不過。但將軍府也算深宅大院,長戟高門,平白住進兩個人勢必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如此一想,她頓時有些難以決定。

雲少凰看她難得露出這般糾結的表情,笑著說道“你不必有所顧慮,就算有人知道也沒什麼。左右我掌管著十萬兵權,又得聖上器重,那些狼子野心之人隻會處處討好奉承與我,不會來尋麻煩的。”

葉笙聞言,鳳眸稍凝,明媚的火光映著她的長睫,在眼瞼處投下兩篇昏暗的陰影。她微曲的身形一動,從炭爐邊收回了手,目光直視雲飛凰。男子朗如晨星的漂亮眼裡綻出幾絲耀眼的光澤,俊逸的五官如雕如琢,一時間令人心神搖動。

須臾,她移開了視線,眸底幽幽暗暗,猜不出是喜事怒,卻輕輕道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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